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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戚顾] 梦杀-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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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推搡出去的老道一边挣扎一边指着戚少商大笑,“快去,快去把你的魂魄放出来,不然……逃不过哈哈……逃不过……”
戚少商莫名其妙地呆望半晌,才回头,看向顾惜朝。后者远远地站着,冬日的阳光冷冷清白,映在他脸上,勾出淡淡的弧线。他的眼睛,总让人想起某种猎食动物,面对温情的时候,闪烁着犹豫,信任,坚韧,猜忌以及不知所措的紧张。于是戚少商拧起的眉头就渐渐平复下去,眼中露出温柔的神色。
“许好愿了?”
“嗯。”
“这里的佛祖最灵了,傅小姐她……她一定会好的。”
顾惜朝望了他一眼,笑了一笑,转身,就看见青砖地面上照出自己惨淡的影子。
被封住的魂魄么?
也许这就是那些或熟悉或陌生的人,会因为见过他们就多少想起前世。偏偏他们自己,在梦境里,一遍遍隔着烟雾,彼此看不清真相和颜容的原因。
梦里的石壁,刻着狰狞的蛇头……
想要断尽纠缠,想要再不相逢,所以上一世,自己亲手把他的魂魄与怨念一起尘封了么?

梦是最诡秘的一个世界。它在现实的背面。

在梦中,他们就像汪洋大海中的一片薄薄的叶子,被激浪裹胁,不能主宰自己的命运和方向。
梦是荒诞的。往生,也是荒诞的。
他们分明都轻过了转生,上一世遇到的人,亲手种下的因果,这一世重新遭遇。
只是,前世的一切,都变了。
仇人转生成了朋友;情人转生成了陌路;一贫如洗转生衣食无忧;德高望重转生残忍好杀;绵羊转生成了恶狼;兔子转生成了狐狸;荒凉的黄沙转生变做了灯红酒绿的都市……
没有了轻功却有飞机在天上横飞,没有了利剑却有子弹射入心脏……
一切都按前生他们最后一刻的执念在变。只是他们不知道,宿命的批语还辉煌的刻在了转生的轨道上,从所有人一出生起便开始照亮他们的命运,随他们前往每一处寄身的所在。蓬荜生辉。

青青翠竹总是真如,郁郁黄花无非般若。
戚少商的眼光还凝在他的背后,悠悠的,沉沉的。就像前生最后那刻,生死离恨天,他的所盼所念所想,就化成这样一道目光,全然挂在一个人的身上。所以他们今生,就注定要重逢?
顾惜朝有些顿悟,有些了然地,抬头一笑,袅袅烟雾中,他与掌控天下的佛祖冷漠对视。
说什么诸般虚妄,说什么万法皆空。
佛祖若能真正超脱,就不会念念不忘想要普渡众生。
这个世上没有真正的超脱。
天命如何?我又如何?
他冷冷侧过头,唇角有笑,是真的笑,带三分凄凉。于是默默看着他的戚少商,心里也就有了三分凉。
他正要说话,却被老八急奔进来的脚步打乱了思路。
“老大,那间诊所……那间你说一出状况就通知你的诊所,果然不对头。”
息红泪?!
戚少商一下惊跳起来。果然是她么?
“惜朝,你先回医院……”
“等等。”
顾惜朝转过来的眼光有点散,又一点点滑向他身后的老八。半晌,轻叹一声,走近,轻轻俯在他耳边说了一句话。
戚少商抬起头,有点震惊。然而隔得太近了,近到他看不清顾惜朝的表情,他只能看到他极近的侧面,耳后淡青色的筋脉,跳了一跳。
低头疾思片刻,戚少商退开两步,对他点点头,然后快速走到门口。
跨出门的时候,他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顾惜朝穿了一件白得有些泛旧的毛衣,索然地,站在佛前,有一种寂寞的神情。见他回头,笑了一笑,挥挥手。一丝凛冽,仿佛暗伏的杀机,但顷刻间湮没于他春江花月夜般柔和的眼神。
莫名的,他心里猛然一震,仿佛生离死别,极其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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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诊所歇业,已经很多天没有人进出了。这几天有新业主来看房,物管处的值班人员才发现这堵墙裂了,而且有成群的蚂蚁进进出出……”
书架被拉开,一道裂纹赫然逶迤在雪白的墙上,由上及下,微微有点倾斜。更教人触目惊心的是,墙上,爬满了无数蚂蚁。黑的,黄的,密密麻麻,在冬天的阳光里争先恐后地从墙上那道裂纹钻进去,然后鱼贯而出的每只蚂蚁头上,似乎都顶着暗褐色的小团物质。
隔壁是沉厚的楼道夹壁,这样的墙壁里怎么会有蚂蚁的食物?
戚少商的眉头拧了起来,“找人来砸开!”
哗啦!
墙向后倒去,露出夹壁里黑洞洞的空间——
“呀!!”
“天啦,那……那是什么……?!”
没有人愿意呆在狭窄的暗无天日的空间里,就连一具尸体也不愿意。
杂乱砖石间,隐隐露出白森森的骨头,连着一丝一丝发黑的皮肉——
英绿荷静静地立在夹壁里。
干涸的皮肤紧绷在骨头上,眼睛深陷,瞳孔却大张,黑漆漆的已经开始腐烂的眼睛,仿佛在窥探,又仿佛在嘲笑。
她永远都不会想要再看镜子了吧。生前怎样倾心呵护揽镜自顾的容颜,死后也只能任由密密麻麻的蚂蚁在上面觅食。
幸好她也不能再看。
后面传来老八剧烈的呕吐声,戚少商的胃里也有一阵翻涌,更多的,却是刻骨的愤怒:
“马上向铁Sir报告,申请搜查令和逮捕令,全城通缉嫌犯息红泪。”

