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冰之旅 作者:张胜友-第31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673万人。
据有关资料表明:我国目前有各种先天缺陷患者3000万人,其中0岁至14岁儿童
智力低下总患病率为1。07%,他们中间又有五分之二属于较重智力低下者,这就意
味着约有120万程度较重的弱智儿童需要特殊照顾。
据全国945所医院对120万围产儿出生缺陷的监测,共查出病种111种以上,出生
时肉眼可见的出生缺陷总发生率为13。2%,包括有严重出生畸形无脑儿。脊柱裂、唇
裂、胯裂、唇胯裂等等。这样,我国每年约有38万肉眼可见的异常婴儿出生,约有
85万婴儿有生理缺陷,我国的先天致残率已超过50%。天津市儿童福利院近年来收
养的弃婴,年递增率为33%,其中除一部分健康女婴外,绝大多数属痴傻、严重畸
形婴儿。根据有关部门统计,在我国三亿多少年儿童中,由遗传因素等原因造成的
残疾及智能低下者占到3%,高达1000余万人。
在城市已经实行围产期保健之后,不少农村地区的孕产妇却连最基本的医疗卫
生条件都还得不到保障,接生设备更谈不到。正如一首顺口溜所唱的:“一盆草木
灰,一个棉花套,一把小剪刀,再熬水一锅……”其结果,在城市婴儿死亡率已占
不到1%的情况下,某些边远农村山区婴儿的死亡率却高居15%。而恰恰又是广大农
村的孕产妇们,始终在顽强地不屈不挠地一而再,再而三地生育着。可想而知,在
广大农村地区病残新生婴儿的比率,只会是一笔谁也说不清道不明的糊涂账了。
就健康状况而言也不乐观:我国青年中营养不足者占28。9%,少年中则占到36。
16%。有关专门机构曾进行过一项独特的调查:中国男女儿童在12岁时,身高比日
本同龄儿童分别低7。2厘米和5。75厘米,体重轻9公斤。
儿童的状况困扰我们,老年人的状况同样困扰我们。
我们再来看一幅生机盎然的都市社会景观:每天晨曦微启,大街小巷欲醒未醒
之际,各处含苞带露的公园里,或枝叶扶疏的街心绿地上,早已汇聚着成千上万舒
展手臂,扭动腰肢,做出种种“高难动作”的老人们——这就是被西方国家形象地
戏称为“白发浪潮”的人口老龄化现象。
我国人口老龄化的现状与前景是:目前已拥有9000万年逾花甲的老人,约占总
人口的8。4%;到本世纪末,这支“队伍”将扩展到1。3亿人,占总人口的11%;按
照联合国的标准,一个国家60岁以上的人口达到总人口的10%就算是老年型国家—
—这表明我国很快将正式步入“老年型”国家;到公元2025年,我国的老年人口将
激增至2。8亿人,全国平均每五个人当中就有一个是老年人。我国人口老化速度之快,
与世界公认的人口老化最快的日本己是并驾齐驱了。人口快速老化除了会导致劳动
力资源的老化与不足,最终必然影响劳动生产率的提高外,日渐庞大的老年群体,
也势必向社会提出越来越多的特殊需求。
笔者在这一节里实录了如此众多有关的调查统计数字,并不是要展览我们中华
民族的悲哀,而是为着面对现实,正视现实,警醒国民,以期引起疗救!
