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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部分

春光里-第217部分

小说: 春光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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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从族里姐妹中挑出她来的,就是笃定她不会因嫉妒坏事!结果反而是你叫我失望了!”

    春瑛冷笑:“那真是奴婢的罪过了!”说罢朝他行了个大礼,“请您不要再为我这个不知好歹的人费心了!”

    李攸气得在院里转了几圈,才冲到她面前怒道:“你这丫头,怎的这般牛脾气?!我又不是在害你!我知道你一家被撵到这里来,是受了冤枉,才想趁这个机会,把你quan家都调回去。你嫁到胡家,自有你的福气,你爹的差事,我也安排好了,虽然没法回绸缎铺,但珍宝轩还有空缺!你爹去了那里,又体面又实惠,你脸上也有光。加上胡望山对南洋也熟,有他照应着,你爹在珍宝轩很快就能立稳脚跟了。我想得这样周到,处处为你们着想,你居然要回绝我?!你太不知好歹了!”

    春瑛咬着唇,板着脸不说话。李攸见了更生气:“我可是把这件事埋到肚子里不告诉人,怕父亲知道了,直接拿你作筏,可没想到你居然不领情!我可警告你,如今遇着我还好,若是有一日叫父亲知道了,你连个不字都别想说!听话便罢,不听话了,天南地北的,远远地丢了,你才知道后悔呢!”

    春瑛吸吸鼻子,心里不是不害怕的,但她牛脾气发作,就是咬紧了牙关不肯松口。

    李攸反手一鞭甩在木桌椅上,忿忿地丢下狠话:“我不管,这件事正月里就得定了,过了元宵我会派人来问你,若到时候你还是这样顽固,就别怪我不顾多年主仆情份了!别忘了,你一家子都是我们家的家生奴,别想逃得出我们的手掌心!”说罢大声叫点染牵马,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春瑛一把擦掉眼角的泪迹,瞥见王二婶在对门探头探脑的,便径自往自家小院的方向走,回到家,也不进门,先跑去后院,抽起柴刀便大力劈起柴来。

    她绝不会答应的!她是喜欢胡飞,甚至是爱他的,可那并不意味着,她就愿意嫁给他当小妾!

    妾是什么?妾是附庸,妾通买卖。如果她为了“形势所迫”这四个字,或是三少爷提出的那些所谓的优惠条款,又或是为了能跟胡飞在一起,而在困难面前屈服了,那她算是什么呢?她连做人的自尊都没了,还谈什么爱人?!

    她一根根劈着柴,眼泪不停地往下流,只觉得心里痛极。

    她真的要放弃胡飞吗?宁可不嫁给他,也不愿意做妾?她的心告诉她,这个决定是对的,可为什么她的眼泪没法停下来?

    “春瑛?”身后传来胡飞迟疑的叫唤,她停下手中的动作,一把擦去泪水,才回过头,胡飞大惊失色:“你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春瑛没回答,只是站起身,丢开柴刀,哽咽着问:“侯府的人……是不是跟你提亲了?!”

    胡飞怔了怔,慢慢地道:“你都听说了?谁告诉你的?”

    “自然有人告诉我!”春瑛有些激动,“我问你,这样的大事,若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没跟我提?!你觉得我没必要知道吗?!”

    胡飞抿抿嘴:“我不愿意叫你伤心,我……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你一直就是这样……”春瑛盯着他,有些伤心,“什么事都不跟我说……也不让我知道你冒了多大的险,受了多少委屈,只是一直在背后帮我……可是,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我真想知道,你……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顶着锅盖爬走……)

第二卷 公子 第二百五十二章 并肩的树

    第二百五十二章 并肩的树

    第胡飞直直地看向春瑛。目光起初有些茫然,但渐渐变得坚定:“你是我……一生的珍宝……”

    春瑛怔了怔:“什……什么?!”

