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兰玉庶-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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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便就传来更大的一声响,车厢碰到地面的声音。
慌乱中,想去拉赵夫人的付新,感觉自己似是被谁拉了一下,使得本挣扎着,怕压到赵夫人的付新,却死死地倒在了赵夫人的怀里。
虽然温暖,但付新也是大急。
因为人都是往下倒的,她压到了赵夫人。
那么,垫在下面的便就是赵夫人了,受伤的,也是赵夫人。
可是,先前往一面倾斜的时候,赵夫人便就感觉到,她好像是靠到了人,而非车厢木。
由于事情太过紧急,赵夫人也是心里想着付新,怕她伤着,所以一把将付新抱在了怀里,并没多想。
然后,倒地地上时,赵夫人并没有感觉到,已经准备好的疼痛。
付悦却惨了,随着车厢挨地,付悦立时就觉得,后背一片火辣辣的疼,然后胸前,又似是被锤子重击了一般。
然后肚内一阵翻涌,嗓子一股腥甜。
便就吐出一口血出来。
但付悦仰面着地,血回呛进嗓子,付悦便就连声的咳嗽。
外面一阵地吵乱,马车却没有立即停下,而是拖着倒地的车厢,又行了一段的路。
惊叫声,吆喝声,马的嘶叫声,夹杂着付璋连声喊:“娘!娘……”的声音。
赵夫人没有听见付悦地咳嗽,一只手死死地抱着付新,连声地问:“憨娘,憨娘怎么样?”
虽然想要挣扎着从赵夫人怀里起来,可是赵夫人却不松手,就那么死死地搂着付新:“别动,娘没事,小心别伤着。”
付新的眼泪便就流了出来。
付悦觉得她就要死了。马车不停,车厢蹭地,颠簸,后背的皮好似都掉了,而身上的骨头,都要被颠碎了。
稍稍反应过来的赵夫人,这时候也知道自己压在了付悦的身上,想起来,拿手去杵下面的车厢子,但马车没有停,就那么蹭着地走,所以没有平衡,根本起不来。
付悦有些后悔,自己舍命相救,赵夫人即使日后感激她。
可是她都觉得要死了,也不知道有没有那命消受。
终于,众人将马车弄停。
付宽急忙掀开帘子,就见着车厢内的三个人,叠罗汉一般。
付悦在最底下,赵夫人的半个身子,压在付悦的身上。而付新则在最上面,被赵夫人抱在怀里。
付宽皱了皱眉,倒也没说什么别的话。
但他问赵夫人时,说话的语气轻压着:“夫人怎么样?”
然后没等付新反应,付宽已经伸手将付新拉了起来,送出车厢外面。
赵夫人也被付宽扶了起来,她的一只胳膊为了掌握平衡,撑着车厢挨地那面,也破了。
衣袖上,满是血。
赵夫人也被付宽扶了起来。
“我没事。”赵夫人回付宽地话,声音是颤的:“马车好好的,怎么会翻?”
可是付宽眼睛却瞅着付悦。
“刚路间闪过一只狗,惊了左边的马。”付宽说着话,快速地将赵夫人也扶了出去。
赵夫人出了马车厢,立时婆子、媳妇儿子、孙子、孙女儿围了上来。
在这场事故中,车内的三个人,唯有付新,毫发无损。
但随行的绣燕仍是不放心,上下的检视付新,连声地问:“有没有哪儿受伤?”
见付新一声不出地盯着马车,绣燕以为付新吓着了,边连连地轻抚付新的额发,摩挲着,边连声地喊道:
“憨娘、憨娘,没事了没事了,憨娘,快应老奴一声。憨娘!”
这叫喊魂。
一般人以为,孩子受了惊吓,魂飞出窍,人便就没了魂。
所以,要连声地喊小孩子的名字,直到答应为止。
付新因为一直在瞅着那马车,直愣愣的。
绣燕吓了一跳,以为付新的魂被吓走了,见付新迟迟不答应,便就一叠声地喊付新的小名,一声比一声高:“憨娘、憨娘!”