2 重男轻女——封建老树上结出的一只苦果
自从我们的老祖宗留下“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道德训诫之后,传宗接代、
延续香火的宗法观念,千百年来一直像绳索一样牢牢捆住了中国人的灵魂,进而积
淀为民族心理深层结构中摇撼不动的永固大厦。
也正是在这一社会各阶层共同严格恪守的道德规范的涵盖下,男子——成了
“种子”、“根”、“苗”、“香火”、“顶门柱”。老人死后坟头的“哭丧棒”
等等的代名词——成了家族乃至国家人丁兴旺的惟一标志(在此,女人显然被忽略
不计了)。
于是,生男孩始终成为中国人生育追求的第一目标。
历史的巨大惯性力一直延冲至今日——
东北。一农妇接连生下四个女孩之后,丈夫的脸黑得像是堆满了烈性炸药,一
点就爆,出口伤人,动手挥拳,怪她的肚子是没用的“窑”,火再旺也烧不出块
“金砖”来。于是,这个家是大吵三六九,小吵天天有,摔盆子砸碗碟,再也过不
下安生日子了。她一遍又一遍给观音娘娘上供烧香,跪拜叩头,又含着眼泪偷偷地
找了算命先生,那瞎子却摇头晃脑地向她揭示命运的奥秘:“命中注定呀,大嫂你
生完七千金后必定得子!”她生第五胎时,老北风裹挟着雪花从土墙的窗洞一个劲
地往里灌,她的牙在打颤,心在哆嗦。在历尽痛苦与折磨之后,满身血污的婴儿终
于生下来了。她不敢看——没勇气看;她也不愿看——没情绪看。反正是丫头片子,
她摸索着胡乱抓起婴儿蠕动的双腿,顺手就丢进了床边的马桶里。她感叹自己命苦,
任凭凄楚的泪水汩汩地流淌下双颊……丈夫从大田里三脚两步风风火火赶回来了,
推开门,急问:“生了吗?是小子么?”她无力地抬手指了指地上那只黑糊糊的马
桶。丈夫猛扑过去,抱起婴儿:“啊,是小子!是小子!”可婴儿已溺死了……
西北。一农户一个接着一个地生下女儿,他发誓要生下儿子。为了防止计划生
育手术队将妻送到乡卫生院做人工流产,他特地在屋后的黄土高坡上挖了一窑洞穴,
洞穴长且深,里面铺上干草,备好了应有尽有的各式干粮食品,妻子一怀上孕就住
进去,一住几个月直至生产后再重见天日。如此这般,他家的老三、老四、老五、
老六4个女儿全都出生在洞穴里。显然,这个黄土高坡上大字不识几个的庄稼汉,对
“深挖洞,广积粮”赋予了全新的含义……
京郊。一农妇卧怀上了第三胎后,她几乎就没再敢在自个家里呆过。这个亲戚
家躲两天,那个亲戚家藏三天,怀胎十月,她东躲西藏居然就给躲藏过来了。村里
大伙儿早已订了《计划生育公约》,提倡一对夫妇只生一个孩子。因为她头胎生了
女儿,村干部照顾她再生一个,谁料想第二胎生的又是女儿。她心里也明白得很,
照顾只能一次,不可能一直照顾下去直到让你生出男孩来的。现在她又想生第三胎,
如果让村干部们看出了破绽,那是肯定要被弄到医院去引产的。按丈夫的话说:
“俺村就紧挨着北京城,俺们这是在皇帝眼皮底下偷生孩子呀!”“偷生孩子”是
要挨罚的,夫妻俩也早商议过一遍又一遍了,罚几个钱算啥,只要能生出胖小子来,
就算是买个“议价儿子”吧!天遂人愿,这第三胎果然是儿子。不等人催,无须人
叫,丈夫就高高兴兴眉开眼笑主动将三千元“超生款”送到村委会去了。做满月那
一天,夫妻俩将双方的三姑六姨、亲朋好友,以及乡亲乡邻老少爷们全都请了来,
高朋满座,喝酒划拳,大伙儿正吃喝得满嘴流油,天旋地转,做父亲的怀抱着新生
儿出来朝众乡亲频频施礼,尔后郑重宣告:“俺琢磨好啦,现在国家时兴对外开放
嘛,俺这儿子就起个日本人的名字,叫‘三千一郎’!”话音落地,举座皆欢,鞭
炮齐鸣……
西南。一农妇已生了三个女孩,任村干部们跑断腿磨破嘴皮子,她死活就是不
肯落实节育措施,因为她和丈夫的目标是生男孩,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她又怀上了
第四胎,为了躲过计划生育手术队,她让丈夫将滚烫的沥青涂在自己的小肚子上,
造成肚皮严重灼伤溃烂,这样医疗队自然无法对其施行手术了,得以生下第四胎,
遗憾得很又是女婴。她很快又怀上了第五胎,这一次她则让丈夫用小刀在她的肚皮
上划了一道长口子,结果伤口化脓,又无法进行引产手术了,再生下第五位“千金”。
这样一次又一次皮肉受苦,苦不堪言。但她忍了,一切全忍了。她认为女人到世上
走一遭,如果不能生下个儿子,不等于白活了嘛……
安徽。当某乡计划生育小分队获得十分准确的情报,深夜来到一家“钉子户”
准备凭三寸不烂之舌决心做通思想动员工作时,却发现长期躲藏在外今傍晚才潜回
家的孕妇不翼而飞了,伸手摸摸床铺,床上的被褥余温尚存,人会跑到哪里去呢?
