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第1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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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高扶了吕尚一下,喷出了一口的酒气,道:“大人!”
“国运唯艰有义士,慷慨牺牲好儿郎”
吕尚正要作一首诗,刚念了两句,便发出了一阵鼾声。
羊高招来了小厮,喷着酒气,嘱咐道:“送大人回去休息,莫要着凉了,记得炖一些醒酒的汤。”
小厮将吕尚挪进了大帐之中,外面的军士却依旧在喝酒。
不多时有瓷碗破碎的声音响起,接二连三,此起彼伏。
“咔嚓”
“咔嚓”
将士们刚刚拿在手里喝酒的碗摔到了地上,裂成了碎片,四下飞溅。
羊高让伍长集合了队伍,站在自己的前面。
一共是三十人的队伍却纪律森严,无人说话,弥漫的酒气中竟然呆着一些肃杀。
“诸位将士”
羊高开口说话,他的话不高,很简单:“某给大家要了今晚的酒肉,想要让兄弟们吃饱,吃好明日,咱们不知道能有几个人活着,但是咱们没得选!咱们都是大老爷们,丢不起那个人!”
羊高一一扫过了这些军士的脸,他们正是壮年,眼中含着肃杀,不为所动。
“老爷们丢不起那人!待明日,兵锋所指,死给他看!”
待明日,兵锋所指——
死给他看。
如果有一群人连死都不怕,那么他们便是可怕的。
第119章 一剑()
山谷中的生活,保持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节奏。红衣、绿衣两个小婢习惯于早起,也习惯于做事,是闲不住的人。红衣一个大早便拿了针线,去照顾三公主,顺带的做一些女红;绿衣在众人起来之前,便烧好了热水,开始提着扫把一一的打扫。
白条、石头以前在府衙门前站,也是要早起的,这里的生活惬意,又无人训斥,于是就变得更勤快了一些
他们起的时候天还不曾亮。
林中早早的便想起一阵“哆哆”的伐木声,斧头和树干相互交集,咬合出来的声音一直等到了天色亮起,太阳就要出来的时候才会停下。然后白条,或者是石头,就会乘着刚烧好的热水洗把脸,而后接替另外一个人。
这一日,白条接着黎明时候的暗色,提着斧头开始了工作,一下一下,均匀有力的劈砍着,粗布衣下,他的一条一条的肌肉像是潜伏的龙,时而鼓起。
“哆!哆哆!”
“哆!”
伐木的声音很闷,而且节奏。
石头伴着伐木声一点一点走向谷口,现在的天色还是太暗,他也走的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撞在了树干上。
脚下的地是硬的,却并不特别平坦,石头走了一大气才是到了谷口。
谷口有一个幻阵掩盖了踪迹。
石头便在一棵树下坐下来,后背靠在了树干上,然后开始看着西方发呆。这里可以清晰的看到夜色掩盖下的荒野,孤寂的如同星空,风扑面而来,冷而不硬,但却让人更加生出了一种孤独感。
这里这么荒凉,平日里连一只鸟都少见,难道真有人来?石头想不明白,于是只能在这里守着。
来不来的,终归会知道。
就和平常一样,跟在两位小婢和两位差役后面起来的,是李诗雅,她并不出来练功,只是在练功房中练拳、飞刀。
然后便是一众小姨子,她们会在这个时候打坐入定,地点也是练功房。
乌列吉雅喜欢和紫儿她们在一起玩耍,所以练功的时候也会在一起。
练功房中七个小姨子正闭目坐着,呼吸吞吐,法相庄严。
李诗雅对着一面墙壁,手里捏着一柄飞刀,似乎也在沉思,不停的想她是在思考这一刀应该如何出手,刀中唯有了精神才能够强大。
乌列吉雅坐在一个蒲团上,一只手支着下巴,一只手平摊开来,手心里两只一寸多大的黑色蜘蛛爬来爬去。两只黑色的蜘蛛,身上的刚毛清晰可见,八条腿一动,便令人一阵心悸,生出毛骨悚然来。
只是乌列吉雅从小见得便是这些,却只是觉着有趣,正好耍了缓解练功房中无聊的气氛。
一边耍蜘蛛,她心中暗道:“真是的,每日里在这里坐半天,有什么意思?”
