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泣的遗骨-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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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时状况:过路人从公路上往下看时,发现有人倒在河边的崖上,便报了警。五名刑警与医生于七点零两分赶到事故现场,确认该人已死亡。
死因据初步判断为服毒身亡,该案作为杀人弃尸事件,紧急立案调查。
从遗物中判明,死者系茨城县藤代町的田口信雄,四十一岁,东京都中央区茅场町GREEN制药有限公司职员。
高泽解释道:“这是准备在记者招待会上发表的内容。饼之濑溪在渡良濒川上游,是群马县与板木县一侧的支流,秋天那里的红叶很美。”
“已经确认是毒死的吗?”浅见间道。
“是的,刚才不久确定为由于神经毒引发的急性中毒而死亡,但是,胃里并末检测出毒物,极有可能是用针注射的。”
“死亡时间大约是什么时候?”
“跟您推断的差不多,三五天吧,是十月二号或是三号,但具体的时间则需用精密的仪器检测后才清楚。”
总而言之,田口应该是在从公司外出后的那一天遇害的。
“田口的家属呢?”
听说有妻子和两个孩子,已经辨认了遗体,现在应该还在警署里。
田口家所在的茨城县藤代町,是取午市和牛久市之间常磐铁路边的一个小镇,近年来,这一带几乎成了东京、干叶的住宅城。盖了不少住宅小区,田口家也在这儿买了房,过着幸福的家庭生活。
这幸福的日子很快就化为乌有,龙满家也一样、而田口这一家更惨,抛下年轻的妻子和年幼的孩子,纵有天大的理由,也不该这么丧尽天良。
“这凶手真该千刀万剐。”浅见沙哑着嗓子说。
“确实如此。”高泽仿佛也受了感染,用与他那高大的身材和警察身份不大相称的低沉的口气说。
“在现场没留下什么作案痕迹吗?”浅见恢复了平静后问道。
“这个嘛,遗体现场附近刚铺过路,无法采集车轮的痕迹,而且发现遗体的前一天下过大雨,就是当时留下了什么,恐怕也早就被冲走,遗体未被冲到饼之濑溪里算是万幸的啦,在流往渡良濑川途中有个大坝,要是沉了下去,遗体的发现就会晚许多。”
“还没有任何目击情报吗?”
“这个嘛,就得靠从现在起收集调查啦,我想几乎可能是零收获吧。首先,那山涧附近没有人家,夜间就更不用说,除了暑假和秋天红叶的季节,白天车都很少。”
“因此,可以说凶手相当熟悉当地地形。”
“这样的话,就必须从事件动机上去调查了。”
“也许吧。”
高泽口头上虽然在附和,但内心并不一定同意浅见的看法吧。
警方的调查可以设定为各种情况,但一般是按第一证据进行。
说起他们的一贯做法,做案动机知识被称为“状态证据”的证据之一。根据这样的证据积累,便构成事件的具体内容。
在这一点上,作为外行的浅见的做法,就相对自由得多,是天衣无缝也好,荒唐无稽也罢,他可以随意地去进行假设。
说得极端些,就是因为一开始就有了事件的具体内容,现在就是要抽出组成其内容的一些必要的因素。在此过程中,如果有一些意想不到的收获,也许就会较为顺利弄清事件的真相。
“往返现场百遍”是调查案件的关键,由于案发现场是其根源所在,故有必要多次前往调查,以获得更多的破案线索,愈是老牌的警察、侦探,愈容易走这条教条主义之路。
然而,在浅见看来,毫无必要数次往返于案发现场在此发现遗体,从事件的全过程的角度来看、这只不过是事件的结尾。当然,若能在现场发现―些零星的遗留物什么的,对侦破案件无疑会起到较大的作用,但倘若在那儿一无所获,仍固执不断地前往的话,则会徒劳无获。
在遗体遗弃现场,与其说找到遗留物或其他什么物证,还不如说仔细思考研究凶手为什么要选择这种地方的问题更为重要。
