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白无常-第14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雷声轰鸣,盘旋在天庭大殿里,像荒古巨兽的怒吼。
雷公收起雷霆之手,对九天荡魔祖师轻轻一笑:“多谢留情。”
他竟敢在天庭里动手!
小小雷神,不自量力!
碍于王母在前,九天荡魔祖师不好发作,强忍恶气,阴阳一声:“好说,改天我去你雷公府登门讨教,咱们好好聊聊。”
改天?
恐怕我已没有改天了,六条大罪认下,少不得要挨上斩仙台的一刀了。
信念已定,心沉如水,雷公再对王母讲清心底:“我死后,愿我主能放生她吧。”
“雷公说的哪里话?何必谈起生死?”久不发声的太上老君突然上前一步,对雷公轻轻摇头,失笑两声,再说戏言:“雷公自断雷霆之手,只为救一只白猫,不管她是妖也好,是仙也罢,这份情义,连我这老头子也有几分动容。”
说笑间,他捋了捋胡子,对王母轻轻颔首,几句夸赞:“娘娘不但有慈悲心,更有大智慧,仙妖相恋,若是能渡过天劫,也未尝不是美事,相必娘娘也有一番权衡。”
君公几句话,保了雷公性命,也保了白猫性命。
他将雷公说成了有情人,王母若是再问雷公死罪,岂非太过冷漠?
沉思过后,王母授命九天荡魔祖师撤下天勾,放了白猫。
白猫得了自由,也不顾骨肉剧痛,先扑到雷公怀里。
看着相拥的两人,王母也暗自几分动容。
虽然有心成全,但岂能任由雷公在天门外养妖而不闻不问?
王母轻声,说出心中的计较:“我与你们做一个约定,你们若能成事,我自会召你们回天庭,再赐给白猫洗魔泉水,让她由妖化仙。”
她竟然动了恻隐之心,不由得让雷公与白猫欣喜。
期盼下,王母淡淡说出约定:
“我封存白猫记忆,将她打入凡间,投成女子身。
雷公也要再入凡间,投身成一只白猫。
若女子在这种际遇下,仍能认出白猫就是雷公,你们便双双折返天庭,二次成仙。”
没有此时记忆的凡间女子,会将一只白猫认作是雷公吗?
这不是约定,这是笑话。
欣喜不过一瞬间,立即又变做沉郁。
两人无声时,王母低眉,轻轻一句:“若不能,数罪同归,你们化做飞灰。”
一种结局是神仙眷侣,一种结局是双双化灰。
听着既美好又凄然,总算还有个相同之处,命运捆绑在了一起。
“白猫在我天庭共住了二十二天,我只给女子二十二岁的年华。”
这是约定的最后一句,王母抬眉问:“你们肯认下这个约定吗?”
认不认?难道还有选择吗?
雷公与她,相视一笑,携手殿外,去往天界之门。
第二百三十五章 捡石头()
山际村落,普通的萧氏人家诞生了一个女婴。
女婴明眸如星,小嘴儿不染自红,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
她哭得声音洪亮时,村子里悄悄来了一只白猫。
通体雪白,四肢修长,一对碧绿又灵动的眼睛。
村里谁也不知道来了这样一只白猫。
女婴当然也不知道。
白猫就住在萧家的房梁上。
它隐藏得很巧,一直没被萧家人发现。
只有在萧家父母去忙地里活儿的时候,白猫才会悄悄跃下。
伏在女婴的身旁,悄悄守护着她。
人间的日子过得很快。
俗语说,有苗不愁长。
女婴很快就长成了小女孩儿。
从咿呀学步,到满地乱跑,只是几个春秋而已。
山里的花儿香了,女婴会趁父母不在家里时,偷偷钻出院子,到山里采花追蝴蝶。
村落边的山谷,虽然没有豺狼虎豹这种凶兽,但总也有蛇蜂蚁蝎这种毒物。
她在山谷里乱闯,从来都安然无恙。
虽然弄了一身脏,她总能采回山谷里最美的花儿。
天天这么出去疯,哪有个姑娘样子?
父亲总是骂她几句,从来舍不得抬手打。
几次抬手,几次看到她水汪汪的眼睛,都软软的放下。
天仙一样的娃娃,谁能下得去手呢?
