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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部分

他是白无常-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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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擦了擦额头汗,白无常面色苍白,颤微微的问:“还有吗?”

    “你们东海一路,得罪了仙界门神,打压了无数妖族,这么多年,我地府巴结仙界,与魔界交好,被你们全糟蹋光了。”

    一路侠义,却被说的如此不堪。

    有多少豪杰承受冤屈?

    英雄寂寞,古今如此。

    喝了一口定心酒,白无常几乎坐不住了:“继续说。”

    夺过他手里的酒壶,阎罗对嘴豪饮,抹了抹胡须上的残酒,沉声问:“听说你们还搅乱了西方极乐?”

    终于被骇的从椅子上滑脱了,白无常坐在地上,连连摇头:“我们有几两本事,阎老大还不知道吗?西方极乐这件事,纯属谣传。”

    “这么说,其他的事,你是认下了?”

    既然被人抓到了短处,狡赖也没有意义,只能点头:“认了,认了。”

    话音一转,换做白无常满脸谄媚:“不过,可以赎罪。”

    不待阎罗问话,爬起来,重新坐好:“我与黑君的两份儿所得,我分文没动,都交给阎老大私下处置,这些罪,能赎吗?”

    满意的点了点头,阎罗重新换回笑容:“儿郎的孝心,苍天可鉴。”

    一听又白得了许多钱财,再为白无常斟酒:“就算儿郎犯了天大的错,仙界,魔界那边我自己去扛,岂能真的怪罪儿郎?”

    有钱能使鬼推磨,的确是万古真理!

    抚了抚受惊吓的心口,白无常颤微微的喝下阎罗赐的酒。

    酒饮到一半,换做阎罗问话,声音压得极轻:“你干娘这次招收的魑魅魍魉……究竟是什么来历,儿郎清楚吗?”

    回想那日黑君翻反地府,阎罗见识了新任刺客的狠辣手段,也知道她们不受管束。

    此次偷偷问话,不知又在做什么盘算。

    懒得猜阎老头的深意,白无常随口反问:“阎老大是我干娘的枕边人,这种事,怎么问我?”

    枕边人?

    顿时老脸通红,本来那夜想尝尽孟女的甜头,却被她捉弄的无地自容。

    这种丑事,岂能与旁人讲清?

    尴尬的咳了咳,阎罗不敢回看白无常,嘴里碎碎:“也是,等我与你干娘再赴温柔乡时,我亲口问她。”

    再赴?

    说的好像那夜赴过一样,好不要脸。

    趁着阎罗无声,白无常随口一问:“三界中,除了我地府是阴煞所在,还有其他的地方吗?”

    嗯?

    问话看似随意,立即警醒阎罗。

    他突然提到这件事,究竟知道了些什么?

    他拉我说了半年的闲话,难道真正的用意,只为这一句?

    微微一思间,阎罗面色不动,对答自如:“若不是我发现阴煞寒气的妙用,怎能统领地府?”

    自夸后,沉声作答:“除了我地府,再没有其它阴煞的所在了。”

    看着阎罗,白无常微微一笑,低眉倒酒:“北冥雪山。”

    北冥雪山。

    他只说了这四个字,阎罗立即满目阴寒,重重的哼了一声:“你既然知道,何必问我?”

    喝尽杯中酒,仰头两声笑,将话讲明:“看来北冥雪山之谜,果然和阎老大有点关系。”

    放下酒杯,一摇三晃,白无常摸向门边,回首醉眼:“有时候,问一个问题,不是为了得到题面里的答案,是要得到题面里没有的答案。”

    “白无常!”趁他开门时,阎罗拍案而起,怒目相视:“识相的,别多事。”

    推开房门,放进寒风,酒意更浓,白无常深深的点了点头:“本来我只是猜这件事与阎老大有点关系,现在阎老大发火了,让我更加确定了。”

    一步出门,仰头呼出一口白气,堪堪苦笑:“多事?我本阴间闲散人,奈何天道不酬勤。”

    反手合上房门,扬上而去,醉话连篇:“刚搜刮来的钱财,就拱手让与他人,如果再不多做点事,他日哪有活命的根本?”

