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穗 作者:齐佳芜(起点榜推vip2014-06-04完结)-第2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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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三老爷找到了,大太监让姚老太太把其他人也传来,人到齐后,大太监眼一扫:“怎么没见姚……贵府上的四爷?”
第456章 挡旨(二)
姚老太太淡淡道:“你说我们家长雍啊?”
“正是,敢问老太太,四国舅爷如今身在何处?”大太监感觉不太对,眼神怀疑地在众人身上扫来扫去,他来下懿旨,是密旨啊,姚府的人不可能提前知道,而且他天没亮就来姚府了,除非姚长雍起得比鸡早,否则绝不会已经去回门了。
姚太后可是千交代,万交代,必须在黄家娘子回门前下懿旨,狠狠地打个巴掌,这要是,人家已经去回门了,他打个屁的巴掌啊?
姚老太太抬抬眼皮,眼底有嘲讽一闪而逝,姚太后都不敢称呼姚长雍为国舅爷,这死太监倒会拉关系,闲闲地以折磨人的缓慢语速道:“长雍福分薄,当不得公公一声国舅爷。长雍和长雍媳妇回门去了,太后有懿旨,指定要长雍在场么?”
“这……”大太监能爬到掌宫太监的位置上,也不是吃素的,他万万想不到姚府会提前知道懿旨内容这事上去,太后的口谕又不好直白地说出来,毕竟那是给人戳心窝子的话,万一传出去,姚太后的名声可得坏了,当然,他更不敢说他知道懿旨内容,姚府反扣一个他偷看懿旨的罪名,他就死定了。
大太监“这”了半天,挤不出一个别的字来。
姚老太太眉一拧,怜悯地道:“公公原来是结巴啊,莫着急,慢慢说,我人老了,说快了,我反而听不清。莫着急,啊!”
大太监堵了一肚子气,干脆道:“多谢老太太体谅,奴才不敢说假话,太后娘娘口谕,需要姚家四爷和新婚妻子在场接旨。这懿旨就是下给姚家四爷的。”
“公公,你一会儿说是下给姚家的,一会儿说是下给我们四爷的。倒是弄得老身糊涂了。”姚老太太晃晃脑袋,好像一副被绕得头晕的模样。
琳琅忙道:“老太太保重玉体!”侍奉姚老太太饮了半盏茶。这才转头对大太监道:“公公息怒,府上老大夫交代,老太太的身子得补,每日三餐得按点用膳,公公您看,不如先让老太太吃些东西垫垫,要是一会儿有个什么事。太后娘娘听了也心疼啊!”
琳琅提到姚太后,大太监哪里敢不答应,万一因为宣懿旨,饿昏了太后娘娘的嫡亲外祖母。天下人不得戳姚太后的脊梁骨,姚太后又岂能饶得了他?
姚老太太得到同意,就在大太监面前摆了饭,姚大太太伺候布菜。大太监空着肚子闻着菜香味,心里别提有多恨了。偏偏众人没一个理他,想想他一个太后宫里的大太监,在宫里横着走,连后妃见了他都得客客气气的,偏偏在姚府里碰了钉子。能不憋屈么?要是去别家也罢了,偏是姚家,姚太后的亲外祖母,他哪里敢在姚老太太面前耍横。
他恨姚家人下他的脸子,更恨怂恿他来姚家宣旨的傅池春,不由地给傅池春记上了一笔。
好容易等姚老太太吃完,大太监如释重负:“老太太能请四爷回来么?”
姚老太太一拍手,一双眼迟钝地转到大太监的身上,语气懊恼:“瞧我这烂记性,居然把这茬事给忘了。长雍和他媳妇去回门了,我怕府上小厮去请,长雍当耍他呢,倒不如公公派俩个身边的小太监同去,这样,长雍倒不得不信了,两不耽误事,公公说呢?”
大太监想,这还未到午时,这时候去黄家把姚长雍请回来,不也是打黄家娘子的脸么?
忙一叠声答应了,连语气都和蔼了不少。
谁知这俩小太监一走,有一个就再也没回来了。
这个“再也没回来”,不是指小太监今天没回来,而是再也没人见过他的影子了。
大太监暴躁地问那个叫茗儿的小太监:“到底怎么回事?墨儿呢?”
