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保姆-第1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什么能使她破产,还有什么能使她一夜之间变得跟我一样穷?我沮丧得要死,别去企望她垮,齐总是有钱人,她真的是有钱人。我得强迫自己承认现实,承认和她之间永远也拉不近的距离,虽然我和她共用着一个男人。命运这东西太强悍了,它要让人穷,人不得不穷,它要让人富,人不得不富,谁改变得了。
悄悄地走出雯雯的房间,把门轻轻关上。我得去厨房为他们准备早餐。
52
要不想再看到他们俩,要不想心情那么复杂,爱不像爱,恨不像恨,真的不想在这儿干了,我真的只想轻轻松松、单单纯纯地做一个保姆。
可如果真那么轻松、真那么单纯了,我又会无休无止地思念娇娇,为她担忧,为自己的无能哀伤。
好歹还看得到希望,哪怕希望掩映在泪水和血光之中。陶先生能看上我,我该知道庆幸。
齐总出来了,我为她端上调了蜂蜜的燕窝、早餐,还有水果,退回厨房。齐总用完早餐之后,换了衣服说要出去,叮咛我干活儿小声一点,别吵着陶先生了。要是刚才没尽兴,会那么充满爱意和柔情吗?我答应着,嗯,把她送出门去,插上门。
陶先生一觉醒来,问我齐文英呢?我说,出去好一会儿了。陶先生叫我给端杯茶进去,我端了茶送进卧室里,放茶水时,陶先生揽住我的腰,我欲摆脱。
他说,想我了吗?
我冷冷地说,你还干得起。
陶先生说,怎么干不起,雄着呢,不信你看。边说边让我看。我冷笑道,省着吧,别耗完了,回去老婆没得玩儿了,不好交待。
陶先生说,嘿,说什么呢,是不是吃醋了?
我说,快起来吃早饭吧,我去给你做。
陶先生问,吃什么?
我说,汤面。
陶先生说,真饿了,去做吧。
陶先生吃完汤面走了。屋里又空荡荡的,我得找人说说话,不然我就会被憋死。
我给齐总打个电话,说,活干完了,我回公司一趟。齐总问我陶先生走了吗?我说,早走了。齐总答应了我。
55
我和陶先生好些日子没亲热了。有一次他抱着我,我怕齐总突然回来,就把他推开了。自从想好了我的计划,我也渴望有个安全的时段能和他在一起,好跟他聊聊。
齐总上美容院做美容去了。我在自己的房间里看娇娇的照片,陶先生来了,他大概也瞅准了这个时间。我还在插门,他就从后面抱我,我说,齐总一会儿回来了看到了。
陶先生说,不会,她这个时候在美容院,得好半天呢。他让我和他一起进卧室。即使给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呀。齐总要是抽风,突然回来了,在别的地方逮着,我还挺得住,大不了走人,在她床上逮着,我自己都觉得过不去,唐突不得。
我去给他倒些水,出来时陶先生已换了衣服。我往我的房间走,陶先生也跟着来了。
桌子上有几张照片,陶先生问,是你闺女?
我说,嗯。
陶先生认真看了看,说,长得挺好,你又在想她了。边说边在大班椅上坐下来。
这情形和我设想的相差无几。我早想好了对他说什么,趁着他对我还有新鲜感,此时他都不答应帮我,还待何时,豁出去了。他要不帮我,我也好另辟他径,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低声说,是,我天天都在想她,心都想烂了。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陶先生说,别哭呀,来,把眼泪擦了。边说边从桌上纸盒里抽出纸来递给我。
我一下扑在他的膝上,说,我对您别无他求,只想求您帮我把女儿弄到北京来读书,让她和我在一起。陶先生怔住了,突如其来的乞求让他意外,显然,他一点准备都没有。我继续说,我现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她,还有您,您要是不帮我,就没有人能帮我了,我要求不高,娇娇,我女儿叫娇娇,她到北京来,读普通的学校,不是雯雯读的那种,不会太费钱的,您就当是捐助一个失学儿童,行不行,我会报答您的,您让我做什么都行。只要您帮我解决了后顾之忧,我一定踏踏实实地伺候您,您放心,齐总不会知道的,谁也不会知道的,我只要我的女儿能和我在一起。
泪水止不住的掉下来,把陶先生的裤子打湿了。他不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他抚着我的头说,等等,让我想一下。
我又说,我女儿非常聪明,学习也好,将来有出息了,她也会报答您的,您就当修一道好缘分,我真的没有其它办法了。
陶先生说,别急,你总得让我想想,你闺女儿多大了,读几年级?
