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白莲出墙来-第2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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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清澜一动不动，等她稍微冷静下来了些，轻声开口：“我确实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快追过来……”
“闭嘴，你出去。”她头也不抬。
“是我顾虑不周……你怎样才肯不生气？”
“滚出去。”
他静立片刻，弯腰将她抱起来，她没有挣扎，但身子僵硬得仿佛一块石头，如果是只刺猬，那么此刻就将全身的刺都立起来，无声地抗拒和自我保护。
他将她放在床上，转身走出去。
她目光颤了颤，依旧低着头，什么都没说。
可能过去了很久，也可能只过去一小会儿。她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听着屋外风儿吹动窗户的声音，屋内烛影晃动。
“姐姐……”
她尖叫一声，连滚带爬地滚下床，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萧清澜推门进来，手上端着一盆水。
她仿佛看见救命稻草，整个人扑上去——
“哐啷！”水盆掉到地上，水溅了一地。
萧清澜整个人被她扑到地上，不得不撑着地坐起来，哑然失笑：“怎么了？”
她把头埋进他胸口，颤声道：“他在外面……”
“外面没有人。”
“真的，我听到他叫我了！”她慌乱抬头。
他叹了声气，轻轻拍打她的后背，等她的神情一点点放松下来了，才道：“可能是风声，放松下来，我保证什么事都不会有。”
她怔怔地看着他。
他重新将她抱到床上，转身走出去。
她急忙抓住他的袖子，“你要去哪！”
他笑，“我再去打一盆水来。”
她提着的心放下来，“……那你快一点。”
297、第297章（）
萧清澜打水回来后； 拧了毛巾递给吴玉。
吴玉默默地接过来； 擦完脸后自己走到水盆旁把毛巾洗干净放好。看了他一眼，走回床上坐着。
两相无言。
良久； 他笑了笑； “那你好好休息。”转身准备离开。
“萧清澜。”她却在这时叫住他。
“嗯？”
“我这里有很多话本子； 要不要留在这里看？”
他静默片刻，“好。”走到桌边坐下； 随意拿起一本书翻起来。
她看他真的坐下了，才放心躺下去，用被子把整个人包裹起来。心道：她可没逼他，他不愿意的话可以拒绝； 他不拒绝活该在这里看书守夜，反正她已经认定薛立雪跑来这里和他脱不了干系。
有人在这里守着，她很快安下心，进入睡眠状态。
萧清澜放下书； 静静地看着她，漆黑的瞳孔深不见底； 也看不出任何情绪。又过了一会儿，他站起来，走到床边； 伸手捋开她的刘海； 眼底的黑沉散去了些，嘴角微微弯起。
吴玉隐隐约约觉得有一抹温凉在抚摸自己的脸颊，但分不清梦还是现实； 那抹温凉缓慢下移，滑过她的下颚、颈项，停在衣领前，然后反复摩挲。
梦境被打回现实，她开始意识到确实有一个人在抚摸她……萧清澜！？
不对呀，萧清澜虽然口口声声说喜欢她，但从未主动对她做过什么，最多在她调戏他时被动接受，表现得像一位矜持的少爷。
她并非对男人没有防备之心，但是萧清澜给她的印象一直是不主动不拒绝，而且靠近他的时候从未感觉到来自成年男性的侵略性，当然也有一些对吴逸言的残留印象在，所以她敢调。戏他，也放心让他待在她的屋中过夜。换成王之临那厮她是绝对不敢留他在屋里过夜的。
然而这说不清道不明的安全信任感在此刻被打破。锁骨上方的摩挲毫无疑问来自他的手指，指尖明明是温凉的，但那近乎暧昧的抚摸方式让他手指所过之处的肌肤都带起一股无言的燥热。
她拼命克制住自己才没有表现出异常。
她质问自己，为什么不睁眼？想来想去，只可能是因为害怕。
她从未小觑过玄武的危险性，甚至在和萧清澜熟识之前对他非常忌惮，而后吴逸言的存在让她对他改观，加之他如今对她近乎百依百顺的态度，她不自觉地将这份危险转化为可以护佑自身的强大。她那样害怕薛立雪，但只要萧清澜在这里，她就可以安心，这就能侧面反映出在她心目中，萧清澜比薛立雪要更加强大，亦或者说危险。
