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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他是白无常-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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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他与白君,究竟谁更高一些?

    “如果山雨不停,咱们就得这么辛苦的站一夜了。”望着雨,采星叹:“只要师姐心意够诚,等雨停了,跪上两、三个时辰,自然就功成了。”

    既然时间不够,只能听信他言。

    伸手接雨,分外凉爽,采星再与摘月商量:“师姐,我看明天一早,我就该将无常斩再交于白无常了,做战书表记,以向黑无常表明我们死战的心意。”

    有白君看管,一切定然无碍。

    摘月轻轻颔首。

    “唉,这场该死的雨,来的真不是时候!”采星一拍大腿,满目懊恼:“今夜本想与师姐好好睡一觉呢。”

    因雨而不眠的人,不仅只有摘月与采星。

    洞口有苍松,松下立着黑君无常。

    无月可望,他在观雨。

    雨声悉琐,浇不尽愁苦。

    愁苦之余,一个欢快的声音闯入:“听说,下雨天的新娘子,成亲后会是个厉害的娘子。”

    微微侧目,霍或火迈前一步,与黑无常并肩望雨。

    “我将来出嫁一定要算准日子,一定要暴雨倾盆的出嫁!”

    她又在做着少女梦,毫不怀羞。

    “只有做一个厉害的娘子,才能管好夫君,不许他喝大酒,不许他偷猫腥,不许他纳小妾,不许他不疼我。”

    话说个没完,尽是些小女孩儿幻想的御夫术。

    “不过,只做一个厉害的娘子,也管不好夫君,给他酿果子酒,给他绣新衣裤,给他做鸡鱼肉,给他暖花被褥。”

    待字闺中,提及暖被,有些失了分寸。

    终于引来他侧目相顾:“你风寒初愈,少话多眠吧。”

    “初愈?”他又在赶我走。

    哼了一声,不服气:“都愈了好几天了,我现在又是好汉一条了!”

    她要怎样就怎样吧,小女孩儿的心思,没人能猜得透。

    继续微目观雨,又听到她细细念着:“被抓时一次,潭水边一次,酿酒时一次。”

    她究竟在算什么?

    不用问,她自答:“黑君哥哥,你一共三次看到过我的脚。”

    突然自提尴尬事,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力王只看过我一次脚儿,就该死。”扬头笑,轻轻问:“黑君哥哥,你呢?”

    又在为力王求命?

    哪来的好生之德?

    招来心头烦躁,转身冷言:“少言,去睡。”

    他依然冰冷,冷过山雨,双目已透寒光。

    最后的努力已经尝试过,看来力王的劫数难逃。

    不敢再多言,怕又招来他驱赶。

    偷偷看着他,待冷意渐消时,又试探的问了句:“黑君哥哥,你记得之前在水潭边咱们玩游戏,你输给我一件事吗?”

    黑君一字即是诺,怎会赖账?

    轻轻点头:“我已对你言明,脱袜之仇,我必报。”

    “没错!”她嬉笑,又补了一句:“而且,还不能违背三界的纲常伦理。”

    她声音执着,看来已想好所求之事了。

    转头轻问:“何事?”

    低头偷偷一笑,摸了摸发烧的脸,抬起眼睛,正视他:“如果我要你三年后娶我,不知道算不算违背三界的纲常伦理?”

    她说,娶她?

    娶她!

    一路上,她似乎更喜欢与懒酒鬼耍闹,此刻却让我娶她?

    顿时无言以对,脑中无物。

    他果然被吓傻了,一副俊秀的面容,变得呆滞。

    和想像中的一样有趣。

    藏好笑意,深吸一口气,再和他说:“不娶我也行,放过断山力王,废他法术,把他打回原形什么的都行,留他一条活路就行。”

    对着他愈发呆滞的面容吐舌作笑,成竹在胸:“很简单的账,一算就明白,留断山力王一个活口,比三年后娶我更容易。”

    怕他听不懂,摇头晃脑的细细算给他听:“我可是要暴雨倾盆的时候才出嫁呢,娶了我,是一辈子的事,不能喝大酒,不能偷猫腥,不能纳小……”

    “我娶你。”

    什么?

    什么!