茗儿抹泪道:“奴才和墨儿,跟着那小哥儿去黄府,半路上遇到人纵马上街,轿子撞坏了,只能走路过去,谁知对面来了一队迎亲的队伍,那小哥儿错眼不见了。奴才和墨儿怕耽搁了公公的事儿,便去问路,那路人指了路,哪儿晓得是条花街。有个姑娘说晓得黄家在哪儿,给我们带路,碰到了几个膀大腰圆的恶人,那恶人和那姑娘是一伙儿的,把我和墨儿给扛起来就走!我咬了扛我的恶人耳朵,爬起来就跑,后来遇到衙门巡逻的人,这才回了来。”
姚老太太端起茶杯,掩了唇边的笑意。
姚真真垂着头,肩膀一颤一颤的。
一些小丫鬟忍不住,已经笑了出来。
茗儿和墨儿分明是碰到了拐子嘛!这么容易被骗,也不知道在深宫里怎么活下来的。
那墨儿当真可怜。
大太监的脸都绿了,茗儿害怕地颤抖着肩膀,别人取笑墨儿笨,他可不敢,那墨儿是大太监的干儿子,平日里没少和他干爹狼狈为奸,玩弄小宫女,在姚太后面前给后妃上眼药,收受宫妃的礼物,诸如此事,缺德事少不了他们。
茗儿一边害怕,一边偷偷幸灾乐祸,祈祷墨儿千万别回来。
干儿子丢了,大太监忍不住把怀疑的目光放到姚老太太等人身上,越想越怀疑。姚老太太不怕大太监给姚家上眼药,姚太后真当姚家是透明的才好呢,坦然自若,姚大太太眼观鼻鼻观心,其他人不知有平妻这回事,自然不知道大太监是来干什么的。
反正跟懿旨、姚太后扯上边的不是好事就对了。
大太监这回也不客气了,干站了半天,肺里憋得全是火,说出来的话也带着火气:“姚老太太,太后口谕,请姚府四爷接旨。宣完旨,老奴还要回宫复命,刻不容缓!”
姚老太太拍了一把临时设的茶水桌案,茶杯磕碰,让在场人的心跟着颤抖了下。
“公公这是威胁老身么?老身活了七十多年,还没被人威胁过!你说来下懿旨,我忙里慌张地去找我们家三老爷,你又改口说懿旨是下给我们家四爷的,老身让你的人去找了,你的人自己蠢笨,被拐子拐了,你这会子却来威胁老身!这是哪门子道理!难道是老身拐的不成,老身就算拐,也不会拐个没种儿的太监!”姚老太太喘气愤愤骂道,一边骂,一边食指颤颤地点着大太监。
大太监又气又怒,但深知方才自己的口气不对,姚老太太可不是随便哪个宫里的老宫女能让他威胁的,他忍下惊慌,正要忍气给姚老太太赔礼道歉,谁知姚老太太一激动,翻个白眼,一栽就要往下倒。
琳琅眼疾手快地扶住,剜了眼大太监,嘴里一叠声吩咐小丫鬟们去叫林大夫。
这懿旨自然是宣不成了,姚三老爷看人家都欺负家门口了,一拳头捶在大太监的肋骨上,打得大太监抱着胸口喊疼。
大太监要走,姚三老爷哪里肯,拿出纨绔子弟的派头来,横眉怒目,扯着大太监的领子举拳头威胁:“气晕了我们老太太,你还想走?不就是一条狗,连老太太的一根头发丝儿都比不上!老太太可是太后娘娘的嫡外祖母,金尊玉贵,你敢气昏老太太,你就等着回宫去冷宫里吃馊饭!”
