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星之子 作者:康奈尔-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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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怀俄明坎普·布朗工作的一位电报发报员,给他的一位有影响的朋友写信道:
……我要体面地脱离这个军队,但是,如果我不能光荣退役的话,只好从这帮该死的人马中“逃离”。我再也难以容忍他们了,除非你甘为一个卑怯的奴才。无人能忍受当今美国军队中一个士兵的境遇。大多数军官都是些“赖帐人”,士兵们则是逃犯——上帝的最劣等创造物。我实在不愿和他们一起做任何事,我既难以眼瞅那些顽固执拗一意孤行的愚蠢军官们,也不愿看那些自认为他自己同他们一样好的人,他们一直使他恼怒无比……
艰辛的边疆的生活难以用语言描述!这一时期,部队中新兵自杀率几乎达8%,是英国士兵自杀率的三倍。残忍的惩罚,加之无法忍受的孤独与寂寞,冗长而千篇一律的无聊生活,醉酒,跳蚤,蛆虫蛀蚀的面包,塔羊图拉的毒蜘蛛,蚊子,暴风雪,荒漠,患精神病的军士们,莫名其妙的中尉、上尉、少校、上校,狂呼乱叫想要吞噬你的野蛮人,所有这一切都足以使你恼怒不堪,有的是逼死你的法子!
沿密苏里河上游,蚊子密集如云,士兵们在周围行走时,打扮的像个吹胀的汽球,在头盔上拴上铁丝,把网状织物垂挂下来。每日黄昏,嗡嗡云集在“大泥沼”上空的蚊子。简直好像埃及遮天蔽日的蝗虫。尽管温度计可能指出90度F,但睡觉时还是有必要里毯子,戴手套,蒙脑袋:“脱掉手套把领子扣紧,或掩掩蚊帐的功夫,你的手便立刻会肿胀得像个不成样子的面包了。”
为取代这可恶的生活,你大概也就只有偷偷地离开,到铁路线上去工作。要是一个人无足够的勇气当逃兵,那他至少要做的事是准备进行一场战斗。驻扎在一个小镇附近的骑兵们,得准备戴上用马蹄铁钉子制做的指关节铁套,来度过他们偶尔几个小时的自由:“饮吞珍珠呢!”还是没有城镇的好,这也便少了那些刺激的事,少了一些不安宁。堡里的人们还常挑逗红黑蚁之间开战。他们在每个蚁穴处钻个小洞,然后,把梨或其它装甜食的罐头盒扣在洞口上。很快,这些罐头里便装满了蚂蚁,然后,把它们倒入一个洗脸盆里。伯克上尉说,盆里立刻开始了一场狂怒的战斗。他们用一个公正的科学家的身份观察到,红蚁要勇敢的多,往往一个红蚁能制服两三个黑蚁,“要是战斗持续足够长的话,双方女王便登场,好似在监督这场持久战。我们至少这样认为……”
缺少女人,给这种凄惨景况雪上加霜。堡附近的任何未婚女子都会染上性病。林肯堡对面的密苏里河东岸,盖起了大量的养猪场。伊丽莎白与其余已婚女子们以强烈的情感关注了这些饲养场的建立。在1875年那场春洪中,她们可能凄楚地苦笑着,用望远观望着肆虐的河水,吞没了她们的“圣母大国”与“露珠旅店”。
跳舞是打发时光的最好办法。可是,除了跟另一名士兵跳舞外,很少有其他舞伴。他们就这样跳着,尽管那一张张抹着烟灰、胡子拉碴的脸,身上散发着臭汗味,但在袖口上用别针别上一块手绢,便成了轮换装扮的漂亮女伴了。
他们不时同兵团的洗衣女工们跳舞,听起来可能没有多大的吸引力,但这些最诚实的洗衣女工中,还是有一些迷人的家伙,她们不管束自己而被卷入这种交易中。例如,卡泥堡的一位洗衣女工科伦德·苏珊,被指控用政府的面粉烤制售卖馅饼,也售卖“烈性酒”,然而,这是可以被理解的。特斯克H·布列斯将军(他的名字听起来像是小说中的人名)说,在那些日子里,兵站军医除了“监禁洗衣女工,治疗淋病外”,就没有什么大事可做。