身临现场,像凶手那样眺望同一景色,伫听同一声音、呼吸同一空气。这样的话,其案发现场可以说是惟一能揣摩凶手犯罪行为的绝好场所。
凶手曾经到过此地,这是无需论争的既成事实。在这样的情景下,他与我同为人类至少都有共通的地方。顺着这种共通的地方找下去,就能发现量凶手的内心活动,不管凶手如何狡猾,通过自身的现场探查,完全可以窥视到凶手内心的瞬间变化,凶手选择此地作为遗尸现场的意图,从周围的景致中也能悟出来。
这时,高泽把在GREEN制药公司调查的结果扼要地讲述了一遍。
田口在浅见最初打电话的那天下午,离开公司前往各大医院进行正常的营业活动后,便与公司失去了联系。
得知那天下午田口预定走访的医院有三个,最后也顺便去了虎之门的F医院,他与院方的相关人员的业务洽谈大约是在四点五十分结束,其后就失踪了。
实际上,在发现被害前的星期六中午,F医院的保安人员就见过停在停车场内药公司的车,车身上印有“GREEN制药”的字样和标记,医院里停放制药公司的车,这是很正常的事,所以保安也没在意。
可是,到了星期一的上午,那台车仍停放在那儿,保安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便往GREEN制药公司打了个电话,才知道是田口开出去的那台车。
由此可以推断,田口在F医院的业务结束后,把车搁在那儿离开,然后卷入一起什么纠纷被害。
然而警方向公司里的人打听到,田口与外界好像并没什么大不了的纠葛,对外面打进来的电话,他也是很平常地在应付。
田口太太的话也一样,她丈夫最近没什么特别大的变化,被提拔为代理科长后,倒是干劲十足的.没有半点会出事的迹象。
尽管如此,田口与凶手接触,或者说是被凶手骗出去后遇害,这已是无需争辩的事实。
而且,从他把车停放在F医院的停车场而离去来分析,可以判断出至少在那个时候,田口已经与凶手约好了见面时间。
“田口的工作总需要外出,似乎带了手机,这样的话,凶手完全有可能在他外出时与他联系。”浅见鼓起劲分析道。
“知道田口手机号的人恐怕不是很多,查起来应该是比较简单吧。”
“啊,会是这样吗?”高泽部长苦笑了一下,那脸上好像在说,对你这类头脑简单的外行,没辙!
“哦,就算有用打手机骗他这种方式,可也不限于此哟,比如说在街上碰到后约了他什么的。哎,就算是这么回事儿,可想从知道其手机号的人中找出凶手来也挺难的呢。”
“难是难,不排除有这种可能。”
“正如您所讲,作为警方当然会进行这方面的调查。”
尽管高泽尽力毕恭毕敬地在回答浅见的提问,但从他那略带不快的脸上可以看出他的无奈。?而浅见呢,对借着兄长的光来难为高泽也感到了内疚。
“最后还想问一句、警方如何对待龙满事件与田口事件的关联性?”
“对于这个问题,不是像我这种级别的人所能判断的,一切由上边推断吧。不过,到目前为止,警视厅方面,好像分为两个案子在处理,因为其杀人的手段完全不同,从动机与策划上来看,田口事件更为复杂一些。”
“但是,在龙满亡父的骨灰这个问题上,是有共同点的哟。”
“这个嘛,还得看是从哪个角度,对于田口来说,只是被使用了一下名片而已吧。”
“那么说,足尾警方的专案组未派人去淡路岛核实情况喽?”
“那是主管龙满智仁事件的警视厅与板桥警署的事儿,和我们没关系。”
“警视厅会派人去吧?”
“这个我可不知道,也许会去的吧。”高泽有些为难似的说。
虽然高泽巡查部长那样说了,可警视厅方面毫无去淡路岛核实情况的迹象。
浅见数次给常隆寺的小松住持去电话询问,说是警方没给寺里打过一次电话,对于“骨灰”的事、仿佛哪个专案组都不感兴趣。
“这是为什么?――”本来是旁观者的浅见非常地不安,以浅见的直观分析,解谜的钥匙应该是“骨灰”。至少两起事件的接点都集中在“骨灰”上自称是石森里织的女人是谁?
而自称是田口信雄的和另一位男子又是什么人?
目前,那骨灰在哪里?