一通话下来,姚三老爷有些气喘,从没骂过这么爽快,他真后悔听少了泼妇骂街,以至于没学到骂人的本领,就是姚三太太骂小妾通房也骂的比较文雅,嘴上骂不痛快,姚三老爷就把气撒在大太监的身子板上。
直到将近晚上,姚老太太“苏醒”,姚三老爷才放过一天没吃饭,差点饿昏的大太监。
大太监兴匆匆而来,灰溜溜地回去,到了蜀王府,和蜀王妃叫屈,明里暗里指责姚家欺人太甚,不把皇室放在眼中。这皇室自然就包含了蜀王府。
大太监绕着弯子说话,不敢说姚府有错,蜀王妃就当做没听出来他的弦外之音。
大太监气死了,琢磨着,这懿旨肯定得宣了,回去添油加醋的话也肯定要说,等他在姚府受的气散够了,才猛然记起干儿子丢了,让人去衙门报案,可都过去了这么久,早不知道被卖到哪里去了。衙差听说是找个小太监,脸先黑了一半,又听说是伯京来的,还气晕了姚老太太,更是当面应承,背后该怎么着怎么着,反正这些人早晚要走,钱照样拿,就是不给你办事。
大太监也是个冷情的,一天没出去找过,把墨儿的包袱收拾到自己包袱里,这墨儿跟着他吃了不少孝敬,他干儿子的也就是他的,儿子死了家产给爹是天经地义,他拿的心安理得,花了一点打点衙门,做给小太监们看看,想着回去后再收个儿子,岂不是小事一桩。
因为姚老太太闹这一出,金穗这次回门倒是过得十分平顺和乐。
至晌午时,黄老爹让人请来文太太母女,说道:“你出门子那天儿,文太太没好意思进来上席,念叨着能多见你几面,她们在梁州待的时间也不长。”
金穗见黄老爹如此让自己亲近文太太,心生欣喜,忙不迭地点头。
第457章 回门
姚长雍皱着眉听祖孙俩你一言我一语地聊文太太,心中纳闷,金穗回门,文太太不沾亲不带故的,她母女俩来凑什么热闹?虽有疑惑,好歹忍了下来。
金穗瞅了眼姚长雍,没说话。
小半个时辰后,文太太和文华从客栈里过来,金穗亲自在二门接人。文太太看见金穗和姚长雍郎才女貌地站在一起,暗自点了点头,早先就不解黄家和姚家关系那么亲密,原来是人家看中金穗了,而且姚长雍眼神转向金穗时不由自主地变得温柔,对黄老爹也是尊敬爱戴,连带她因着金穗的缘故,也被姚长雍礼遇。
文太太吊着的一颗心顿时放了下来。
姚长雍给文太太行礼叫“文伯娘”时,文太太简直受宠若惊。
文华在外面跑过几年,性子舒朗,没有避开姚长雍,大大方方地上前和姚长雍说话:“黄妹妹跟我是打小的姐妹,以后就仰仗姚四爷照顾她了,若是欺负她,我可是不依的!”
姚长雍好气又好笑,他哪里会欺负金穗,但见文华说得真挚,想来对金穗是真的疼如亲妹的,忙不迭地答应:“一定,一定。”
金穗红着脸轻轻拉了拉文华,姚长雍心中一暖。
因才五人,午饭凑成一桌吃了。
饭毕,文太太和黄老爹、姚长雍坐在堂屋里聊天,金穗拉着文华到了她原来的闺房,闺房里的布置与她出嫁前毫无二致,打扫得很干净。
戴鹏媳妇儿领着薛大算家的等几个管事媳妇来见礼:“老太爷交待,和姑奶奶在家时一样,姑奶奶的屋子日日有丫鬟打扫。”
金穗点了点头,想着她以后肯定会经常回娘家陪黄老爹的,留着闺房恰好做她回娘家时的卧房。
她让月婵给府中家下人等发赏钱:“就说是新姑爷赏的。”
戴鹏媳妇儿等人笑嘻嘻地接了。把姚长雍夸了一通这才下去。
金穗和戴鹏媳妇儿说完话,文华也打量完金穗的屋子:“瞧着比我上回来时又有不同。”
金穗道:“多添了物事,当然不同。”
她指着屋中摆设。一一说明是什么时候添的,从哪里买来的。其中不少是她亲手画的花样图稿。
文华惊呼连连,眼中满是羡慕,问金穗图稿,也要去打一套家具。
“对了,你一说,我倒想起来。去年爷爷给我打床时,那木匠铺子的老板看中我的图样。想要趁着年关多赚一笔银子,多送我家一张床,算是买图稿的钱。木头料子是木匠铺子出的,黄杨木的。我让爷爷睡那张床。爷爷偏说不习惯,说是怕把骨头睡懒了。”金穗唇角翘起,双眸亮晶晶地看着文华,“要是你不嫌弃是我爷爷不要的,就送给你。或者送给文伯娘好了,横竖放在库房里,不注意,长了虫子反而浪费。”
“呸,送我便罢了。送给我娘亲是什么意思?”文华直接啐了一口,这床可以说是金穗的,也可以说是黄老爹的,他们俩送她床都没问题,送给文伯娘就有些不合规矩了。
金穗让晓烟出去守着门,拉文华坐在床上,定定地看了会儿文华,看得文华心里发毛,她方才咬着唇角说道:“我出嫁那天儿,不是说过有话跟你说么?”
“是啊,我也纳闷儿,你有说啥话藏着掖着这么久。”文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金穗话题转得太快了些。
金穗顿了顿,抑制心内激动,声音尽量放得柔和,说道:“文姐姐,文伯娘东奔西走不容易,有没有安定下来的心思?”
文华敛了脸上丰富的表情,变得有些感伤:“娘亲有时候也后悔搬离珠黎县,在外行走这些年,看尽人生百态,四处闯荡的心还有,但是偶尔也会想着有个能永远停留的家。实不瞒你,我娘亲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