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牙-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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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来当特种兵的,我是来当政治条件兵的!招兵干部说我去的是军区直属队,没说是特种部队!”林锐说。
“没错啊,这里是军区直属队啊?”田大牛看他的眼睛露出寒光,“我们特种侦察大队就是军区司令部直属的唯一一支尖刀部队!明白了?”
林锐张张嘴却被噎住了,显然他没意识到解放军也会骗人还骗了他个哑巴亏。
“看来你们坐车是太舒服了,还没睡醒。”田大牛冷笑一声,“让你们醒一醒盹,5公里越野。跟我走!”
新兵们就跟着田大牛开始跑步。林锐跑在队列里面还是不明白,这个“政治条件兵”怎么就变了“特种兵”了呢?
新兵们呼哧带喘跑完了五公里,又被班长海训了半个小时才被带进宿舍打开自己的背包铺床。林锐分在上铺,他的下铺就是蒙族新兵乌云。乌云哼着草原牧歌欢快地铺床,林锐探头下来:“你知道你是要来当特种兵吗?”
乌云嘿嘿一乐:“知道啊,招兵干部和我们盟武装部的都告诉我了。”
“他们怎么告诉你的?”
“招兵干部摆了个桌子,招呼我们到我们这儿来吧!我们是特种兵,伙食费高,吃的好!我就来了。”
林锐诧异地:“你知道特种兵是干什么的吗?”
“不知道,总之就是和别的兵不一样呗!”乌云收拾着自己的床铺。“操心那个干什么啊?啥时候吃饭啊?”
林锐气急败坏:“你就知道吃吃吃!”
侦察指挥17队的弟兄们光着膀子在雪地里面摸爬滚打,只要天气恶劣都是他们队长最兴奋的时候,因为又可以折腾他们了。小伙子们怒吼着扑在一起雪花乱飞拳脚交加,他在旁边看着就高兴。
穿着常服的何小雨和方子君并排走在陆军学院的路上,立即成为焦点。路旁刚刚下课列队出来的步兵和炮兵专业的弟兄嗷嗷叫,番号喊的山响,一个觉得自己是老大哥,一个觉得自己是战争之神,在漂亮女兵面前表现一下都是情有可原。通讯专业有女学员,番号就变得比较酸溜溜的,多少有点嫉妒的意思,以前习惯了作焦点,现在焦点转移了,哪个女孩也是不乐意的。
可是这一个文职干部一个学员两个漂亮女兵没有在他们身边停留甚至连看都不看一眼就走向灰头土脸穿着迷彩服列队去食堂的侦察指挥17队。
17队弟兄们的眼睛都放光了。
何小雨大大方方走到队长跟前,敬礼报告:“报告首长,我们找刘晓飞!”
队长看看她,看看刘晓飞:“刘晓飞,出列。”
刘晓飞崩着脸出列不敢有笑意,怕回来被弟兄们锤。
张雷就看方子君,方子君白皙的脸上出现一片红晕,眼神躲到一边去了。何小雨调皮地看看张雷又看看方子君:“还有张雷。”
队长点头:“张雷,出列。”
张雷出列,脸上有种异样的笑意,方子君一看就明白——我知道你是来找我的。她想生气但是又没法子生气,就干脆不看他,看远方。远方是操场,也没什么好看的。
17队的弟兄们就很嫉妒。队长看着他们的眼神笑笑挥手:“看他妈的什么看?都是他妈的毛孩子,毛长全了再说吧!值班员带队,食堂。刘晓飞,张雷,饭后归队。”
弟兄们怪声怪气喊着番号走了,刘晓飞摸摸脑袋看着何小雨笑:“你们怎么来了?”
“我今天没课,姐姐找我玩,说着她就说要不来看看你。我就请假出来找你了,怎么不欢迎啊?”何小雨说,“那我们回去了!”
“别别!我不是那个意思!”刘晓飞赶紧说。
张雷看着方子君,方子君始终没有正视他。当他侧过去视线的时候,方子君的眼睛一下子落在他的侧面。张雷感觉到了立即转过脸,两个人的目光撞击个正着几乎是火花飞溅!
方子君的眼中居然有泪花闪动,她果断地躲开了。张雷很纳闷,还没反应过来刘晓飞就在那边说:“我们不能在这儿戳着,你们俩先走,在学院家属院门口的饭店等我们。”
方子君低着头跟何小雨在前面走了。张雷还在发呆,刘晓飞一拉他:“你发什么傻啊?走啊!”