付新这才回神,连忙答应绣燕。
赵夫人被人扶上了小赵氏的马车里,付新连忙跟了过去,见赵夫人的胳膊都是血。
付新想说几句话,但是埋怨自己不好的话,终是凝在了喉咙上,说什么也吐不出一个字来。
而付宽则抱着付悦从车厢里出来。
付悦脸色像白纸一样,紧闭着眼睛,眉头紧锁着。
她虽然没有哼出一声来,也没有喊疼。
但让人看了,更加的心疼。
好在她们出门不是很久,离国公府并不远。
很快的,一行高高兴兴出去的众人,全都沉着脸,急忙忙地回来了。
然后,国公府便就一下子炸开了锅。
由于接星苑破败,又怕冷不丁地吓到,刚刚病愈的高姨娘,再加上赵夫人也一同受了伤。
所以,付宽直接将付悦安置在了,延居的耳房里。
丫头婆子们忙着打热水,为赵夫人和付悦收拾伤口,做初步的处理。
还有换上家居的衣服。
赵夫人的胳膊只是蹭地,刮破了。
付悦的伤是最重的。
直接晕了过去,一直没有醒。
付宽下了封口令,不准让人告诉高姨娘。
而回到付国公府之后,绣燕想拉付新回回燕居,也换身衣服,重新漱洗一下。
付新虽然没有受伤,但总是吓了一跳。
而且衣服也起了褶子,头发也乱了。
可是付新不肯,只是随着众人进到延居,然后便就跟着赵夫人进到了正屋里。
可是丫头婆子、还有赵夫人的儿子媳妇们,全都在担心赵夫人,进进出出的。
付新怕自己碍着众人的事,便就站在了外厅上,远远的避着众人。
付芩和付芸瞅出付新面色不好,安慰了付新几句。
付新很感动。
赵夫人换了衣服,婆子帮着赵夫人洗了脸,并将头发顺下来,在脑后随便地绾上。
收拾好了之后,赵夫从靠在了床上的引枕上。
第二十七回 11(怀疑)
到底是五十岁的人了,赵夫人虽然没受多重的伤,但也觉得身子都要散架了似的,浑身说不上哪儿都疼。
屋里人来来去去,进进出出的。
赵夫人闭着眼睛。
丁婆子以为赵夫人睡着了,走到床前,轻轻地为赵夫人拽了拽被子,并让屋里的人,小声点儿说话。
赵夫人未睁眼睛,轻声地问道:“憨娘怎么样了?可有受伤?吓着没有?我这儿一堆的人呢,你去瞧瞧憨娘去。”
丁婆子连忙小声地说道:“五小娘子就在外边,一直没走。见夫人受了伤,也吓坏了。老奴让五小娘子回去,五小娘子不肯,非要等着医生来了,看了夫人再走。”
赵夫人睁开眼睛,问道:“她人呢?怎么没在屋里?”
虽然赵夫人没有多余的话,但丁婆子是赵夫人跟前的老人,哪有看不出赵夫人生气的理?
丁婆子连忙脸上堆着笑,低声小语地说道:“回夫人话,五小娘子在外厅呢。”
赵夫人叹道:“既然她没走,就快让她进来,怎么等在外面?你们光忙我,也不知道安慰下她,这孩子定是吓坏了。在车里时,都哭了。”
丁婆子给丫头使眼色,丫头连忙出去喊付新。
付新正站在一边,左右付芩、付芸陪着。
倒也不至于显得可怜。
但比起往日来,还是有些落差。
丫头给付新行礼,笑道:“五小娘子安,没吓着吧?夫人请五小娘子进去呢。”
也许是意外,付新竟就愣住了,什么反应没有的怔愣着。
付芩和付芸连声问道:“祖母怎么样?”
反应过来的付新,也急忙问道:“大夫人怎么样了?胳膊没事吧?”
丫头轻声地说道:“奴婢瞧着,应该没什么大事。既然担心,就进屋里去瞧瞧。”
付新、付芩和付芸便就一起进到内室。
赵夫人面色也不是很好,但仍然撑着笑,冲付新招手道:“来娘这儿,瞧你吓得,脸都白了。娘没事,你别担心,憨娘可有伤着?哪儿受伤没有?”
付新瞅着赵夫人,在赵夫人的话一出口,付新也不知道怎么的,就特别觉得心酸,眼泪便就忍不住地往下掉。
擦了擦眼睛,付新边忙摇头道:“没有,女儿没有受伤,都是女儿不好,娘受伤都是女儿害的。”
付芩、付芸给赵夫人行礼问好:“祖母好,祖母没事吧?”
