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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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明了和尚塞进了草丛里,直到难以现,这才施施然地出来。
心下却有些迷茫,虽然小灵仙在灵隐寺的可能性极大,但是灵隐寺占地极广,恢宏大气,大屋小房数百间,却哪里知道身在何地。
沿着高墙向东行走,忽听旁边传来呵斥声:“快些,快些,可别让客人们等急了!”
一阵脚步声响起,从旁鱼贯出来数名僧人,手中都捧着茶果,快步前行。
薛破夜急忙贴住墙壁,夜色昏暗,但很难现。
最后面跟着一位灰衣僧人,连声催促。
薛破夜本要跟在后面看个究竟,但是前面石地一片空旷,若是跟随,必定会被现。
不过灵隐寺今夜的状况实在太过诡异,也不知道来了些什么稀奇古怪的客人。
见到那几名僧人隐没于夜色之中,薛破夜摸着鼻子,眯眼沉思片刻,便要随后跟上,冷不防从旁转出一位小沙弥来。
那小沙弥口中振振有辞:“如是我闻。一时佛在拘尸城力士生地阿夷罗跋提河边娑罗双树间。尔时世尊与大比丘八十亿百千人俱前后围绕。二月十五日临涅槃时。以佛神力出大音声……!”
薛破夜晕乎之间,那小沙弥瞥见他,竟然恭敬地行了一礼:“园惠见过师叔,阿弥陀佛,师叔还未安歇?”
薛破夜一愣,但马上明白,自己穿着明了和尚的僧袍,小沙弥园惠看衣服认人,还道自己是明字辈的僧人,所以口称师叔。
紧握的拳头松开,也合十道:“师叔我对月敬佛,还未曾休息!”
小沙弥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抬头看了看被乌云挡住半边的月亮,敬佩道:“师叔佛法深厚,园惠慧根短浅,还望师叔指点。”又奇道:“师叔,你半夜为何戴了头巾?”
薛破夜讪讪道:叔病了,不舒服,戴着头巾去去寒!”
小沙弥点了点头,恍然大悟。
薛破夜眼珠子一转,问道:“师叔有话问你,你可要老实回答,若说错一个字,佛祖便要怪罪的!”
小沙弥虔诚地道:“师叔请问,园惠知道什么说什么,佛说不妄语,园惠不敢胡言乱语的!”
薛破夜见这小沙弥老实的很,心中暗自庆幸,好歹是找到了一个舌头,害怕在这里容易被人现,带到隐蔽处,这才问道:“刚才有几位和…几位师侄端着茶水果品,他们要去哪里?”
小沙弥张了张嘴,却没说话。
薛破夜低声喝道:“园惠,在师叔面前也不说实话吗?”
小沙弥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叔,佛说不可听不可听,我本来是不晓得的,但是听到他们说话,所以知道他们要去哪里,这是听来的,是罪过,园惠不敢说!”
我靠,薛破夜肚子冒火,但是有求于他,只得耐着性子道:“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你听过即是没听,没听即是听过,你不说等于说过,你说过也就是没说过是说!”
小沙弥被说得一愣一愣,沉默片刻,才道:“他们去了静心禅院!”
“静心禅院?”薛破夜奇道:“那是什么地方?”
小沙弥抓了抓脑袋,不解道:“师叔连静心禅院也忘记了吗?”
叔病了,脑子有些糊涂了,所以一时想不起很多事情,阿弥陀佛!”薛破夜只能说出一个很次的理由。
好在小沙弥毫无心机,老实巴交,点头道:“师叔若是病了,早些休息,好好养病,佛祖会保佑你的,阿弥陀佛,觉悟世间无常,国土危脆,四大苦空,五阴无我,生灭变异,虚伪无主,心是恶源,形为罪薮,如是观察,渐离生死……!”
薛破夜皱眉道:“你又在念什么经啊?”
“佛说八大人觉经!”小沙弥实诚道:“我想诵经为师叔驱除病魔!”
薛破夜微微一笑,这小和尚的良心倒是大大的好啊,不过有事在身,催问道:“那静心禅院究竟是什么地方?”
“那是方丈平日参禅之处,在西院咧!”小沙弥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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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静心禅院】()
薛破夜皱起眉头,沉默片刻,又问:“那些客人都在西院?”
园惠也不确定道:“应该是的,也不知道来了些什么客人,还要酒喝呢,罪过罪过!”
