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之晓-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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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床上艰难的坐起,深深的弯腰。
陈巾帼摆摆手,扶侍他躺下。摸摸他柔细的头发。
『我第一次碰到你的头发,就惊异的想这个人的心一定跟他的
头发一样柔细,我可以在替你梳一次头发吗?像以前那样?』
她从皮包中拿出梳子,替习清岸轻轻的梳理头发。
泪水低落在他发间,习清岸没有看到。
陈巾帼轻轻一笑。『这是我最后一次扶侍你了。』
她放下梳子,这一次,她头也不回了离去。
清之晓第二部第九章-浪花(前篇)
你一直是寂寞的,始终疲倦。
那种倦意,好象几千年都不能消除,
我不行吗?我不能安慰你吗?为什么你总是看着远方,
不再正视我?
我也真的疲倦了,
为什么你从来不看我呢?为了你我愿意做尽一切,
只为换得你一个眼神,一个笑靥,即使粉身碎骨我都愿意。
我已经为你痴狂,为你疲倦,为你激昂,为你消沉。
我想好好的爱护你,成为支撑你的动力,
成为你一生保护你的羽翼,
我愿意为你--丧失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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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恢复了平静,习清岸只在医院住了一星期,便在李云楼坚
持下搬回李宅,他再也不让他接触习家的业务,全数丢给习孟州。
习孟州抱怨连连,但是也没有办法,所幸这几个月,他已经熟
悉了公司的业务,加上李云楼的帮忙,公司倒是义务蒸蒸日上。
容大佬来看了习清岸几次,看到李云楼对他小心翼翼的样子,
倒是很欣慰,虽然孙媳妇是男的,让他有些难以接受,但是他不想
再蹈当年女儿的覆辄,也就慢慢释然。
习清岸在李宅静养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转瞬已经到了秋天
。
随着天气渐冷,他的身体日渐衰弱,李云楼很担心,即使办公
事也会派人紧紧看着他。
对于李云楼神经质的紧张,他渐渐受不了。
这一天,他看腻了书,便想出去走走。
韩建国守在他门口,一见到他出来,连忙站起身,「习先生,
你要去哪里﹖」
「我想出去走走,每天待在屋子里很没趣。」
「可是你的感冒‥‥。」
「我已经没事了。」
「如果您坚持,那么让我去禀报李先生,让他陪着您。」
习清岸漾出一抹微笑,「不要跟云楼说,好不好﹖不然他又要
吼人了。」
由于他的语气几近恳求,韩建国竟不知如何拒绝他,「但是李
先生交代‥‥。」
「我们不要管他,我只一下就回来,不会让你难做人。」
「那么,请让我跟随习先生。」
习清岸想了想,「我并不出门,只在园子里逛一逛,这样也要
跟着我吗﹖」
「李先生吩咐我,到哪里都跟着习先生。」
习清岸无可奈何,「那么就麻烦你了。」
他不敢逛东边的花园,怕李云楼又从议事厅看见他,便走向南
侧,南侧是一潭湖水,秋色连波,映着远山苍翠的倒影,他在一株
梅树下站定,仰头看着这株美丽的梅花。
天气的确变冷了,连梅树都开了花。
它每一年都会开出这样美丽的花吧﹖但是,当它明年开花的时
候,他还能看的到吗﹖
韩建国看着这清丽的年轻人,他总是充满了不同的风貌,有时