如果她这时候醒来了他会怎么做？顺水推舟下去？不能说一定，但她觉得很有可能，因为她此刻切切实实地感觉到来自他的侵略性。他平时表现得再温顺，也不能掩盖他是一个成年男子的事实。
但如果她继续装睡的话，他可能不会打破他在她心目中的固有印象，点到即止。
他的手指忽然停下了。
她的心提起来，是决定点到即止了，还是发现她在装睡了？她对自己的装睡技能一向有自信，但面对萧清澜，这份自信就荡然无存了。
他的手指又动起来，这次是沿着来时的路径往上，颈项、下颚，最后停留在她的唇。瓣，轻柔地摩挲着。她听见他的喘息声似乎变粗了一些，而且越来越近，她的心几乎纠成一团，他是不是要亲她？如果他真的亲她，她怎么办？
脑海中百种想法一晃而过，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就让他亲吧，亲了以后别再有进一步的动作就行了，反正她以前也亲过吴逸言，给他亲回来一口就两不相欠了。
但预想中的亲吻没有到来，很快连手指都撤走了。她听到他离开的脚步声，以及关门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睁开眼睛，又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慢慢坐起来。
一手捂着心跳如鼓的心脏，一手按住滚烫的脸颊。
该死，她居然被他摸出感觉来了。用力甩甩头，没事，她也是身心健康的未成年女子，面对美男撩拨一点感觉都没有是不可能的，不过他这手法真是老练啊。
冷静下来后，她发觉今晚的萧清澜着实奇怪，不仅主动触碰她，还违背她的交代擅自离开。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思考再三，拿了把匕首跟出去。
运气很好，正看见萧清澜拐弯时飘起的衣角，她于是蹑手蹑脚地跟上去。
心道：被他发现了也没关系，反正他不会对她怎么样……大概。遇到薛立雪也不怕，只要萧清澜在视线范围内，她就能及时呼救。
打定主意，她快步跟上去，但明明萧清澜就在她前方不远不近地走着，几个拐角之后，她居然把人跟丢了！
她一下慌起来，把人跟丢事小，跟丢之后又遇上薛立雪才事大。
现在怎么办？退回去还是……
薛立雪知道她的院子位置，如果萧清澜不在，她那里就比其他地方加倍危险。但大晚上在这偌大的府邸中闲逛……还是闲逛吧，说不定能碰上折回来的萧清澜，院子那里她现在是真不敢回。
路上偶尔会有丫鬟或小厮经过，她拿不准薛立雪会不会收买了这里的人，所以但凡见到人都躲起来，渐渐地，走到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
这是一个很大的院子，地处并不偏僻，地面干干净净，没有落叶，说明是有人居住的，按说应该有伺候的人在外面走动，实际上却一个下人也没有。
忽然她注意到拐角里好像有微弱的灯光，只稍作犹豫，便抬步往光源走去。
拐角过后，豁然开朗，一排过去最大的那间屋子外边挂着两个灯笼，而且那间屋子里也亮着灯。
她观察四周围，很快发现距离屋子十来米的地方有一片易于隐蔽的树丛，于是沿着树丛走到房屋正对面，然后从树丛中探出半个脑袋。
房屋的门大开着，她看见了那个像邻居家和蔼可亲胖阿姨的冯蔓。
此时的冯蔓竟然不着寸缕，肥腻的身躯下隐约压着个人，两人共同躺在一个宽敞的贵妃榻上，冯蔓鲜红的嘴唇咧开，目光淫。荡，嘴唇一张一合似乎在和身下的人说着什么情话。
吴玉远远看着，虽然早知道冯蔓蓄养面首，但这会儿看见人家亲热还真有点接受不了。主要是如果对面是俊男美女，她会兴致勃勃地旁观，如果是俊男俊男，她也能当做体验新事物……不！她不能这样想，冯蔓虽然年纪大了身材走样，但人家身为易国第一皇商这一点已经秒杀大片女子，自己应该怀着更尊崇的态度来看待她。放在现代，冯蔓这样成功的女商人足以让人把她蓄养面首看做无伤大雅的小爱好，旁人看着辣眼睛又怎样？里面两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不就好了。