我说,九岁,读四年级了。
陶先生说,你让我想想,她现在这么小,过来了住哪儿,你还得照顾她,不可能在这儿住吧,也不可能住在外边吧,这样好不好,读中学时,她也大些,能自理了,我再想办法把她弄过来,住学校里,行吧?
你说陶先生心有多细,我都没想透彻的问题他一下就想到了,又是那么切切实实。他要是一口应允,反倒让人不踏实。我相信了他。他的语气,他的神情,他对我说话时手放在我脸上,让我相信他是认真的。我得到了莫大的安慰,投入他的怀抱。
真的,那一刻,他成了我的全部。为了姣姣,我值了。
56
后天是陶先生的生日。今年是他的本命年,陶先生说得操办一下,一喜冲三灾。齐总给陶先生的礼物都准备好了。那我送他什么礼物,送他什么他才看得起、我又能承受呢。
刚收拾好,陶先生就来了,把他迎进门,我上厨房给他盛汤。边盛边想陶先生过生日,陶先生老婆又会送他什么礼物呢,老夫老妻的,她会给陶先生买同样贵重的生日礼物吗。再说陶先生那么有钱,想要的东西早就买了,我想都想不出他缺什么,也想不出自己能送什么给他。有钱多好呵,有钱还可以自由自在地表达爱意。
58
后天转眼就来了。到了晚上齐总说,得走了,陶今天过生日,公司里的人都去,还有很多朋友,要不你和我一起去?
我有点不相信,说,我……
齐总一说出这个想法之后就执意要带我去了,说,对,你和我一起去。
我既惊慌又兴奋,陶先生的生日宴会该是一种什么样的场面,会有一些什么样的人,我去合适么,我只是一个保姆。可我真的有点想去,好多年我都没参加过任何宴会,我其实非常向往宴会上觥筹交错、男人和女人谈笑风生的情形。好多年前我年青的时候最乐意和张胜华干这种事儿了,这么多年没有过,我都忘记了人们还可以那样儿相聚在一起,何况是在北京,都是主流社会和上流社会的人,该是何等的生日宴会呢,那样的场合我又该穿一件什么样的衣服呢?
齐总说,走,过去,我给你找件衣服。
我们上了齐总的衣帽间,齐总先为自己挑出那套粉红的香奈尔。又为我找了身套裙,米灰色,是那种非常柔和的米灰色,说,这衣服上次在韩国买的,我穿着瘦了,你试一试,可能合适。
我都不敢穿那衣服,对我来说它太名贵了。我看了一下衣服上的标牌,一串英文ELIE TAHARI,还不相信地问,我穿这个。
齐总点着头说,先试一试。
我鼓起勇气把它穿上。就像是为我量身定做,我的身材一下就被修得挺拔和秀丽起来。齐总眼睛变亮了,说,跟写字楼里的白领差不多,得,就它,先脱了,化一点淡妆。
我都舍不得脱下,还在左比右看。都说人靠衣服马靠鞍,可不是吗?好衣服穿在身上,人都变了样,谁还看得出我是一个保姆?突然有些伤感。齐总说,舍不得脱啦,别那儿臭美了,赶紧化妆吧,我得给你支口红。
59
齐总带我去了一个叫赛江南的地方。老远就看见赛江南富丽堂皇的招牌,泊了车过来,大堂更是金碧辉煌,还没走近,已有人跟齐总打招呼了,齐总寒暄着往里走。
我看到陶先生了,没有穿齐总给他买的外衣,另换了一件深蓝色休闲西服,他也看到我们了,不是看到我们,是看到我了,他的眼里有一点惊喜。早就预料到了,竟然有点羞怯,心底里却得意道,看到了吧,穿上漂亮的衣服,我也一样光彩照人。陶先生身旁是一个胖胖的女人,脸上有着和陶先生同样的表情和笑容,不用任何介绍,就可以看出她是陶先生的老婆,传说中那个胖女人。
齐总在招呼她了,耿姐,好长时间没看到你了;这身衣服哪儿买的,这么好看。陶先生老婆姓耿,她说在赛特买的。俩女人寒暄着,直觉告诉我,陶先生老婆不知道陶先生和齐总的事儿。我也微笑着向她点头致意,我不怕她,不但不怕她,我还有点可怜她。这个胖女人,光有个名份,她的男人不光和齐总偷情,还和我偷情,她一点都不知道,还笑眯眯地和我们说话。齐总心安理得,我也心安理得。有钱男人从来不属于哪一个女人,他是大家的。
这时我们的身后又有人招呼上来了。回过头去,一对夫妻已走近,来给陶先生贺寿。来的人络绎不绝,都是成双成对的,齐总显得是多么孤单,幸好有我,难怪她要带我一起来。陶先生和他老婆把我们往里让,我们上了二楼,已有不少人入座了,见齐总来,纷纷给她打招呼,有叫齐总的,有叫齐文英的,齐总也招呼和答应着他们。
何小姐也在,过来跟齐总招呼,过后又招呼我说,你今天可真是太漂亮了。
我有点难为情,她肯定知道我穿的是齐总的衣服。再看她的眼睛,仍是一如既往的恬淡。
我说,这些天您都没过来?