只能将院子的篱笆墙,修得再细密一些,让她钻不出去。
山里的果子熟了,她依然有办法偷跑出去。
谁家的孩子都不敢一个人出入这个山谷。
她却像如履平地,在抱着满怀的果子往回走时,她得意无比。
其他的小孩儿胆子太小了,说什么山里有毒蛇咬人,我怎么一条都没看到?
母亲也会吃她摘回来的果子,但每次都是替她擦着小脏脸儿的时候数落她。
不敢说太重的话,只是轻轻一句,这么野的丫头,将来谁敢娶你哟?
连数落她的时候,母亲自己也忍不住笑。
这么美的丫头,将来还不被媒人踩破门坎?
于是,萧艳梅的童年,过得比任何一个小孩儿都恣意。
而伏在萧家梁上的白猫,在她童年时,每天伤痕累累。
它只是一只白猫而已,却要与碗口粗的大蛇斗,要与会飞的毒蜂斗,要与放冷箭的毒蝎子斗,要与数不清的毒蚁斗。
这些,只有它自己知道而已。
能换来她充满欢笑声的童年,这些伤,不值一提。
母亲嘴中的美丫头长大了。
都说女大十八变,她却一点儿没变。
模样一直是天仙一般的美,性子一直是不受管束的野丫头。
她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大美人,也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小顽皮。
尽管如此,也挡不住说媒人的登门。
女孩儿嘛,嫁了人,不都安安分分了吗?
何况,有万金做赏,这种一步富贵的花红,哪个媒婆不想拿下来?
萧家父母是老实人,王媒婆生了一副巧嘴儿,说尽了新晋举人的好话,又有几匹丝绢做见面礼。
新晋举人,既俊朗,又有才学,正是前途无量的年华,萧家父母也没理由不答应。
萧艳梅最不愿意听这些说辞,早就从后门溜出去了。
而梁上的白猫,也悄悄钻出房顶,伏在瓦上。
王媒婆走出萧家大院时,头仰得比天还高。
好大一个额头!
白猫无声无息,奋力蹬下一片青瓦,削在了王媒婆的头上。
在王媒婆脚下一软时,白猫又将嘴里衔好的石头子吐到眼下,用前爪打到她的屁股下面。
她额头也流血,大腿也流血,哭爹喊娘的退了举人的亲。
第二天,来了李媒婆。
来势更大,保得是州府老爷家公子的亲。
如果嫁到了州府去,那还能在山谷里玩吗?
萧艳梅不太情愿,但婚姻大事,全凭父母做主,自己又说了不算。
只能再悄悄溜走,到山谷里转一转。
李媒婆的话很多,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白猫没兴趣听她说这些啰嗦,直接去了李媒婆的家里。
家里的灶坑旁有干柴,也有引火用的枯草。
白猫将柴拨倒在枯草上,伸出锋利的爪子擦了几个回合。
火星子溅了出来,枯草很快点燃了干柴。
趁着柴火不旺,白猫将干柴扑得到处都是。
秋高气爽,本来就是容易弄火的季节,再加上白猫的一通捣乱。
所以,当李媒婆回到家里时,院子,已经是一片灰烬了。
可是,李媒婆的脸上,只心疼了半盏茶的时间,立即又转作笑意。
白猫当然知道她心里所想,觉得州府老爷的赏钱已经揣到兜里去了。
灵躯一动,白猫跑过几丛仍烫的残木。
猫走行风,又带着绒毛上的电火气,一瞬间,残木再燃,真的吓坏了李媒婆。
王媒婆与李媒婆都败下阵来,周媒婆要剑走偏锋。
她再也不保官家的媒了,保了县里首富的大媒。
量萧艳梅只是个小妮子,能有多大造化?
八代信佛的人家,不怕镇不住你!
偏锋走得果然奏效,萧家父母承应这门亲了。
周媒婆回家的途中,路过一个要盖新屋的居所。
木匠开好了木料,整整齐齐的码在一起。
就算周媒婆走得再小心,也架不住白猫在木料上的奋力一推。
成堆的木料滚落,最粗大的上梁木跟着周媒婆在追。
周媒婆直到被追得跳进粪坑里,也没发现上梁木后面有一只白猫在推。
白猫弄巧,给萧艳梅连退了三门亲。
出了名的大美人,再也没人敢给她提亲了。
终于冷清了两年,却逢大难,萧家双亲离世,留下萧艳梅孤孤单单。
萧艳梅被传成了煞星转世。
村民们尽管心地善良,对这位萧家小姐还是敬而远之。
在守孝的三年里,只有白猫陪着她,让她忘记许多人间哀苦。
其实,白猫何曾不想在她出世的第一天就守在她身边呢?
