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娘的生存之道 作者:兀兀(晋江vip2014-07-03完结)-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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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将大太太扶下去,”见李夫人也是一副为难的样子,胡氏便知道秦家并没有将事实告诉她,或许,连秦家也不知道真相也不一定,胡氏心里一动,拭了拭眼角的泪水,起身向李夫人一礼,“还请夫人看在二夫人的面上再跑一趟,我家裳儿虽然落水被人救起,但救她的人只是个小太监,再说了,梁世子也不能眼看着有人落水不顾而去不是?这实在意外之灾,与裳儿品性全无关系啊,可秦家若是就这么退了亲,我家裳儿以后可要怎么活啊――”
哪怕是一线渺小的希望,胡氏也不想放过,秦家退亲可是要打乱她全盘计划的。
“是啊,李夫人,有道是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何况被退婚的还是女家,以后我这个表孙女再难见人了,”胡二夫人对云裳的伤势已经心中存疑,也遣了心腹婆子过来问了,胡氏说是救人时无意中被弄伤了,可胡二夫人终究是不怎么相信的,劝的时候无形中便给自己留了些余地。
“唉,我也是有女儿的人,哪里能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李夫人被内室里的哀泣声弄的有些坐不住,她都开始后悔当初接了这么桩事了,原来看着是大好姻缘,现在却成了烫手的山芋,“只是秦家世子爷态度坚决,而且侯爷也是这个意思。”
“侯爷也发话了?”胡氏的心彻底都凉了,冲到屋里抱着流泪不止的云裳哭延,“这是要我孙女儿的命啊!”
云裳做了这样的事情,真真是打死了都不值得可怜,胡氏哭的是她这十几年的心血,在这个孙女身上,她花了多少心思啊,结果却落了这么个下场,“当时怎么不淹死你大家干净呢?何苦活过来被人这么折辱?”胡氏一拳拳打在云裳身上,这个死丫头的轻薄生生毁了云家的前程。
勋贵之家马上打天下,规矩多不像清贵之家那么严谨和讲究,加上白氏那么喜欢云裳,若不是云浓跟梁毅清的丑事被秦翰知道了,只怕也不会走到这一步,幸而秦翰还是个君子,这些天悉心打听下来,顶多就是什么广宁郡王府兄妹之间的丑事,倒没有听到关于孙女什么不好的话,现在胡氏的打算只有打悲情牌了,起码引起人们的同情心,不去追究事情背后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送走了答应再去跟秦家商量商量的李夫人,整个云园都死气沉沉的,云天和也收到了消息,回来之后什么也没有说,直接冲到瑶华院里给大女儿了一个耳光,便将自己关在了书房里,再也没有出来。
“我不是说了么?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只管跟我说,能帮的我一定会帮,永寿大长公主府虽然不比广宁郡王府跟皇上亲近,大长公主是宗室里辈份最高的,说出话来就算是郡王爷也要给几分面子的,”到这个时候了,胡氏还死咬着没事,不肯跟自己说实话,胡二夫人心里恼怒,一甩袖子站了起身道,“这门亲事我当初花了多大力气才给裳儿寻来的,就这么飞了,你们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这些年染尘师太和慧安长公主是如何照拂秦翰的?若不是自己跟娘家嫂子不怎么对付,这样的好事早给娘家亲侄孙女儿留着了,现在可好,白瞎了这么好个机会。
胡氏被堂姐训的讷讷无语,要她说什么呢?难道要告诉自己精心教养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孙女居然跟人闹出了丑事?这让她以后怎么有脸再到大长公主府去?以后云浓的亲事还要仰仗这位堂姐帮忙的。
“我跟你说实话吧,我家裳儿也是受了池鱼之灾,广宁郡王妃请裳儿过去,是打算灭口的,”胡氏一狠心,小声道,“裳儿在妙华寺,看到了他们府上的丑事,当时浓儿帮着她混过去了,可没想到郡王妃事后知道了,就要拿我家裳儿灭口啊―”
“你是说――”胡二夫人眉头一皱,广宁郡王府兄妹之间不清不楚的事已经不是什么私密,她原以为跟自家没有什么关系呢,谁想到竟然连累了云裳,“那天是大嫂去的,出了这样的事,你们怎么不早告诉我?”