何小姐说,最近有点忙。见齐总忙着和人说话,也不多纠缠,说,回头见呵。
齐总边和人说话边被人让到大厅靠前的一桌上,已坐了半桌的人。齐总跟他们招呼着,一个年轻的男子过来跟她说一些公司里的事儿,齐总和他说话去了。我正局促不安,不知该坐不该坐,旁边一中年男人站起来帮我拉开凳子邀我坐下,我帮齐总拉开凳子,她坐我就坐。齐总坐下来,我也坐下来,回头对中年男人点头致谢。
中年男人问,小姐贵姓?
我说,免贵姓林。
中年男人说,林小姐在哪儿高就?
我含含糊糊地说,齐总那儿。
中年男人看来不是公司的人,说,在公司里做。
我笑一笑算是回答。中年男人说,听林小姐口音不像是北京人?
我说,我是南方人。
中年男人说,南方哪儿的?
我说,四川人。
中年男人眼睛有点发亮,说,四川,我去过,我在成都呆了半年,春熙路满街都是美女,我还说得来你们四川话,巴适得很,要得要得。
我乐得咯咯笑起来。
中年男人说,林小姐笑起来真的像是南方人,甜甜的。
我仔细打量男人,长着双大眼睛,很好看,身板宽宽的,标准的北方男人。心怦然一动,有些欣喜,有些腼腆,说,谢谢。人就放松了,和中年男人聊起四川来,非常尽性。
齐总和那年轻男子聊完了,回过身来问,说什么呢,这么开心,老赵,最近在忙什么,怎么没看到李姐?
姓赵的那个男人说,刚才还在这儿呢。
才说着,一个女人走过来。
齐总说,正说你呢,哪儿去了?
女人拉开男人旁边的凳子坐下,说,跟工商局老王的老婆聊了一会儿,你怎么才来,这位是?
她是在问我,我心都揪紧了。
齐总说,我们家阿姨。
那女的喔了一下,有点不相信,说,你们家阿姨,这么漂亮?
齐总说,是呵,不像,是吧?
同桌的另一女人也不相信地说,你不说,我还以为是你的亲妹妹呢。
齐总很是得意,说,活儿也干得特棒,菜烧得好,特别是回锅肉、麻婆豆腐,别说,这大餐馆里也不一定有她做得好。几个女人都很羡慕,嚷着要上齐总家吃我做的回锅肉和麻婆豆腐。齐总说,来来来,改天到我们家来,让林阿姨给你们露两手。
我的脸烧得滚烫,看了那男人一眼,他正不相信地看着我,刚才我还说是齐总公司里的人,他还奉承我呢。要是地上有个缝,我立马就钻进去,省得在这里丢人现眼。齐总干吗非得这样介绍我呢,她就不能说我是她朋友吗,这些人知道什么,我从来就没看到他们来过家里。她怎么就这么不考虑我的感受,或许,对于她,有一个如此能干、漂亮的阿姨是很有面子的。桌上的人还在说,真看不出。
我一下从一个人变成了她们谈论的一件物品。
陶先生和他老婆发话了。人们举杯庆祝。
坐在我身旁的那个男人再也没和我说一句话,跟刚才的殷勤判若两人,甚至和齐总告别时,看都不看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