――这样一想的话,只有到那骨灰最初安放的地点――山口县长门市的西惠寺去调查才行,或许事件的开端源于此。
哭泣的遗骨 足尾铜矿 第3章
章节字数:3937 更新时间:09…01…04 1112
打开地图一看,长门市也真遥远,它在本岛的最西端,远离机场与新干线,就像是陆地上的一个孤岛。只看这个,就让浅见叹气。
浅见最缺的就是钱,作为自由撰稿人,其收入是明摆着的,前面提到《旅行与历史》杂志社的报酬,一页纸是3000日币,就是写上三十页,一般也就是十万日元左右。
除此之外,每月还有四五起类似的工作,虽然如此,可除了伙食费,连给爱车索阿拉买“饲料”的费用都有些紧巴,诸如海外旅行啦,高尔夫之什么的几乎与他无缘,浅见虽然喜爱开车兜风,非是有工作顺便玩玩,一般很少外出。
尽管对龙满智仁被杀案有较大的兴趣,但浅抬不动腿,这一切都是因为钱,不管怎么说,解开事件之谜的钥匙在淡路岛和山口县的长门市,只要在地图上量一量从东京到长门的距离,立刻就会想到这不可能。
不久,偶然一个机会,把浅见送上了去长门的旅途。
去GREE门制药公司两天后,《旅行与历史》杂志社的藤田总编来了个电话:“不去金子美铃的故乡走一趟吗?”
“金子美铃,是位诗人吧?”
“对,这会儿正热着哩,关于她,尚未解开的谜团还挺多呢,她是一位不走运的诗人,我对她很感兴趣。”
“是这样吗?”浅见暗暗地想,要是在平常的话,浅见准会开玩笑地打断他,“你该不会是吃错了药吧。”但这次浅见附和着他说,“确实如此。”
“金子美铃的老家应该是在山口县长门市吧?”浅见尽量压低嗓门,急切地问道。
“对,你说得没错,就是远了点,不过你有索阿拉.没问题吧。”
“什么,你是说让我开车去?……”浅见故意很夸张地露出不情愿的口气。
“别着急,没说让你非得开车去,乘新干线也成、或是乘飞机到字部可能是最方便的啦,不过,到了当地,一会儿这儿,一会儿那儿地来回奔跑,仍然是需要车的,去租车的话又比较贵,这样稿酬就会打折扣了哟。”
他的一贯做法就是除了交通费,其他一切费用自理!
“那么,油费、高速公路及住宿费总该解决的吧?”
“这个嘛……这样吧,晚上可在车上凑合一下,给你单程的费用。”
“什么……单程?去了还得回来的呀。”
“这个没什么,在那儿写好稿子,传回来就行。”
“你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浅见虽然非常吃惊,但没再说下去,说多了的话藤田没准会取消这趟美差呢。总而言之,偶然得到去长门的单程费用,还应该感谢他才对哩。
这阵子,社会上悄然地兴起了一股金子美铃的热潮,报纸、电视都报道了好几次,真不愧是一位“时代之人”。
金子美铃诗的特点是它不仅仅对人类,对花、草、鸟、鱼、兽等一切有生命之物等都充满了爱,描写热闹美妙时光的同时,又附带几笔淡淡的忧郁:“朝霞似火,又肥又大的沙丁鱼的大丰收。夏季节日正热闹。鱼儿正为伙伴而哭丧。”
在热闹的节日气氛中,注入一丝淡淡的忧伤,给人一种万物皆空的感觉,这或许就是人类在漫不经意之时观察到的事物本质,或许就是惧怕这些,人们才投身于喧嚣之中,暂时忘却那份空寂感吧。
如果说远离喧嚣的人群,静静地观望是诗人特有的观察力的话,那么浅见也具有这份才能呢。
浅见自幼就喜欢独自一人玩耍,无论是在房间里,还是在室外他常常这样。他有时独自一人玩“百人一首”的纸牌,把绿色的地毯当草原,一边摆上画有天智天皇的纸牌,另一边则摆上画有祟德元帅的纸牌,让他们对阵.而纸牌上的少爷、公主在这个小男孩的眼里却成了披甲带刀的武士;为了寻找彩虹的根,他会走到大街的尽头;而小蚂蚁的长队,可让他蹲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