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白莲出墙来-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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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物”两个大字在她脑门上金光闪闪。
不行,她一定要赚到钱!
她想起自己在小书店抄书时,有时候有书生把先生布置的作业拿过去,郭老板也不懂怎么弄的,第二天就能把写好的作业交货,凭借这个赚了不少钱。
不知道先生布置的作业是什么样的,难不难,在她能力范围的话倒不是不可以……
她溜达到小书店,却发现郭老板正在和几个陌生人争执,那些人想进书店,郭老板死活不让。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一个人冲上去给了郭老板一脚,瘦弱的郭老板当即倒地,痛得直叫唤,那些人却一个眼神都不施舍给他,直接闯进书店。
难道仇家寻仇?
虽然看郭老板吃瘪挺爽的,但是这伙人也太无法无天了吧。
郭老板还捂着肚子叫唤,脸色惨白,看样子被踢得蛮严重的。这时候周围都没人,放任他痛下去不知道会不会出事?
她抿了抿嘴,蹑手蹑脚地走上去,问:“喂,你没事吧?”
郭老板叫:“快去找大夫,我的肚子被踢烂了哟。”
肚子踢烂的话肠子早就流出来了。
她在心里吐槽。
第7章 “薄冰”破碎()
吴玉抬头看了眼书店里的人,见他们没注意外面,搓了搓手,把郭老板往旁边拖。她小人小力气,累得两手酸软,才把郭老板拖出他们视线范围。
“他们是什么人?”她蹲在他旁边小声问。
“大夫呀!大夫!”郭老板无力地叫唤。
她只好去吧村里唯一的大夫王郎中叫来。
王郎中给郭老板检查了一番,道:“有点内伤,没事,修养两天就好了。”
“真的没事?我感觉我的肠胃都被踢烂了。”郭老板痛苦地哀嚎。
吴玉拉着王郎中问:“王爷爷,我们要不要去告诉村长爷爷有人来村子里闹事?”
王郎中慌忙捂住她的嘴,“嘘!赶紧回家吧,交代高老头和刘婶好好招待上门的人。”
她满脑子问号,但王郎中不欲多解释,只叫她赶紧回家。
回家后,果然见小破屋里多了两个陌生人。是一对五十多岁的夫妇,拘谨地站着。奶娘正和他们说话,高老头醉眼朦胧地坐在床上发呆。
“玉儿。”奶娘向她招招手,然后对老夫妇说:“这是我……家孩儿,玉儿。”
吴玉乖巧地喊人:“爷爷奶奶好。”
“好好。”两个老人露出一丝局促的笑容。
这对老夫妇便暂时在高老头家里住下。
与此同时,几百号流民在附近几个村子住下来。
大家心惊胆战,虽然这些流民看起来挺和善的,但“蝗虫”威名如雷贯耳,生怕一不小心惹他们不高兴,对家人做出什么事来,所以都当祖宗一样伺候,拿出家里最好的东西招待。
高老头家是全村最穷的,只能勉强拿出红薯给客人吃,而且分量不足,大家都吃不饱。好在两位客人很友善,也很安分,还会帮忙奶娘做家务。
但有些人家就没这么好运了。
流民队伍大部分都是孤苦无助的老百姓,但既然有“蝗虫”之名,肯定存在挑事的刺头。
赵屠夫家住进了六个人,其中有两个男人,很不安份。刚住进来的时候只是挑剔吃喝,没过两天,他们就瞄上赵屠夫的娘子,经常对她动手动脚,赵屠夫火爆脾气,哪里能忍?抄起杀猪刀砍伤了其中一个。
这下子村名们和流民们间如履薄冰的平衡彻底被打破!
