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首辅-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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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谢慎搓着手掌嘿嘿笑道。
谢方宠溺的拍了拍谢慎的臂膀,朗声道:“有,这饭菜啊管够,你们快坐下吃吧。”
谢慎和水芸入席,一家人围坐一桌有说有笑的吃着,时间过得倒也算快。
用过饭菜后,谢慎带着水芸上了阁楼。
坐定之后,谢慎深吸了一口气,不住的揉着额角。今日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他需要好好理一理头绪。
“公子,喝点水吧。”
水芸十分体贴的给谢慎倒了一杯水,双手捧至谢慎手边。
谢慎接过杯子浅酌了一口淡淡道:“你也喝吧,怎么样没有被这家徒四壁的景状吓到吧?”
水芸有些娇羞的垂下头去,轻咬薄唇淡淡道:“奴家已经是公子的人了,自然不会有嫌弃的想法。只要公子不嫌弃奴家,奴家便一直待在公子身边侍候。。。。。。”
听到这里,谢慎心中还是颇为感动的。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水芸肯跟着自己一起受苦,倒真是难为她了。
“时间也不早了,早些睡吧。”
谢慎抱着一床被子铺在地板上,指着床铺道:“你去睡那里吧。”
虽然知道水芸早晚是他的枕边人,谢慎现在还是下不去手啊。
在大明朝,十二三岁成婚,十四五岁当爹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在谢慎看来这却是与禽兽没有什么分别。
心中叹了一声,谢慎暗道还是再等等吧,等到他有了秀才功名再收水芸入房也不迟。
“这怎么使得,还是公子睡床上吧。奴家可以将就将就的。”
“都这么晚了,咱们就别再争了,早些睡吧。”
谢慎苦笑一声,将床被铺好便躺了下去。
“唔。”
水芸娇羞的应了一声,挪着小步走到床前。
“公子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意喊奴家的。”
谢慎随手熄灭不远处的油灯,清凉微风中他不久便入梦与周公神交了。
一夜无话。
待谢慎醒来时屋内已经只剩他一人。
他揉着额角坐起身来朝床头望去,只见床被被齐整的叠好堆在一头,连早饭都被端来放到了方桌上。
这个小娘子,想不到还真的挺细心。
谢慎心头一暖,走到面盆前洗漱了一番,这便坐下来随手拿了一块饼子吃了起来。
此时时辰应该尚早,这水芸不知道去哪里了。
谢慎吃完饼子擦了擦手,便取出抄誊好的王守仁注疏笔记,对着四书集注一起看了起来。
王守仁绝对是天赋卓越的大师,不仅对朱熹的四书集注做了补充,还进行了延展性的分析。
这种分析其实就是破题,谢慎只要将这本王守仁所写的注疏笔记通读一遍,便可以用最简单的方式将大半的科举试题覆盖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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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暗中角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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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慎温书没过多久,水芸便神色慌张的走上阁楼,身后跟着两个衙门的公人。
“这位可是谢小相公?”
那公人的态度倒也算是谦和,冲谢慎拱了拱手,嘴角带着浅笑。
“某便是谢慎,敢问公差有何贵干?”
谢慎放下书本站起身来迎接。
“是这样的,主簿大人听说谢小相公才学出众,特意请小相公去县衙一叙。”
谢慎心中一沉,心道该来的果然还是来了。
只是这个曹主簿为何第一反应不是找谢丕、王守文,难道就是因为谢慎出身寒门?