“我们是什么样的人家?哪里敢掺乎这些事里去?可是终究还是躲不过,”胡氏一脸黯然,抽泣道,“现在可好,裳儿好好的亲事没了,你让她怎么见人啊,这丫头又是个烈性子―”
反正这里头都是烂账,料想广宁郡王妃也不敢过来跟自己对质,胡氏狠狠给广宁郡王府和梁毅清头上扣了个屎盆子。
”唉,我再去跟白夫人说说吧,毕竟这婚事也是父母之命,若是白夫人执意看中了裳儿,或许还有转圆的余地,”胡二夫人很喜欢懂事贴心的云裳,叹了口气道,”你也好好仟解开解那丫头,左右她年纪也不大,以后还有大好的日子等着她呢一”依胡二夫人对隆平侯的了解结亲了,不过该做的努力帮的忙,若是知道了这其中的关节,只怕更不会愿意跟云家,她还是会去。
第49章 四十九周六加更
瑶华院云裳的卧室里黑沉沉的,若不是还能听到细微的呼吸之声;只怕外面的人都会以为屋里没有人在;云裳只觉得的脑子里电闪雷鸣没有一刻安静,原来如此;这就是自己百思不得解的真相;这就是广宁郡王妃和梁瑞春那么恨自己的缘故:兄妹通奸?
有了天佑帝和染尘师太的先例在;这样的传闻想来大家都会轻易相信;云裳呆呆的靠在雕花床柱上,原来如此,梁毅清现在恨死自己了吧?可他还是看不得自己就这么淹死在他的眼前;最终还是让小江子将自己救了起来,还有秦翰,自己真是小看了他;没想到自己一计不成,反而被他反噬,毁了自己和清郎两个人。
“你可听清楚我的话了?”养只猫猫狗狗还能养出亲情呢,何差是自己从三岁就带在身边的孙女,可是一想到她背着自己做的事,胡氏就觉得将这个把自己的心血和脸面狠狠践踏的孙女死不足惜,“你现在就求着广宁郡王府那边能就此罢手,还有秦世子大人大量能消了气,不然的话,只怕连乡下庄子也容不得你。”
其实胡氏和云天和都很清楚,现在最聪明的作法就是让这个女儿“病故”了,这样才有可能消了广宁郡王妃之气,可是真要亲手结束了自小养大的亲骨肉,胡氏还真是下不了决心,心里还存了那些点侥幸,万一能躲过去呢?
云裳木然的转过头,她看不清炕上端坐的祖母是什么样的表情,可是心里却很清楚,从父亲过来给了她一耳光的那一刻起,她就再也不是他们自豪的嫡长女了,现在在他们眼里自己就是云家的耻辱,若不是暴毙太过突兀会引人注目,自己是躲过不过一条白绫的命运的。
“孙女知道了,可是以秦翰睚眦必报的性子,会愿意咱们摆出一副可怜的模样么?祖母小心做的太过了,被他揭出孙女儿的丑事来,”事已致此,云裳也不再做什么贤淑温婉的模样,索性将事情全部摊开了告诉胡氏。
“那你准备怎么办?”若事情真像云裳所说,一切都是秦翰的施为,云家哪里会能扛过王府和侯府的打击?“你爹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裳儿,算祖母对不起你了,”这个孙女是留不得了。
“祖母,祖母听孙女儿说,”见胡氏要走,云裳从床上扑下来一把拉了她的裙摆,若是现在让胡氏走了,等着自己的只有一死了,“孙女自知犯了大错,无颜再面对父母长辈,还请祖母同意女儿到无垢庵出家为尼,远离红尘以赎罪愆。”
“你要到无垢庵出家?”胡氏转过身,看着地上黑乎乎的影子,自己这个孙女还真是个聪明人,都到这种地步了,还在寻找机会,“青灯古佛几十年,这其中苦楚你能受得?”
“孙女在妙华寺时深得染尘师太的看重,她也说过想让我时常过去陪她,想来有师太照拂,”云裳如同一只哀犬俯在胡氏脚下,娓娓道,“孙女儿也知道祖母几十年辛苦操劳一切都是为了云家,”云裳的声音如泣如诉,“可是孙女也跟祖母是一样的,从未有一刻忘记自己的是云家人,孙女承认受了那梁毅清和梁瑞春的诱骗,才同意与梁毅清见面,可是祖母,孙女当时想的若是能嫁到郡王府邸,于父亲于云家都要比秦家更有助益啊!”