许多好斗份子一拥而上将赵屠夫家砸个稀巴烂,还把赵屠夫夫妇揍了一顿,要不是王郎中及时赶到进行救治,两人很可能会因此丧命。
一时间,整个村子人人自危。
吴玉听说这件事,赶到赵屠夫家的时候,两夫妇已经被送到镇子里的医馆,赵丽儿孤零零地坐在地上抽噎。
她心一紧,跑上去抱住赵丽儿,“不哭了,别怕,别怕。”
“玉儿……”赵丽儿看见她仿佛找到了发泄的出口,抱住她嚎啕大哭。
吴玉只能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抚她。“丽儿,先来我家坐坐,喝杯热水会舒服一些。”
赵丽儿抽抽噎噎地点头,吴玉牵着她回家。
看见寄住在高老头家的老夫妇的时候,赵丽儿明显一个瑟缩。在她幼小的心灵中已经将外来人和坏人等同起来。
老夫妇也知道发生的事情,叹了口气,摇头走进房间。
赵丽儿便在高老头家暂时住下,郁郁寡欢,不复往日天真活泼。除了高老头偶尔抱怨家里多了一群废物,屋子里没有任何交谈声。
类似的事件在村子和附近村子又发生了几起,村民们不让小孩子出门,然而引起骚乱的人群已经登堂入室,他们除了战战兢兢地过活并祈祷这些人赶紧离开别无他法。
吴玉家里的两个老人都是好相处的,奶娘不让她出门,她闲着无聊偶尔会和老人说说话,把老人家逗笑,一家人气氛还不错。
奶娘依然天天刺绣,攒几天的量一次性拿出去卖,换一些粮食回来。
这天一大早奶娘就出门了,但一直等到傍晚都没有回来。吴玉到家门口看了好几次,心中担心。
高老头看在眼里,嘲讽她:“她肯定不想养我们这群废物了。”
“奶娘才不会!”吴玉大声辩驳。心中对这种假设很抗拒。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奶娘是她最坚实的依靠,虽然沉默寡言,对她的关心决不是假的!她不相信奶娘会不要她!
……但要是奶娘不要她,她该怎么办?
她下意识地抱住胳膊。
赵丽儿担心地问:“玉儿你是不是冷了?”
她摇摇头,对赵丽儿说:“我出去一下,你好好待在家里。”
“我也去……”
“乖,听话!”
赵丽儿委屈地撅嘴,却听话地没跟出去。
许久没出门,外面给吴玉的第一感觉是陌生,街上除了外来的流民,本村的人几乎都不见踪影。
她看见流民们把村民家的牲畜拿出来宰杀,说说笑笑,热闹得好像过节。
脖子一抹,鲜血迸溅,洒落在地上,暗红而刺目!
再忍忍。
她告诉自己。
她知道这群人不会在这里常住,把这里的吃的喝的扫荡光就会离开。
但还是很愤怒。
或许她的目光太过炙热,有人注意到她且表情不善。她赶紧收敛了目光快步离开。好在她只是一个小孩,没人把她当一回事。
她直接走向村口,奶娘回来的话肯定要经过这里。
突然,她发现村口处站了许多流民,隐隐听到喝骂声和低泣,还有人相互拉扯。
她悄悄走上去,躲在草堆后面,想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她目光一凛,那个坐在地上抱着一袋红薯的妇人哭泣的不正是奶娘!?
那些人似乎想去抢红薯,但是奶娘紧抱着不放。他们骂她,她只会哭。有人忍不住动手了。
这个先试探性的推搡一下,那个紧随其后踢一脚,然后所有人的胆子都大起来,蜂拥上前手脚并用。
奶娘抱住红薯蜷缩成一团,已不年轻的面容被淹没在尘土中,只有被打痛时发出隐忍的呜咽声。
吴玉简直不能相信眼前这一幕,怒火窜上脑门,小身影疯一般冲上去抱住奶娘,哭着大喊:“不要打奶娘!”
所有人都暂停动作,打量突然冲出来的小鬼,有人不屑的“嗤”了一声,“小鬼,她不肯把红薯拿出来救济我们,被打活该,赶紧走开,不然连你一起打。”
她抬起俏生生的小脸,流着泪据理力争,“这是我们一家七口三天的口粮,我们家也住了你们的人,要是给你们我们没东西吃了。”
大部分人迟疑起来。但最初闹事的三两个青年仍然不松口,“你们老人小孩不吃几顿死不了,我们年轻力壮才要吃饭。赶紧滚开,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第8章 皆有矛盾()
“玉儿,你先回去。”奶娘挣扎着坐起来,一手把她往外面推,一手仍然抱住红薯不放。
吴玉一咬牙对着他们跪下来,眼泪流得更加汹涌,“求求你们给我们一家一条活路吧,我们有东西吃才能多做活,有多的粮食一定都给你们,我们只求能填肚子……不饱没关系,只要不饿死就够了!各位大叔大婶,求求你们不要抢我们的粮食好不好?”她用脏手抹掉眼泪,脸上留下几道脏兮兮的痕迹,落在众人眼里,难免心生怜悯。
“他们也不容易,我们回去吧。”
“不行,我们的粮食也快没了,他们不饿死我们就得饿死!”
