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求生记-第2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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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人当然也不会饿着肚子空等,大锅前自有妇人小孩排起了队,按顺序领了粥后,有的到空地上坐下开吃,有的则送到排着队的汉子们面前,那不是他们的男人就是父亲,是家里的顶梁柱。
志文边活动边向镇子里的商社大院走去,其他人也陆续跟上,他们不在这里吃,就是维持秩序的尚小成他们,也是轮着回去吃的,主要是吃的太好吧,怕难民们看得眼热,不是舍不得,而是难民们饿了不少时日,骤然吃得好了,对身体不利,要是与难民们吃的一样,却委屈了自己,招募人手又不是一两天的事情。
“志哥,马二哥有消息传回来。”回到商社,志文刚吃完,才从难民聚集处回来的尚小成就跑到他耳边嘀咕道。
“你先吃饭,我去看看。”志文放下碗,内心一阵兴奋,终于要有好消息了么?
第431章 示警
“我还不饿,等会儿吃也行,先跟你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儿。”尚小成却不急,他好奇心重,在商社大小也算个角儿,有资格参与这些事儿。
进了内室,自有队员递上尚未拆封的密信,志文三下五除二看完,却是有些失望,他本以为马二传信,应该是说周承允快到了,岂知不是这么回事儿。
见尚小成探头探脑的样子,把密信递过去,“你也看看吧。”
“志哥,要不要派人去增援李定国队长他们?”尚小成看完,跃跃欲试地问道。
马二信中言道,他安插在范府中的内线急报,范家不知怎的,探的周承允即将北上前往保安州,已经使人游说宣府到保安一带的山匪,许以重金,让他们伺机袭击。
“你觉得以定国他们三百骑的实力,会把这些上不了台面的山匪们放在眼里么?”志文反问。
这范府内线,自然就是张晓于达二人了,志文得知此事后,也很是惊喜,对于晋北八大粮商,好歹也在里面埋上钉子了,给马二好一通夸。
尚小成闻言,恹恹地低下头,“我吃饭去了。”
志文明白这小子的心思,就是上次在商社门口对付地痞没杀过瘾而已,想着藉此机会,能去一展身手,只是既有李定国和这么多的蒙人骑兵,怎么也轮不到这边再派人出马。
这范家也不知是消息有遗漏,不知道周承允一行实力强劲呢,还是抱着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想法,就想碰个运气,纯粹恶心一下人?
以志文看来,还是前者的可能性大,范家在晋阳肯定有人,周承允的消息和动向可能就是在那儿泄漏的,李定国等人千里送人头,在晋阳城外与耿巡抚的人交接,这种事儿肯定得做隐蔽了,事后十有**也未进城,范家探子多半不知。
他们可能知道张总兵会与周承允一路,但是最多到大同,以为在这之后就有机会,志文对此只能呵呵了。
想到这里,志文倒是另生了些想法出来,俗语有云,杀人放火金腰带,滥杀无辜当然不行,但是这些土匪强盗,却无需顾忌,特别是在保安州内。
一进八月,塞外草原上又是剪羊毛的时候,这一次,志文不打算大包大揽地把事情都做了,倒不是不想出关,但他这一回的目的,重点是额仁卓尔湖,这需要周承允的大力支持,得听听他的意见。
至于用粮食换羊毛,让其他人去磨练吧,总不能因为自己有系统就成为移动仓库,大不了用马来拉粮食和羊毛,反正山里马不少,到了草原还可以再换马,运力是不愁的。
只是草原上危险处处,出关之前,正好让队员们与蒙人骑兵合作演练一番,拿这些土匪强盗练练手,既能提升战力和默契度,估计还能发笔小财,即将抵达的知州贺大人,想必对此也是乐见其成的。
已经走到门口的尚小成忽地又回头问道,“志哥,不派人增援的话,那要不要让人知会李队长他们一声,也好有个防备。”
“怎么?马二没派人去吗?”志文有些奇怪,这种事儿还用来问他么,马二顺手就可以做的。
“估计马二哥也以为你想派人增援罢。”尚小成答道。
志文有些不解,看来尚小成刚才的表现,不仅仅是因为求战**强烈,看着尚小成那欲言又止的神情,志文想了一会儿,方才回过味来,无他,与李定国一道的,还有知州贺大人。
神州上下几千年,以官为重的意识,被志文有意无意地忽视了,但其他人却做不到,哪怕对李定国深有信心,也觉得既然这位父母官处于危险当中,涿鹿山还是有必要增援一下滴。
“胡闹。”志文低声嘀咕了一下,不论如何,马二都应当想办法尽快提醒李定国一行人才是,怎能仅仅因为他自己觉得应当增援,就不做该做之事呢。
“你如何得知?”志文问尚小成。
“马二哥派来传信的人说的,他还问我是不是要出战呢。”
“来人在何处?”
