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绝味+番外 作者:顾盼若浅(晋江金牌推荐vip2015-02-23正文完结)-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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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事情,你做的很好。”马城说,低头大略扫了一眼上面的名单就递给了左容。左容神色坦然地接过手,低头一眼扫过发现上面没有疑似林小碗的人就松了一口气——实际上这里当然不会有林小碗了,毕竟他来之前林小碗就已经开了食肆做生意了。他也是关心则乱,这才犯了这种基本性的错误。
“我们去莺燕楼看看吧。说不得在屋子里左大人还能够找到些许线索也说不定。”马城开口自然是无人反对,一行人又跟着浩浩荡荡去了莺燕楼。左容心中有事,脚步有意无意就落在了后面想着一个人能够安安静静地思考一下那些细节,却没有想到被刘功给抓了个正着。
他与刘功,因为住的进的缘故。且刘功能够升官发财又与他有那么一点点的关系,因此两人的关系比起在场其他人却是亲近了不少。这会儿刘功挤眉弄眼,左容不得不凑了过去,就听到他问:“左兄,咱们兄弟一场,说实话这案子你有把握吗?”
没有把握也要有把握啊!不然真的让他们查下去,万一真的查到了林小碗的身上又该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左容低声开口:“如今张铁的死因已经找到了,又有了重要的线索,想来再去莺燕楼中看看,应该会有更多的线索的。”
刘功闻言点头,笑着道:“那就好,只可惜左兄你是京城来的,不然的话说不得凭着张铁这两次案子也能够步步高升了。”他说着微微扬眉,看了一眼前方跟着马城身边的冯贤成,声音又压低了一些:“要不然,怎么会有人看你不顺眼,暗中使绊子呢。”
刘功能够混到今天这个地步,可并不是只靠着刘成载这个哥哥的。若真是这样,马城也不会让他顶替张铁的位置。若是说之前他还没有看透的、不确定的话,如今倒是全然明白了过来。
这冯贤成当初在莺燕楼驳回了他要找左容的话,转头在马城身边又推荐了左容,一则是他真的破不了这个案子。二则是如果他们私下请左容,案子没破还是冯贤成的责任。而如今是马城开口,那么案子没破自然就是左容的能力问题了。
这冯贤成玩了这么简单的一手就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之前还想借郭邵杨的手放走莺燕楼中的人给左容和郭邵杨下套,这些他可都是明明白白看在眼中的。只可惜,左容本事过硬,让他玩的这手棋全部落空。不过是一具尸体就找出了那么多的线索不说,更是圈定了凶手的范围。
而他的一声以防万一的提醒,更是让冯贤成落入了被动。说起来,刘功也忍不住有些小得意。
既然看明白了冯贤成是怎么样的人,他自然也就明白他想要站在冯贤成身边对方只怕还不乐意呢。因此刘功一转头,这就对左容卖好起来。毕竟,这戎州城是马城的天下不假,然而戎州岂是能够跟京城比的?
那日邢桥的一番话他虽然没有听完,不过也可以看得出马将军野心勃勃呢。他若是再不为自己打算打算,说不定那日就成了炮灰也说不定呢。
左容闻言也没有多说什么,两人一起跟上队伍,出门上马车时郭邵杨也跟着挤了过来,倒是让想要叫住左容的马城愣了一下。左容敏锐,察觉了这个细节就拱手道:“下官与郭大人和刘大人多了解下当时的情形,说不得有些细节之前被忽略了。”
马城点头,这边看了一眼冯贤成示意他跟着上车。
这边马车内,刘功和郭邵杨如今可以说是完全站在了左容这边,完全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架势。而另外一辆马车上,马城上了车脸色就变了,阴沉地盯着冯贤成道:“我原以为你是个聪明人!”
冯贤成呼吸一顿,然后才低声道:“下官办事不利,还请大人责罚!”
“责罚!?”马城冷笑,“不要在我跟前耍你的那些小聪明。老冯啊,咱们相交多年,又知根知底,你难道看不出如今我是要拉拢那个左容吗?本以为你会是我的助力,没有想到竟然这般拉我后腿。我当年费尽心机给你改换身份,为的可不是今日这样的情形!”
冯贤成心中一紧,知道自己的那些小心思完全被马城看穿了,这会儿低头沉默片刻才道:“下官依然觉得左容不可信。”
“所以你就玩这些手段,让人更防备着你?”马城嗤之以鼻,“难不成我不知道他不可信吗?不可信是一回事,用得着是另外一回事。这么多年了,难道你还不懂?”
