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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部分

他是白无常-第1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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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着五十两银子走江湖,省点用,可以用半年。

    圣旨给大内府的时间只有三个月,他没必要带五十两银子走江湖。

    所以,他付不起这顿饭钱。

    谁都有窘迫的时候,终于轮到了燕箫梅。

    探进钱囊的手,迟迟拿不出来。

    掌柜的大手伸了半天,却收不到钱,扬起眉毛,阴邪的一笑:“带了多少给多少,不够数的,可以把刀押在这儿。”

    独步江湖,燕箫梅不带官刀,他手里的刀,是他爹爹亲手传给他的刀。

    爹爹厌倦了官场纷争,早已云游四海去了。

    昔日手握生死大权的总捕大人,此时不知流浪在何地。

    见刀如见父,燕箫梅怎么会将刀留下?

    见他脸上阴晴不定,掌柜的似乎已懂,幽幽一句:“店小利薄,概不赊欠。”

    他收起要钱的手掌,又抓起白巾擦柜台,笑看燕箫梅:“在我打烊之前,必须付我饭钱。”

    打烊之前,这似乎是最宽容的期限了。

    三个女孩儿吃够了青口,在小白瓷盆里洗了手,用白巾沾净唇角。

    刀妹妹与风妹妹收拾走了吊砂锅,雪儿看着燕箫梅,明眸闪烁。

    “长得还不错。”

    雪儿轻轻笑过,灵腕甩动,向掌柜的抛去一锭金子。

    “白老板,这锭金子至少有二十两,是我替没钱小哥付的账。”

    白老板咬了咬金锭子,即甜又软,成色上佳。

    他单掌遮住嘴唇,对燕箫梅眨眼一笑:“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经常吃女人饭,这种事,不丢人。”

    也许白老板说的是真的,他虽然中年,但身清体瘦,面目俊朗。

    可以想见,他在少年时,一定会讨万千佳丽的开心。

    可是,我却不是他,这种情形,怎么能说是吃女人饭?

    在燕箫梅无言以对时,雪儿笑得风摆银铃:“所以,你已经卖给我了。”

    卖给她?

    让人哭笑不得。

    原来我只值一顿生鱼钱。

    刚想与雪儿说话,又听到白老板插言:“二十两金子,至少能买十个黄花大闺女,恭喜你卖了个好价格。”

    “白老板,今天有温泉水吗?”雪儿扬眉轻问。

    “只要雪儿想要,天天都有。”白老板宠溺的回答。

    雪儿离开高脚木凳,对燕箫梅笔得明艳:“那么,你晚上伺候我沐浴。”

    怜音落下,雪儿婷步后屋,留下飘香。

    沐浴!

    燕箫梅已经目瞪口呆。

    “你那是什么表情?”白老板皱起眉头,娓娓说清:“在东瀛,男女共浴,是再正常不过的风俗人情。”

    可是,那是东瀛,这里是华夏。

    “虽然共浴一池水,但中间是隔着帘子的,谁也别想看到谁。”白老板叹气失笑:“看你一副呆头鹅的样子,就知道你想歪了,把我们家雪儿当成什么人了?”

    他们家雪儿?

    他在胡说什么?

    难道十六年的江湖路难走,雪儿已经委身嫁人了?

    心似乎被人撕裂,燕箫梅盯着白老板。

    白老板似乎不在意燕箫梅的不和气,从柜台里又摸出一个大海碗,置到燕箫梅眼下。

    海碗里装满了红色的颗粒,像碎石,但却是透明的。

    “这是用玫瑰花露炒熟的海盐,倒在温泉水里,泡过后,身上又香又滑。”

    燕箫梅端起海盐,踏下高脚木凳:“请问白老板,雪儿姑娘要在哪里泡温泉?”

    “喝酒在酒屋,泡温泉当然是在汤屋了。”白老板似乎笑他无知,再递给他一壶清酒和两只白盅:“泡温泉的时候喝点清酒,出汗更多,也更解乏。”

    燕箫梅接过壶与盅,向后堂踏步而去。

    “清酒是我赠送的,但玫瑰海盐要卖二十两,是记在你主人的账上,还是记在你的账上?”

    几片鱼肉五十两,一碗海盐二十两,这间酒屋的价格,简直比绑票还狠。

    一进汤屋,热气扑面。

    外面是初冬,这里是盛夏。

    温泉水滑,清澈明亮,宛如嵌在堂室里的美玉。

    泉池中央,果然高挑着一幕巨大的帘布遮挡,将池水一分为二。

    燕箫梅正对帘布,看不到别一半池水,却听到怜音轻轻:“白老板今天给了什么泡汤的东西?”