“可是他们……”
吴玉整个小身板都在颤抖,大家以为她害怕,其实她已经愤怒得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要是她是武林高手,她一定要把他们统统揍一顿!可是她只是一个稚龄女孩,只能期盼用哭泣唤起他们的怜悯从而放过她们。
流民群内部起了争执,她们得以喘息。吴玉担忧地问奶娘:“奶娘,有没有哪里受伤?有没有哪里痛?”
奶娘摇头,颤抖着往她怀里藏红薯,“快回家……”
吴玉紧紧抿住唇,眼角泪光点点。
村口的骚乱被人报告给齐小三。齐小三匆匆赶来,不问事由先把闹事的人骂了一顿,然后把奶娘和吴玉扶起来,连连道歉,说手下不懂事,他们无意伤害乡亲们,只是饿怕了,希望她们原谅。
奶娘嗫嚅着不说话。
吴玉很想说光道歉有什么用,至少把奶娘的医药费赔来!但这显然不现实,她不可能因为这个看起来很好说话的陌生人就把其他人得罪死了,否则事后遭殃的还是她们。
她从红薯里拿出两个给齐小三,带着抽噎说:“我们也不想大叔大婶们饿死,这是我们唯一能省出来的量了,都给你们。”
齐小三露出慈祥的笑容,把红薯推还给她,“好孩子,赶紧回家吧,这个大叔不能要,你们要吃饱才能早日长大知道吗?”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甜甜一笑,“谢谢大叔!”
然而背过身后,她的笑容迅速淡下,扶着奶娘快步离开。
闹事的年轻人不高兴,跟着齐小三去村长家。齐小三才对他们说:“知道官府为什么拿我们没辙吗?就是因为很多老百姓站在我们这边!否则你们以为就凭我们这点老弱病残能和官府对着干!?”
“我们粮食不够……”一人小声嘀咕。
“不够你们还杀鸡宰鸭!”齐小三很少生气,但今天看见老人小孩被自己人欺负,哭着哀求的场景,不由回想起过去的生活,情绪难免不稳定。“你们三个,去找大哥领罚!”
“凭什么!?”小年轻中的带头人张青不高兴地大叫。旁人赶紧拉住他,被他一把推开,“我不服!我抢东西不也是为了大家?老子就是坏人!好人全给你做了!这日子真他妈受够了!”一脚将旁边的凳子踹倒往外跑。
他跑出去的时候和进屋的齐淳打了个照面。齐淳皱眉,“你来这里干什么?”
张青也不知道是热血上头还是怎么的,竟然狠狠推开齐淳,却被齐淳拉住手腕,反身一扭,重重摔在地上。
张青傻眼。虽然一直是齐淳带领大家和官兵对着干,但他从没跟齐淳交过手,总觉得齐淳比他小,身子没他高大,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一动手才知道齐淳竟然这么厉害。
齐淳转头问齐小三,“发生什么事了?”
齐小三也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过,他们不是什么正规队伍,领罚这种事根本谈不上,想要继续走和官府对抗的路,必须要团结内部。于是摆摆手,“没什么,让他们走吧。”
齐淳这才错开身,把门让出来。
一行人跌跌撞撞地离开。
齐淳一坐下来就转小刀玩。躲在屋子里的陆家举透过门缝看见闪着寒光的刀刃,吓得就要哭,被他娘捂住嘴巴,塞进被子里。
“娘,爹去县里……”
“嘘,不许和人说这件事!”
齐小三坐到齐淳对面,欲言又止。
“说吧,叫我回来什么事?”
“……我听去县里打探消息的人说,县太爷接待了一位大人,不出意外,是冲着我们来的。”
“那又怎么样?又不是第一次被朝廷盯上。他们把我们当苍蝇,伸手赶都不耐烦。下来做个样子罢了,管他们干嘛!”齐淳满不在乎。
齐淳说得没错,朝廷不一定对付不了他们这支流民队伍,但有能力的官员看不上他们,觉得对付他们是宰牛刀杀鸡,不愿意来,而被朝廷派来的人,要么胆小如鼠,要么不务正业。所以一次次都让他们逃之夭夭,渐渐壮大了声势,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