候像是很开心,但一转眼间,便觉得他其实是悲伤的,但是刚这么
觉得时,他又若无其事的笑了起来。
他真希望他能够常常笑着,如果可能,他多么希望能够永远守
在他身边,守住他温柔的笑容。
他看着若有所思的他,「习先生。」
习清岸怔了怔,望向他,「建国,我很想要那支梅。」他指着
梅树最高的枝头。
韩建国不发一语,脱下了西装外套,手脚并用,一下就爬上树
,替他折了那支花下来。
「拿去吧。」他将梅枝放在他手中,他接过,用一种很怜惜的
眼神看着那枝樱,然后他笑了,「谢谢你,建国。」
他仍然不发一语,太阳眼镜下的脸却发热了,只是替他折支花
而已,就让他笑了,他愿意为他做任何一切事情,何止是一支梅呢
。
习清岸握着梅枝,凝视半晌,才拿出用具来钓鱼,递了另一只
钓竿给韩建国,他摇头谢绝,含笑说:「习先生真会自得其乐。」
「不让我出门,只好自己找事情做了。」
他开始钓鱼,韩建国则在附近的亭子里坐下来,看着他钓鱼。
过了一个钟头,韩建国发觉湖中的浮标晃动,知道有鱼上钩了
,可是习清岸却没有动静,「习先‥‥。」
他走过去一看,这个钓鱼的人早已经靠着大树睡着了。
这时鱼竿晃动的几乎要脱出他的手,韩建国怕惊扰到他,轻轻
将他手中的竿子取出,替他将鱼收了起来。
他重新换了鱼饵,在他身边坐下,然后将鱼线甩到湖中,代替
他钓起鱼来。
他侧头看着习清岸。他静静的睡着,微微皱着眉头,好象在梦
中仍有深重的心事,他一向不快乐,总是忧郁胜过欢笑,只有在李
先生身边才会绽开衷心的笑容。
他喜欢看他笑。
他对李先生一向忠心,但是为了让眼前这个人开心,他竟然没
有照命令禀报上去,但是他不会后悔。
这时,一阵敲打声传来,将习清岸惊醒。
「什么声音﹖」他问。
「这是李先生的惊喜。」
习清岸不解,「惊喜﹖」
「本来要等完工才能跟您说的,看来眼下也瞒不了您了,前面
正在盖屋子呢﹖」
「什么屋子﹖」
「李先生知道您喜欢植物,所以打算在前面盖一间玻璃温室送
给您。」
「玻璃温室﹖」
「是啊,李先生最近都不见人影,除了因为工作忙之外,就是
为了和建筑师讨论这温室的设计图。」
习清岸微笑,「这么破费做什么﹖这园子里的所有植物我都喜
欢,没必要一定要是需要养在温室的珍奇植物。」
「不过李先生是花尽了心思,想要让您开心的。」
「我一直都很开心啊。」
「可是,您最近很少笑了,连我都看出来了,李先生只是不说
罢了。」
习清岸怔了怔,「是吗﹖」
「习先生,我人没什么知识,可是仍是要说,有些事情不需要
想太多的。」
「嗯,我明白,谢谢你。」
「你在谢他什么﹖」声音由他背后传来,习清岸飞快转身,看
见李云楼。「你来了﹖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如果不在东边的园子里,就是在这里了。」
「你真是阴魂不散。」他开玩笑。
李云楼也笑了。「如果真是那才好,我永远也不离开你。」
习清岸红了脸,他看着来去搬运钢材和玻璃的工人。
「我想谢谢你。」
李云楼板着脸看向韩建国。「你和他说了﹖」
韩建国低下头,「因为习医生问我‥‥。」
「这下可好,我苦心努力隐瞒的事都化为泡影了。」
「怎么会﹖我很开心啊。」他连忙排解两人,望向温室,「我
可以走近些看吗﹖」
李云楼的微笑几乎是宠溺的,「还在施工,你可要小心点儿。
」
他点头,慢慢走了过去,几名工人看到他们,连忙躬身行礼。
「真美。」他惊叹的看着这只建筑了一半,由玻璃和钢材组合
的透明温室,虽然没有完工,但是雏形已经大约可以想见了。
清之晓第二部第九章-浪花(中篇)
李云楼的微笑几乎是宠溺的,「还在施工,你可要小心点儿。
」
他点头,慢慢走了过去,几名工人看到他们,连忙躬身行礼。
