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白无常-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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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月的无常,赏不够其中的秘密。
孤寂的黑君,似乎更应该属于这里。
身后猛兽踏雪,黑君侧目相顾。
两根朝天齿,一条长索鼻。
四足是擎天巨柱,庞大的像移动城堡。
冰雪白象踏雪,背上斜坐小妹。
又来无事生非!
黑君冷冷笑,雪凝成冰。
雪象高大,看似无人能敌。
足下一片冰,立即让它狼狈。
再无着力处,雪象东倒西歪,几欲跌倒。
只一招,凝雪成冰,雪象自败。
“聪明。”小妹扬眉,轻轻笑赞。
轻轻一拍象背,雪象变成冰象,与足下之冰融在一起。
虽然稳住了身体,但也寸步难行。
阎小妹坐姿妖娆,是颜笑眉永远没有的艳笑。
“黑无常,教小姑娘练阴煞,你是不是一定要跟我做对?”
回眸望月,无话和她谈。
“你一定要好好的教她,我向你保证,你教的越好,她死的越快。”
威胁时,她也笑,像说着情话那样明媚。
随手抛给黑无常两只活物。
单手接住,是四条长耳互相绑住的一对雪兔。
兔耳被结几个扣,她倒是有一双好巧手。
将雪兔单手入怀,解开打了死结的耳朵,轻轻放在雪中,任它们逃走。
“枉费我抓她的兔子,帮你教徒,你居然不领情。”
她满意的看着自己十指如葱的双手,故作温柔:“你让她杀鹿,她下不去手,应该从杀兔子开始。”
始终不闻黑君回声,只见他望月,小妹笑他无知:“少见多怪,这样的月亮,我已看了万万年。”
收起望月目,斜视阎小妹,黑君微目:“你从地府被赶出来,是不是因为你话多?”
一句奚落,激怒小妹。
隐去眼底的泪花,她探身拔出两颗冰象牙。
“黑无常,我不是颜笑眉,你以为我舍不得杀你?”
象牙比她整个人都大,却被她舞得烈烈生风。
雷霆一击,直取无常。
黑君不再避让,铁索横飞,卷起牙风。
两兵相交,雪崩山塌。
飞雪如刀时,小妹冥音长啸。
数万飞雪合一,化做百千雪兽。
空中有恶龙猛雕,火凤黑鹰。
地面有毒蛇斑豹,群狼山魈。
都是阎小妹的爪牙,要取黑君性命!
铁链被冰牙凝住,四周全是取命的冥兽。
若是黑无常不肯撒手铁索,恐怕阴灵不保。
一如既往,黑君视死不见,通体散出阴森森的鬼火,映亮整座北冥。
冥兽若敢来,不是飞蛾扑火,就是雪吞黑君。
他已赌上了他的骄傲,筹码是性命。
鬼火在烧,冥兽在嚎,小妹在笑。
笑黑君自不量力,笑黑君螳臂挡车。
千钧一发时,风起。
自天而降,直扑战场。
夏风如火,带来酷热。
如果炎炎夏日不会积雪,被夏风吹过的北冥也不会有雪兽。
雪兽眼见着就要将黑君淹没,却被夏风融化成堆。
危情刚过,突然自天际传来一声惨叫:“小爷,接住我!”
仰头观天,看到白影直坠,刚好扎进冥兽幻化的雪堆。
有进无回的北冥,又来了旁人。
从雪堆里钻出来,这人满脸苦笑,转头问黑君:“小爷,不是跟你说了要接住我,多日不见,难道连搭一把手都不肯?”
白君无常,仍然那副德性。
若无朱雀的羽扇,他怎能借来南星夏风?
若不是南星的神通,普通的热风,又怎能扑散妹阎魔的冥雪魂兽?
抱怨过后,擦去头脸上的残雪,才看到黑君铁链锁着一对冰象牙。
冰象牙被一个少女操纵。
少女貌美,白裙如霜。
一身冷艳,天地难寻。
赏过了少女,白无常满脸嬉笑,对黑无常深施一礼:“恭喜小爷,再遇红颜知音。”
两步凑近黑无常,悄悄低语:“难怪小爷不顾我的死活,原来是茶摊妹子在前,小爷见色忘友。”
损过了黑无常,转头看小妹,眨眼一笑:“你莫非是忘了我?昔日茶摊里,我白得了一葫芦九天香。”
“白无常?”见他一身白袍,与黑无常嬉笑,小妹立即会意。
冷艳一笑,攥碎冰牙,让铁索落空。
“嗯?你已经知道我们是谁了?”白无常一愣过后,迈步向小妹,立即套起旧情:“茶摊一别,小姑娘变大姑娘了,简直漂亮的不像人。”
不像人?