“唉,你还是太年轻了,事情哪有你想像的那么简单?既然你心意已定,祖母就如了你的愿,待你身体好了,就到无垢庵去住些日子吧,至于出家,要看你的佛缘如何了,”听云裳提起染尘师太,胡氏心里松动了许多,“那个染尘师太听说并不好相与,而且她与秦翰素来亲厚…”
云裳也是走投无路之下才给自己找的生机,她不这样说,如何能保得性命?至于秦翰和染尘师太,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只要她活着,才能再有翻身的机会啊。
“虽然外面传闻师太甚是看重秦世子,但毕竟男女有别,而且师太独居无垢庵,山中女尼多出身贫寒,能与师太说上话想来有限,孙女若徐徐图之,定能在她身边占一席之地,”说到这里云裳已经泪失衣衫,“孙女犯下大错,唯一希望的便是尽力做些事情,对得起祖母您这些年的教养。”
“你既已经想好了,那我也不再拦你,明日找个机会,我让人送你过去,”胡氏一叹,将家里最看重的女送入空门,对广宁郡王府和隆平侯府也算是有个交代了,那些不知内情的人,还要赞一声节烈呢。
“世子爷,侯爷让您一回府就到韶纯堂去,”秦翰才在侯府门前下马,就有小厮跑了过来,“小的觑着侯爷今儿走的挺急。”
“父亲几时回的府?今儿有谁来过?”秦翰眉头微蹙将马鞭扔给长青,问道。
“今儿李夫人还有胡二夫人都来过,”那小厮凑近秦翰道,“后来咱们夫人就让人去都督府请侯爷了。”
秦翰已经想到父亲叫他是什么事儿,扬唇一笑示意长青赏了那小厮一块碎银,自去自己的院子里换了衣裳,才施施然的向现任隆平侯夫人白氏所住的正院韶纯院而去。
“见过父亲,母亲,不知父亲叫儿子来有何吩咐?”秦翰冲坐在韶纯堂正堂太师椅上的父亲隆平侯秦简庭一礼,含笑问道。
“怎么?没事就不能叫你过来?难道你不应该过来给你母亲请安?”秦简庭年不到四旬年纪,五短身材,人保养的极好,四方白面上蓄了精致的小胡髭,他显然到韶纯堂也并不久,连官袍都未换下,此刻看到长的高大健壮完全不像秦家人这种五短身材的儿子,气已经消了几分,但嘴上的责骂并没有停下。
“都是自家人,应淳又忙的很,”白氏连忙接话,慈爱的看向秦翰,“午饭在东宫用的还是在翰林用的?一定没有吃好,快来用些点心,一会儿陪你父亲用饭。”
“嗯,我确实有些饿了,”秦翰也不理会父亲的那色厉内荏的瞪视,径自走到下首的高背椅前坐下,刚捏了块芙蓉糕就听到白氏装模作样的在斥责自己的儿子秦磐没有规矩,大哥来了也不见礼?
秦翰根本没理会白氏的表演,只专心品味韶纯堂里的点心,她既然喜欢表现,随她显个够好了。
“行了,啰嗦什么?老三回去读书去,”秦简庭不耐烦白氏没事找事一点儿小事就唠叨不休,又撵了一直赖在白氏这里不肯走的小儿子秦磐,才回归主题,“老大我问你,我什么时候同意你让李夫人到云家退亲了?这么大的事儿你不禀报父母一声?”
“这门亲事可是儿子听从父母之命应下的,”秦翰将手中的糕点扔到碟子里,懒懒道,“结果却出了这样的事,”他看白氏想要说话,又道,“我知道母亲您喜欢云家大姑娘,可云家是什么样的人家这些年您还没看清楚?若不是他们没事爱往高门里凑,又怎么会发生落水的事?”
“云家姑娘不过是被广宁郡王妃请过去的,”在秦翰意味不明的笑容中白氏的辩解有些无力,“其实落水原也算不得大事,咱们这么贸然退了亲事,叫云家姑娘如何活啊,今天胡二夫人一来,我都没脸见她了。”
“云家大姑娘在广宁郡王府落水与秦家有什么关系?母亲有什么没脸的?做错事的又不是秦家?难道您愿意看着儿子以后被人嘲笑?”秦翰有些不耐烦,抬眸道,“难道胡二夫人一说情,母亲就要同意?儿子的脸面在您眼里抵不上胡二夫人几句话?另外,儿子实在不明白,那个云家大姑娘,出身有限,相貌一般,性情么?就看她能好端端的在别人府上落水也不会是个安静的,母亲到底看上了她哪一点执意要帮儿子求娶?”
“咳,不要这么跟你母亲说话,她也是为你好,你这么一退亲,人家该觉得咱们秦家太过挑剔,以后你的亲事就难说了,”秦简庭历来耳根就软,刚才听了白氏的委屈哭诉,觉得儿子太过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