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兰玉庶-第2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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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屋子里响起了碗碟掉到地上,碎裂和磕碰的声音。
付新连忙站了起来,抢步上去扶纪妈道:
“纪妈,小心。”
好在付新扶得及时,纪妈才没有摔到地上,那一般磁碎片上。
付新已经怒了。
可付纹不等付新说话,她自觉吃了亏,不依不饶地跳脚就要去挠石鲁。
以前未嫁的时候,付纹虽然刁蛮了些。
但到底还有小姑娘应该有的矜持。
现在倒是将脸皮全都不要了,就如个泼妇一般,直冲着要去挠石鲁。
只是还未到石鲁跟前,石鲁只拿眼睛一瞪付纹。
付纹自己就先怂了。
于是转过头来,就要要去挠付新。
石鲁和珠丹自然不可能让付纹够着付新,两个人一齐出手,便就将付纹给按到了地中。
付纹嘴里大喊着:
“放开我,放开我,你们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奴婢而已。竟然也敢按着我?放开我,付新,你有本事就放开我……”
纪妈拽了拽付新的手。
虽说现在付国公府由着赵夫人撑权。
但现在还在孝期,一时分不了家。
若是将事情闹到了赵夫人跟前,赵夫人自然是向着付新的。
可是如何处置付纹?
处置重了,传出去不好听。
处置轻了,更涨了付纹的气焰。
纪妈的意思,付新懂。
于是,付新对丫头们说道:
“去请四婶婶来,我倒要看看,四姊姊无故到我这儿来摔东西,四婶婶管还是不管。”
付新不着急,不着慌的坐回到了座位上。
并不让丫头们收拾地上。
付纹被石鲁和珠丹压着,半分动不得,嘴里却并不讨饶,依将付新是过继女的话,挂到了嘴上。
孙夫人听得女儿在回燕居里,只一想到付新身边几个边女,便就吓得飞也似的跑了来。
还未进房门,就听见付纹在满嘴的骂付新。
孙夫人羞愧得满脸通红,几步抢进屋里,一见付纹被人压制着,心头就软了下来。
那到底是孙夫的亲女儿,又觉得付纹可怜。
付纹一见孙夫人面色和软了,就猜着她母亲这是自觉对她有愧。
于是,付纹吵得更加的欢实起来,叫道:
“娘、娘救我。娘,我再怎么的,也是咱们国公府上,正经的嫡女,她算得上什么?竟然在咱们家里,骑在咱们头上,吃香的喝辣的,娘……”
本来有些心软的孙夫人脸腾的一下子,青一下,白一下的,到底没舍得下去手,指着付纹骂道:
“你现在是疯了不成?得着什么都胡吣。闭嘴、闭嘴。”
付新瞅了眼付纹,心下却是一动。
起身迎着孙夫人,付新笑着与孙夫人招呼道:
“一大早上,就给四婶添麻烦,侄女实在是罪过。侄女也实在是不知怎么办好,一早上的,四姊姊就像疯了一样,到侄女儿这就要抢侄女的早饭,侄女实在是劝不动。”
嘴上虽然与孙夫人这样说着,付新的心底却在盘算着,付纹此行的目的。
按理说,虽然赵夫人恼恨孙夫人和付纹,将四房院里的丫头婆子全都裁剪了一半。
现在街面上米也贵了。
上头人全都省着,但付纹能吃多少?
就是俭省,总不至于差太多。
但就付纹刚进门的样子……
付新想起来,芍药和牡丹都是跟着付纹去的吕家。
但……
付新觉得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却又抓不住关键。
孙夫人连忙笑道:
“憨娘别与她一般见识,她在吕家受了难,一时心情不好,四处寻着人打架。憨娘看在四婶婶的面上,别理她就是了。”
付新突然问道:
“不知道四姊姊早上可吃了饭?”
