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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部分

折锦春-第239部分

小说: 折锦春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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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然后呢?”秦素问道,语声中不乏兴味。

    险情已过,如今听阿臻细述前事,倒也是件有趣的事情,就像听话本子一般。

    阿臻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了秦素一眼,继续说道:“我当时没敢轻举妄动,仍旧按原路退了回来,给阿忍姊递了暗号,没多久阿忍姊便过来了,阿忍姊说她那里也有些情形,要我一会将五郎君和阿智都带去秋暖斋。又说女郎交代,这个局仍旧要做出来,警醒一下西院夫人,便叫我把阿藜的衣裳脱了,与阿葵一同塞在了西梢间的榻上,随后带五郎君他们去秋暖斋与她汇合。”

    秦素“唔”了一声,饶有兴致地道:“这是西雪亭的情形,秋暖斋呢?那里又是怎么个情形?”

    阿臻便道:“回女郎,秋暖斋的情形我是听阿忍姊说的。阿忍姊说,自那个叫花凉的小鬟传话过后,她当先便去秋暖斋探路,结果却发现,秋暖斋里不仅被人点了那个……嗯……助兴……的迷香,里间的榻上还有个……”她说到这里脸居然红了红,语声也变得支吾起来:“嗯……那榻上还有一个……中了迷药晕倒的人,他……嗯……没穿衣裳……”

    她终于红着脸没再往下说了,只悄悄抬起头来,用一种“女郎你应该听懂了”的眼神看了秦素一眼。

    秦素没说话,支在颊边的手指攥了攥,掌心里像是有了些微汗。

    那一刻,她忽然便忆起了那个潮湿且粘腻的秋夜,她在花园的山石子洞里醒来,身上不着寸缕,被火把晃得睁不开眼。

    她的心底漫上了一丝寒意。

    原来,她并非意外入了局,而是……前事就早注定。

    前世中元十五年才发生的捉//奸事件,在这一世,整整提前了一年。

    这般看来,秦彦柏与银面女一定是联手了,而在秦素前后废掉无数棋子之后,秦彦柏不得不自己顶在前头,唱了一出苦肉计。(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478章 互为证

    秦素弯了弯眸子,眼底深处是化不开的寒凉:“哦,竟还有这等好事?却不知那男子生得如何?是小厮还是管事?抑或是做粗活的健壮仆从?身段如何?肌肤是白是黑?”

    她淡淡地说着这些话,面上神情似干涸的井,在残阳下兀自寥落着,枯萎、死寂而又荒凉。

    这语声落入阿臻的耳畔,她难得地不曾被说得红脸,只抬起头来看向秦素,随后便被她身上的气息慑住,手脚也有些发凉。

    秦素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淡声语道:“你大可不必这样看着我,我这问的也是人之常情。你想,我差一点便与人同榻而眠、春风一度,这也算是我的一场因缘,总要问个究竟我这心里才过得去,否则……也太对不起设局之人了。”

    本应是极含怨毒的话语,被她这样说来,却又是云淡风轻。

    前世做下此局的是郑大与阿豆,而背后设局之人,除了银面女之外,也许还有旁人。而这一世,郑大与阿豆早化成了灰,却不知入局的又是谁?

    阿臻有点费解地看了她一会,想了想,终是认真地回道:“女郎恕罪,那个人我也并未见着。女郎若欲知详情,可以去问阿忍姊。”

    “如此,那便罢了。”秦素微叹了一声,仍旧不曾回头,继续问道:“那后来呢?那个男子的身份你可知晓?”

    阿臻抬手抹了抹额上并不存在的潮汗,方才续道:“阿忍姊说,那个男子她倒是有些眼熟,是秦府的一名侍卫,但名字她却没听人说起过。他中的迷药与阿葵、阿藜她们相同。阿忍对这些迷//药比我熟悉,她说这个侍卫至少是当天一早便被人下了药并送到秋暖斋里去的。”

    “原来是这样。”秦素淡笑着道,眉目间一派平和,“能把这侍卫迷倒并送到内宅里来,我猜定是欧阳嫣然的手笔。”

    阿臻也是知道杨从申便是欧阳嫣然假扮的,此时便点头道:“是的,女郎,阿忍姊也是这样认为的。不过当时情形有些紧急,阿忍姊便先将那个侍卫藏了起来,又把迷香也处置掉了。便在那时,她收到了我的暗号,便去西雪亭与我汇合,同时也知道了我那边的情形,于是她就干脆让我将五郎君拉到了秋暖斋,与女郎互相做个见证。女郎过来的时候,恰好我刚把五郎君带过去,阿忍姊要处置那个侍卫,而我则要去盯着王妪,所以阿忍姊只来得及与女郎交代了一声,便离开了。”

    秦素闻言点了点头。

    阿忍行事果然稳妥,最难得的是她当即立断让秦彦直来了秋暖斋,与秦素互为人证。如此一来,这个所谓的连环计便也立刻解决了。

    略略沉吟了一会,秦素便又问道:“那个侍卫呢?你们后来可问过话了?”