“应该在饭厅吧,我看他又累又饿的,就让人安排他去吃东西了。”尚小成答道。
“那刚才我怎么没见到他?”
“可能是走的地方不同罢。”
“少废话,赶紧带我去找他,让他吃完东西就回去找马二,尽快派人示警定国。”
二人渐行渐远,声音逐渐消失。
。。。。。。
过了宣府的治地所在…宣化,保安州已是遥遥在望,两地之间有山,名为鸡鸣。
据说大唐贞观年间,唐太宗李世民亲征东突厥,驻跸此山,夜闻山上有鸡鸣声,故称鸡鸣山。
此山虽然名气不显,但自北魏孝文帝始,就开始不断兴寺建观,最盛时据说有一百零八间寺庙,据说北魏文成帝、唐太宗、辽圣宗、萧太后、元顺帝、明英宗等都曾登临此山,观赏北国风光。
不过前元年间,鸡鸣山发生大地震,山崩地裂,庙宇被毁损不少,虽经修复,终难再复往日风光,近些年又天灾**不断,老百姓连自己的嘴都顾不上,哪里还管得了这些寺庙,鸡鸣山中的香火日益衰败,不复往日盛况。
但即便如此,鸡鸣山也是在宣府、保安的要道之上,有边军震慑,即便山体幽深,利于藏人,往来商贾百姓也没有听说过山里有土匪强盗出没。
若是有人说会有土匪在鸡鸣山抢劫杀人,涵养好的听了,不过笑笑离去,脾气暴躁的,或许就会啐此人一脸,说他妖言惑众,总之就是不相信这样的事儿会发生在鸡鸣山。
保安州新任知州贺文瑞大人一开始听得如此警告,自然也是不信,只是现下鸡鸣山脚的官道边,满地的尸首,还有跪地求饶,乞求饶命的匪徒们,让贺大人不得不相信,涿鹿商社传来的警告,并非无的放矢。
贺文瑞现今脸上火辣辣的,神色相当难看,他那“鸡鸣山上无盗匪”的断言被**裸地打了脸,是以对这些匪徒愤恨异常,刚才那一战虽然没甚风险,但他还是有些后怕,这是有涿鹿商社的骑兵随行保护,要是没有,那自己岂不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了么?
第432章 好大的胆子
李定国一行来得其实比志文想像的要快一些,在流贼人头到手,上报朝廷之后,就有人催着他们回转了。
比李定国和周承允等人还着急的,除了要尽快赶赴大同上任的张鸿功总兵外,还有保安知州贺文瑞大人,当然,贺大人如此着急,并不仅仅是为了上任,从周承允嘴里听到的那件事,才是他如此迫切的原因。
“都问清楚了么,谁人指使的?”贺文瑞沉着脸,问刚刚从拷问之处过来的李定国,若无人在背后撑腰,这些土匪吃了豹子胆也不敢来鸡鸣山犯案。
刚才声响还挺大的惨嚎,已经渐渐消停下去,那种地方,自然不是贺知州这种身份能去的。
眼前这个名唤李定国的少年,年岁不大,看上去最多十四五岁的样子,但却沉稳老练,在未曾得知有人进袭之前,前队的探马,后队的掩护,中军的护卫,都被他安排的井井有条。
在得了示警之后,更加慎重,丝毫没有给人偷袭的机会,刚才这一战,虽然强弱悬殊,但在他的安排下,山匪们居然匹马都未曾逃出去,也算是指挥有方。
看着这个少年,因为被劫一事而恼怒的贺知州眼里也不免有些欣赏,要是知道李定国的真实年龄其实还小,看着大是因为吃的好,锻炼多的缘故,贺知州恐怕会更加吃惊。
“问清楚了。”李定国拱手躬身回答,“据他们所说,是张家口的范氏唆使,他们才到这一带打劫的。”
马二派人向李定国示警时,不知何故,可能是见有外人,并未透露这帮土匪的根底。
“范氏?”贺文瑞微微皱眉,这来头可不小,“这消息真么?”