可是,猫的性命才有几年?
白猫如果一直陪着她活到二十二岁,恐怕早就被村里人认为是妖怪,免不了要被抓起来烧个尸骨无存。
男人们在地里忙,女人们将饭送到田埂上。
萧艳梅躲在林子里的小溪上游,将小脚儿泡在溪水里。
正在恣意时,听到身后白猫嘤嘤。
拍了拍自己的腿,白猫立即伏到她的腿上。
她伸出小手,白猫从嘴里吐出一颗小石头,刚好掉到她的手心里。
看看石子,又摸了摸白猫的耳朵,萧艳梅无奈的一笑:“小媚眼儿,只有乌鸦才喜欢捡石头,你为什么也喜欢呢?”
第二百三十六章 疤子李()
有的鸟儿喜欢捡石头,或者筑巢,或者送给心仪的雌鸟。
猫儿喜欢捡石头吗?
偷鱼还差不多吧。
可是,自从小媚眼儿出现在萧艳梅的生活里,它每天都在捡石头。
各种各样的石头,大的,小的,方的,圆的,只要是它的小猫嘴儿能叼得动的。
也不知道一只猫要这些石头做什么用。
萧艳梅虽然数落了小媚眼儿好多回,但每次都帮它把石头存好。
天色渐暗,溪水变凉。
和小媚眼儿又说了一些顽皮话,萧艳梅揣好小媚眼儿的石头,擦净了脚儿,再兜起摘来的果子,向村里走去。
小媚眼儿就伏在她的怀里,既柔软又舒适。
回村的路不长,小孩子们早就跑回家去了,但萧艳梅走得很慢。
她不喜欢左邻右舍给她送饭,好像她是一个没人要,又嫁不出去的孩子一样。
虽然她知道,这是邻居的心底善良,但她就是不喜欢。
有小媚眼儿陪着她,随便吃点什么,都挺香的。
所以,她走得很磨蹭。
这一磨蹭,天又擦了黑。
路上有小媚眼儿陪着,倒也没觉得寂寞与心谎。
本来睡得很舒服的小媚眼儿,突然翻身爬到了萧艳梅的肩头。
毛茸茸的尾巴,圈着萧艳梅的脖子,逗得萧艳梅想笑。
但看到了眼前的场景,萧艳梅笑不出来了,她也终于知道小媚眼儿为什么突然站在她的肩头了。
是疤子李,就等在萧艳梅回家的路上。
疤子李的大号是什么,已经没人能记住了,就算能记住,大家也叫他疤子李。
他是村里出了名的无赖,因为偷东西被下过大狱,出了狱后,更加猖狂。
一条刀疤贯穿了他的脸,从左眉稍一直砍到右唇角。
本来长得就丑陋,再加这一条疤,更是像极了鬼夜叉。
他坐牢以前没有这道疤,据他自己所说,是同牢的犯人把他砍伤的,而他把那个犯人剁成了包子馅。
背了命案却还能安然出狱?
没人信他,只当他吹牛而已。
吹就吹吧,也没人愿意戳破他。
这道疤,反而成为他逢人就炫耀的功勋了。
疤子李四十多岁了,是个老光棍,哪有人肯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
他心里一直装着萧艳梅,但是他不敢。
不是因为萧艳梅是人们口中的煞星转世,而是因为之前给萧艳梅说的婆家都是官家的人。
好容易盼跑了三个梅婆,萧家终于冷清些了,结果,疤子李的旧案发了。
蹲了几年大狱出来,回村里横晃数日。
有几个晚上,疤子李曾偷偷想翻萧家的门墙,可总是发生莫名奇妙的事。
不是踩了瓜皮摔破了屁股,就是被屋瓦砸到脑袋。
小妮子,老子不信就睡不成你!
既然晚上不行,疤子李就决定在白天作恶。
他喝足了酒,怀里藏了一把钝刀,要是活得睡不成,也至少要睡个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