第一百二十三章 你不懂() 
女人的眼神有许多种,千娇百媚,忧郁深邃,含情脉脉,柔情似水。

    从她们的眼睛里,你能读出许多东西。

    男人的神采有许多种,漫不经心,放荡不羁,豪气云千,大义凛然。

    从他们的神态里,也能读出许多东西。

    只要有心去看,莫说是人,就算是景,也能告诉你许多事情。

    地上的雪印未融,旖旎如画,分明刚刚躺过一对亲昵的男女。

    女人绿纱白裙,粉面红霞,守在男人身旁。

    男人酒醉初醒,双目明亮,在向女人问话。

    “干娘既然肯送便宜给判官,已经笃定妹子在北冥雪山,可有凭据?”

    他总是这样,在回答别人问话之前,总以问题引路。

    纤眉微聚,女人也聪明,答中有问:“是你与我说过,在茶摊旧地寻到了阴煞气,而且这些阴煞气不是我地府的,故此怀疑妹子在北冥雪山,难道你骗了我?”

    她眼神无辜,神色落寞,像被负了心的少女。

    赏尽她做作的虚伪,白无常无奈失笑:“就算茶摊旧地有北冥雪山的阴煞气,也不代表茶摊妹子就在北冥雪山,干娘不是三岁孩子,竟然毫不怀疑的认定这套说词。”

    朱唇轻启,微微一笑,不去推敲他的言语,转过目光,仰头赏雪:“这是你知道的第一件事?”

    “第一件事,茶摊妹子一定在北冥雪山,因为干娘不是三岁孩子却假装三岁孩子。”

    “第二件事,北冥雪山的秘密,不但与阎老头有关系,与干娘也有关系,否则干娘为什么要假装三岁孩子?”

    “第三件事,我一定能找到北冥雪山的入口,引黑无常进去,而且不用费力,因为我找不到,干娘也会想方设法让我找到,这才是干娘假装三岁孩子的真实用意。”

    三件事,他一口气说完了,言词凿凿,自信满满。

    无心再扮赏雪,转回明眸看他,认真的问:“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就因为我顺着你的意,去翻了翻典籍?”

    也认真回看她的目光闪烁,嘴角挂起懒笑:“因为我不是三岁孩子。”

    目中抹过幽怜,绿纱上前一步,纤纤素手捧起白无常的脸,几乎哀求:“北冥雪山的秘密,你不要再插手了,由黑君独去吧。”

    她身上芬芳,幽香诱惑,软语轻柔,没有几人能逃出她的迷人。

    凝视她,双眼越来越迷离,手指宠爱的点了点她的鼻尖,白无常深吸一口气:“这些话,不该是你说的,你只是我脑中的幻影,我想你在,你就在,我想你散,你就散。”

    “我只是个幻影?”绿纱目光懵懂,慢慢的,我见犹怜,滑下素手,轻咬朱唇,问他:“你现在,想我在,还是想我散?”

    手指刮过她的娇面,白无常长长的一叹:“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人见过了,话也说尽了,何必互相牵挂?”

    何必牵挂?不如独去。

    还未来得及绽放最后一朵笑容,佳人化做飞雪,徐徐落尽。

    雪飘飘,人戚戚,洒下寂寞。

    伸手接过一片雪,看着雪花消融在掌心里,白无常心有不忍,低头相问:“干娘如此心急?我还没能与她道一声珍重。”

    两声冷笑破空,摧的飞雪更浓,孟女推门而出,双眸阴冷:“言多必失,她不懂这个道理,活该死。”

    轻轻擦去掌中雪,感慨世间总无常。

    转头看着孟女俏立,醉眼流转:“佳人如约,化身飞雪,干娘的手段,不断的出人意料。”

    不断的?

    他什么意思?

    又在借酒提起魉情化星的那件事吗?

    明艳一声笑,装作听不到他的醉话,冷声再问:“雪已经落完了,你还赖在这儿做什么?”

    “我在等。”

    “哦?”孟女扬眉,虽然在笑,目光却冷:“难道还有佳人要来我这院子?”

    低头轻呼一口气,抹了抹眉头未融的淡雪,正色看着孟女,眉目间醉色全无:“我在等干娘指点北冥雪山的入口。”

    轻轻仰头望夜,孟女的眼里演尽轻蔑,嘴角流出不屑:“你真以为你猜准了那三件事?”

    看过孟女的得意,白无常两声笑:“我又多知道了一件事。”

    徐徐慢步,走向院门,背影懒散:

    “她并不是言多必失,是干娘故意操纵她与我说这么多话,就是为了探听我到底猜到了些什么。

    不巧,我猜的很准。

    怕我坏了干娘的事,干娘又借她的嘴劝我退去……”

    话说到一半,人走到院门边,推开一条门缝,回首看孟女的面目青冷,再做嬉笑:“我知道干娘体恤我辛苦,不想劳烦我跑一趟,咱们母子情深,何须这么客套?”