在寺庙喝酒,很有想法的客人啊。
“对了,园惠啊,你可看见今天有位小姑娘到寺里来啊,长得很可爱,穿着淡黄色的衣服,你可瞧见?”薛破夜抱着侥幸的心理问道。
果然,园惠摇了摇头:“师傅说过,非礼勿视,不可盯着女施主看,女施主都是老虎,我没有看见师叔说的女施主。”
薛破夜汗颜,看来园惠的师傅也是来“女人是老虎”那一套,可惜可惜,女人是好东西,这些和尚却不知道。
错不错,我是看看你的修为如何,很不错,女人是老虎,呵呵,师侄,你师傅说的对!”薛破夜摸着鼻子微笑道。
园惠见薛破夜夸奖,也不欢喜,只是合十念经,不知道又在念什么经文。
薛破夜沉默片刻,知道在园惠身上也问不出更多东西,他只是一个圆字辈的小僧而已,知道的东西不会太多,能从他身上得知静心禅院已是万幸,问道:“师叔脑子有些糊涂了,正有一篇佛经不明白,要去请教方丈!”
园惠眨了眨眼睛,问道:“师叔有什么经文不懂,我帮你看看?”但立刻醒悟,自己是小字辈僧人,这面前的可是圆字辈高僧,是自己的师叔,钻研佛法的时日可是比自己长多了,连他都不知道,自己岂能知道,忙道:“阿弥陀佛,师叔,弟子失言,请师叔责罚!”
薛破夜背上冒出冷汗,松了口气,自己对佛经一无所知,园惠真要追问下去,自己还真说不出来,见他自求责罚,故意咳嗽两声勤奋好学,积极上进,师叔怎会责罚你。快告诉我静心禅院怎么走,我好请教方丈,这学习佛法可是耽搁不得,越快越好!”
“师叔,你沿着这条路一直前行,见到药师殿便右拐,有一条石道,前行一阵,就有一片松林,松林里还长着芭蕉,松林旁边那座小院子便是静心禅院了!”园惠指点着说道。
薛破夜含笑点头,伸手摸了摸园惠光滑的脑袋,柔声道:“园惠,你一定会修成佛的!”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影,迅沿着园惠指明的道路前奔。
园惠一愣,见薛破夜一闪便离去,呆了片刻,直到薛破夜踪影消失,才合十道:“多谢师叔夸赞,弟子一定好好修行;不辜负师叔对弟子的期望!”
……
……
薛破夜按照园惠所说,到了药师殿便右拐,药师殿虽无大雄宝殿气派宏大,却也巍峨耸立,两边森森古木,殿前立着两柱小型佛塔,塔身雕刻精美,栩栩如生。
拐到那条石道,一路前行,偶尔碰见个别僧人,见他头戴布巾,也颇有些奇怪,不过夜没说什么。
这条石道很长,走了良久,一股清香扑来,前面是一片茂密的松林,松林间稀稀落落生长着芭蕉,松林后,是一大片葱翠的劲竹,在松林与竹林之间,是一座规格很小却精致无比的小禅院,想来便是“静心禅院”了。
禅院中,种了几颗金丝菩提树,青松,劲竹,菩提树微微摇晃,一片寂静,寂静的如同那极乐世界的永恒寂籁之处。
大楚特色的黑色斗角屋檐在青黑色的天幕下,依然清晰可辨,一种极其厚重的文化特质,从这只有区区几间精致楼阁的禅院悠然升起。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果然是佛家子弟修行的好处所,恬静而优雅。
薛破夜轻手轻脚走在松林中,见到禅院中亮起几点星火,禅院外面,竟然有数名武僧持棍守护。
日啊!
