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魅君心-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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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凤夜花的视线渐渐有了焦距,看清楚了面前之人,浑身战栗,抱住了凤夜澜,“大哥,他们抓走了父皇母后,夺走了夜琛,你快去救他们。”
“他们在哪里?”凤夜澜急问道,他的血都快凉了,难道还是来不及吗?
“他们根本就没有出听风阁,他们让这人带着我引开西秦**人,然后将我杀掉,扔进观星台内部的深井,那恶人对我起了歹念,因此,因此……”凤夜花说不下去,她虽恨那恶汉对她欲行侮辱,但若不是这样,她也不能活着见到凤夜澜。
凤夜澜将凤夜花交给燕洛雪照顾,急忙就和秦慕萧飞奔回程府,燕洛雪见凤夜花衣衫不整,忙吩咐一名暗卫将外衫脱下,给凤夜花蔽体,凤夜花说道:“本来我很恨你,你夺走了我大哥,还引来了西秦国的大军,但是,如果,你能保证我父皇母后哥哥弟弟的性命,我愿意为你做牛做马。”
燕洛雪说道:“你是我的表妹,他们也是我的亲人,你放心,如果来得及,他们都会没事。”
凤夜花呜呜咽咽哭了起来,燕洛雪在旁柔声安慰,他们来到程府,燕重恩也到了那里,宫内已经平静,秦柯已经进入凤凰城,各个街道都被肃清,凤凰皇城居民全部闭门闭户,犹如惊弓之鸟。
燕重恩奉西秦武帝秦柯之命,张贴安民告示,到了程府,遇见秦慕萧和凤夜澜,听说柳儿有可能藏身于程府,就留了下来。
几人走进程府,城府内,士兵正细细搜查,室内所有东西,都被移动,方便探查有无机关。燕洛雪和凤夜花找到秦慕萧和凤夜澜的时候,秦慕萧又到了听风阁。凤夜花说他们根本没有离开听风阁,听风阁必定仍有隐秘。
秦慕萧也注意到了听风阁的窗棂上有细致小孔,为什么窗棂会有小孔呢?秦慕萧心中微动,目光定在一处,那是听风阁的东墙,这东墙上面绘有彩色牡丹,淡粉若烟霞,黄色********星星点点,秦慕萧走到近处,细细看那些********,他微笑,转头对着凤夜澜点了点头,凤夜澜走近看,脸上浮现惊喜,原来那********竟是细弱牛毛的孔,墙壁留孔何意?分明内有玄机。秦慕萧手指着一处********间的蜜蜂,凤夜澜立刻点了下去,墙面开了,一个男人拖着南凤灵帝噌的站了起来,而柳儿阴冷俏丽,手持弯刀,挟持着怀抱着凤夜琛的明瑜皇后。
“你这妖妇,放了我母后”凤夜澜喊道。
“好啊,我放”柳儿弯刀在明瑜脸色一勾,明瑜脸上现出一道血痕,南凤灵帝痛呼一声:“瑜儿”
“母后”凤夜澜和凤夜花叫道。
“夜花,我的夜花,你没事,谢天谢地,你和你大哥好好活着,母后就放心了。”明瑜看着凤夜花,说道,“澜儿,别管我们,杀了他们,母后不怨你。”
“不,母后,父皇。”凤夜澜摇头。南凤灵帝盯着他,凤夜澜不敢看南凤灵帝。
燕洛雪看着挟持南凤灵帝的程心宝,那程心宝也在打量着她,她说道:“你为什么要帮柳儿?难道你不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报复我娘荣华公主?你在她眼中是什么?不过是被利用的棋子罢了。”
“棋子?也许是吧,但她已经答应做我的夫人了,她死后与我合葬在一起,我心满意足了,如果你们今日放过我们,我们从此逍遥,再不会找你们麻烦,如果不同意,就不要怪我们与你们同归于尽。”
程心宝向前踏上一步,脚踩上地面一处矮小盆景,“只要我的脚踏下,就会万箭齐发,你们都休想活命。”
