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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部分

折锦春-第388部分

小说: 折锦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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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此处,他将身子往后靠了靠,悠然道:“今日宴上我险些着道,玉琼殿中有人设了局。此信若是落入他人之手,我桓氏,怕又要经历一场风雨。”

    哑奴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他迅速打开信纸看了两眼,面上立时便有了极浓的担忧。

    他张了张口,似是想要说话,只是,他在桓家是从不开口的,于是他又很快闭上了嘴,上前几步,拣起案上的毛笔,在一张白笺上写了几个字,递给桓子澄看。

    桓子澄扫眼看过,便微微摇头:“我无事,只中了一种谜药罢了,如今药性也将过去了。”他面无表情地说着,将手指在案上轻敲了几下,淡声问:“跟在父亲身边的那个长随,长了一双倒八字眉的,叫什么?”

    哑奴闻言,皱眉想了一会,便在纸又写了几个字。

    桓子澄垂眸看着那纸,唇角轻轻一动:“原来是叫阿驹。”他没再说话,只向哑奴打了个手势。

    哑奴立时躬了躬身,提笔便将阿驹的名字给涂掉了。

    桓子澄的视线停落在纸上,微蹙了眉,沉吟语道:“此局之中,有一事古怪。在药性发作之时,殿门被锁,彼时我忽然听见有女子唱歌,歌声极诡,歌词亦叫人费解。”

    他一面说话,一面便在那白笺上写了几个字,正是“鸭脚黄、岸山青”这六字。

    “你叫人查一查,看看这是何处的方言。”他将纸推到到哑奴的面前。

    哑奴将纸收了,仍旧是满脸的担心,而他看向桓子澄的眼神,就像是长辈在看着自己的孩子。

    他目中的忧色,桓子澄自是感知到了。

    他的面色缓了缓,复又转作了冰寒:“该说的话,我已经都说过了。只此一回,下不为例。”

    他面色淡然地凝视着一旁的烛火,冷湛的眸子宛似坚冰。

    哑奴神情微怔,旋即便是一脸的恍然大悟。

    刹时间,一阵恐怖的杀意忽地自他的身上迸发而出,如排山倒海,直将这寂静的幽室化作了血海尸山,而他那双原本憨厚的眼睛,亦在这一刻蓦地收缩了瞳孔,那黑沉沉的瞳仁深处,是嗜杀的血腥与残忍。

    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懒洋洋地将手向东南方向一指,复又看向了桓子澄。

    虽然他只字未语,可桓子澄却完全听懂了他的意思,遂淡淡点头:“对,哑叔没猜错。”

    哑奴点了点头,身上的气息骤然散去,唯一双眼睛黑得如同深洞,看向了东南角的方向。

    那个方向,正是蒲园所在之处。

    桓子澄却依旧面无异色,只向哑奴勾了勾唇:“给我倒杯茶吧。”

    哑奴一脸木然地上前,替桓子澄倒了盏茶,而当他将茶盏奉上之时,他的神情又倏然变得慈和。

    他满是疼爱地向桓子澄的肩膀上拍了拍,面上露出了一个安慰的笑意。

    桓子澄接过茶盏,一饮而尽,起身吩咐:“备冷水,我要沐浴。”

    门外传来了焚琴的应答声,桓子澄便又转向哑奴,将那只染了红粉的手指在他跟前晃了晃,以极轻的语声道:“替我盯牢。再告诉任宗,何时配得了药,何时便可用。”

    他说得很含混,哑奴却是毫不迟疑地点头应下。

    显然,桓子澄说的是谁,指的又是什么事,他心中了然。

    停了片刻,桓子澄又提笔沾墨,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撕下交予了哑奴:“交给青鬼。”

    哑奴接过,仍旧是将之袖了起来。

    桓子澄便朝他挥了挥手,面上多了些许倦怠:“你下去吧。”

    哑奴叉手行礼,很快便退了下去。

    桓子澄立在烛影之外,兀自出了会神,方才转去了抱厦。

    抱厦里有专门的净房,房中置着一个极大的木盆,里面放了大半盆的冷水,旁边的木架上挂着干净的布巾与衣物。

    看起来,焚琴的动作果然很快,没多久便将一切都布置好了。

    桓子澄环视四周,冷淡的眉眼间,忽地划过了一丝笑意。

    ……凉水里泡两个时辰也能好……

    脑海中蓦然闪过了一个清弱的语声,仿佛近在耳畔。

    他再度微弯了唇角。

    夜色深浓,这笑意显得微弱且淡薄,似是经不起这夜的倾轧,很快便又消散而去,无处可寻……

    …………………………

    端午宫宴后不久,皇城中便流传出了一个消息:

    四皇子身上的那个虚职,被中元帝免了。

    不仅如此,中元帝还下了禁止令,不再允许四皇子再去寿成殿议事。

    三日之后,这消息便得到了证实,且还是四皇子亲自证实的。

    他跪在寿成殿外请罪的情景,整个皇城有一半儿的人都瞧见了,剩下的那一半儿就没算看见,也都听人说过了。

    他这请罪的效果如何,众人不得而知,人们只知道,便在他请罪后没几日,三皇子便忽然被中元帝召去了寿成殿,待他出来的时候,他已经不是纯粹的三皇子了,而是摇身成为了光禄大夫。

    四皇子空出来的那个虚职,就此落在了他的身上。

    若据此来看,四皇子的请罪,只怕是没收到什么效果,很有可能还激怒了中元帝。只是,这其中的具体情形如何,旁人也并不清楚。

第783章 问冰鉴

    自得了这虚职后,三皇子前往寿成殿的次数,便明显地多了起来,几乎是天天按时前去,而中元帝不仅对他甚是信重,还流水般地赏下了无数东西。

    于是,外面便又开始流传出一种说法,说是今年的万寿节之后,中元帝将会分封几位成年皇子,其中分给三皇子的封地,便在最为富庶的江南。

    自然,这些传言到底有多少可信度,众人只能拭目以待,静待万寿节再看了。

    时序很快便转至五月末,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节。

    北地的夏天,早晚的时候还好些,总有凉风为伴,然每到了中午至午后那段时间,那日头却是毒得很,几乎能晒褪人的一层皮去。

    这一日的午初时分,寿成殿的殿门前,如期走出来一行人,正是三皇子殿下。

    需要说明的是,因天气酷热,中元帝例改了面见朝臣的时间,每天都是上午议事,因此,每日的午初左右,便是众臣拜辞寿成殿之时。

    步出寿成殿的宫门后,三皇子却是不曾离开,而是领着从人齐齐立在殿外,向着里头遥遥跪拜,行了全礼,方才起身立在了廊下。

    寿成殿的殿门外,是一段长长的台矶。立在台矶上往下看,下头那块空阔的泥地上,阳光正白辣辣地铺了一地,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三皇子将手遮在眼前,虚着眼睛看向远处的宫道,俊秀的脸上,含着一抹将及未及的笑。

    “殿下,就这么走么?”侍立在旁的大监金有平上前问道,一面便抬袖子擦了把汗。

    天气实在是热,那一大片空地被阳光晒得滚烫,脚踩上去火烧火燎的,像是能把人给烫熟了。他方才试着走了几步,委实是烫得很。

    三皇子好整以暇地理了理衣襟,将两手朝后一背,似笑非笑地睃了他一眼:“便这么着吧。父皇面前,哪有我乘辇的份儿?我那点儿仪仗,又怎能在父皇跟前显摆?”

    这是打定主意要步行了,连华盖或御伞都不愿意用。

    虽然天天如此,可金有平还是有点心疼自家主子。

    “要不,我叫人抬个兜子来?”他试探着说道,看向三皇子的视线中含着慈爱与疼惜。

    三皇子便摇头:“不必了,就这么走罢。”

    金有平没敢再坚持,躬身应了个是,复又有些担心,遂从小宫人手里拿过一把羽扇,堪堪遮在三皇子的头顶,眼瞧着前头的那片空地,眉头皱了起来:“殿下还是得小心着些,这天气热,最容易中暑气了。”

    “不碍的,我又不是泥捏的。”三皇子挥了挥手,当先步下了石阶。

    金有平连忙跟上,将扇子高高举着,替主人遮出了一小片阴影,却仍旧有些不放心的样子,小心地问:“殿下,要不要我叫人先回去,备好解暑的汤水和丸药,再叫人将那铜冰鉴也挪进正殿里去?”

    三皇子大步往前走着,闻言便是一笑:“成,就依你。”停了停,笑容渐散,面上聚了一层忧色:“夫人如今也病着,你叫人多看着些。她那殿里有冰鉴吧?”