薛破夜贴在松树后面,不由想到以前阅读的小说中,不少侠客夜闯少林什么的,还真是有些刺激。
虽然离得不算近,却见禅院内靠西的小阁里人影晃动,灯火在人影映在了窗户上,少说也有三四人。
不消说,里面应该是达缘方丈和他的客人了。
薛破夜心内有些失望,自己是不是想错了,虽说灵隐寺内诡异得很,却也无法证明小灵仙便在这里,自己是不是找错了地方。
“灵隐寺,大佛三惊,红莲学法!”薛破夜心内低吟,那名册既然这样说,至少证明这灵隐寺内定然是有青莲照的人了。
正在愁闷如何靠近楼阁,也好看看里面状况,探听一下是否能得到小灵仙的消息,却见那条石道忽然跑出一条黑影。
那条黑影又快又急,全身上下黑衣黑裤,竟然是个夜行人。
薛破夜嘴角泛起微笑,日啊,这可是越来越热闹了,也不知道这灵隐寺内究竟有什么好戏要上演。
那几名武僧警觉性极高,同时围向那黑影,行动迅捷。
那黑影见几名武僧过来,并不停步,直直前奔。
薛破夜见那几名武僧将注意力全部转向黑影,院内顿时无人,抓住这千钧一之机,如同一头猎豹般,闪电地窜进了禅院里。
虽然不知道那黑影究竟是何方神圣,不过也算是帮了自己一个忙。
禅院里两棵金丝菩提树轻轻摇摆,散着淡淡的香味,薛破夜快步走过去,轻轻推开古木小门,这小门还真没关上,一推便开,薛破夜进门后,将小门反关起来。
屋内极为昏暗,只见一尊小型的佛像摆在前面,下面设了香案,后面却有一道楼梯。
黄幔摆动,那楼梯也是时隐时现。
“不行…同意……!“楼上隐隐传来争论声,声音虽然不高,但语气却很是恼怒。
薛破夜蹑手蹑脚走近,沿着楼梯慢慢上去,那争论声也越来越清晰。
“葵花童,你既然不同意,那你说出个法子来,让大家想一想!”一个嘶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薛破夜摸到二楼,却见二楼正厅空空,旁边有一小厅,厅门开了一条缝,偷眼望去,里面坐了不少人。
这正厅却是吓人的紧,竟然设了灵堂,白布白幡,还挂有挽联。
案上点着蜡烛,却有一块灵牌。
薛破夜视力也不差,那灵牌上的字很是粗大,看得清楚,写着“七师妹之灵位”。
薛破夜心中一震,当日在西湖之畔,俊男美女刺杀谭子清,俊男不就喊美女为“七师妹非这灵堂是为了祭奠那美人?
“菊花童,你也别激我,我宁可一个人去,也不会同意这次行动!”先前的声音斩钉截铁地道。
嘶哑声音菊花童冷笑道:“这次行动可不是由你做主!”
葵花童也狠狠地道:“不错,我做不了主,你能做得了主?”
薛破夜疑惑万分,不知道他们口中的行动究竟是什么意思,更为奇怪的是这几个人的称呼,葵花童,菊花童,匪夷所思,忽地想到“莲花说法”,莫非还有莲花童?
“和尚,你说,这事怎么办?”菊花童沉声道:“你是赞同不赞同!”
一声长叹,薛破夜清晰地听到达缘方丈的声音缓缓传出来:“有因有缘集世间,有因有缘世间集;有因有缘灭世间,有因有缘世间灭。我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瞋痴,从身语意之所生,一切我今皆忏悔……!”
“和尚,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念经,快说快说,这事儿怎么办,总不能就这么悬着,那小子在你手里,总不能一直这么关下去,总要用来做些事情!”菊花童似乎很不耐烦。
一阵沉默,半晌才听达缘方丈缓缓道:“七师妹当日要刺杀谭子清,我就多次劝阻,无奈她终是动手了,不但没有成功,反而被谭子清所害,这便乱了我杭州分舵的事务,七师妹一去,舵主之位空悬,无之军,一盘散沙而已!”
薛破夜摸了摸鼻子,想不到那美人竟然是青莲照杭州分舵的舵主,那还真看不出来。
猛听一声幽幽长叹,一个娇柔的声音道:“谭子清在宋州大动干戈,宋州分舵折损大半,五师兄也被害,七师妹与五师兄青梅竹马,听闻五师兄被谭子清所害,自然是满腔怒火,这次谭子清来杭州,七师妹执意出手,那也是不过是为了情意而已幽一声长叹,惆怅无比。
薛破夜皱起眉头,这样看来,老谭手上倒有不少血债啊,此时更无怀疑,这里面几人自然都是青莲照的人了。
只是那女人的声音很是动听,但似乎确实挤着嗓子说话,好像生病了一样,并不是十分清楚。
“我说荷花童,为何每次你都戴着一个面具,说话捏着嗓子怪里怪气的,莫非是长的太难看,害怕我们看见,哈哈……!”葵花童声音笑着说道。
那女子荷花童笑道:“就是长得太难看,所以不让你们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