“应该差不离。”李定国道,“都是把他们分开审问的,绝无串供之嫌,这些土匪也不是什么硬骨头,稍一用刑,就都招了,回答如此一致,应该不会错,而且草民等人还根据他们的口供,从几个头目身上搜到了范氏给他们的所谓订金,数目上虽然差着些,但据交待,这是他们花了部分的缘故。”
分头审讯这一招还是志文教的,为的就是不让这些人听到同伴的口供后串供,李定国觉得还是很好用的。
贺文瑞看看跟在李定国身边的自家长随,见他微微点头,这才信了,他对李定国欣赏归欣赏,但关键时刻,还是自家人更信得过。
“这范氏。。。好大的胆子!”贺文瑞恨声道,“竟敢勾结匪徒,袭杀朝廷命官。”
范家虽然财雄势大,在朝堂上也有点靠山,但他与自己的老师又岂会差了,况且范氏一介商人,如此做法,算是**裸地在打士人的脸面,叫贺文瑞这个堂堂两榜进士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只是范家地处张家口,贺文瑞鞭长莫及,保安州只有几个分店,即使把这些店面搞垮,也伤不了范家的筋骨,走着瞧,贺文瑞心里发着狠,等恩师耿如杞坐上宣大总督的高位,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范家。
“贺大人,这范氏此举,恐怕是冲草民而来的。”周承允那是什么脑子,李定国范氏二字才说出口,他就明白了,范永斗之死多半被范家算到了自己头上,贺文瑞这是遭了池鱼之殃。
尽管现在周承允还有涿鹿商社与耿如杞等人算是蜜月期,关系相当不错,但他深知这些人的秉性,要是现在不把事情挑明,任其对范家心怀怨怼,然后上下其手,等事后他们知晓原委,怎么都会生出被利用的感觉,心头难免不爽,为双方的合作埋下钉子,是以急忙出来说明原委。
“哦,这是怎么说的?”贺文瑞问道,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不是主要目标,只是个添头而已,倒是对周承允的直爽心生好感。
“在下晋南的商会,与晋北粮商一脉素有矛盾,想必贺大人是知晓的。”周承允道。
贺文瑞点点头,他在晋阳,自然也是知道晋南盐商与晋北粮商之间不对付,只是双方的争斗,多半在商场之上,像今天这样明目张胆地取人性命,却是不曾听说。
“这帮人不但走私朝廷禁品给北虏,听说最近这些年还卖到了建奴那儿去,煞是可恨。”贺文瑞说道,“一帮无君无父,出卖朝廷利益的小人。”
贺文瑞虽然与这个时代的大多数文人一样,有些臭毛病,诸如看不起除读书人外其他行当的人等等,自身的权谋手段也有相当水准,但受耿如杞的影响,还算有节操的,对范家这种行为也是相当看不惯,相对而言,周承允这种有底线的商人就顺眼多了,这也是他愿意与周承允合作的原因之一。
“大人所言甚是,不瞒大人,就因为我们不愿与他们同流合污,这些年一直处于下风,不过,涿鹿商社却是我们的希望所在,范家想必是觉得有了威胁,却又无法正大光明地角逐,这才兵行险招,冲撞了大人。”
真正的缘由自然是不能说的,但周承允此言,却也不能算错,至少他心中笃定,范永斗之死,范家的人是不可能有真凭实据的,那么袭杀他的行为,给范永斗报仇恐怕只是一个很小的理由,更多的,是想把涿鹿商社扼杀在萌芽里。
周承允深知范家现今的掌控者…范轩…的精明可怕,毛衣一事不可能瞒住他多长时间,既然不能得知清洗羊毛的核心机密,那么将自己杀了,不失为一个打击涿鹿商社的好办法。
不过这一点,却是周承允料错了,种种的阴差阳错,导致范轩至今不知涿鹿商社真正的杀手锏。
“周公子此言差矣,你我现今俱为一体,对你不利,与对我不轨又有何区别,更何况,这范氏此举,置朝廷律令于何地。”贺文瑞嘴里说得义正辞严,其实真正的关键,除了之前的三千颗人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