    他已沉定,换作她面容呆滞。

    抖着嘴唇,她已说不出话来,双眼睁得像杏子,脸上烧起了火。

    深山夜雨,四目相对。

    一个说嫁,一个要娶。

    一切都凝固了,画面,声音,落雨。

    连呼吸都凝固了。

    憋了好久,终于喘了口气,壮着胆子,颤微微的再说:“我没跟你开玩笑,我是说真……”

    “我娶你。”

    他更坚定。

    剑眉英目,红唇薄齿。

    俊秀的少年,说要娶我。

    斜风徐来,雨丝弄人,拨乱一池心湖。

    他的目光越来越深邃,藏着无尽的幽密。

    始终被他瞧着,终于不敢迎接他的目光。

    垂下头,一滴泪。

    随雨,滑落。

第八十章 天崩() 
雨与泪,有不同。

    雨是冷的,泪是暖的。

    雨无味,泪咸涩。

    雨与泪,也有相同。

    有些人,开不开心,都喜欢淋雨。

    有些人,难不难过,都容易流泪。

    她在流泪,不知道是因为开心,还是难过。

    静寂,默然。

    葱指沾去泪痕,她抬头回望。

    以更坚定来回报他:“黑君哥哥,你爱我吗?”

    爱我吗?他目光闪烁。

    他也许想说些什么,终究咽下了,继续负手观雨。

    雨声骤,心湖冷。

    几次徘徊,尽在哀愁。

    “黑君哥哥,你不爱我。”

    她的声音渐轻。

    轻得像将落的黄叶,随便一缕风,就能带它离枝头,化做泥。

    他低眉,缓缓吐气。

    白色的气,混在雨中,冻住几缕丝雨,轻脆坠地,摔碎。

    “这不重要。我娶你。”

    呵,我娶你。

    同样的三个字,听起来,已经完全不同了。

    没有坚定,只有无奈而已。

    她笑了,无声,有泪。

    “你心里只有仇,没有我。”她站出一步,立在雨中,仰脸与他对视:“黑无常,你真虚伪。”

    他看着她,青丝沾湿,身形弱小,勇气无边。

    他没有回答,如果换作旁人对他说这样的话,恐怕早已命殒。

    “你只想当英雄,为了这个目标,你不惜娶一个你不爱的女人。”

    她又笑,笑的冷傲:“你心里只有恩,没有我。”

    泪还在,任它流:“你只想和我两不相欠,为了这个目标,你不惜娶一个你不爱的女人。”

    “世上还有比你更虚伪的人吗?”

    冷声问,无言回。

    “如果……”她敛起苦笑,认真的问:“那夜在庙里,救你的是我家小姐,你今夜会不会说娶她?”

    他收起与她对视的目光,望向丝雨深处,淡淡的回:“如果那夜救我的是条母狗,我今夜会说娶狗。”

    果然是这样。

    果然是这样。

    早已猜到,何必多问?

    恨的咬破嘴唇,扬起素手。

    她想打他,他不躲,只等着。

    凌在半空的手掌颤抖,最终攥成粉拳,咬在齿间。

    一声悲泣,她跑回洞府。

    找到一个烛火映不到的角落。

    凄凄哀哀的独自落泪。

    夏雨洗刷大地,又冷又急。

    古树纠结的枝杈间,传来一声冷艳:“山顶白鬼和一个女子调情,山腰黑鬼和一个女子调情,地府的鬼使果然肮脏。”

    本来就满心阴郁,还有人敢出言挑衅。

    来的正好!

    冷颜赏雨,不屑的回她:“躲起来,说阴话,更肮脏。”

    霹雳一声鞭响,划破长空,引来数条闪电。

    黑影随声而至,鞭打黑无常的头颅。

    黑色的皮鞭,鞭身上嵌着一扣铁环。

    他未动,铁链已响,与黑鞭纠缠在一起,迸出电火。

    她长发不束,尖削瘦脸,和黑无常一样苍白。

    满目阴郁,浑身阴煞,竟是地府的新任魍电——兰蝶儿。

    拉紧黑鞭,与他较力,贝齿紧锁,手背惨白。

    九鞭之情,我记住了,你的汝名,我记住了。

    你却都忘了。

    往事如烟,随它飘散。

    萧索的收回铁索上的真气,兰蝶儿的回拽之力落了个空,人向后仰去。

    怕她跌倒在泥水里,黑无常甩出铁链,将她扶正。

    一招过后,已知黑无常的手段强过自己!

    黑鞭隔空又响,兰蝶儿怒上心头,冷目斥声:“休得意,再见高下!”