    阿臻躬身道:“还不曾,阿忍姊将他藏在了主院的一处空屋里,不过他到现在也还没醒。”

    秦素蹙起了眉心。

    怎么这一个两个的,都是一昏迷就昏迷到了现在?这是什么迷//药,药//性//怎地如此持久?

    她自案边站起身来,在房间里缓缓地踱着步,面上带着一抹沉思。

    前世在隐堂八年、皇宫五年,过手的毒药、迷//药与助兴之药不知凡几,她却从没听说过有这样厉害的迷//药,能叫人昏睡这么久还不醒,甚至打都打不醒。

    难道是沉香梦醉?

    可是,秋暖斋里并没有类似的味道,包括西雪亭中,也没有沉香梦醉那种极为别致的、典雅馥郁的香气。

    秦素蹙眉沉思着,蓦地一个念头划过脑海,她陡地顿住了脚步,心底里划过了一丝凛然。

    “阿臻,你速去前院的那间空屋,仔细查看那个侍卫的情形。”她回首说道,面色极是凝重。

    她想到了一种可能,或者说,她对这个所谓连环计最终的走向,有了一个大胆的推断。

    见秦素神情冷肃,阿臻立刻应了个是,便迅速地退了下去。

    房间里只剩下了秦素一人。

    她缓步行至窗前,望着空寂的庭院。

    暮色渐浓,淡淡的斜阳正在散尽它最后的一点光亮。

    秦素负了两手,怔怔地盯着窗外,那张平素总是淡然的脸上,此刻却如窗外天空,一点一点地阴沉了下去。

    如果事情果然如她所想,那么,今日这一局,或许便是……

    她抬手扣住窗棂,怅怅地望向窗外渐暗的天空,叹了一口气。

    夜幕很快便笼罩了大地,而菀芳园中的角角落落,依旧有花朵应时而开,那花香并不因夜色的浸染而消解半分,似乎比白天闻着还要浓郁。

    一弯浅浅月轮,斜勾在六角亭的檐角,黯淡的月华洒落下来,将菀芳园北侧的夹道,映照出了一个模糊的轮廓。

    夹道西首的西院角门,便在这浓夜中悄然开启了,两个老妪打着灯笼在前领路,几个仆役抬着两只卷起的草席,遮遮掩掩地跨出了角门。

    “呸,真晦气!”跨出院门后,一个满头灰发的老妪便朝地下狠啐了一口,复又冷着脸回身吩咐:“你们动作快着些,夫人说了,要早点处置干净。”

    她说话的声音很轻,在这夜色中听来,越发显出了一种不真实。

    听了她的话,她身旁那个看上去年轻几岁、脸颊微胖的老妪身子便是一抖,赶紧拢紧了袖子,压着声音问:“外头车子可备好了?”

    灰发老妪似是这一行人的头领,此时便没好气瞪了她一眼,冷声道:“早备下了,问那么多干嘛?”

    胖老妪似是放下了心,回头看了看仆役们抬着的草席,一张脸变了几变,终是摇头道:“你说说,这都叫什么事儿?好好的两个人,睡着睡着人就断了气……”

    “还不闭上你的嘴!”她话未说完便被灰发老妪厉声打断,那一刻,灰发老妪的脸在灯笼的微光下显得说不出地狰狞:“夫人的交代你忘了不成?满口胡些什么?想死你自己去死,别拉着我!”