「真美。」他惊叹的看着这只建筑了一半,由玻璃和钢材组合
的透明温室,虽然没有完工,但是雏形已经大约可以想见了。
李云楼拉住他。「不要再接近了,工地危险。」
习清岸点头,忽然撇见其中一名扛着一根巨大钢材的工人摇摇
晃晃的,几乎支持不了重量,如果钢材摔了下来,一定会砸伤他的
。「啊。」
「清岸‥‥﹖」
习清岸推开他,向前走了两步,想扶住工人,那工人却正好歪
了身躯,他来不及避开,「啊。」钢材重重撞在他的身上。
「清岸!」李云楼急忙奔了过来,他拉开压着他的钢材。
「清岸!」
习清岸勉强撑坐起来,「我没事,只是‥‥。」右肩的剧痛让
他说不下去。
「该死的!你流了好多血。」李云楼撕下衣服,绑住他的手腕
,替他止血。
这时,韩建国狠狠的赏了那名惊魂甫定的工人一巴掌。
「混帐的东西,你在干什么﹖你知道你伤了谁吗﹖」
「我‥‥。」
韩建国伸手痛击他,习清岸连忙叫:「住手!快住手!」
韩建国听而不闻,将工人打得趴下去,他急的拉李云楼。
「快叫他住手!」
李云楼冷冷的抿着嘴,替他包扎伤口,「还有哪里痛﹖」
「我没有事,叫他快住手啊!」他急的几乎要哭出来了。
他没有表情的站起身。「够了,建国。」
韩建国这才收手。「习先生,你没事吗﹖」
「你怎么可以这么无理的打人呢﹖」
韩建国不明白他的怒气,「但是,他伤害了习先生你啊。」
「他并没有错。」习清岸的声音发颤,转身对那名工人说话。
「真的很抱歉。」
「不,是我对不起。」那名工人不断躬身,「真的,真的很对
不起,这位先生。」
李云楼看着他花白的头发,「你是我名下工厂的工人﹖」
「是的。」
「几岁了﹖」
「五‥‥不,四十出头而已。」
李云楼冷笑,这样花白的头发,起码快六十岁了。「陈离声给
我找这样的工人,连个东西都搬不动还要你干什么﹖明天你不必来
了。」
那名工人震惊的抬起头,「不,‥‥求求你,我不能失去这份
工作的,‥‥先生。我还有妻儿要养‥‥。」
李云楼一想到因他的无能,而使习清岸受伤就忿怒不已,「从
明天起,我不要再看到你。」
「李先生,求求你。我刚才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他拉
住习清岸,知道老板对这个人有着浓厚的保护欲,「这位先生,请
你替我说说话,我真的不是故意弄伤你的‥‥。」
「我们不必求他。」习清岸的脸色发白,「你不是熟悉这一行
的工人,怎么会在这里当建筑搬运工人﹖」
「我‥‥我本来没有工作,但是前一阵子我儿子出了车祸,需
要医药费,家里又没有家用‥‥。」
习清岸听的很专心,「那么你会修剪花木吗﹖」
「我以前在军中都是做这个的。」
「你是荣民﹖」他听出他浓重的外省口音。
「是的。」
习清岸点点头,「从今天起,我高薪聘请你修整花园的树木,
我是你的老板,不用再看这个人的脸色。」
众人一时都意会不过来,韩建国开口,「习先生,你‥‥。」
李云楼冷然,「我不会允许这个人在我的花园里工作,白吃白
喝。」
「没有人要他在这里工作。」习清岸的声音很硬。「我家也有
花园,我亦有丰厚的收入,请的起任何人,我和他一起回家,不再
在这里打扰你。」
他拉拉那名老荣民,「请问贵姓﹖」
老荣民连忙说,「我叫陈达开。」
「陈老先生请跟我来。」他拉着他欲离开。
「给我站住!」李云楼气的要命。
「你为了这个人要离开我﹖」
习清岸挺直背脊,吩咐韩建国。
「请你带陈老先生在门口等我。」
等到他两人走开,他冷冷的回答李云楼。「我不打算在此白吃
白喝。」
「谁说你在此白吃白喝﹖」
「不是你吗﹖你令我失望,毫无宽容心和爱心,我不想再和你
住在一起。」
「我不会让你走的。」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