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第3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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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兵变过后,最难处理的就是叛乱的卫戍军了,虽然卫戍军之一的神武营并没有参与这次的兵变,但是毫无疑问,神武营给朝廷带来的压力并不会因为他们没有参与兵变而有任何的减低。
兵部与枢密院在皇帝的授意下,经过多次商议,最终下了文书。
卫戍军三大营中,稍微有影响力的军官,无论是否参予了这次的叛乱,都在羽林卫的管制下,去了漠北,那里有着威严的任老将军和政皇子,再加上强大的北镇军,不怕他们闹出事情来。
至于剩下的卫戍军,由兵部尚书亲自出面,进行重新编制,将三大卫戍军的混编起来,又插。入了大量新军,更是插。入了不少老守备军将士,重新分成五支军队,布防京都城外五处,而这五支军队,再也没有“卫戍军”的称号,而是在皇帝陛下的御批下,称为“京统军”。
也就是说,在大楚国,存在了百年的卫戍军,在这一次兵变之后,彻底地走下了历史舞台。
新组建的京统军,皇帝陛下有着更为严密的控制权,虽然京统军的兵员依旧是卫戍军遗留的兵员为主,但是其中骨干,却是老守备军的将士,而且新招募的士兵在京统军中也占了极大的份额,虽然为了安抚卫戍军,给予卫戍军一些兵权,但是整支京统军的控制权,实际上已经完全掌握在了皇帝陛下的手中。
兵变之后,奖赏与惩罚工作都是循序有致地进行着,皇帝陛下连番的重拳出击,让所有办事的官员办起事来都是谨慎而有效率。
这一次王族覆灭,幸免于难的雍国公司徒家族,在兵变过后,立刻上奏,请辞王族封号,皇帝陛下大笔一挥,当即应允。
虽然太后是司徒家族的人,但更是皇族的人,所以对兵变过后的所有奖惩,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毫不参与。
不过还是有一件事情出了疏漏。
兵变之后,柳国公之子柳拓却神秘地失踪了,守备军在清点叛军之时,这个叛军之中存活下来的重要人物,在当夜却似乎人间蒸一样,没有了踪迹,守备军和刑部的人找遍京都,都没有现他的踪迹,刑部只得下了文书,画下其形貌,全国通缉。
皇帝陛下虽然知道此事,不过也明白,王族大势已去,一个小小的柳拓,再有能耐也兴不出多大的风浪,所以并没有此事而迁怒太多的人
。
……
对于这起兵变,皇宫之内,却有一个人一直在秘密关注着。
武炎宫内,五皇子刘子谦正斜倚在软榻上,悠闲地喝着茶,脸上竟然带着古怪的笑容,悠然道:“我就说过,老家伙没那么容易死,这肯定是他的阴谋,可惜我这个残废都能看到的事情,那些王族却看不出来,愚蠢的人,这种下场也是该得的。”
“你并没有提醒柳拓!”一个冷淡的声音从他身后不远传过来,当然是隐入黑暗中的影子。
“没必要。”刘子谦淡然道:“我也只是猜测而已,不管老家伙是真死还是假死,总需要人去试探一些。更何况,王族的势力太大,不亡,也会成为我的绊脚石,而这天下间,还只有老家伙能收拾得了王族,无论他们谁胜谁败,对我们都没有损害。”
影子沉默着,忽然道:“我一直以为,柳拓是你的心腹!”
“他是我的心腹。”刘子谦淡淡地道:“可是他更是我的工具,到了这样的时候,他总要做些事情的。”
“如今你的这个工具已经不再锋利了,为什么还要让我救他出京?”
“因为……!”刘子谦淡淡笑道:“他还有用。”
又是一阵沉寂。
“你现在可以松口气了。”刘子谦叹道:“老家伙还没有死,你就还有机会,不必沮丧。”
“我想,他很快就要死了。”影子冷冷地道:“他在广场一战,看似强大无比,实际上已是强弩之末。他两年前冲入了九道武者的行列,却不知道,那一天,也注定了他的死亡。”
刘子谦轻轻品了一口茶,优雅而尊贵,缓缓道:“你说过,他冲九道,心肺俱伤,能活到现在,实在不容易。”
“我也很佩服他,若是换做常人,只怕在当日便走火入魔,全身爆裂而死,但是他却强压了下来,这是他的本事。”影子道:“不过现在他离死亦不远,我若再不动手,只怕是真的没有机会了。”
“你确定你现在是他的对手?”刘子谦淡淡地问道。
影子道:“我总要一试,他一定……要死在我的手上!”