燕洛雪冷笑一声,“就怕你快不过我。”燕洛雪一按手腕,暴雨梨花针的带有麻醉药的长长钢针全部定在了程心宝的身上,程心宝中了麻药,腿哪里还会有力气,凤夜花冲上前,将南凤灵帝救了下来。
南凤灵帝一得自由,立刻向柳儿冲去,柳儿注意力被程心宝分散,猝不及防,明瑜一下子脱离了她的掌控,但她应变极快,一下子将南凤灵帝抓到了手,狞笑着说道:“杀了你,也一样,****夫妻百日恩,黄泉路上有你相伴,也算是美事一桩,另外,杀了你,荣华公主也会痛不欲生。”
南凤灵帝笑了,说道:“多谢柳儿成全,我,凤飞华也想用这种方法,问问皇姐,问她为什么就不理飞华了。”
他说完,在明瑜的哀嚎声中,在柳儿惊恐的眼眸中,在凤夜澜的愧疚神情中,手托起了柳儿的弯刀,向心脏处狠狠刺下。
凤夜澜疯狂冲过去,将柳儿踢飞,将南凤灵帝抱住,“父皇,对不起,澜儿没用。”
“你要活着,照顾你母后,弟妹,父皇死而无憾了,父皇这样是最好的,才不至于受亡国的侮辱,也不愿承受她这妖孽的救命之恩。”南凤灵帝眼神逐渐涣散,脸上浮现笑容,“瑜儿,瑜儿,别哭,我去找母后了,母后会爱护飞华。母后,母后……”南凤灵帝手向燕洛雪方向伸着,语声戛然而止。
“飞华,不要,你醒醒啊。”明瑜扑了过来,“你不要瑜儿了吗,不要抛下我啊”
燕洛雪的心剧烈地疼痛,南凤灵帝,她的亲舅舅,始终认为她是妖孽,认为是她的降生为南凤国带来灾祸,终至灭国。她仰面,深深呼吸了一下这弥漫着无尽悲伤的空气,转身离开,而身后。传来柳儿将死的狂叫:“重垚,重垚,为什么我会这样”
事后,燕洛雪得知,柳儿和程心宝被燕重恩与凤夜澜剁成肉泥,场面血腥残忍,凤夜花呕吐不止,而最年幼的凤夜琛也受了惊吓,整夜哭闹不止。明瑜皇后听说夜歌还活着,只是断了一臂,本来想要追随南凤灵帝于地下的心弱了下去,她怎么会舍得这个为了救自己舅舅而伤残了身体的的可怜孩子呢?他已经没了父皇,难道母后还要舍他而去吗?死,实际上很容易,活着才需要勇气,她要活着,要看着自己的孩子好好的活着,把她与凤飞华的血脉传下去。
他们被圈禁在南凤国皇宫中的碧霞宫。碧霞宫是荣华公主的旧居,是燕洛雪特意嘱咐秦慕萧安排的,意在提醒西秦武帝秦柯顾念他们是荣华公主的亲人。很快,秦柯的旨意传来,凤夜澜被封为敬南王,入咸安,赐府第,凤夜花入宫为女史,其余南凤皇族全部移居西秦国顺安城。
南凤国暂时由秦慕萧留守治理,明嘉诩,周化风,宋千里驻军,而明月则随西秦武帝秦柯回咸安城,明月绝食拒绝,后被明瑜说服。
西秦武帝返京之前夜,燕洛雪请旨看望凤夜澜,秦柯恩准。燕洛雪来到碧霞宫,碧霞宫外,有士兵守卫,见燕洛雪前来,将碧霞宫门打开,燕洛雪举目望去,格外陌生,这里是她的出生地,也是秦珍儿和凤长天为他们的孩子准备的宫殿,如今,却住着被灭国的凤氏后人。
第二卷 祸从萧墙起 第二百一十五章 此恨对语犹觉难
第二百一十五章 此恨对语犹觉难
燕洛雪神思飘远,想起出生之夜那场地动,那场狂风暴雨,那电闪雷鸣,那原来是她新生的开始,原来是轮回的磨难,原来是对上天的的愤怒。
如今,无风无雨也无声,燕洛雪看着站在殿门前的凤夜澜,心中虽有千言万语,却都化作了愧疚,凤夜澜对她满腹深情,才对她屡屡施与援手,南凤国,北燕国,东齐国,他知道自己的父皇是多么畏惧她,多么希望她死,但是,他始终下不了手,他就像一个她攥在手里的风筝,努力想要挣脱她的束缚,想要随风自由高飞,却又不得服从她的意志,代价是,情绝,弟残,父死,国灭,风筝线断了,但风筝却没有飞走,只重重摔在了地上。
“你,还来做什么呢?你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你回去吧。”凤夜澜侧背过身,说道。
燕洛雪走到凤夜澜面前,对着他,说道:“表哥可曾想过另一番结局,西秦国败,南凤国联众东齐国,共战西秦国?”
凤夜澜皱了皱眉,“怎样?”