赵夫人安慰地笑了,道:“你俩个也乖,祖母没事。你俩个也吓一跳吧?好了,祖母这儿有人,你俩个去陪着你五姑姑回去,别让她乱想。”
付芩、付芸两个点头:“我们一直陪着五姑姑呢。五姑姑吓坏了。”
付新想问:好好的,马车为什么会翻呢?
可是,现在付悦为了救赵夫人,受了重伤,而她却是连点儿皮都没有擦破。
所以,终是没有说出来。
赵夫人安慰付新道:“好了,这是个意外。娘宁可自己受伤,也不想你受伤。所以没事的,乖,回去吧。要是你再病了,娘就更不省心了。”
付新见赵夫人气色不好,也知道依着自己,赵夫人就更休息不好。
虽然不舍得,但仍是走了。
从延居地正室出来,正好看见从耳房出来的付宽。
付新根本就不想打听付悦的情况,但想了想,终是给付宽行完礼后,违心地问了声:“六妹妹伤得如何?”
付宽打量了下付新,沉着声音说道:
“要是你没受伤,就进去瞅瞅吧。你俩个从小一起长大,年纪又差不多。你六妹妹刚醒,她姨娘又没在身边,你去陪陪她。”
付芩连忙说道:“五姑姑也吓了一跳,祖父容情,还是孙女儿去陪六姑姑吧。”
付新知道付付芩是为她着想,怕付宽多心,连忙说道:“不用的,妹妹受伤了,做为姊姊也应该瞧瞧去的。”
可还未等付宽说话,丁婆子从正屋里出来。
快走几步,抢到付宽跟前,丁婆子给付宽行礼道:
“世子爷万福。大夫人让老奴与世子爷说,让人将六小娘子抬到正屋的软榻上,这样一会儿医女、太医来了,也好便于救治和照顾。五小娘子今天吓了一跳,就让她回去吧。”
付宽十分的不满意,但到底大夫从也受了伤,只得忍了。
但面上的表情,付新已经看了出来。
付宽冷冷地对付新道:“既然这样,就先回去吧。在这里,还得让大夫人分心照顾,受了伤的也没这样娇气。”
然后却又留下付芩和付芸道:“你俩个留下,陪着你们六姑姑说说话。”
付新冲着付宽微行了礼,转身出去。
绣燕跟在付新的身后,都快哭了。
但也不敢乱说话。
转过头,再瞅延居的院门时,就见有人陆陆续续地往里进。
这是国公府上的人,听到了信,或是派人,或是亲自地来控望赵夫人。
回到归燕居,付新越想越不明白。
好好的,马车怎么能说翻就翻了?
她坐到窗前,一想便就是一天,不吃不喝的。
直急得纪妈和绣燕千般的劝,万般的哄。
付新轻轻地声音,像是幽叹地问道:
“纪妈、绣姨,我是不是特别的废物?一点儿本事也没有,以前我保护不了我娘,现在却也保护不了大夫人。”
纪妈连声安慰道:“没有的事,憨娘又乖,又听话懂事。小孩家家的,要什么本事?再说冷不丁的出事,谁的反应都与憨娘是一样的。又不是台上的戏,事先排练好的,时刻准备着的。”
绣燕也附和道:“就是呢,所以憨娘别想多了……”
纪妈的话,像是一个饵钩,在付新的脑子里,似是钩到了什么。
就像钓鱼一般,明知道鱼咬钩,但由于没拉出水面,便就不知道是什么鱼。
付新只是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却又不确切。
脑子里一直回复着纪妈的话:“台上的戏,事先排练好。”
纪妈与绣燕左右地哄着付新,勉强让付新吃了几口饭。
天渐渐地黑了,纪妈和绣燕一个去打听赵夫人怎么样了,一个看着院中的丫头收拾火烛等物。
第二十七回 12(夜色朦胧)
坐在窗下的付新,心下却只想着一个问题。
她要怎么办?
与付宽说吗?车翻得非常的可疑?
付新想起在延居,碰见付宽时的情景。
付宽对她的态度。
若是付新感觉不到付宽对她的不友善,那付新就真的傻了。
付悦受了那么得的伤,现在更是被赵夫人接进了延居正屋里。
付新想了又想,嘴角不由得嘲弄地笑了。
若果然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