是夸是骂?
“你爷爷的九天香,你学会了吗?”
你爷爷的……更像骂人。
走近未到五步,小妹自袖底催出冰花雨叶,片片凌厉。
她突然出招,白无常措手不及,立即趴在雪地里。
冰花雨叶,随风散去,留下一个趴在小妹眼前的白无常。
看他那副狼狈,小妹轻笑:“白无常,算你懂得君臣之礼。”
“君臣?”爬起身,抖落冰雪,满脸不解:“我就喝了你爷爷的一葫芦九天香,怎么就多了个主子?你爷爷的酒后算账,是不是也太他奶奶的漫天要价了?”
这句不用猜,直接是骂人。
小妹冷哼,满眼不屑:“地府败落,什么蠢材都能来混事!”
“未必,未必。”听到小妹反口,白无常自知她是在嘲讽自己,立即挺起胸膛,做出一副潇洒的模样:“也许我手段不行,但是总有几两见识。”
“哦?自夸有见识吗?”小妹骄傲的扬起下巴,音如寒冰:“阎小妹,你听过吗?”
看她满身得意,阎小妹一定是她自己。
听到她报出名号,白无常额间冷汗,撩袍跪倒,不敢上看:“鬼臣白无常,叩见妹阎魔君王。”
藏身北冥万万年,终于有臣认君王。
小妹得意,眉目更艳,狂妄的看向黑无常:“总有一天,你会和他一样。”
第一百五十二章 猪头()
北冥雪山,三人对质。
一个跪着,两个站着。
听出阎小妹对黑无常恨意满满,白无常立即软语对她讨好:“君王,他是第八代黑无常,来历太短,若是没听过君王的威名,怕也不能怪罪。”
低眉下看,一声冷哼:“本君做事,也要你教?”
讪讪一笑,揉了揉算子,白无常继续卖巧:“君王做事,谁敢说教?不过,黑无常做事,确实该有人好好教教。”
话到一半,抬起眉目,笑看妹阎魔:“不如君王授命于我,让我好好教导他。至少,让他学会规矩。”
“巧言令色!”小妹冷笑如常,轻轻一嗤:“说这么多废话,你是想支走我?”
她孤芳自傲,四处竖敌,不以为意。
刚想回言时,阎小妹凌空驾雪,留下狂妄:“本君容你们二人私语,看你们敢有什么算计?”
风雪桀骜,小妹离去。
只留下飘零的雪花,辉着淡淡的香气。
抬头看了看四景,确定没有小妹踪迹后,白无常一声苦叹,堪堪起身。
揉了揉冰透的双膝,转身就是埋怨:“小爷,我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得为你下跪。你什么时候才能成熟一点,让我少操点心?”
铁链刺出,抽碎无魂的冰象。
飞冰溅落,再湿白无常一身。
这也许算是黑无常,对他的胡言乱语,最客气的回答。
抖落了浑身冰,赏了赏四处景,一声赞叹:“真是个世外仙境,要是有酒,我恨不能烂在这里。”
羡慕过后,懒步走向黑君,满脸嬉笑转成一本正经:“有来无回的北冥雪山,现在只有你、我、妹阎魔,应该好好商量商量,以后咱仨怎么过日子。”
“四个人。”
掰着手指头算了又算,怎么算都是三个人,正在纳闷时,又听到黑君说:“还有颜笑眉。”
“谁?”
听了黑君话,更是糊涂。
“颜笑眉是茶摊小妹。”
一句更比一句难,白无常只有苦笑:“刚刚的阎小妹不就是茶摊小妹吗?对于女人,我不可能认错啊。”
转念一想,双眼清明,立即拍手做笑,重重的点头:“双胞胎,一定是双胞胎!”