魔道中人的修行便是吃,吃各种各样的虫子混合的药,自然不需要打坐练气,修养精神。
两只蜘蛛在她的手心中绕圈。
七个小姨子都在静中不能被人打扰,也不知道还需要多久才能醒来。
程鹏这个时候却还在睡觉,昨夜里不需要戴着口罩和头套,他睡得分外舒坦,嘴角还带着一些口水,轻轻的打鼾叶纷飞醒过来,捏住了程鹏的鼻子,程鹏不由的张大嘴呼吸几下,也醒了。
“嗯啊,什么时候了?”
程鹏的脑袋还有些迷糊,习惯性的问了一句。
叶纷飞道:“太阳都晒屁股了,你说是什么时候?这天是越来越短了,你也越来越懒了,这样子练功怎么行?”
程鹏道:“我又不是表!”
“呵呵等养了鸡,抓一只公鸡放床头,每天早晨叫一声,叫了你就起,怎么样?”叶纷飞笑着眯起了眼睛。
“不是吧?公鸡夏天的时候四点多就叫了,那不要人命?”程鹏叫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
叶纷飞笑。
程鹏听的无语,嘟囔道:“你都有了计较了,还问我做什么?”
“要民主,不要独裁嘛!”
“我”
说了一个“我”字后,他用嘴放了一个屁,气流从牙缝里挤出了个“呲”的音。
叶纷飞威胁道:“哼,算你识相,你敢那么说话,我就收拾你!”
程鹏道:“我不是没说嘛。”
叶纷飞道:“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你做姐夫的,日日和紫儿她们一起,还教她们功课,这言行上一定要注意一些!要是让我知道你说一些不该说的话,哼哼娘娘给你套个七八层头套,堵上嘴,憋死你。”
程鹏听的冷汗淋漓,尼玛这是谋杀亲夫啊即便对于他这么一个很少爆粗口的人来说,要保持绝对的斯文,那也是要命的。
叶纷飞眼眸清亮,细成了线,笑眯眯的问道:“怎么,做不到?”
程鹏道:“我敢么?我他妹的都要哭了。”
“你刚刚说什么?”
叶纷飞是什么耳朵,狠狠瞪了程鹏一眼。
程鹏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子,刚刚说了不许爆粗口,就来了一个“我他妹的”,这不是厕所里打手电——找屎么?
“我不是故意的啊。”
叶纷飞一脸严肃,看的程鹏心里砰砰的跳,默了一阵,才道:“最后一次!”
程鹏连连点头:“最后一次。”
于是随着他的一点头,什么“你妹的”“他妈的”“奶奶的”“马拉戈壁的”“草泥马”等等一系列口语中表达语气的点缀词汇,就成了违禁的禁词,以后便要从程鹏的生活里消失了,虽然他也讨厌这些可是——
可是这些口头语,那是多少年的感情啊,怎么是说扔就能扔的呢?
程鹏心中一动,说道:“纷飞你说,咱们是不是贴一个标语,上面写着‘禁绝粗口不文明语言,倡导绿色螃蟹社会’,嘿嘿”
“无聊。”
叶纷飞松了他一个白眼便是起床,正穿了衬衣,要穿黑色的束腰一步裙的时候,动作忽然停了下来,面色有些严肃,对程鹏说道:“那些人朝着咱们的山谷来了,你快些起来,准备一下!”
程鹏忙起来套了白色的练功服,外面是v裆的无袖连身衣,腰间的腰带麻利的扎紧了,一脸肃然的说道:“纷飞你先给我戴上头套,然后让石头和白条进洞,今日就不要砍树了,另外陈太和妞妞,也进来。”
“难道是”
叶纷飞眯起了眼,沉吟少刻,点点头应下了。
程鹏手伸进了床下,一把剑便被他抽了出来,剑是青锋剑,已经数日不曾在手。程鹏这些日一直在琢磨筑基功,便暂时没有练习剑法。
剑交左手,程鹏道:“若是要谈,他便会等,既然主动来了,那必然不是来谈的!纷飞你看好了山谷,我去会他们!”
叶纷飞道:“小心。”
程鹏道:“没事的。”
程鹏显得很是平静,眼中带着一种平静的力量,让人信服。
坐在了床边,让叶纷飞给他戴上红色的头套,程鹏深深的吸气,手用力的抓紧了剑鞘,说道“不会有事的。”
叶纷飞依旧不放心,道:“不行就进谷!”