后来才知道,孕妇的丈夫已早有准备,在床下挖了一个地道直通后院的柴房,地道
口用一块木板遮盖着。那天晚上刚听到叩门声,丈夫情知不对头,急忙翻身下床手
脚麻利地移开木板,妻就从地道里顺顺当当逃出去了。这一细节颇像电影《地道战》
里的场景!无独有偶,这类“金蝉脱壳”的故事在贵州的一个小山村里换了另一种
形式又重演了一次:也是在一个更深夜阑时节,计划生育工作队来到一个怀第三胎
的农妇家动员她去医院做引产手术,没料到农妇出奇地痛快,满口答应了,说是去
换件衣服就走,说完便一脸春风转身就进了另一间屋,随即“砰”的一声将房门关
上了。这边工作队的同志们正暗自窃喜今夜不必磨破嘴皮子了,便耐心地等呀等呀,
却久候终不见她再出来。无奈,试着推开那间房门,只见一条炕上躺着她的公公及
另一个“男人”,哪有她的踪影?在其他的房间里也遍寻不着。最后,工作队也只
好悻悻然撤离她家。事后才晓得,那天晚上她就是乔装一番后坦然躺在公公身旁蒙
上被子的那个“男子”——她采用如此大胆的出乎常情的手段终于在计划生育工作
队同志众目睽睽之下蒙混过关!她信奉的人生哲学是:一个女人,蒙受钻公公被窝
的羞耻却远比没有生下儿子的羞耻要差得多……
上述这些看似天方夜谭的故事,只要你有兴趣走向广大农村,去叩响庄户人家
的院门,就会感到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
中国的小农经济模式和传统文化观念共同浇注下的土地,深深植根于这块土地
上的封建老树结出的苦果——“重男轻女”、“多子多福”就互为因果地编织成这
样一个可悲而又可怕的“怪圈”——一方面,极大地刺激着人们(尤其是农民们)
的生育欲望和生育热情,计划生育政策已经实施十几年了,我国80。21%的家庭仍然
生育了两个或两个以上的孩子;另一方面,强制性计划生育政策又迫使人们(尤其
是农民们)千方百计不顾一切地生男流女,而现代医疗技术也起了副作用,不少孕
妇利用医院的B超和羊水化验等手段鉴测胎儿性别,特别是二胎以上生育者,一经发
现是女性,就做人工流产,若发现是男性,就想方设法生下来,很多地区甚至一再
发生溺弃女婴事件,遂造成新生儿男女性别比例失衡。
人类的正常生育中,新生儿男女性别比为1。3:1。6,男婴数略多于女婴数——
这似乎是地球上自有人类以来上帝苦心孤诣的安排。而1987年,在我国新出生的22
00万婴儿中,其中男婴为1162万,女婴为1038万,若按正常性别比103计算,女婴少
生了八十六万;若按正常性别比106计算,则女婴少生了六十六万。这种失衡现象在
广大农村地区表现得尤其突出,诸如“九个闺女不如一个瘸腿儿”、“无儿便是断
香火”等封建传统生育观念还占据着许多农民的头脑——尤其牢牢占据着地处边远
山区年岁大文化低的农民的头脑。湖南省曾对14个县市进行抽样调查,新生儿性别
比为132。6,1/3的乡新生儿性别比高出200,其中某个生产队出生八个婴儿中竟然
只有一个是女婴。河南省有关部门曾对285个农户进行抽样调查,在新出生的385个
婴儿中,男婴205人,女婴180人,性别比为113,其中多胎(二胎以上)生的性别比
为160,且这种性别比呈逐年扩大的趋势。在陕西省和河北省对尚无子女的育龄妇女
进行调查的结果是,只有3%的妇女表示希望第一胎生女孩。河北省某地第二胎的性
别比高达900。
据国家统计局抽样调查资料显示,我国低龄人口的性别比态势颇令人忧虑——
0岁组的性别比是109。54;
1岁组的性别比是111。72;
2岁组的性别比是109。73;
3岁组的性别比是109。88;
4岁组的性别比是108。68……
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全国妇联主席陈慕华指出:由于歧视妇女现象仍然
存在,目前我国已开始出现男女比例失调,女性只占总人口的48。9%,男性则已占到
总人口的51。1%。全国妇联书记处书记康冷日前则向报界透露:因为有些人为生男
孩,不惜违反国家政策连续超生,且野蛮地遗弃或溺杀女婴,导致自然存在的男女
正常比例遭到人为的破坏,目前女性儿童比男性儿童少了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