……
“我……我们就奇怪点该那个英小姐不声不响就走了,估不到竟然……”
“阿Sir,肯定是那个Dr。息干的,肯定是她!我一早话这个女人有唔妥,她——”
戚少商似乎完全没有没有听到身后的几个物管人员牙关冷颤的议论,他望向天花板上剥落了墙粉的碎裂斑驳,等收回目光时,眼中聚起的阴翳神色已渐渐隐没。
带着近乎诡异的平静,他淡淡地补充了一句:“警方会进一步调查。如果发现息医生回来诊所,请立刻通知我们,必要的时候还需要各位的协助和证供。谢谢。”
穆鸠平直起身子,周身的毛孔里逼散出无尽的寒意。
怔然间,戚少商已从他旁边侧身跨出了门口,黑色的风衣下摆所带起的风动,卷成了一个无形的旋涡,分明有种要吞噬一切的幽冥阴冷。

低头走出大堂前门,不小心跟一个胖乎乎的修理工兜头撞上,戚少商摇晃了一下,退了两步,站定。
那人脸上立即堆起一摊看上去相当肥腻的笑容,以表歉意,然后眨了眨绿豆小眼,匆匆跑了进去。
戚少商突然觉得说不出的烦闷,方才凶杀现场的景象再一次浮现眼前,冲出喉底的感觉是酸涩的,泛滥在胃的底部,却像一簇火焰在烧。
他迅速地摸出一支烟来点着,强自镇定了一下,转身向外看去。
远远的人流车流汇合在一起,排列得仿佛永没有尽头。又或者只有我们自己才是静止的,流动的是外间的一切。
那么,变化的,又是什么。

——————————————————…——————

温度是7度,冬天真的来了。
裸露在寒流下,这个城市愈发的清晰,情绪却游离。
潮湿、阴冷、没有太阳眷顾。香港的冬天很短,这种突如其来的寒冷却会让人失去理智。
不知道是不是降温的关系,让这个城市匆匆穿行的人们总有种末日将至的感觉,好像什么事都快到了尽头,到处隐藏着隐隐的不安。

出租车在红绿灯的交错间骤止疾奔,深夜无人的街道,心有疑惑的司机按乘客的奇怪要求,环绕整个香港。由中环,经金钟、湾仔、铜锣湾、尖沙咀……
所到之处皆觉寂寞。
这个城市真寂寞。
行人车辆寥寥的的大街是寂寞的,炽白的路灯和闪烁的霓虹是寂寞的,甚至深夜穿梭的巴士,也是寂寞的。
息红泪隔着车窗,看着那些行走在港城的夜色中,和她年龄相仿的年轻女子们。她们都有着漆黑的头发,妩媚的容颜,即使是寒冷的冬天,也穿着无袖的紧身毛衣和笔挺的西装短裙,长长的黑风衣下偶尔露出的肌肤洁白,光泽闪烁。
她轻轻叹息了一声。一朵一朵,今夜红颜,明日黄花,能否永不枯萎褪色。
这座都市,繁华唱尽,声色犬马,让人无法预知末世晚景,一如千年前某处燕歌柳巷、醉月秦楼的城池,烟尘一梦向凋亡。
“香港,我好憎你!这么虚伪这么冷漠这么——肮脏!”一个说普通话的女孩在午夜的收音机里声嘶力竭地哭喊,声音顺着电波在整个夜空中抽曳,穿透无数人的躯壳,直达心脏。
息红泪蓦地抽直了身体,深深动容。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喜欢不喜欢香港,毕竟,它也许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把走向灭亡的道路加以如此乐观对待的城市——艰难,可毕竟乐观。
有朝一日会有天谴么,像古代那个失落的巴比伦?通天的城堡即便到达天际,却无法通向人们的心灵。
神会眷顾每一个世人,令你遗失,又教会你遗忘,赐你深情,又让你伤情,一切并不可抗——但总有一些人想要打破宿命,顽强抗争。