“我杀过人。”
程鹏起了身,推开了石门,朝外走去。
“我不怕杀人。”
程鹏消失于石门处。
程鹏一步一步的行走于黑暗之中,他的脚步很是沉稳,每一步都在用力,每一步都在调整着呼吸,调整着身体的肌肉。
他只是让叶纷飞守着山谷将外面的敌人交给他,因为这是男人的事!
虽然叶纷飞很厉害,不知道厉害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但程鹏怎么能够让自己心爱的人去双手染血?
这是男人的事。
程鹏拐过了弯,走了几步,出了洞,然后便不再想这些东西。他平静的呼吸,清空自己脑海中的杂念,不再去想男人的责任,也不去想那些人为何要来——但既然来了便要将命留下。
这个时候他不应疯狂而是冷静。
于是他便呼吸的悠长而平静,延绵不绝,生生不息。
他的心中一念不生似乎忘却了时间,一步一步的走,深入到了林中,走到了山谷的尽头,便看见了石头。
石头叫道:“先生,您”
石头见过程鹏带着头套的样子,所以一下便认出来了。
程鹏道:“不要多说话,你回到洞中,在我回来之前不要出来,明白了?”
石头试探的问道:“先生您是——”
他不清楚程鹏为何要带着头套出去,是以有些担心。
程鹏看了他一眼,虽然两层的红纱模糊了一些视线,但是他并未迎着阳光,角度正好,目光扫在了石头的身上,程鹏说了两个字:
杀人。
他要去杀人!
在嵩王陵的时候他的剑杀过黑衣人也杀过鬼长老,现在他提剑出去,便是又要杀人。
石头一边朝回走一边频频的回头去看,程鹏已经走出了山谷。
他左手握着剑鞘右手拔剑。
青锋剑出鞘。
“噌!”
一剑秋水寒,清晨里的红霞尽数落在了青锋剑上,剑光冷硬,却不能刺程鹏的眼。程鹏将剑鞘扔到了地上,目光看向了远处的来人
那是三十人六个独立的小组,一组有五个人,这些人组合成了一个梅花阵。
程鹏在嵩王陵看了很多闲书,所以自然便知道梅花阵。
这是前朝末期的时候一个叫做比时的大将军发明的一种阵法,阵中有一个盾牌兵,盾牌用的是那种一人高,将近两人宽的大盾牌,而盾牌的材质却不是什么钢铁,而是一层一层,夹了布的木板。
这种盾牌防御性很强,便是冲马的刺枪都不一定能扎透。程鹏暗暗的想,自己的剑可以穿透嵩王陵的石头,直接剩下剑柄,却不知道对方的盾牌能不能够挡得住?
这六伍人的盾牌并不同。
六伍里,有两伍大盾,两伍半身盾,两伍小圆盾,盾的表面则是一些简单的,几何形状的花纹。
不仅仅是盾,就连矛的长短也是不一样的。
唯一相同的就是弓弩和刀。
这六伍人是三个不同的兵种,他们的机动灵活性不同,他们各有特点。
程鹏观察的很仔细,从这些军士的头上看到了脚下。
拿着大盾的这些人铠甲也最重,都是大块大块的板甲,而拿着小圆盾的那些人却都是皮甲,就连长矛的刀刃都比别人的长,比别人的细,更加的锋利,更加的有利于在游击之中进行杀人。
这些都是精锐。
程鹏深吸一口气,眼光冷漠的不见情绪,这个时候平静便是最好的情绪。
但是他的剑却已经握紧了,剑几乎和他的手连为一体,发出一阵长鸣。
剑鸣,便是手在颤抖。
然后程鹏的目光落在了队伍旁边一个骑马的人的身上,这是一个大汉,身披盔甲,如铁塔一般,手里提着的则是两个大锤。
程鹏心道:“这是一个用锤子的,力气肯定不小。”
然后他又想这两个铁锤是不是能够一剑穿透!
他不相信现在的冶铁技术有多么的高强。
程鹏的步伐不紧不慢,剑尖伸向身侧,呈现出四十五度角,可以最快速度的进行撩刺斜挑,朝着六个伍三十人走去。
六个伍中两个大盾走在中间,两个中盾护卫前后,而两个小盾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