这些公差之所以称呼谢慎为小相公,完全是因为县尊对谢慎的一声贤生称呼,毕竟以谢慎的身份最多只能算一个童生,和秀才相公完全不沾边。
主簿是县衙的三把手,上面还有县令和县丞。谢慎既然是吴县令看重的人,自然不会太过惧怕曹主簿。何况,曹主簿无凭无据,也奈他不何。
“既然如此,咱们便走吧。”
水芸有些焦虑的望着谢慎,少年冲她使了一记眼色,小娘子微微一愣,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想不到来到大明朝短短时间内,谢慎就要与余姚城的几位主官依次打照面,直是有些讽刺。
也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曹主簿便真是有龙阳之癖,也不会在县衙里就把谢慎生生吃了吧。
随衙门差役来到县衙,谢慎整理了一番衣衫,深吸了一口气阔步迈入院中。
余姚县衙的布局极为严谨,每处跨院的位置都有严格的规定。
主簿的宅院位于县衙中轴线以西,在典史宅院的北面。
谢慎穿过重重院落,终于来到这个跨院前。
“谢小相公,主簿大人便在院子中,我们便不进去了,请自便吧。”
那些衙役识趣的退下,谢慎冲他们拱手致谢后深吸一口气迈开方步跨入院内。
院子并不大,但却布置的极为精致。院子正中有一凉亭,凉亭旁绕有花池,其中放养着几十尾锦鲤,一个头包黑色网巾,身着青色提花纹长袍的中年男子正在亭中喂鱼。
虽然他是背对着谢慎,但从身材上谢慎已经能判断出他就是本县曹主簿了。
“学生谢慎拜见主簿大人。”
听到谢慎来了,曹主簿将鱼食全部撒进水池,拍了拍手掌转过身道:“不愧是县尊都夸耀的后进学子,果然仪表不凡。”
谢慎从这个角度又仔细观察了一下曹主簿,仪表堂堂,颇有官威,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兔爷啊。
但一回想起昨日在云慈寺中见到曹主簿时他衣衫不整,慌张失措的样子,谢慎便感到一阵恶寒。
“坐吧。”
曹主簿随意冲亭子里的圆凳点了点,淡淡道。
主簿大人赐座,谢慎当然不敢拒绝,他掂着小步子走到亭中坐下,等待着曹主簿发问。
“咳,听说贤生还没有进行县试,那可要跟着孔教谕好生学着,不要辜负县尊对你的一片殷切希冀之情。”
曹主簿仍然有一搭没一搭的东拉西扯,却是不说正题。谢慎也无所谓,只虚虚的应着。反正主动的一方是曹主簿,谢慎只要见招拆招就好。
“贤生是不是也信佛,想必对佛法颇有见解领悟吧?”
平静的水面似投入一粒石块,溅起涟漪朵朵。
谢慎心道这曹主簿果然要发难了,便深吸了一口气道:“佛法深奥,学生只是略知皮毛,不敢造次。”
曹主簿却是站起身来背负双手踱步而行。
“佛在心中,几篇经文又岂能概论佛家奥义。不过贤生年纪轻轻,既然立志科举以报效朝廷,自然不应该在旁的事情上分心。”
好浓重的怨气!
谢慎已经从曹主簿的话中听出了敌意。曹主簿这是在警告他闭严嘴巴,不要将那日看到的事情说将出去?其实谢慎本来也没有打算和曹主簿作对,只是如今看来,恐怕不能善了了。
“主簿大人教训的极是,学生一定悉心求学,早日考取功名,为朝廷分忧。”
谢慎已经尽自己所能向曹主簿示好,如今就看曹主簿的态度了。
沉默了片刻,曹主簿又指着池中争食的锦鲤道:“贤生啊,你看这些鱼为何拼死争食呢?”