付纹瞪着眼睛,怒气冲冲说道:
“付新,你别假好心。你这边的叫早饭,我那叫早饭?就是以前老太君养的猫,都比我吃得好。”
孙夫人心下大急,经过这么些天,却也知道付纹是说不动的。
现听得付纹如此说,却也只是急得一面呵斥付纹,一面却对着付新讨好的笑。
这可真是风水轮流转了。
仪罗几个这时候也都进了来。
听了付纹的话后,仪罗最先感觉出不对劲来。
因为回燕居里有小厨房,所以,并不去大厨房里领饭菜。
再说,对于付纹吃什么,也没过过心。
现听了付纹的话,虽然觉得付纹不可理喻。
但却也觉得不大对劲。
仪罗冲着付新微行了礼,转过头来,笑着对孙夫人道:
“四夫人恕罪,容奴婢说句话。”
因是付新的人,孙夫人也是笑容满面的说道:
“请说。”
仪罗问道:
“奴婢斗胆,想问一问四娘子的丫头一些话,不知四夫人可否同意?”
付纹有些警醒地喊道:
“你们又想给我安什么罪名?那是我的丫头,你没有权力逼迫她们。她们都是顶好的,跟着我从吕家过来。我在吕家受苦,也多亏了她们。”
付新瞅都没瞅付纹,对孙夫人说道:
“四婶,侄女儿这个丫头可不一般,我看四姊这个样子,像是被人蛊惑了也说不定。就让仪罗问一问,兴许就能问出什么来呢?”
第三十七回 4(丫头)
孙夫人正踟蹰的时候,就听屋外面传来了赵夫人的声音,说道:
“怎么这里突然这样的热闹?有什么新鲜玩意,也不说喊着我一声。”
现在赵夫人已经不是世子夫人,而是国公夫人了。
本来付宽继承爵位,是次第减等。
但付宽承爵的则子,正好赶上与大胜南诏的信一起,唐帝一时开心,额外加恩,让付宽同级承爵,并继承了封地。
所以,现在付宽依旧是付国公。
而赵夫人便就是国公夫人了。
孙夫人一听到赵夫人的声音,连忙就抢在付新前头往外迎。
但说话的工夫,赵夫人已经进到了屋里。
赵夫人既然将付新放到了心尖上,回燕居里的动静,也是时时关注着。
孙夫人和付纹闹成这样,早有丫头去给赵夫人送信。
赵夫人进到屋里,正好迎上孙夫人带笑的脸,道:
“大嫂怎么就来了?”
付新上前,亲亲热热的喊了声:
“娘怎么来了?”
说着话,挽上赵夫人的胳膊,偕着赵夫人一起坐到了床沿边上。
赵夫人瞅了眼付纹,用手戳付新额头道:
“我不来,你要怎么办?”
付新笑着说道:
“娘就看着吧,女儿这儿这么多人,能应付得来。”
赵夫人无奈的笑了笑,然后对孙夫人道:
“弟妹也坐吧。生了个好女儿,却也不是弟妹的错。”
孙夫人讨好的笑了,小心翼翼地凑到赵夫人跟前道:
“大嫂别与四娘子一般见识,她一时鬼迷了心窍,我回去定好好教训她。”
付纹瞪着眼睛,十分不服气地瞪着赵夫人,也不打招呼。
孙夫人也没有办法,虽然也知道没什么用处,却仍是骂了付纹两句道:
“见了你大伯母也不行礼,越发的不像话了。”
付纹抿着唇不说话。
赵夫人皱头紧皱着,面上却笑着道:
“我进来时听说仪罗要问四娘子的丫头话?怎么,弟妹不同意?要我说,四娘子突然这样,十分的奇怪。还是让仪罗问问吧。兴许,就有什么误会呢?”