“阎小妹将她的魂魄寄托在颜笑眉身上。”
一个答案,简单明了,白无常立即会意。
这件事,唯有头疼。
虽说无常是勾魂的行家,但一个身体,两副魂魄,实乃稀世罕见。
况且,还有一副魂魄是地府双君之一,妹阎魔。
勾得出来吗?
想破了头,只能得出一声长叹:“四个人,在一起过日子,更难。”
黑君不眠,白君犯懒。
再美的月,也抬不起白无常的眼皮。
群星闪耀时,他四处找床。
闯遍了北冥,哪有安睡处?
难道阎小妹没有闺房?
叹一口气,找一棵树。
堪堪坐下,往后一倚,冰凉。
刚要叫苦时,被人在脑后拍了一巴掌。
“大叔,你怎么到这儿来啦?”
声音欣喜,透着多年不见的欢快。
回头看,一袭俏丽的笑容。
月下的白裙,更是温柔秀丽。
见到白无常脸上古怪,她满心委屈:“你不会不记得我了吧?我爷爷还送过你一壶九天香呢。”
她是另一副魂魄,颜笑眉。
“我怎能不记得你?我刚刚是在想,该不该给你下跪。”
脆声声的笑,笑他胡言乱语。
转念想起小哥哥,立即相问:“大叔,你见到我小哥哥了吗?他也在这儿。”
“见过,不然我怎么知道你叫颜笑眉。”
她无声,又笑,果然眉毛也透着笑意。
收起笑容后,微微皱眉,看过四处无人后,她撇着怜人的小嘴,声音轻的像飞絮:“大叔,有件事,我想和你说说。”
“和我说?”白无常眼睛一亮,笑面如春:“已经很久没有姑娘和我说私房话了,今夜真是福气。”
柔柔的叹一口气,说出心底的犹豫:“我小哥哥说,有一副厉害的魂魄在我身上,我必须得学会阴煞贯通,才能将她赶出去,否则,我就没命了。”
“何止是厉害,那副魂魄是阎王爷的妹妹的。”似乎丝毫不在乎她的担忧,白无常立即说出实情。
吐了吐舌头,倒吸一口凉气,颜笑眉只能无奈:“不管是谁的,摊到我身上了,也只能认命吧。”
豁达过后,继续说起前情:“小哥哥逼我练功,要我杀我自己养的小鹿,说是……”
“啊?这个地方还有鹿?”白无常一声惊叹,立即点头:“你负责杀,我负责烤,你练了功,我吃了肉,两全齐美。”
“去你的吃肉!”颜笑眉不依,轻轻呸了他一声。
不理他的嘴馋,终于说清心底:“可是,我不想,也不能。”
万物生灵,皆是前世父母。
梅鹿由冰幻化,但依然灵性自在。
她宁可承受短命,是与生俱来的善意。
轻轻点了点头,白无常低声问:“所以,你想让我和你小哥哥说说,不练阴煞贯通了?”
“我想过了,多活一天赚一天,总比双手沾血要快乐。”
如果人人都有她这样的境界,世间的苦难会立即减半。
“这件事,我可以去说,但怕你小哥哥不……”
“哎呀,这件事,我可以自己去说,我要和你说的不是这个。”颜笑眉急得跺了跺脚,似乎埋怨白无常太性急。
什么事,居然比生死大事还重要?
白无常不再插话,等着她说。
这一等,却等来她桃面飞红,久久不语。
换成白无常学着她的样子,急得跺脚。
扭捏被他逗笑,终于轻轻含羞:“我想让你,见证我和小哥哥的婚礼。”
地府黑君成亲?
并不是什么非同小可的大事,却惊呆了白无常。
看着她一副待嫁的羞涩,愣愣的问她:“成亲这件事,你小哥哥同意了吗?”
扑哧一笑,轻轻摇头:“所以才让你去说媒。”
绕来绕去,不学阴煞是假,见证婚礼是假,让白无常当媒婆才是真。
给从不言情的黑无常说媒,这件事,可真的是非同小可。
但她美的胜却人间,白无常又怎么忍心说拒绝?
苦笑认命,怯怯的问她:“如果我说成了,有猪头吗?”
笑面如花,一声娇俏:“如果你说不成,你就是猪头!”
注:
关于媒婆与猪头:
在我国古代,由于礼教的原因,被社会承认的婚姻必须要有媒人。
媒人多由上了年纪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