谢慎心中一沉,看来这曹主簿对他还是不放心,竟然又是试探了一番。
“回禀主簿大人,万物生灭,皆有准则。它们也是从天理罢了。”
“好一个从天理。”
曹主簿又从瓷碟中抓了一把鱼食奋力扔到了池中一角。
那些争抢的锦鲤纷纷又向隅角游去,开始了新一轮的争夺。
曹主簿的这个举动自然不是喂食锦鲤那么简单,在谢慎看来,曹主簿是在警告他,他就和这些锦鲤一样是池中之物。只要曹主簿随意的动动手指头,他就会像这些锦鲤一样被牵引着游动。
换句话说,曹主簿是在告诉谢慎虽然县尊器重他,但曹主簿同样可以掌控谢慎的命运。毕竟县尊大老爷不会为了一个区区寒门学子得罪同僚。
从气势上讲,曹主簿现在已经占据了上风,谢慎努力思忖,却发现并没有太好的破局之策。
便在这时,忽然有衙役来报,说县学廪生王守仁求见。
曹主簿显然对王守仁突然出现在县衙感到有些惊讶,他皱了皱眉,嘴角微微扬起,最终还是摆了摆手示意衙役去叫王守仁进来。
若仅仅是一个县学廪生,曹主簿自然不会放在眼里。可这个王守仁是本县廪生中的翘楚,若无意外乡试和会试不出意外也是会上榜的,这就等于锁定了一个进士的名额。殿试不过是走走过场,只要学子不脑子犯晕冲撞了圣驾,最多也就是名次上会重新进行一番调整。
曹主簿虽然是九品县官,但他是举人出身,坐不到县令的位置。而王守仁只要考取了进士,却是可以直接外放县令的。到时曹主簿与王守仁位置对调,那才是真真的尴尬。
何况王守仁是王华的长子,王华如今在朝中混的风生水起,曹主簿除非脑袋被驴踢了才会去给王守仁脸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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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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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慎总算长出了一口气。
他一直在拖时间,总算等到了援军。
还好水芸够机灵,领会了他的意思,直接去找王守文求助,不然今日真不知道要发生什么。
毕竟在这县衙之中,曹主簿便是实打实的三老爷。他要想出气泻火整治谢慎,只需要随意安一个罪名,便可以叫来衙役把谢慎拖翻打板子。
王守文估计是觉得他出面无济于事,这才会找来胞兄王守仁救火,也亏了王守仁天生自带强大气场,此刻谢慎已经完全不担心了。
从王守仁进入跨院的那一刻,谢慎便明显感觉到曹主簿面上露出了一丝忌惮的神色。
“王贤生,你来找本官有何事啊。”
曹主簿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捋了捋下颌短须,淡淡笑道。
王守仁则是冲曹主簿恭敬的拱了拱手道:“学生在家中办了一个诗会,邀请余姚城中名流士子前往对诗。学生素问曹主簿文采斐然,有唐人诗风,特地前来请主簿大人赏面前往。”
曹主簿听后脸上涨的通红。
他不过是个举人出身,若说作时文或许还勉强可以,但要说作诗可是真的拿不出手了。
王守仁办诗会便办吧,怎么还傻傻的来请他?
“本官还有公务在身,便不去了。”
曹主簿连连摆手,生怕王守仁以为他是因为惧怕才不敢去赴诗会。
“若是这般,学生可否与慎贤弟共赴诗会?”
听到这里,曹主簿却是一愣。
谢慎这小子得了县尊夸耀,他是知道的。可这小子年纪不过十二,竟然也能作诗?
“这。。。。。。年轻士子多参加参加诗会也是好的。等本官有了空闲再找谢贤生来县衙小叙。”
曹主簿不好强留,只得极不情愿的松口,同意谢慎离开县衙。
谢慎拱手告辞后,和王守仁一起退出跨院,一路急行离开县衙。
上了王家的马车,王守仁皱眉问道:“慎贤弟怎么会被这曹主簿相邀,莫非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他?”
谢慎惨然一笑道:“这事可就说来话长了,若是守仁兄有兴趣,等到了府中某慢慢讲来便是。”
王守仁叹了一声道:“你得罪谁也不要得罪曹主簿。此子心狠手辣,且是睚眦必报的性子。慎贤弟是志于科举的,切莫因为得罪了他误了功名。”
这些谢慎又何尝不知,只是现在看来曹主簿的心里已经埋下了一根刺,这件事要想就这么揭过去怕不是那么容易。
马车行了不久,便在王氏大宅前停了下来。谢慎和王守仁依次跳将下车,先后进入府宅内。
花厅之中,王守文正急的焦头烂额,不住的踱步。谢丕也是一脸愁容,眉头紧锁。
谢慎看的心中一暖,咳嗽了一声道:“我回来了!”
二人闻言皆猛然抬头向院门望去,一时大喜过望。
“慎贤弟,你可算回来了,刚刚真是把我急死了。”
王守文三步并作两步小跑到谢慎面前,拍了拍谢慎的肩膀道:“怎么样,兄弟我够意思吧。”
谢丕则是有些愧疚的挠了挠头道:“慎大哥,这件事都是我不好。若我在云慈寺时没有大喊出声引得那曹主簿注意,慎大哥便不会有今日之祸患。”
谢慎翻了记白眼笑骂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嘛,就不能盼我点好的?”
王守仁咳嗽了一声道:“说说看吧,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谢慎心知也瞒不下去了,索性咬了咬牙将事情的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