你怎么又怂了-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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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丹眨着眼睛盯住那眼珠子,那眼珠子也盯着她,紧接着一声顿响,然后又是窸窸窣窣手忙脚乱的声响,大把樁冥又被迅速地好好的合拢,更多的茎叶将她掩盖。
那个红色眼珠子的怪物,这是怎么了?
没有吃人,也没有粗暴的将人碾死,反而拿着樁冥花将她盖住?
书丹爬起身来,她轻轻的扒开樁冥花,企图从缝隙里打出个眼睛瞧瞧那个怪物到底长什么样。
她纤白的手指将樁冥花一拨开,怪物也正巧睁着眼睛看见了她。
仿佛是一直盯着她所在的花丛,分分秒秒瞧着她的动静。
这个情形有点儿尴尬,本来想偷偷看的,这会儿得正大光明的打量了。
只见眼前一庞然大物,高约四米,似兽非兽,似人非人,浑身肌肉流畅如钢铁,通体漆黑,背生利刺,一头狂乱白发,双目赤红大如铜铃,头顶一对皂色犀牛角,嘴一裂开便露出了锋利的犬牙。
巨大,丑陋,是没见过的怪物。
气氛有些沉默,那只怪物就直直站在那儿,不进不退也,坚硬的跟块木头似的。
只盯着书丹看。
书丹动了一下,退了一步,试探着这只怪物的态度。
书丹见他不动,又退了两步,那怪物突然就朝她走近了一步!
书丹吓得一动也不敢动。
只见那怪物突然躬下了腰,那双铜铃大的眼睛凑近来看格外可怕,书丹屏住呼吸,只猜测这只怪物莫不是生气了又想吃她了?
那狂乱的白发甚至挨住了她的手腕,粗糙的感觉像刺一般,她细嫩的皮肤甚至有点儿疼。
“啊。”
这是书丹第一次听见这只怪物发出声音,单个音节,像个轻轻的感叹。
书丹睫毛颤了颤,她睁开刚刚闭起的眼睛。
入眼的一大束蓝色的樁冥花,只看见那只巨大的怪物躬下身子,粗糙食指与拇指小心翼翼的捏着漂亮的花儿,轻轻的递到书丹的面前。
大束的花比少女的脑袋还要大,但巨大的怪物两根手指就能捻起,它还得小心翼翼的防止力气过大而将花茎折断。
“啊,啊。”
花又往书丹的面前递了递,它的头低得更低,它甚至蹲了下来再底下头,企图高度与少女持平。
“这是给我啊?”书丹觉得事情发展得有些离奇。
怪物的点了点头,花又往书丹面前递了递,近到几乎要塞进她怀里。
书丹将花一接,大把的花塞了她满怀,花影晃动间,她看见了怪物垂下眼睑。
可怖的脸一瞬间显出了轻和的温柔,他裂开了嘴角,露出了锋利危险的犬牙,“啊”“啊”“啊”的喊了两声,似乎是在开心的笑。
他手足无措的抓了抓狂乱的头发,手舞足蹈的模样的好似一欣喜的孩童。
书丹被这样单纯的开心感染了,也跟着笑了起来。
“谢谢你的花。”
但是抱歉了,新开的花儿摘下了,不及黄昏就离了生土。
书丹怀里的花又细细的摇曳。
没有关系,被摘下了没有死去,现在还不到轮回。
书丹捧着花总算放了心,大块头的怪物看见她笑,似乎更加开心,它甚至往花丛里打了个滚,一下子压倒了一片樁冥。
书丹噗嗤笑道:“你压着花了,她们有灵性的。”
怪物听了这话,立刻就爬了起来,手足无措站立瞧着有点儿焦急,他看着有些呆呆的,仿佛是怕她不高兴一般,又急急忙忙去将被它压倒的花儿扶起。
但大块头的怪物力气太大,不仅没将樁冥花扶起,反而拔出了一大把。
它连忙住了手,蹲在地上观察书丹的神色。
企图看她有没有生气。
“没有生气。”书丹这样说。
“能听懂我说话吗?”书丹又问。
怪物点了点头,如铜铃大的眼珠子咋一看有些可怖,但配上它乖巧安静的模样,瞧久了到有点可爱。
“你怎么在这里?”书丹说,“这里是冥王的地界,待会被发现了,他肯定会杀你。”
怪物听见“冥王”两个字,一瞬间起了怒意,它“啊”“啊”“啊”了几声,似乎想说话,但是它喉咙里只重复这个感叹语。
无法出口。
“你想说什么?”