    将门推得更大一些,白无常一步迈出,回首又笑:“我与干娘有约在先,不管北冥雪山的秘密有多危险,我这次一定帮干娘。”

    两步迈出门外,仍不肯离去,继续啰嗦:“就算干娘反悔,不肯告诉我北冥雪山的入口,我自己也能把它找出来。”

    醉说过后,双目炯炯,满脸正色:“干娘让北冥雪山的秘密等着,黑君必到。”

    他醉话连连,句句凌厉,听似嬉笑,深意却冷过冰雪。

    院门终于被他关合,锁尽一池风寒。

    孟女遥望寂寞的院门,俏目溢满冷霜。

    终于,大雪纷飞,染白了一切。

    你帮谁,谁就败?

    你以为你玲珑八面?

    这次,偏要让你当驴,拉着磨儿转!

    立下恨恨的誓言,孟女反袖回屋,隔绝满目的飞雪连天。

    一路黑漆漆,哪怕再走一万年,还是黑漆漆。

    伸手不见五指的阴森里,燃着一盏灯。

    烛火如豆,映不出几点光茫,却让人觉得温暖。

    因为这豆烛火,是阳间火,在地府里的阳间火。

    挑灯夜行的人摇摇晃晃,好想刚喝完了八百斤陈酿。

    嘴中有词,念的冰冷悠长:“黑无常君……黑君无常……无常黑君……”

    如哭如泣,简直比坟地里的鬼叫还难听。

    走一路,唱了一路,他似乎永远不知道累。

    本来冷风瑟瑟,已经难以忍耐,再向前一步,居然阴寒更盛,几乎能将人冻僵。

    有阴寒挡路,唱词的人不敢再前行,将烛灯挑高,映亮了一个俊逸的少年。

    “你在鬼唱什么?”

    少年的质问冰冷,能将阴寒冻碎。

    “招魂曲。”挑灯的人讨好一笑,借着酒醉,演尽得意:“这是第三代白无常传给我的,别说,还真灵,这不,唱着唱着,就把小爷给唱来了。”

    阴寒的看他一眼,黑无常侧目负手,不理不问,只等他说。

    吐出几口酒气,将烛火燃得更明,白无常迈步转到黑无常对面,醉眼迷蒙:“我跟阎老头已经告过假了,我跟干娘也讨了盘缠了,小爷,咱们这就上路。”

    他遥遥欲坠,几乎站都站不稳了。

    厌恶的退后一步,躲开他满嘴酒气,黑无常依旧冷声:“去哪?”

    “北冥雪山。”几乎醉得快睁不开眼睛,手指向天,堪堪一笑:“陪小爷,去救茶摊妹子。”

    “北冥雪山?”黑无常轻吸一口气:“依稀听你提过。”

    “我?”将头摇的像筛子,白无常连连醉笑:“不可能,不可能,这么可怕的地方,光是念一念它的名字,就让人胆寒,我怎么可能挂在嘴边?”

    “在除灭圣白龙太祖后,马车旁,你亲口说过,果子酒有我看管,比藏到北冥雪山里还安全。”

    果子酒,香又浓。

    在东海边,曾经欢声笑语。

    如今,酒尽,人空。

    咽下泛起的悲苦,白无常倒吸一口冷气,吐了吐舌头,装做一副胆寒的模样:“没想到我随口一句得意,竟然能被小爷记住,以后讲话得千万注意,别一不小心得罪了小爷,被铁索抽打的滋味,光是想一想就……”

    “北冥雪山在哪儿?”

    不再忍受他的啰嗦,打断了他。

    有些人的啰嗦是长到肉里的,扯着骨,连着筋,打也打不断。

    将烛灯再次挑高,看了看小爷决绝的神色,白无常醉笑:“问过了路,小爷又要将我踢下云端吧?吃过第一次亏,是小爷手黑,要是再吃第二次亏,就是我呆傻……小爷,你猜,我会不会这么轻易的就……”

    冷风急袭,铁链作响,一条冰寒之物,缠上了白无常的脖子。

    冻的脖颈青紫,立即安静,酒也醒了一半。

    以武取胜,虽然不是最智慧的办法,但至少是最有效的办法。

    吓得打翻了烛灯,只能连连求饶:“小爷,就算打死我,我也不会告诉小爷北冥雪山在哪,因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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