    “你是我一生的珍宝。”胡飞的心情平静下来,“我想要让你一生顺遂、平安,永远没有烦恼的事,可惜我能做的事还很有限,因此不能时时护你周全,但是……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都愿意为你去做,我不希望……你有一丝伤心,受一点委屈。”

    春瑛觉得脸上发热,心中的伤痛少了几分,神情也渐渐平静下来。

    胡飞仍旧看着她,话越说越顺:“那位李小姐,我是不愿意娶的,不管她容貌多美,性情多贤淑,出身多高贵,在我眼里,都比不上你当年拦着我放火的那一番话。若不是你,哪里有今天的我?我只知道‘患难之交’这四个字,或是‘贫贱之交不敢忘’……”他顿了顿。咽下后面那一句,将心里话和盘托出,“兴许我也是怕了……一时富贵又如何?今日我穿金戴银,焉知明日我不会一无所有?那些娇滴滴的千金小姐,能甘心陪我过清贫日子么?既便是坚守妇道随我去了,也未必能撑过几年。可是你不一样……你聪明,有本事,可以陪在我身边,助我东山再起。哪怕是我一蹶不振了,你也会把我打醒……我不是那些因为过多了穷日子便巴望着向上爬的小户子弟,也不是出身富贵瞧不起寻常人家女儿的公子哥儿,我知道自己需要的是什么样的妻子。”

    春瑛听得有些闷闷的:“若我不是这样的人……或是当初没拦着你,没帮你做生意、过日子,你是不是就不那么想了?你究竟是……真心喜欢我,还是只因为感激我当年做过的事?”她必须要问清楚,如果胡飞并不是爱她,而只是为了报恩的话……

    “你这傻丫头,说什么呢?!”胡飞忍不住笑了笑,耳根有些发红,抬手挡住自己的双眼,“如果没有当初,又怎会有今日?若你当初没有帮我,我又如何与你相识、相知?只怕骨头都化成灰了!我喜欢你,就是因为过去与你一同经历的事,让我知道了你是这样的人。再说,我虽然感激你,但若不是对你有意。何必非要娶你为妻?只需要让你一家子过上富裕安稳的日子,又或是为你寻个好人家嫁了,便是报恩了。我想娶你,自然是真心喜欢你了。”

    春瑛红着脸低下头,胡飞放下手,走到她面前,轻声道:“好春儿,你明白我的心意,是不是?别为了那些烦心事,就独自躲在这里伤心,有什么烦恼,尽管告诉我,我一定会想尽办法去解决的,绝不叫你为难!”

    春瑛苦笑,抬起头望他:“你方才说……我是你一生的珍宝,因此,你想要护着我,不叫我伤心难过?”

    “是!”

    “可我……不愿意做你的珍宝。”

    “……什么?!”胡飞愕然,“春瑛……你……”他有些伤心,移开了视线。

    春瑛却仍旧盯着他:“我不愿意做你的珍宝,总是要你护着我。我情愿跟你站在一起。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能共同面对。如果说,你是一棵树,那我也要当一棵树,与你并肩而立。我不要当只会攀附大树的凌霄花,一辈子只能依赖你,一遇到风吹雨打,除了紧紧地缠着你,便什么都做不了!”

    胡飞震动地看着她,她脸一红,便略低了头,轻声道:“我知道……我对这个世界还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我也知道自己有时候的想法太天真、太不实际了,甚至还会犯傻。可是……跟以前相比,我已经进步很多了,我学会了许多技能,也知道人际交往的诀窍,还懂得了赔小心……我会更努力的。你……不要把我当成是娇弱的花朵,处处护着,不叫我受一点风雨侵袭。我不喜欢这样,我不愿意当珍宝,情愿自己是一颗石头,风吹雨打都不怕。我希望我们还象当年一般……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能有商有量,共同面对……”

    胡飞放软了目光,眼中隐隐有些闪烁:“是我错了……我不该把你当成其他女子一样。你向来聪明,想事儿又周到细致,还常有奇思妙想,我却总以为自己什么事都能办成。便把你的聪明给忽略了。”回想起来,当初在狗尾巴胡同的日子,虽然清苦些,但两个人在一起,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能一起想法子解决。那时候的他,什么都不懂,是一点一点地在春瑛的帮助下学会了如何靠自己谋生,学会如何跟不同的人打交道,学会了如何买东西、做饭、打扫、收拾房屋、雇车、喂马,甚至是缝补衣服。那时候的春瑛同样稚嫩,却什么事都懂一点、听说过一点,然后靠着这一点,两人跌跌撞撞的,倒也支撑下来了,如果没有当年她和他一起打下的基础,他既便得到了下南洋的机会,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成就。可为什么当他挣下了一份家业回来后,便把春瑛的本事给忘了?只想着要替她把一切事都安排好……

    是了,因为他觉得自己是男人,天生就该站在前头挡风雨的,女人只要留在家里打理好家务就好了。可是,这是春瑛!春瑛是不同的!