怪物想说很多话,它在书丹面前作着奇怪的手势,企图能表达意思。
但是书丹看不懂。
然后它将巨大的双手摊开在地上,指尖轻轻戳了戳书丹的鞋面。
“怎么了?”
“啊,啊,啊。”
它又戳了戳,见书丹依旧没有反应,它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唔鸣,神情显出一瞬间的失落,接着它突然伸出将书丹抓住。
书丹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了一跳,紧接着她身体失去了平衡,天旋地转下一瞬间她发现自己已经被放到了怪物的手心。
被轻轻地放下。
巨大的怪物站了起来,它小心翼翼的捧住小小的少女,将她放在了肩膀。
鞋底踩在他手掌,钢筋铁骨一般的手收起了所有防御的硬皮,甚至连利爪也收了起来,他的掌心变得十分柔软
高度突然变了个样,大片蓝色的樁冥花终于全部呈现在她眼前。
如一望无际的蔚蓝海洋。
风席卷而来,细细的银铃密密地响起。
怪物踏步前行。
冥王的新娘(4)()
怪物可在冥界横行霸道;书丹坐在他肩膀;方圆百米无鬼物敢近身。
百鬼目露贪婪盯着那阳世的活物;但只能瑟瑟发抖唔鸣跪服。
书丹觉得有趣极了;她特别喜欢看鬼怪们一边龇牙咧嘴一边瑟瑟发抖的模样;想吃吃不到;可怜兮兮的。
这只巨大的怪物可比冥王大人有威严得多;至少目前看来是这样。
书丹跟着他来到了更远的地方,书丹第一次觉得冥界如此美丽。
冥界没有白日也没有黑夜,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天总是灰蒙蒙的,像黄昏又像快要下雨的阴天,每隔十米左右都会有暖白的鬼灯飘过;那鬼灯有的是劣质的薄纸糊成;白白一片。有的写了人名,大约是思念某个人。有的精美得像华丽的工艺品;漂浮着供寂寞的鬼怪艳羡。
它们会飘到被祭奠的阴间子民手中;传递阳世的思念。
被鬼魂触碰就会消失。
思念也传递过去。
暖白的灯像无尽的萤火;书丹坐在怪物肩膀上的高度正好可以够到;有的鬼灯摇摇晃晃后继无力;书丹轻轻将它扶正;鬼灯继续前行,直到找到被祭奠的鬼。
书丹是活人,可以碰灯。
鬼魂们有时是在排队喝汤;有时是在等待轮回。
喝汤的魂魄触碰到鬼灯;有人留下两行清泪,有人大呼大哭,有人死活不愿忘记前尘,也有人将伴着泪水的汤,一口喝干。
曼珠沙华大片的开,无论在哪里都是大片的花,冥界的花总是一开便如波澜壮阔的大海,此起彼伏,浑着天际来的风,惊涛骇浪。
但曼珠沙华只开在忘川两岸,左岸是孟婆点着青灯的汤屋。
书丹此时正在右岸。
怪物听话而温顺,书丹因为要帮忙找冥王的心,总是得摸摸索索走得很慢。怪物的步子大,所以他每走一步都十分缓慢,几乎是等书丹摸索清楚了一个地,才迈出另一只脚。
但是冥王的心太难找了,冥界又这样大,如大海捞针。
“可能永远也找不到了吧。”
右岸的曼珠沙华开得更盛,此地的白骨比左岸更多,阴气滋养,湿气甚重,曼珠沙华妖娆曼丽,一望无际,连间屋子也没有。除了中间生长了一颗通体雪白的参天大树。
这几乎像红色的海。
那棵雪白的大树没有叶子,只有万千错落的枝条与巨大的树干,直通天际。
“这是什么树?”
怪物无法回答她,书丹的手想碰碰那树干,但怪物连忙带她远离了一步,似乎不愿意让她碰。
“是有什么危险吗?”