    她已做好守势,他却不攻,轻问:“是孟婆派你监视我?”

    皮鞭上注满真气,只要他动,势必反扑。

    蝶儿冷笑:“你真当自己是个人物?”

    像第一次见面那样,她冰冷。

    心中暗叹,斯人已逝,永不再现了。

    “你为何寻我动手?”

    冷笑声更盛,出言讥讽他:“受不得黑白二鬼调戏阳间女子,败我地府名声!”

    闷雷路过,凭添萧杀。

    “你司职地府刺客,行事应当不着痕迹,无须报地府的名号。”

    “我怎么做事,不用你教!”鞭打响雷,直取黑无常的下盘。

    虚影闪过,响鞭落了个空,黑无常已不见了。

    半空中,飘落他的声音:“你我非敌,只因你记不住前情往事……”

    话未说完,一声冷叹。

    喝过了孟婆汤,这些事,提过就忘,何必烦扰?

    夜黑中,再也听不到黑无常的声音,再也寻不到黑无常的踪影。

    “你出来!”

    四目寻望,戾气未减,她横甩黑鞭,劈倒几棵参天古树。

    原本受命去照看摘月仙子,但因看到白无常与摘月嬉笑扭捏,让人聒噪,这才转回洞府。

    却不料在洞府前,又看到黑无常薄情寡义,欺凌弱女。

    好一对阴曹恶鬼使,我记下了!

    同在地府司职,不怕再遇不到你。

    黑无常,你给我等着!

    身影隐在雨中,只有几棵栽倒的苍树,证明她曾经来过。

    雨未停,天已明。

    四处泥泞,满目残破。

    洞府里,孟女端坐,已摆好了酒品,自斟自饮。

    石壁上,轻轻贴着黑君无常,好像自万古伊始,他就等在那里,从未动过。

    断山力王如约而至,虽然已被人占去洞府,仍然一副盛气凌人。

    未输了一方妖祖的气势。

    他身后紧随四只妖,身形高大,体魄蛮横。

    行走如风,骨骼间如豆裂般响动,想是早已在体内注满妖灵真气,只待事情突变,就要殊死一搏。

    几日未归,洞府里少了许多腥骚气,多了些阳间暖意。

    轻启红唇,孟女饮尽杯底,明艳一笑:“让你送内丹,你却跟我摆阵仗,白老虎,你什么意思?”

    几声虎吼响彻,原来跟他在后面的四只妖,也都是虎王成精。

    阴沉一笑,断力山王凭空摄来石凳,大刀阔马的坐在孟女对面,直言:“内丹已备,但孟婆说过不讲信誉,我多带一手防备,不过分吧?”

    “这句话,只有前四个字是有用的。”孟女平摊兰指,扬眉巧笑:“拿来。”

    孟女声落,力王自嘴中吐出四颗明亮的玉珠,纳在肥掌间,冷哼:“你用了两筐调料,就换走我整个正中妖界,是不是太容易了些?”

    收起兰指,拈起酒杯,孟女侧目:“哦?你想反悔?”

    咯咯一阵脆笑,将手中酒杯搓成细沙,叠起双腿,一副惬意模样:“我还是那句话,你若反悔,我也反悔。”

    细沙舞在葱指尖,如灵蛇游动,在孟女的纤指中钻来钻去,慢慢变红。

    随手取毒,孟女已动了杀念!

    屏住呼吸,力王死盯着孟女的这只酥手,几次怒火涌上咽喉,都在左右思量后,生生吞了回去。

    英雄也有落魄时,且让她先得意。

    人不死,债不烂,这笔账,早晚要她还。

    一声粗叹,挥手将四颗明珠甩向孟女。

    孟女舞袖,打回了内丹,又落入力王的肥掌间。

    她当这四颗至宝是垃圾,随手丢弃。

    这可是集我正中妖界的所有真灵!

    虎目圆睁,强压怒火:“孟婆这是何意?难道是戏耍我吗?”

    几声脆笑后,手指尖的红沙蛇越长越大,已像一条火龙,缠绕着孟女纤瘦的娇躯,为她护持。

    凤目俏立,孟女冷笑:“本来你进府就送内丹,咱们可以相安无事。但你偏偏准备了一手防备,我看着不爽。”

    对视她,她却不回目,自顾自的与火龙耍闹,以酥手做引,逗弄火龙追随。

    想了想自己现在的处境,不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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