很快就会结束了,很快。
剩下的,只有,离开。
女子走出车门,回头望着出租车的尾灯闪烁呼啸而去,心里有些什么,举重若轻地放下。
黑暗的夜空,有香港的冬天特有的大朵灰色的浮云,高楼层叠地耸立,灯火和霓虹温柔地交融在一起。

Pm。23:49。
把厚厚的黑羊毛围巾裹紧了一些,息红泪低头走进了楼宇大堂。
新来的值班员并没有特别留意这个一身黑色长大衣的单身女郎,她打开前门所用的磁卡已显示着她大楼业主的身份。
听见电梯升降机的齿轮转动声响起,息红泪才慢慢扯开了蒙紧的围巾。4秒钟后,她跨出电梯,没有去摸着触碰式楼灯,而是在无声地寂静无边的黑暗中缓缓前行。
她不需要看见。有时候人的视觉并不比感觉可靠,这个世界我们能看清的那些,或许都是不是真相。
何况这条通向诊所的路,她走了整整一年,熟悉到甚至可以闭着眼睛径直达到门口将钥匙插入匙孔。
很小心地把门上贴住的警方封条撕去,“咔”的一声,门开了。息红泪在门口默默地站了一会儿,以一种悼念般的姿态,然后走了进去,同样地没有开灯。
黑暗是最好的掩体,暗谋、罪恶、谎言、背叛、杀机,甚至死亡,都可以充分匿藏。
驾轻就熟地绕过破碎凌乱的外间走进里面书房,她把窗帘拉开一条缝隙,绚烂的灯光和凄清的月色融合成一种华丽得惨烈的白,直泄进来,碎得一地都是。
小心地拉开抽屉,她借着这缕幽明,急速地在里面东翻西找起来。
明灭闪烁的光线下,她的脸是近乎透明的苍白。

咔嗒。
门扣轻轻响了一下。
几乎是同时的,息红泪感觉到了身后的那个人。
不是听见,因为没有脚步的微响,也不是看见,因为她僵着身子仍保持着弯曲的姿态不曾回头——只是“感觉”。这感觉太强烈,如怒海狂涛将倾覆一叶小舟的灭顶瞬间。
喉间的低呼还未来得及生就,她整个人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翻在地,黑暗中窜出的那个人,死死地扼实了她的咽喉,下一刻,连嘴也被牢牢捂住,她想要叫,却只发出一声扭曲的嘶哑,类似于一道喘息的呻吟。
大山压顶般的沉重骑上她倒伏的身躯,一点锐利的寒凉已抵在了她的颈间。温热光洁的肌肤下,突突跳动的纤细血管紧贴在冰冷的刀锋上,让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住。
“别出声。”男人闷声威胁着,把刀尖移上了她的下巴,慢慢松开了手掌。
光线很暗,但要看清眼前这张脸孔,却仍是足够了。
息红泪的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是……你。”
26、

圆滚滚的脸上肌肉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油光满满的鼻头挤出一个猥琐的笑容,男人精光四射的小眼睛里鬼火般燃烧着:“原来息小姐记得我,真是荣幸。”
息红泪没有答话,胸脯激烈地起伏着,听得见自己的心脏碰碰狂跳的节奏。
是他。
这个毫不起眼的修理工,这个总一脸好色样的猥琐男,这个一直让她有种莫名憎恶的男人……他,难道他就是……
“你当然应该记得我,我可从来没有忘记过你。”男人伸手摸向息红泪的脸颊,激得息红泪一震,引起他淫荡压抑的邪笑:“你不记得了么?我姓尤,叫尤知味。”
息红泪的脸突然青了,眸子里显出的惊疑和恐惧,手足遽然的抽搐,令她看起来像一具破碎的玩偶。
尤知味眯缝着眼睛,继续对自己掌中的美丽囚徒肆意摩索,嘴里不忘断断续续说下去:
“今天那个姓戚的警察上来过,你知道他看见英绿荷被从墙里挖出来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么?哈,我倒真没想到你还敢回来,倒省了我不少功夫——我说,你很喜欢那个警察吧,可是光帅有什么用,这些案子他一点头绪都摸不着,简直死蠢到家了!这会他大概正全城搜捕你呢,哎呀,说起来我真该感谢你,就这么帮我顶了罪了……”
息红泪忽然安静了下来,直勾勾地盯着他,任由他肥厚黏湿的手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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