他说着叹息了一声,“若不是当年的事情,让周王这般隐藏了下来的话,只怕如今你我都没有命了!”说起当年事,马城的脸色也有些难看,“如今连张铁都死了,知情人只剩下你我,此时可正是回京城大展拳脚的好机会!”
“可是,这么多年来,宋黎一直不见踪影,万一他突然现身的话……咱们在京城岂不是如同被人瓮中捉……咳咳……将军,这事还需三思啊!”冯贤成心中带着顾忌,然而马城却是摆手道:“就算是想入京城,最起码也是半年之后的事情了。我已经放出了消息,让人假装周家的后人演上一出戏。”
他说着神色略微缓和了些,“到时候只要引得宋黎上当,自然就万无一失。反过来说,若是宋黎一直没有出现,说不得他是真的死了呢!”
“这……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总归是让人心中没底。”
“我要的可不是固守一隅,看似风光的日子!老冯,就算是平级见了京官低三分,这些天难道你还没有体会到吗?”马城低声劝慰:“你为什么看那左容不顺眼,不过就是因为你们两人的官阶比起来,你还比他高出半级。然而就因为他是京中来的,你反倒要处处退让,是与不是?”
这话几乎是直戳冯贤成的心窝子了,然而他此时还不能翻脸,只能够默认了。
马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咱们兄弟一场,难不成我乐意让一个外人压着你?周王等人死了咱们虽然轻松不少,不用被抓着把柄了。然而,这幕后的凶手却也要抓起来啊。之前咱们没有留意是因为死的人都不怎么起眼。如今呢?刘成载,周王,张铁……当年知道内情的人,如今可就只剩咱们两个了。”
“还要加一个宋黎。”冯贤成低声补充。
马城点头,继而又道:“你我才是一体,然而如今咱们用的上左容,就需得忍让他三分。更何况,他又不是那种趾高气昂,给点颜色就能开染坊的主儿,你又何必耿耿于怀呢?等抓到了凶手,问出了幕后主使,咱们再无后顾之忧后一起入京就说不定是谁看谁脸色了。”
冯贤成的神色这才好看了些,看着马城一脸为他考量的样子,低声道:“多谢将军提点,是属下想差了。”
马城这才拍了拍他的胳膊,沉声道:“你明白就好。如今已经到了这一步,咱们可不能掉以轻心。”
马车一路前行,很快就到了莺燕楼的门口。张铁夜里死在这里的消息如今早已经传开,其他几家的门缝微微开着,偷偷看着莺燕楼前面的那些马车,不时还有人轻声地报上进去的人谁。
“这戎州城有脸面的人只怕都去了!啧啧!”红袖招的妈妈坐在二楼往下看,这会儿眯着眼睛端起茶喝了一口,“让你跟我抢生意,我的生意岂是那么好抢的。”
“还是妈妈未卜先知,咱们不做那张铁的生意,这才免了一番祸事。”一旁的女子轻声吹捧上前满上茶,这才又道:“只是如今咱们这里四大花魁少了一个,只怕也不好说……”
“再挑个机灵的,漂亮的吹捧上一些时日,也就好了。”红袖招的妈妈说着眼神微微一瞥,“我看你倒是不错……”那女子顿时露出喜色,然而下一刻就听到了对方的后半句:“只可惜已非完毕之身!”