书丹见他有些忌讳此树,便更加好奇,她坐在怪物的肩膀上,如此高度仍然不可够住此树的枝条,那树从远处看去仿佛并不如此遮天蔽日,但怪物只走近几步,那白树便如能伸展一般将两人笼罩,遮住了头顶的阴天。
书丹仰头一看,入眼全是参差白枝,除了脚下曼珠沙华一片红,就是头顶纯色的白。
“嘻。”
书丹听见一声轻笑,她沿着声音望去,只见一名容貌妖冶的男子坐在树上,晃着两条劲瘦的腿,似笑非笑将她看看住。
肩膀下的怪物猛然一退,双目盯住那男子,口中发出野兽般嘶哑的威胁吠鸣。
“怎么了?”
怪物猛然又退一步,那白色的大树枝条更甚,宛如往四面八方生长,无边无际,只将两人罩住!
“他是见了本少爷,怕本少爷吃人。”
那妖异男子纵身跳下,轻巧的站着曼珠沙华丛中。
他一身白衣,是与大树一至的颜色,与花色相背。
他黑色的眼微挑,嘴角一抹轻笑:“本少爷可不喜欢吃人。”
他的身形与人类差不多,站着怪物面前如矮小的蝼蚁,书丹看不出他有任何危险。
但人不可貌相。
“你是谁?是地府的鬼怪吗?”书丹问。
那人哈哈大笑,笑得几乎捂住了肚子,仿佛这句话好笑得要命。
他喘着气笑了大半天才平了调,他双目灰如忘川之水,光芒映照不进,上挑的眼尾一抹轻红,唇色微深,裂开嘴微笑,如一只危险的妖魔——
“本少爷是妖,在地府睡了一万年,方才醒来。”
“妖?”书丹没见过妖,这些日子只见过鬼怪,便问他:“是什么妖?在冥界做什么?”
那妖笑容妖冶:“做以物易物之事。金银财宝、权势美色,情爱寿命、虚妄梦境,世间万物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只有你出得起价,我做的是等价交换的买卖,一只做买卖的妖。”
“什么都可以吗?”书丹指了指怪物,“可以让他说话吗?”
“不行,他不可以。”
书丹呵呵道:“你不是说什么都可以吗?你骗人。”
那妖灰色的眼微眯,看起来妖异而危险:“一个灵魂,我只做一次买卖,他已经交换过东西了。”
书丹示意怪物将她放下,怪物依旧防备,他犹豫着想带书丹走开,但书丹想和那妖说话,怪物不想违了她的意,便只得将人放下,只将她捧在手心,自己也坐在地上。
给书丹最舒服的位置。
“他交换过什么?”
那妖双目如那孟婆一致,如能看透人的魂魄,他直直盯住书丹的眼睛,目光凌厉如刀刃,口中却是调侃的腔调:“这是客人的秘密。”
书丹若有所思,打量了他片刻,再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妖邪气笑笑:“吾名晋江。”
书丹说:“我叫书丹。”
“我知道。”
“你知道?”
“我什么都知道。”晋江笑道。
书丹手指拨弄着曼珠沙华,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聊天,毕竟来冥界这么久了,少有见到能说得上话的,离渊是个闷人,孟婆十分高冷,怪物又不会说话,除了晋江还真没个能说得上话的人。
恰好他又十分健谈。
“那你知道冥王为什么没有心吗?”
晋江想了想:“此届冥王可是离渊?”
书丹点头。
“他呀。”晋江笑了起来,但不回答书丹的话。
“他的心在哪里?”
晋江眯着眼瞧了她半响,瞧着瞧着又莫名其妙的笑出了声,他声音轻而哑:“你可以找到,又何必问我?你不是正为此而来么?”
书丹猛地一怔,她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被什么魇住了似的,脑子里仿佛有什么断断续续的要串联起来,但又始终串联不起。
良久后,她喃喃出声:“冥王也在你这里,交换过东西吧。”
“是,他交换过。”
用他的心。
书丹回到冥王府,她一边啃馒头一边思索着用什么法子可以吃点好吃的,她指尖敲在上好的细雕梨花桌上,伸手想再拿一个馒头,突然就惊了一下。
冥王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面前。
他浑身依旧冷得如冰,现在更冷,冰蓝色的桃花眼像是要将人冻僵似的,沉默不语,如一具完美的人偶。
制冷的那种。
“你身上有陌生的气味。”他说。
语调不起波澜,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我去更远的地方玩耍了。”书丹又啃了一口馒头,真不好吃,但是得填饱肚子。
“不准去。”
书丹呵呵笑道:“为什么不呀?冥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