    他握住春瑛的手。恳切地道:“我错了,我向你赔不是……我不该把事情瞒着你,你是我认定的妻子,应该知道我所有的事,不管我遇到什么困难,只要与你我相干,我就应该告诉你。不管结果如何,至少你能知道是因为什么缘故。”

    春瑛咬咬唇:“我不需要知道你所有的事,只要你别把自己的喜怒哀乐都埋在心底,只把好事儿告诉我,就行了。我……我喜欢你。想要跟你过一辈子,可不是只为了享受你带来的富贵安乐,却什么都不为你做的!”

    胡飞脸上瞬间神采飞扬,双手握得更紧些了:“放心,我再不会那样了。”

    春瑛笑笑,挣开他的手,移开视线:“我问你,侯府跟你提了亲,你既不愿,又打算怎么应对呢?”

    胡飞道:“他们只是跟我提了提,并未正式提亲。若是正式提了,我却回绝,便一点回寰余地都没有了。我倒巴不得呢!可惜他们狡猾得紧!如今只让大公子跟我略提了提,又让李叙来劝我,他二人都愿意跟我结成姻亲的,我这一腔苦水,却不知道找谁倒去!”

    春瑛想了想,道:“我猜他们一定不知从哪里得到了消息,知道你明年要出任船务协管的事,因此想赶在圣旨下达前拉拢你。你以前不是说过,那位……胡内监是吧?他劝过你,不要与高门大户来往过密,免得招了皇帝的忌。那皇帝也是不愿意看到侯府跟你结交的吧?拿这个当理由回绝如何?”

    胡飞习惯性地要回一句“好法子,就这么办”,可马上就想起了方才说过的话,忙改口说出实情:“据大公子所说,他们属意的那位小姐跟侯府差不多出五服了,算不上正经姻亲。可是我自己心里惴度着,他们必是有法子让这位小姐……”

    他话还未说完,就被路妈妈打断了:“你俩站在这里说什么话?都下雪了!难道你们不觉得冷?!”她站在屋檐下,双手举着一个包袱挡雪,“还不进屋来?!”

    春瑛与胡飞抬头一看,果然看到有稀稀拉拉的雪片自空中撒下,胡飞肩头上已经铺了薄薄一层了,都没想到两人说话一时过于专注,竟没注意到这件事。春瑛忙道:“咱们快回屋去吧,在屋里说!”胡飞点点头。拉起春瑛的手便走。路妈妈走在前面,偶然回头,看到这个情形,先是一怔,继而又掩口轻笑。

    待进了堂屋,路有贵正在炕上自斟自饮,见他们进来便抬眼问:“方才在屋后头嘀咕了半日,都说了些什么?”目光扫过春瑛与胡飞紧握的手,略停了一停,“胡小哥啊,过来陪我喝酒。”

    胡飞只好放开春瑛,走了过去,给路有贵倒茶。路有贵抬眼望望他,一抑脖喝了。春瑛便劝他:“爹!少喝点吧!这柴火就够暖和的了,你又不用出门,酒喝多了没好处!”

    路妈妈一边拣着包袱里的料子,一边道:“可不是么?总是劝他都不听!——春儿,方才三少爷是不是来过?我听王二家的说,三少爷特地带了一个人来,就为了跟你说话。他都说了些啥?可是要把你爹调回去?!”

    春瑛一想到三少爷说的话,心便往下沉。胡飞的情意绵绵让她一时忽视了,三少爷威胁到的,可不仅仅是她自己。

    她有些艰难地把三少爷的话都说了出来,诚恳地道:“对不起,爹、娘,我又连累你们了,可我真的不能答应他!”抬眼望了望胡飞,“我只愿意嫁给小飞哥为妻,却不愿意当他的妾,我知道我很任性,可我真的……不愿意!”

    胡飞淡淡笑道:“我也不愿意。你回绝得好,若你真答应了,就不是我认得的春瑛了。”春瑛回了他一个微笑。

    路妈妈都快听呆了,闻言忙叫起来:“唉哟!这都叫什么事儿呀!好好的女婿,眼看就快要成事儿了,却忽然变成了……”忽然住了嘴,也没心情挑拣料子了,把东西一推,便盘腿坐上炕去生闷气。

    一时间,屋中一片寂静。

    路有贵只是皱着眉,盯着那酒杯看,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道:“六房的慧君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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