第479章 细语迟

    胖老妪被那猛然一喝吓得抖了抖,脸色也变白了,忙忙地道:“我不敢,我不敢。我就是顺嘴一说,你别放在心上。”

    见她一脸的诚惶诚恐,灰发妪的面色好转了些,神情却仍旧很冷,沉声道:“主人交代的事情我们就好生做,旁的不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不说。”她说到这里便睨了胖老妪一眼,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别怪我没提醒你,今天的事情你要是敢往外说半个字,我可也救不了你。”

    “是,是,我不会说的。”胖老妪语声发颤,只觉得夹道里的风冷得人,她忍不住把衣裳又拢紧了些,嘴里嘟囔着:“这好好儿的,怎么就这么冷起来了,都快四月天儿了……”

    一行人渐渐行出夹道,她细碎的抱怨声也被夜风拂散,消弥于岑寂的黑暗中。

    而在秦府的某个院落,在月华照不到的角落里,却有一个人影,亦如那胖老妪一样,正在低声自语:“死局……死局啊……”

    很轻很细的语声,带着种莫可名状的矛盾,像是极为快意,却又像是满含着悲悯,那声音嵌在夜色中,有若夏虫的低鸣:“……可惜了……三条人命……也没成……”

    那个人叹息地说着,整个人缩在角落里,如同镶在这夜幕下的一个黑色斑点,身影模糊难辨,唯一能看清的,便是那双亮得怕人的眸子,在这微寒的春夜中,灼灼地闪着光……

    中元十四年三月末,青州秦氏府中出了些意外,一夜之间连死了三个人,其中两个是小鬟,据说是因贪玩打闹不慎落水,双双身亡。而死的第三人则是个侍卫,他是突然得了急病,连夜请医来救也没救成。

    这三个人的尸身皆是连夜发送的。

    除了那个侍卫还算有些身份,秦府帮着出了一副棺木并予了其家人些许银之外,那两个小鬟本就是贱籍,身契都是在秦家的,是死是活又有谁会多管?

    而关于那夜的一切,那淡淡的眉月与满院花香,那夹道中细碎的低语以及暗影里似叹似喜的轻吟,终究被一日又一日的凡俗琐屑所覆盖。

    似只是一个转眼,满城风絮已然飞尽,明艳的初夏就在眼前。

    随着天时好转,地处南方的汉安县便又迎来了一年一度的雨季,三不五时便要落上一场细雨,将那白墙黛瓦洗得洁净,放眼看去,直若入了画一般。

    已经被干旱憋了整整一年的人们,在这个时候变得格外活跃起来,士族富户忙着赏雨嬉宴、观花踏青,而寒族庶民则忙着田宅家事、日常出入,发生在何家的那件灭门惨事,便在这日复一日间,被人们似有意、若无意地忽略了去。

    毕竟,谁也不愿意总盯着这些晦气的事情去打听不是么?日子总要继续往下过,该怎么活还得怎么活。至于那些私底下的考量与谋算,那也是只能放在私底下的,表面看来,仍是一切如常。

    四月初,整个江阳郡士族的视线,便全都聚集在了萧氏身上。

    众所周知,四月初七乃是萧公望的生辰。

    每年的这个时候,萧家都会摆上贺寿宴,这也是十余年来的惯例了。

    而今年的寿宴,又与往年有所不同。据闻,俊美无匹的萧二郎,前些时候才被各士族推举、并经九品县中正考核,正式通过了县议与郡议,如今只等着九品大中正的考核,便可通过正式踏上仕途,可谓前程似锦。

    以萧氏门第,族中子弟要过郡议其实并不太难,只消有一点真才实学,再加上郡望声名,萧二郎往后的路自会一帆风顺,而与此同时,他的婚事便也要认真开始筹备起来了。

    说起来,萧家的几位郎君里,人品样貌最为出众者,便是萧二郎萧继,按理说来,他的仕路与婚事,皆不该耽搁到这时候才是。

    这其实也是有原因的,早些年时,萧二郎因执意要为族中长辈守制,得了孝名、误了婚期,也没赶上县议。其后,萧公望又说要好生打磨他一番,特意没将萧继的名字报去县议,于是萧二郎仕途便耽搁下来了。至于婚事也是同样的道理,男儿丈夫若不能立身,又如何成家?

    如今萧二郎已是二十二岁的年纪,终于要踏上仕路,且人才又是绝顶的好,虽家中有几个没名分的宠妾,人又风流了一些,到底也无伤大雅,实可谓整个江阳郡最为抢手的郎君。

    因此,这一回萧夫人便打算趁着萧公望过寿,萧家宾朋如云、郡中名门前来贺寿之际,好生考察考察诸姓女郎,为萧家最为俊美的二郎定下一门亲事来。

    以萧氏郡望的名声,再加上“郡中第一美男”的美号,只要萧二郎说声想娶,莫说是江阳郡了,便是相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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