    颇为关切的语声,连带着他的神情亦很是温情,那双桃花眼里漾出温软与疼惜,越显得他容颜俊秀、温柔解意,正是郎情切切。

    金有平便躬了躬身:“殿下放心,夫人那里用着最大的冰鉴呢。只是医也说了,夫人身子弱,那冰不宜多用,只白日里最热的时候用上一、两个时辰,便好挪出去了,否则于身子不宜。”

    他说到这里便叹了口气,眼圈儿却是红了。

    他是打小就跟着三皇子的,两个人感情颇深,而三皇子待他亦极好,故在听闻谢氏滑胎之后,他这个内监倒比主人还要伤心。

    三皇子膝下就缺一个嫡子,谢氏怀孕,这本是天大的喜事。只可惜,老天降下了这个机会,却又无情地将之收回。而这种得到又失去的感觉,委实叫人难耐。

    听了金有平之语,三皇子的面上便现出了几许悲意,方才还意气风发的脸上,此时已是一片深情:“吾亦知夫人伤心,只是这是天意,天意难违,人力总有不及。我便是再伤心……也是无用的。”

    他拿着袖子在眼角印了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金有平也跟着长叹了一声,却不敢再多说什么,生怕勾起他的伤心事来,只将扇子尽力往他头上遮去,低声劝慰:“殿下恕罪,我又在这儿胡说了。殿下也莫要再想此事,殿下与夫人都年轻着,往后总有机会的。”

    “金大监说的是。”三皇子面上的悲色淡去,将衣袖振了振,慨然一叹:“可惜夫人最近总是不得开怀,无论我做了什么还是说了什么,都得不来夫人一笑。她这般思绪难解,却也叫我揪心。”

    他说着又长吁短叹起来,一脸忧虑,所谓鹣鲽情深,亦不过如此。

    金有平便也跟着叹气,眼眶红红的,倒像是比三皇子还要难过。

    灿阳倾泻而下,将这一行人的身影拖在地上,那暑气直蒸上来,倒将这影子拉得有点扭曲,直到走出寿成殿前的那片空地后,道旁才有柳荫垂地,留下了一地清凉。

    行至此处,金有平终是收回了扇子,一面擦着汗一面便吩咐一个小监去广明宫做准备,又自捧巾小监的盘中拿过一块绣花锦巾,替三皇子拭汗,面上满是感慨:“殿下真是纯孝,这满宫里也就殿下守着这规矩了。”

    “不过寻常小事罢了。”三皇子面色不动,淡淡地抬手格开了他,弯唇而笑:“金大监也别总挂在嘴边念叨着,叫人听见了,以为我轻狂呢。”

    被他说了这一句,金有平仍旧是满脸慈色,将布巾收了,躬身陪在他身后,一行人安静地走着,再无半句言语。

    因三皇子每天都要外出,故当他们回去时,那广明宫右一路的正门已然半开了,一群宫人候在门外迎接。

    三皇子领着人正欲拾级而上,忽听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哦,三皇弟这是才回来?”

第784章 雪汤饮

    三皇子的面上飞快地掠过了几许不耐。

    “原来是二皇兄。”他回身笑着揖手,面上的不耐不知何时已变成了温笑。

    二皇子慢悠悠地从后头走了过来,一个小监替他打着伞遮阳,另一个小监替他扇着风,而他的手里则提着只鸟笼,那笼中养着两只通体鲜红的鸟儿,皆在笼子里蹦来蹦去,时而“嘀哩哩”鸣叫几声,啼声清脆悦耳。

    “三皇弟这是平步青云了,果然春风得意,这精气神儿就是不一样。”二皇子笑呵呵打量了三皇子两眼,一面便拿着手里的草根儿逗弄那鸟儿玩。

    三皇子便笑着摇头:“蒙父皇不弃,予了我一个闲职,有我没我还不是一样?二皇兄又何必来挖苦于我?”

    “哟,这我可不敢。”二皇子夸张地笑了起来,那张圆滑的脸上,是团团满满的一脸笑意:“我这是来给三皇弟道喜的,听说父皇提了你家两个表兄弟上来,一个去了度支部,一个去了客曹部,为兄真真是为三皇弟欢喜。”

    三皇子的母族史氏乃是寒族,如今中元帝正推举新政,大量擢拔寒族子弟,史家的两个郎君算是走了好运,一举便被选上了。

    “二皇兄说的哪里的话。”三皇子笑得无半点挂碍,面上是一派崇敬与仰慕,“父皇锐意勇进、推陈出新,以一己之力破开士庶壁垒,令寒门学子有进身之机,此乃天下寒士之幸事啊。至于我家那两个表兄,不过是恭逢其会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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