    “二十两一碗的玫瑰海盐。”

    怜音笑得恣意:“白老板果然疼我,这么珍贵的玫瑰盐,居然只卖二十两。”

    一碗粗盐,最多值两文钱,用玫瑰花汁染了色,就提价到二十两,她居然还说便宜?

    “将玫瑰盐倒进汤里。”怜音使唤燕箫梅,果然像使唤自家的仆人。

    海盐入汤,沉入池底。

    温泉水烫,几个呼吸的瞬间,盐已经融化。

    玫瑰花色徐徐袅袅,不时之间,染红了整池泉水。

    红得晶莹,红得诱人,像女人都爱的红宝石。

    “别小瞧了这一碗海盐,至少要用几万朵新鲜玫瑰才能炒得成。”怜音似乎在为燕箫梅解惑,也笑他无知:“这么珍贵的玫瑰盐,只卖区区二十两,白老板是在做赔本生意。”

    几万朵玫瑰不足以让人惊叹,在这初冬时分,白老板是从哪里弄到的新鲜玫瑰?

    “你知道东瀛为什么会有男女共浴的风俗吗?”

    她问起羞事,燕箫梅不能答,说起另一件事:“白老板还赠了一壶清酒。”

    “共浴汤水,滋补阴阳。”怜音轻轻一笑:“汤中有男人的阳气,也有女人的阴柔,这是世间最健康的泉水。”

    原来如此,并非是东瀛民风开化,而是他们信奉的养生之道。

    “所以,你该脱了衣服,进到汤中。”怜音徐徐,暖过春风:“然后,将清酒放在木托盘里,从水面上给我飘过来。”

    几日风尘,燕箫梅难免疲惫。

    雪儿已将男女共浴之事讲清,如果再扭捏不从,反倒显得自己心底淫邪。

    燕箫梅回手扣好了汤屋门,除净了衣裤,滑入暖水中。

    再如她所说,从池边拣了一方深木托盘,将清酒与白盅浮在水面上,向布帘荡了过去。

    温泉水暖,一解心累。

    燕箫梅闭目仰头,享受与雪儿重逢后的隔帘共浴。

    与她和衣再见时,该说一句什么呢?

    在燕箫梅暗自心事时,忽闻头顶风响。

    睁眼一看,心里大惊。

    堂内白雾尽散,好端端的一个屋顶,居然消失不见了!

第三百一十五章 如此斯文() 
半山酒屋,似乎将东瀛之风搬到了中土。

    东瀛建屋,擅长用木。

    不砸一根契子,只用榫卯相交,建出最原纯的木屋。

    这种建屋之法,耗时虽久,却结构稳妥。

    建成难,拆的时候更难。

    如此难拆的汤屋顶,只是一瞬间,就被人掀去了。

    突生变故,燕箫梅回手拿刀。

    厉刀半出鞘时,听到雪儿俏笑:“露天泡汤,在东瀛,是再普通不过的事,你何必紧张?”

    整个屋顶被掀去,雪儿却视若不见,难道她早就知道有此一变?

    刀慢慢还鞘时,头顶传来几声女孩子的嬉闹。

    “刀师姐,你不是说想看男人不穿衣服的样子吗?你怎么不敢睁眼瞧瞧他呀?”

    “风师妹,你刚刚不也吹得山响吗?吹你肯定敢看,现在怎么也捂着眼睛呢?”

    是那两个吃青口的女孩儿声音。

    一想到她们在侧,燕箫梅立即红了脸,蜷缩起身体,挡住不该被女孩子看到的地方。

    “刀师姐,说好了一起看的,好像咱们俩谁都没守信用。”

    “风师妹,守信用这种事,应该让雪儿姐姐来做,掀走屋顶,可是她的主意呢。”

    燕箫梅心里暗惊,这两个女孩儿的武功竟然深不可测。

    就算这个屋顶是轻轻扣在木壁上的,也至少有千斤重,她们居然能说掀就掀。

    她们的嬉闹声不断,句句围着不穿衣服的燕箫梅。

    雪儿咯咯一笑:“捕快大人,你的动作虽然很快,但你刚刚拿刀时,该看到的我全都看到了。”

    她说得毫不羞涩,逗得刀、风两位妹妹笑个不停。

    只听她们的笑声,就知道她们已经羞红了脸。

    捕快大人,雪儿叫我捕快大人,原来她早就知道我是个捕快。

    只是,雪儿,你又知不知道,我是和你拜过堂的燕箫梅?