“那不是你父皇的设想吗?东齐国当时在北燕国不也是暗中相助了吗?就连西秦国对南凤国祸乱北燕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是吗?”燕洛雪问道。
“是又怎样?难道就只有你的秦慕萧胸怀天下吗?”凤夜澜忍不住出言讥讽,随后想到自己处境,悻悻住口。
“既然如此,交兵是迟早的事,而我,不过是做了这样的一个搅动天下的棋子,这颗棋子,是前世注定,是上天抛下,抛进了秦慕萧的怀里,而正巧秦慕萧又是胸有大志,他天时,地利,人和,以我为借口,用最短的时间,最少的伤亡,统一了四国,这有什么不对吗?”燕洛雪面色平静,但说出的话却如利剑,扎入凤夜澜本来就隐隐作痛的心。
“你是为他做说客,来劝我做他的忠实臣子吗?”凤夜澜冷冷问道。
燕洛雪扭头向殿内望去。她知道此时明瑜与凤夜花都在殿内,她轻叹了口气,说道:“忠与不忠,表哥自己决定,你若认为自己有实力与他相抗,你仍可以想办法离开,我只是想请表哥想清楚,若你父皇灭西秦国,会如何处理西秦国皇族?”
凤夜澜涩然无语,是啊,父皇若灭了西秦国,必会屠城,杀尽秦氏一族,而身为太子妃的燕洛雪,身为父皇口中妖孽的燕洛雪,更要被大火焚身,必死无疑,他不正是惧怕那样,才会违逆父皇心意吗?燕洛雪非要提及他的最痛,难道非要逼他厚颜求她为此眷顾吗?他愧对父皇,愧对南风国,在母后及弟妹面前已经毫无尊严,为什么还要逼他?
凤夜澜笑了起来,问道:“你也来羞辱我?”
“不是,我是来来告诉你,你是自由的,虽然皇上命你入咸安城,但你若不愿,你仍可自由离开。你以前保护了我,如今,该换我为表哥做点什么。”燕洛雪轻声说道。
“不需要,亡国之痛,受人白眼嘲笑,都是我这个废物太子应该得的,太子妃不必再为夜澜操心了,夜澜承受不起。”凤夜澜一揖到底,神情讥讽。
燕洛雪难过,知道凤夜澜不会原谅她,更不会原谅自己,她轻声喟叹,慢慢走过凤夜澜身边,走出殿门,步履沉重。她停下,转身,见凤夜澜仰面闭目,眼角有泪水释出。
“表哥保重。”燕洛雪对着凤夜澜施了一礼,转身离去,却听身后传来声音:“慢着。”
燕洛雪回身,将明瑜走了出来,燕洛雪一见明瑜,眼泪夺眶而出,原来明瑜满头青丝,已经化作白发,虽整齐挽起,但却更是触目惊心,燕洛雪跪了下去,说道:“舅母。”
明瑜上前,将她扶起,伸手抚摸她的脸,说道:“多么像皇姐,你道他狠心非要杀你吗?如今,你且说说,若你是他,明知你降生之后必为国家带来灾祸,你会如何?”
燕洛雪伸手抹去泪水,道:“必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明瑜的手颓然垂下,“是啊,正是如此,当年我若识他苦心,他也不会以这样的方式离我而去,这是我的报应,这是我与他不能倾心的报应,你,并没有错,错的是我,不是你,也不是澜儿,更不会是他。”明瑜喃喃着,“我该如何赎我的罪?他的尸首埋在了何处我都不知道。”
“舅舅停灵在凤氏祖陵,择日以君王之礼以君王之名分下葬,夫君会求有道高僧为舅舅送行,舅母切不可忧思过度,还要以生者为念。”燕洛雪理解明瑜的哀伤苦痛,但却知道决不能再让她沉溺于伤痛之中,或许,西秦武帝秦柯的命令虽残酷,但不啻摆脱哀伤之地的方法,让他们惶惶,总比让他们夜夜垂泪要好。
“是啊,生者。”明瑜说道,“明瑜无所求,只求夜歌能够活命。”
燕洛雪忧虑地看了一眼凤夜澜,凤夜澜避开了她的目光,凤夜澜也不知如何劝慰母后,母后精神恍惚,整夜失眠,他眼见着她青丝一缕缕变成白发,却无计可施,他知道母后心里也是悔恨,不能原谅自己。
燕洛雪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舅母,你是为南凤国遗憾,还是为舅舅悲伤?舅舅说我是妖孽,舅母如今也信了,对吗?既如此,就当我是妖孽,又如何?你们恨我,厌我,我不会在意,这南凤国本是凤长天自大秦国窃取,如今,又回到了秦国,有何不可?南凤国有何遗憾?凤氏有何遗憾?他们享受了七百年的世人尊崇,还不满足吗?”
燕洛雪的话让凤夜澜大怒,让明瑜瞪圆了眼睛,燕洛雪走到明瑜面前,嘴角残忍挑起:“舅母难道不知那妖孽是何身份吗?她可是大秦国的末世公主,大秦国因她而分,再因她而合,有何不可?你要恨,要怨,要打,要骂,要杀,随你们的便。对了,还有一事要请教舅母,雪儿想要去惜珍殿,但惜珍殿被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