又是一阵沉寂,在武炎宫冰冷的气氛中,这种沉寂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刘子谦轻轻地叹了口气,拿起一只青橘子,剥了皮,将桔肉放进嘴中,轻轻嚼了起来,吃的似乎很舒心,等到吃完一片,才轻声道:“王族覆灭了,那些有着错综复杂背景的各级官员也被罢的罢杀的杀,随着他几十年的京都府和都察院,在这一次也算得上是全军覆灭,老二死了,老四也死了……老家伙自己,恐怕也知道自己快要死了,那么他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他的眉头皱了起来,丑陋的脸上神色怪异:“我怎么觉得,他好像是在做着一些准备……死后的准备,他想扫清一些不该存在的东西,扫除一些太过强势的势力……他这是为了谁?为了太子那个愚蠢的东西?”他自己先摇了摇头,很肯定地道:“不会,为了那个愚蠢的太子,他可不会这样做,那么,究竟是为了谁?”
可惜这个问题,普天之下真正明白的,应该没有几个人。
第三八三章 【春风得意时】()
京都夜色里,微风吹拂,一直弥漫的血腥味已经减轻了不少,数千的兵士,已经将战场洗刷了数遍,洗去了鲜血,却洗不去亡魂。
薛破夜筋疲力尽地回到了自己在京都的薛园,一直住在京都的明虚和尚立刻跟在薛破夜身后,屁颠屁颠地回了屋子,关好门窗,低声问道:“舵主,那皇帝老子真的没有死?”
薛破夜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没有,好好地活着呢。”
德庆帝没死,自己更是荣升为羽林卫一号人物,无论如何,自己的政治前途还能继续下去,而且还是很顺利地进行下去,从内心来讲,薛破夜还是很高兴的。
“原来如此。”明虚点了点头,皱眉道:“那事儿可就有些不好办了。”
薛破夜皱眉道:“什么事儿不好办?”
明虚凑近过来,低声问道:“舵主,你可晓得,京都分舵的舵主大师兄最近不顾华军师的劝阻,如今正筹划着要潜入皇宫,刺杀宫里的那些贵人们哩。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薛破夜一听到“大师兄”,立刻想到了在银库的那个雪夜生的事情,自己可是亲手杀了一名青莲照的弟兄。
“连王族数万军队都进不了皇宫,就凭京都分舵,有这个本事吗?”薛破夜淡淡地道,心里却提起神来,如今自己可是羽林总卫,对皇宫的安全负有全责,若真让大师兄的计划得手,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只是近半年来,经历的事情太多,更是看到了青莲照内部内讧不断,争权夺利之争绝不比朝廷的权势斗争要小,再加上军师华闲给自己下了碧油惊,以一种近乎无耻的手段想控制住自己,所以薛破夜对与青莲照的印象是极为恶劣的。
正相反,对于朝廷,由于德庆帝的器重,又加上与羽林卫众将和睦相处,相较于青莲照,薛破夜反而对朝廷势力更是亲近些。
明虚轻声道:“我听说,大师兄本想是趁皇帝驾崩之时,京都混乱,沉寂带人潜入……不过我刚刚听闻这皇帝死而复活了,恐怕这计划不能再做了。”
薛破夜摸着鼻子,倒了杯热茶,喝了一口,滚烫的热茶流入口腔中,竟是说不出的舒服。
“无论皇帝是死是活,进皇宫刺杀,都是愚蠢的选择。自古至今,能够进入皇宫,然后还能刺杀大批的贵人,这事儿可是少得很,至少我没听过。”薛破夜淡淡地道,看了明虚一眼,问道:“是了,大师兄怎么突然生出这个兴趣?咱们青莲照,行事不是素来低调的很吗?”
明虚合十道:“阿弥陀佛,舵主,大师兄……恩,似乎好像被朝廷伤了许多部下,所以恼羞成怒,才会如此……据说死的不是普通的会众,是好几名跟了他许多年的生死弟兄,他虽性格低调沉稳,这一次却也忍受不住了
。”
薛破夜“哦”了一声,心知定是那夜在户部银库死了数名生死弟兄,大师兄才要决心报复。
“明虚啊。”薛破夜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你对军师知道多少?”