这些洗衣女工以不同的状况、不同肤色、不同癖性出现。德克萨斯的康桥堡有三名洗衣女工由于“完全无用、酗酒与淫荡”而被解雇。在内华达的坎·麦克·德尔密特,一位称做卡范奥夫人的女人,用一把屠刀吓唬下位中尉,因为他把她丈夫的拇指吊起来。在忧郁的西南部的一个堡,一名拉丁洗衣女工对一名士兵威吓说,他如果再敢散布有关她的谎话的话,她会把他的舌头全割掉,她已经在他醉酒熟睡中,割掉了他的舌尖。
那时,还有个纳什夫人,她在肯塔基时,就同第七骑兵团在一起,以后,又随兵团来到林肯堡北边。她总是蒙着一块面纱,要么就在下巴下边别着一块披巾,据说,她的长相十分奇特。卡斯特的勤务兵约翰·伯克曼说她是一个勤勉的洗衣女工,慈祥的保姆,有经验的接生员。在谁期待一个女人时,她总是能成为这个期待者的蹩足人”。她的倒数第二个丈夫是一名军需主任的秘书,名叫克利福顿。结婚前,大家都称他快活的伙伴,然而,结婚之后,就再听不见他的笑声了。就在他服役期满的前几天,他逃跑了。
她的最后一位丈夫是一个列兵,名叫努纳,他们显然一同幸福地住在林肯堡操场东边的色兹街区,但当他离开她去执行远征侦察任务时,她得病死了。就在她要去一个极乐世界之际,她央求她的朋友们草草地把她埋了算了,不要给她擦洗身子,换洗衣服。她们没能听她的5因为有听说过那样的事。嗨,你瞧!当两位女子着手进行这使人悲哀的工作时,她们发觉这位如此频繁结婚的洗衣女工、女裁缝、保姆。美味可口的馅饼烤制手、大家喜爱的接生婆,竟然不是一个女性。那时,伯克曼正同其他几个骑兵在草地里采野花,打算让伊丽莎白扎制一个花圈。一名洗衣女工突然从努纳的住处跑来,告知了这一非凡的消息。伯克曼说:“我们都惊呆了。”
列兵努纳回来没说什么,但他的脸色苍白地抽搐着。他一声不吭地同小伙子们玩扑克,不停地独自一人散步,身体也渐渐瘦下来。一天当他走进铁匠铺,一位骑兵说:“说吧,纳什太太永远不会同你生孩子,对吧?”
《军队与海军报》常常摘编其它杂志的文章,它辑编了卑斯麦《论坛》的一则报道:
第七骑兵团的努纳下士的“妻子”于数周前去世,他本人在驻地南部的一个马厩里自杀。据报告,几天前,他逃跑了,但河岸这边没有一个人看见过他。看来,当时,此人显然设法尽一切可能躲们好几天。自从该兵团追击苏人返回之后,他的同志们冷酷的疏远了他。子是,由于他的妻子性别问题的张扬所带给他的羞辱,使他羞于再做人,便孤独地偷偷走开,摈弃了人生。可终结自己生命的做法除了玷辱名声外,有什么用?他是用手枪自杀的,击中自己的心脏。这一事件,同努纳夫人之死的消息一样,又在兵站掀起一阵强烈的骚动。然而,当第七团的成员们听到努纳用自己的的手结束了由于他的存在而带给这个兵团的臭名后,全团人员总算长吁了一口气。
多舌的《论坛》继续评述说,列兵努纳不顾及妻子性别的明显事实,在其隐私暴露之前,一直将错就错。《论坛》也传播着这样的珍闻:“这则违反自然婚姻没什么理由好解释,除了这位墨西哥女人的身价值1000元,买住了她丈夫的嘴。”
所以,在沉闷单调富有戏剧性的边疆生活中,也可能穿插着一些令人吃惊的事情。
8月的一个夜晚,一只大灰狼大模大样地走进莱德堡,它放慢脚步,刚刚把一个哨兵咬了一口,又跑入堡里的医院,把一个病人也咬了一口,还把另一个病人拖到床下。然后,从邻近一家过庭跑过去,猛扑了一只狗,接着,跳到威库普上尉的门廊里,尝了一口前来走访的中尉约翰·汤普森。被疯狼咬了,是非常致命的,每个人都知道这个情况。道奇说,那些被疯狼的牙齿伤了的印第安人,便把自己的财物送给他人,等死。然而,以某种理由来说,可恶的疯狼咬伤并没有危及汤普森中尉的性命,他被治愈。当时在场的本廷认为,汤普森所以得以活命,是疯狼隔着衣服咬的,病毒可能被衣服吸收了。可是,本廷又说:“正如我们说过的,它把汤普森的‘一泡尿给吓没了’……”
疯狼是不常见的,古怪的是在莱得堡八月也出现了疯狼。