    “不知大内府的捕快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雪儿笑问,燕箫梅沉声:“我奉圣上令,缉拿前方雪。”

    “你倒是真老实。”雪儿又笑,怜音再问:“可是,你已经被前方雪围住了,究竟是谁拿住了谁?”

    “没错!”刀、风两个女孩儿也笑,轻灵曼妙:“我们三个都是前方雪,你打算带走哪一个?”

    前方雪居然是三个人!

    “燕捕快,穿好你的衣服,我不习惯和不穿衣服的男人说话。”雪儿两声轻笑。

    “你放心吧,我们保证不看你,有雪儿姐姐把你看光了,再学给我们听就够了。”刀、风两个女孩儿的玩心更重,逗红了燕箫梅的脸。

    半山酒屋,果然厉害。

    大内府的副总捕头,踏入酒屋,不到半日之久。

    先是没钱付账,再是卖身做奴,最后被女人看了个精光。

    而她们一招也没出手,只是逗着他玩。

    “汤屋后面有茶屋,前方雪烹茶以待。”

    怜音飘落,再无声响。

    燕箫梅等了许久,没有听到她们再说话,这才放心的从池中起身,穿戴好衣物。

    茶香久远,自第三个屋子里飘渺而来。

    茶屋前方有曲折小桥,小桥下有清凉的池水,池水里有锦鲤嬉戏。

    只是建在峭壁上的一间酒屋,居然层层叠叠,造出了一个人间仙境。

    隔桥相望,茶屋门室大开,已见到雪儿斜坐在室中地板上,以铁壶煮茶。

    青丝被她松松的挽了一个发髻,用红色的细枝穿起。

    她换了一件宽松的和风白袍,毫不吝啬的露出细嫩的小臂,还有颈下的白晳。

    足下着一双白袜,好似刚刚踏雪归来。

    她烹茶时的一举一动,皆是人间最美的画卷,看得燕箫梅忘了呼吸。

    “进来的时候,将鞋子脱下。”雪儿细细一声,唤醒了赏美的男人。

    茶室外有一双的木屐,鞋尖对着外面。

    如此的小巧,也只有雪儿的一双小脚才能穿上。

    燕箫梅进了茶室,地板上没有木凳,他盘膝坐在雪儿对面。

    为他注满一杯新茶,雪儿嫣然一笑:“你最好并起双腿跪坐,你现在坐的样子,总提醒我刚才看见的东西。”

    “这并不好笑。”燕箫梅接过茶碗,皱起眉头。

    “若要喝我的茶,就放下你的刀。”雪儿轻轻,也为自己注了一杯茶。

    将茶碗捧在手里,先闻茶香,雪儿陶醉时,也迷倒了燕箫梅。

    如此近的看着她,心已悸动。

    雪儿,雪儿,你可知道,十六年来,我每天都要唤你的名字。

    放下刀,轻饮茶,沁人心脾。

    “吃过了亏,也学不乖。”雪儿无奈的摇头:“茶里有毒。”

    一愣过后,燕箫梅轻笑:“前方雪从来不用毒物杀人。”

    “一个壶里倒出来的茶,我只闻不喝,你说有没有毒?”雪儿扬起眉,笑得娇艳。

    难道真的有毒?

    在他犹豫时,雪儿轻轻饮了半口茶,又再逗他:“信则有,不信则无,中不中我的毒,全看你的心意。”

    中不中你的毒?

    从见到你的第一面起,我已经深深的中了你的毒。

    仰头饮尽茶底,将茶碗递向雪儿。

    为他添了新茶,雪儿低眉:“既然大内府的人寻上门了,看来我不随你走也不行了。”

    你说要随我走,我的确想带你走。

    走到天涯海角,走到天荒地老。

    “你,知道我是谁吗?”燕箫梅终于忍不住了,问出了他最想问的问题。

    “我何必知道?”雪儿慢慢饮茶,红唇微笑:“我只需知道你是大内府的捕快,而我是你要抓的罪犯。”

    她不知道我是谁。

    她不知道我是谁。

    十六年的期盼,只换来一句何必知道。

    低下头,凋零心碎。

    “我可以装作没见到你。”燕箫梅放下茶碗,脸已苍白。

    “你是捕快,有皇命在身,你不可以。”雪儿轻笑,怜音轻巧:“等我喝完这杯茶,再换了装,就随你走。”

    她饮茶的时候很美,正如她做一切事情都很美一样。

    “茶,如此斯文。”雪儿轻轻放下茶碗,星眸闪烁:“捕快抓罪犯,不动一招一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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