明虚想了想,摇头道:“舵主,军师向来是咱们青莲照最神秘的人,我知道的实在不多。唔,我听说军师曾经救过总舵主的命,那是……好像是六年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军师就入了我们青莲照,过了两年,就成了咱们青莲照的军师,总舵主很信任他……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薛破夜若有所思,沉吟片刻,才道:“那你是否听过碧油惊这种毒药?”
明虚眼睛一亮,呵呵笑道:“舵主,难不成军师也给你下了碧油惊?”
薛破夜奇道:“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明虚很得意地道:“这碧油惊是天下极难得的毒药,要配制这种毒药,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我听说军师就善于配制这种毒药,而且……嘿嘿,我也知道,这个世间之上,知道这种毒药的人可是少得很。”
“别和老子卖关子。”薛破夜冷冷道:“老子是中了华闲的碧油惊,你有没有法子?”
明虚一阵委屈,忙道:“舵主你别急啊,其实……其实军师用这种毒药,控制了不少桀骜不驯的人物,军师给你下这种毒,那说明……说明舵主在军师的心中是个厉害的人物啊。”
“厉害你个和尚头。”薛破夜没好气地道,心里也有些急,这碧油惊解毒,就寄托在明虚的身上,也不知道这个不老实的和尚有没有这个本事,冷言道:“快说,有没有法子?”
明虚喃喃道:“还没瞧过求人也这么横的,阿弥陀佛,罪过罪过。”咳嗽两声,轻声道:“舵主,实不相瞒,这碧油惊虽是天下极难解的毒药,但是明虚在三年前,就已经知道了解毒的方法!”
“啊!”薛破夜惊喜交加,站起身来,竟是抓住了明虚的手,激动道:“明虚……!”
“舵主……!”明虚深情回应。
薛破夜一愣,迅即在明虚的额头瞧了一下,但还是很高兴地拉着明虚坐下,道:“好得很,好得很,老子的毒有解了。”
“不过……!”明虚忽然为难起来。
薛破夜皱眉道:“怎么了?”
明虚叹了口气,道:“舵主,你这碧油惊,是军师所下,明虚不敢解毒,否则……否则就坏了规矩。军师下的毒,这谁敢解啊?”
“呛!”
薛破夜拔出刀来,贴在明虚的脖子上,冷笑道:“你解不解?”
明虚合十闭目,竟然很平静地颂起《往生经》来,毫无惧怕之色。
薛破夜咬牙切齿,恨不得一下子敲破他的和尚头,只是这个时候,明虚是唯一能解此毒之人,没有法子,只得收回刀,叹道:“明虚,难道你就忍心看着你的舵主活活被毒死?”
明虚依旧念经,不敢回答
。
“罢了,既然如此,你我往日情分,到今日就为止。”薛破夜叹了口气:“算老子瞎了眼,认识你这么个见死不救的和尚。”
明虚睁开眼,有些惶恐地看着薛破夜。
只见薛破夜坐在椅子上,一本正经地道:“你去,离开我的薛园,愿意去哪里,你就去哪里……我要歇息了。”
他脸上真的是一片疲倦之色。
“舵主……!”明虚看了看外面天色,道:“天这么晚了,你……你让我去哪里?”
“你爱去哪里便去哪里,关我屁事。”薛破夜淡淡地道。
明虚犹豫着,嘟囔道:“舵主……你怎么能怪我……这是军师……军师下的毒……我若解毒……坏了规矩,阿弥陀佛!”
“啊你。妈。的托你爹的佛!”薛破夜骂道:“嘴上念经,肚子里一肚子坏水,见死不救,这也不坏了你们佛门的规矩?快走,我不想看到你。”
明虚自从跟了薛破夜之后,无论是在杭州,苏州还是在京都,那过的可是悠闲自在,住得舒服,吃得更舒服,这一生哪有如此快乐的时光,这个时候被赶出去,就等于这些美好的生活对自己说拜拜了。
他沉默着,犹豫着,思索着。
“舵主,我想了想……其实你说得对。”明虚以一种仁爱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