接着,又出现了个子韦尼斯——“一位身着华丽衣服的人”,说是来林肯堡购买土地的,这本身就是件稀奇古怪的事,而在讨论这一议题时,他的表现更加奇特,所以便对他进行监视。来到堡的第二天,他宣布要去黄石公园。去黄石公园,就是一只渡鸦,也得飞600公里!可他朝西部步行出发了。卡斯特听到汇报后,命令把他带回来。武装队抄近路,把韦尼斯先生截住,并认为有必要查实他提包裹装的东西。他带了1200元现钞,虽然钱包中身份卡上的姓名地址是维也纳26号,约瑟夫·克鲁克,但证件上又说他叫埃米尔·克拉克。最后落实,他曾经同纽约百老汇的一名借贷与土地代管人亨利·里曼通过信。“按他身份的地址向纽约发了一封有关他的状况的电报,但没有收到答复……”
克鲁克先生大概在进入德科它区之前,精神错乱了,要么,就是被西部广阔的眼界弄糊涂了。即便是一个通常头脑镇定冷静的人,也会感觉出这西部大平原的威势来。例如,约翰·伯克上尉,是一位顽强的战士,是脚踏实地在这个草原上生活的人,但有一次,发现他自己屯住在北普兰特河南岸,也就是在与拉普雷李或洛什湾交界处,是在北纬42度49'8〃,西经105度27'3〃的地方。
换言之,他住在菲特里曼堡。虽然,这不可能是天堂。伯克环望周围,静静的听着:
晚炮迅疾的隆隆声催落着西沉的太阳。金黄色的晚霞慢慢地变幻着色彩:青铜,洋红,暗红,接着又变成了淡黄色,最后在不知不觉中融入黑蒙蒙的夜空,茫茫的苍穹中立刻出现无数珍珠般的明星。
大气的清新纯洁,给畅通无阻的道路带来一条条光柱,回荡着那怕是极细微的一点响动。然而,双脚踩在冻结的雪地上发出嘎喳嘎喳声,或惧怕黑暗的狗的狂吠声,打破了这夜晚的沉寂。
这是怀俄明州的一个夜晚,冬天早已来临。
显然,这个边远地区,能够应答伯克的情怀。可他是一位不同凡响的人,八岁开始学习拉丁语、希腊语和盖尔人语。在着笔描述有关的军事生活时,他认为自己远远不止是从事兵戎生涯。在他随同骡驮子队沿利桑那进行艰苦的跋涉之时,心绪又飞抵格拉纳达,“在那儿,卡斯提尔王国女王伊斯伯拉曾安排了新建的‘圣城’中她的皇宫的迁移,还带去了15000头骡子……”对那些士兵们厌烦的骡子的吼叫声,伯克思虑道:“在我看来,这些烦躁是不经一驳的,骡子的叫声固然有一点儿单调,可它们惯于用这样的高音。这音强对要习惯于它的听觉来说,是有些不顺耳,但音强毕竟是个感受问题,这些骡子的感受兴许比我们自己的感受更好的多,即便骡子叫声特别单调,但这儿是自由的土地,这些骡子是可以随它们高兴自由吼叫的。”
1876年初;部队从环境恶劣的蒙大拿地区穿过。天气寒冷至极,水银温度计也失去了效力。他拉出笔记本草记着,直到墨水瓶被冻裂。但他继续用铅笔疾书,难以使自己平静下来,他的现场草记,占去了他的书柜八英尺长的空间。
大多数士兵却没有伯克这样活跃的思维。他们没有用敏锐、激烈的感情去看、去听。再说,驻守在荒远的边疆,他们发现自己饱受挫折,也便心灰意冷,西部没有为他们提供所需要的东西。假扮的西班牙舞伴,易装癖的洗衣女工,犯狂犬病的狼,蚁群大战,发疯的异乡人,美丽的日落——远远不止这些。这西部边疆地区不止是一般的单调、孤寂,那里还充满着巨大的阴郁与沉闷;那里不止是一般的单调无聊,那里也到处充满了杀机,一个人可能在还没有觉察之前,便会被杀掉;那里还有令人难以置信的爆发的洪水、离奇古怪的各种蛇虫和一些连造物主上帝自己也难以知道的什么东西;那里还有印第安人的如同龙卷风般的迅猛的袭击。
在俄勒冈崎岖的小道上,一名法国设陷阱捕兽者,向伯克曼诉说了他对这个地方的怨愤,并为他自己所选择的维生的方式懊恨。在这里生活是十分艰难的,他的两个伙伴新近刚刚被阿拉伯霍人杀害,一个被从后背刺死,另一个被用他自己的来复枪杀死。自然。要是一个人在山里设陷阱捕捉河狸,或想在这个世界阴冷的边沿地区探索的话,这应当是料想到的待遇。
卡特林的朋友,贝皮蒂斯特也阐述了类似的事情:“我在圣·露易斯迪福康普服役三年,为获得赏金而捕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