打好心理建设，她明天就可以用和往常一样的态度自然应对冯蔓了。
正准备离开，被冯蔓压着的那人忽然直起身子，整张脸便从阴影中显露出来。
俊秀的面容，温和的笑意，深不见底的黑亮瞳孔，不是萧清澜是谁？
吴玉瞪大眼睛，拼命捂住嘴才没有因震惊发出声音。
萧清澜不像冯蔓那样□□，他近乎完整地穿着衣服，说“近乎”是因为他的领口大敞着，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肤，而冯蔓一只手搭在上面，他的胸口处还隐约可见几枚鲜红的唇印，从何得来不言而喻。
十几米外的吴玉已经说不清自己现在是怎样的心情，初看时如遭雷击，静下来后心脏仿佛被什么攥紧，既憋屈又有一种说不清的情绪——
好恶心……
一想到萧清澜曾经用同样的目光看自己，恶心感就铺天盖地压下来，让她几欲作呕。
“清澜，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还对人家那么冷淡。”与冯蔓发福的身材不同，她撒起娇来声音简直比少女还要甜腻，搭配嘟嘴造成的视觉反差堪比核弹，任一个正常人都不能接受，但萧清澜仿佛没有感知一样，笑容依旧温和，自然地按住冯蔓想要滑进他衣服的手，弯唇道：“清澜想要的东西夫人一直压着不给，既然如此，我也没必要再次多留，明日就回秦国好了。”
冯蔓的神色一下慌了，抓住他的肩膀，“你才来这么几天就要走，我们还没……”
“嘘。”他用手指抵住她的嘴唇，随后手指滑下，灵巧地划过她的身体，最后停在她的后背有技巧地反复打转。冯蔓很快变得意乱情迷，攥紧他的领口，不断娇呼：“清澜，给我，快给我！”
“那就先告诉我，东西在哪里？”
“清澜！清澜！”
“再不说我就走了。”
“别！别走……东西现在……不在我这儿……”
“那在哪里。”
……
吴玉后退一步，却撞上一道人墙。
本应该恐慌的她，在经历了一场情绪爆炸之后，无论身心都变得格外平静。
身后传来少年清越的声音，隐隐带着欢愉，“姐姐不知道吗，萧清澜是冯蔓曾经最宠爱的面首，哦，说得不对，应该是一直最爱的男人。”
她一声不吭，面上亦毫无波澜。
“再偷偷告诉姐姐，萧清澜来之前，冯蔓喜爱收集各种样貌各种性格的面首，但他走之后，冯蔓的面首只剩下三大特征，一是柔顺听话，二是没有攻击性的容貌，三是年纪不超过十八岁的少年。而且她尤其喜爱从十二岁开始调。教，因为萧清澜就是那个年纪来的。”
她起身往外走。
这时，屋中的萧清澜抬眸，静静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情绪翻涌起来。
她曾问他有没有心虚过。这类情绪一向与他无缘，但若是面对她，心底某处确实涌起了这种陌生的情绪，所以他诚实回答“有”。
她又想知道他为何心虚。尽管他从不认为这种事难以启齿，但面对的是她，他迟疑了……不知是不是失去的那段记忆作祟，他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要满足她的一切愿望，只要对上她明亮的目光就无法拒绝她的任何要求。那么既然她这么想知道，就让她知道彻底吧，至于之后她对怎么对待他……他生平第一次有了不愿思考的事情。
“清澜……”冯蔓还在痴痴地看着他。
他低下头，微微一笑，“乖，睡吧。”手指划过她的后颈，她的瞳孔逐渐涣散开来，头一歪倒在他身上。
“姐姐，你走那么快做什么？那么久不见，我好想你啊姐姐……”
吴玉猛地站定，转过身的同时一道寒光闪过，薛立雪的胸。前立刻多了一道长达十寸的伤口，鲜血一下喷溅出来。他似乎没有反应过来，怔怔地看着她，直到血流已经超出身体的承受范围，他才猛地倒在地上，但那双水光潋滟的黑眸依旧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不然就算你还有用处我也不会手软。”她右手握着不断往下淌血的匕首，看也不愿意再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自己之前究竟在害怕什么？薛立雪如今独身一人，没有手下，没有狼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