左容等人入了莺燕楼直接就被带入了香园之中,不同于冯贤成等人当时的做派,左容从香园门口就慢下了脚步,马城示意其他人等在一旁,莺燕楼中管事的嬷嬷胡氏就连忙招呼人搬了椅子给众人坐下。
左容仔细检查了一下香园的门口,这里虽然已经来来往往过了不少的人,但是还是有些许的痕迹留下。最起码,他是真的看到了一滴不起眼,甚至已经融入了泥土中的血迹的。
他招手,冯贤成这会儿放下了偏见,连忙过去。
“看这里。”左容倒是毫不介意来的人是谁,只是指着那血迹低声道:“这应当是凶手离开的时候落下的。按照血迹的痕迹来说,凶手走的时候是带着另外半截铁签子的。而那铁签子上无意沾染的血迹这才落在了这里。”
冯贤成想起张铁脑袋上的铁签子,这会儿脸色也不怎么好看。然而左容却像是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神色平静,这会儿更是沿着那血迹附近缓缓寻找。
“这里!”他猛然发出一声惊呼,然后拿出了帕子小心翼翼地从一颗松树之下松软的泥土中抽出了半根铁签子。这松树下的泥土看着是最近才松过,而一旁甚至还留下了一对没有被任何人污染过的脚印。他回身举起那半截的铁签子,转而又指着那脚印道:“这应当是凶手埋藏凶器的时候留下的。这人百密一疏,以为这样就不留痕迹,却没有想到这松树下鲜少有人来往,又是刚刚松过土的,竟然留下了这样一个完整的脚印。”
冯贤成可谓是大喜过望,郭邵杨和刘功这会儿也凑上前,不由地感叹。
左容要来了软尺,这会儿仔仔细细量了脚印的尺寸和深度,这才叫人来对着描绘出鞋印的花纹让人去鞋垫询问。
“大人,按照鞋子的大小,大约可以确认凶手是一个五尺二三靠上的男子,身形消瘦。而按照鞋子两边不同的磨损情况来看,对方很可能是一个左撇子。习惯用左脚和左手……”左容低声分析,然而周围一片人此时都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对于他来莺燕楼不过一刻钟竟然就有这样的发现感觉到震惊。
马城再一次确认左容真的是个人才,他闻言缓缓点头,道:“好!”
所有人以左容为首,这才进入了香园之中。果然在香园里面的路边,还是发现了些许融入泥土的血滴,一旁的锦衣卫依次记下,众人这才进入了屋中。
香园的布局并不复杂,进门就是会客厅,左边是小花厅,右边就是清荷起居住所。
左容并未急着进入清荷的房间,反而是仔仔细细看了看左右,然后拐入了小花厅。小花厅之中摆放着一盆晚菊,因为屋内温暖,如今正开得漂亮。他过去看了一眼那晚菊,又看了看旁边放着的茶杯和其中一把拉开的椅,甚至过去对着那个椅子虚坐了下摆出端茶、放下茶杯的姿势。
一旁的人看得莫名,却听到左容问道:“这里的茶杯是怎么回事,有人喝过之后未曾收起吗?”
冯贤成闻言,立刻让人去带胡嬷嬷。胡嬷嬷人到闻言就连忙道:“这里的东西都是专门有人收拾的,楼里规矩大,一般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说着又让人去问了负责收拾这些器物的丫鬟,果然是入夜前就收拾好了。
左容点头,“这只有一个杯子,清荷姑娘当时陪着张大人,明显不是她所用的。”他说着又伸出手虚拿了一下那个杯子,道:“这是凶手喝过的茶。”
“这是嚣张!”刘功低声道,一旁的冯贤成和郭邵杨脸色也不大好看。这是明摆着的,如果不是凶手有闲情逸致的话,怎么可能会过来这边花厅喝茶。
左容倒是没有被这个设想所迷惑,想了下道:“胡嬷嬷问问昨夜巡夜的人,可见过这里亮起灯?”
不一会儿胡嬷嬷就回来道:“昨夜与往常一样,不曾亮起灯。”
“看起来凶手对于这里很熟悉,纵然是一片漆黑也会如履平地。”左容看向胡嬷嬷,问道:“清荷姑娘这些日子里面除了接待死者之外,还曾经接过其他客人吗?”
“并不曾。”
“那之前呢?”
“张大人之前,倒是接过几位客人,不过大多都是行商……”胡嬷嬷讪笑,“这会儿只怕是找不到人的。”
“那最近半个月内在莺燕楼留宿的客人名单总归是会有的吧?如果没有,就让有客人留宿的姑娘们好好想想。”左容却是毫不放过,等到胡嬷嬷苦着一张脸离开,又仔仔细细检查了花厅里的布置,看着那留下的痕迹这才肯定道:“这里才是凶案第一现场。”
虽然桌椅重新摆回去,地面似乎也被清理过。然而毕竟是天黑,这里还是留下了一些的痕迹。他指着那些痕迹道:“这里,之前的尸检上些张大人的指甲中有发现的木屑,应该能与这里对上。另外这边角落,有血迹……”
他低声说,似乎没有什么能够让他动容的一般重复着案发时的情形,“……依照这样的结果来看,对方应当是在张大人死之前跟他‘交谈’过。”
“交谈?”马城皱眉,“应该是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