付纹一听,就又在边上喊着不让。
但她就是这样喊着,心下也明白,喊也是白喊的。
不过是做困兽之争而已。
孙夫人笑道:
“我也正说呢,四娘子打从吕家回来,就性情大变,非常奇怪。只是那两个丫头是家里的,又是跟着四娘子去了吕家,应该最是可信的。”
赵夫人笑浅浅一笑,说道:
“奇不奇怪,让仪罗问一问就知道了。她们边关上呆过的,问人还是有一套的。”
孙夫人不好再说什么,也只得点头。
仪罗出到外面,就见被掼到外面的芍药。
跟着出来的段奴、带素两个,二话不说,就将芍药带到了耳房里。
屋内,孙夫人瞅着被压着的付纹,颇为心疼,便就求情道:
“我在这儿呢,四娘子虽然发了疯,但总不能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不若就将她放开吧。”
付纹歪着头,瞪着付新不说话。
两只眼睛,就跟喷了火似的。
丫头进来,开始收拾地上的碗盘碎片。
待到全都收拾好了,付新才对石鲁、珠丹两个说道:
“放了四姊姊吧,我也是担心怕四姊姊摔了,地上都是碗盘的碎片,受了伤,可就不好了。”
付纹的两只胳膊被石鲁、珠丹按得生疼。
有心想去挠付新,一见着石鲁、珠丹虎视眈眈地瞪在边上,终是忍了又忍,讥讽道:
“我的丫头最是好的,有什么事冲着我来,难为她们算什么?她们平日里最是劝着我,说我现在不过是个,失婚寄居娘家的女人而已,让我处处低着头,让着你。是我自己不干,非要来的。”
屋内,除了付纹自己不觉得之外。
无论是付新、赵夫人,还是孙夫人,这时候,都听出问题来。
就刚付纹学的,这哪里是在劝人?
明明就是在拱火。
就付纹那脾气,如何听得人说这些?
可是,付新却又不明白了。
让付纹闹,是想她不痛快。
会是谁呢?
现在想想,当日吕简又为什么会害她?
一开始,付新觉得是付纹嫉妒她,所以联合了吕简来害她。
可是现在看来,又似乎不是。
付纹不像个始作俑者,倒像是被人当成了利刃。
不单付新低头沉默,就是赵夫人和孙夫人,都不自觉地感觉到,似乎是有个看不到的人,在背后操控着付纹。
而这个人,不像是吕简。
吕简本身,也像是被人利用的。
付新想到了前不久,付国公去世时,在国公府呆了几天的付亮,还有久未露面,下落不明的付悦来。
会是他们吗?
感觉到了付新情绪上的低落,赵夫人拍了拍付新的手,笑道:
“你不用担心,不管她是谁,有娘呢,再不让她伤了你分毫。”
付纹看着,心下万分的嫉妒。
她不明白,凭什么她就嫁错了人,最终落得寄居娘家的下场。
而付新就能一直受着宠爱,一点苦都不曾吃过。
付纹看向付新的眼睛,满满都是嫉妒的火焰。
这时候,仪罗进了来,冲着众人行礼,道:
“依奴婢看,四娘子是上了人的当了。四夫人就没注意过四娘子身边的人?”
孙夫人虽然心疼付纹,但这娘两个见面总是要吵。
所以,虽然住一个院子。
但后来,孙夫人连瞅都懒得瞅付纹,只图个眼不见,心不烦。
见仪罗问,倒是有几分不好意思。
付纹倒是冷冷地瞅着仪罗,问道:
“怎么,我就那两个丫头,你这个死奴婢,终于将也俩个屈打成招了?”
仪罗不为付纹的话所左右,只是淡笑着说道:
“回四娘子的话,奴婢倒也不曾打她俩个。只是四娘子每日里与她们在一起,就没觉得她俩个有什么变化?”
付纹瞪着眼睛说道:
“什么变化?她们个从小就侍候我,当然万事为了我着想。要说变化,也就是为我鸣不平。”
仪罗淡淡地一笑,说道:
“可真是为了四娘子鸣不平。可四娘子知不知道,四娘子每日三餐,吃的全都是下人的饭菜。就是下人,也是外院下人的饭食。都不是内院丫头们的。”
第三十七回 5(付悦)
所有人都想到了问题所在。
可是付纹想到的,却是另一回事。
就见付纹瞪着大眼睛,一脸怒容地说道:
“什么?你们也欺人太甚,我就是失婚在家,是个吃闲饭的。也不至于这样对我。竟然就给我吃下人的饭菜?也难为她们,打了饭菜来,就一脸愤愤不平的,原来你们竟然这样对我。”
屋内的赵夫人、孙夫人和着付新,再加上丫头、婆子,全都无语地瞅着付纹。
不明白,付纹怎么就能想到这个上去。
仪罗忍不住揶揄道:
“依着奴婢看,四娘子是想多了。就是说现在日子艰难,断也不能省到四娘子的饭菜吃食上面去。”
孙夫人到底还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