陆军学院的饭店比较一般化,地方也小。四个人要了个火锅,火锅很热就都脱了军装上衣。酒是断然不敢喝的,饮料对付了。刘晓飞坚决要请客,方子君就没有再坚持。
吃饭的时候,何小雨还是唧唧喳喳说个不停,刘晓飞就听,听着听着嘿嘿一乐。何小雨就白他:“听懂了没有你就乐?”方子君就勉强地笑,但是在目光转换的瞬间看见了张雷,笑意就凝结在脸上。张雷一直在看着她,眼神里面的信息谁都是会看的出来的。
何小雨左右看看,突然问:“这儿有没有洗手间?”
“我们这饭店可没洗手间,在外面楼里有。”刘晓飞说。
“你带我去!”何小雨站起来拿起外衣套上,刘晓飞站起来跟她出去了。雅间只剩下张雷和方子君,他们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半天,张雷才笑着说:“你怎么也不吃呢?就听他们说话了?”
浑厚的嗓音一出来,方子君就忍不住了。眼泪吧嗒掉下来,她伸手擦去笑:“没事,我想起来一些不开心的事儿。”
张雷不敢多说,知道方子君可能回忆起来牺牲的战友或者她的父亲。他想了想,小心地说:“如果你信任我,我可以是你的一个朋友。你可以把你的不愉快告诉我,这样你就可以轻松一点。”
方子君没看他,压抑住自己的情绪,从军装口袋拿出一包红塔山抽出一颗:“抽吗?”
张雷接过来,方子君自己抽出一颗刚刚放在嘴上,张雷的打火机就凑到烟前面了。方子君余光扫了张雷一眼,没说话也没表情点着烟,深深吸着吐出一口:
“别告诉小雨我抽烟。”
张雷也没说话就是看着她,点着烟自己抽着。
外面刘晓飞在前面匆匆走着,何小雨在后面喊:“哎哎!你走那么快干吗?”
“我不怕你急吗?”刘晓飞回头说,“女厕所我们这儿少,得走一阵呢!”
“得了!我不去了!”何小雨又好气又好笑。
“啊?”刘晓飞纳闷,“真不去了啊?”
“真不去了!”何小雨说。
“那我们回去。”
“回去干吗啊?”何小雨问。
“吃饭啊!”刘晓飞说,“张雷和你姐姐还等着咱们呢!”
“我说你真傻假傻啊?”何小雨瞪他,“陆院把你练傻了啊?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刘晓飞纳闷:“怎么了?”
“你就没看出来,张雷对我姐姐有点意思?”何小雨没办法了,直接说了。
“他?”刘晓飞惊了,“不会吧,你姐姐是干部啊!是你爸的干女儿啊?!他吃了豹子胆了?”
“真给训傻了啊?!”何小雨气得要命,“那都像你那么想,那我就嫁不出去了是吧?!”
刘晓飞一想,笑笑:“我也吃了豹子胆了。……不过你姐姐比他大啊?”
“爱情和年龄有什么关系!”何小雨锤他一拳,“我妈还比我爸大半年呢,不也瞒好的吗?”
“也是。”刘晓飞笑笑说。
“我正经问你啊,张雷这个人情况怎么样啊?”
“我的铁哥们啊,还用说?”刘晓飞一本正经,“空降兵出身,中共党员,当兵开始就是优秀士兵!跳过各种伞型各种复杂情况,现在戴的是是五级伞徽——这可是他们空降兵最高级的伞徽!第一年就是班长,拿过三等功呢!军事素质更是没得说,我们一般的教员不敢跟他叫板……”
“我没问你这个!”何小雨着急地说,“我是问你他有没有女朋友?!”
“有过,好像分了。”刘晓飞说,“是他们军部女子跳伞队的。”
“什么好像啊?”何小雨急得都要踹他了,“到底有没有?我姐姐可是老实人,前线下来双亲都去世了,就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你可不能跟我撒谎!”
刘晓飞想想:“没有。他没收到过女朋友的信,也没打过电话。”
“肯定没有?”
“肯定没有。”刘晓飞说,“在我们队,女朋友的信是要公开念的……”
“好啊你啊?!”何小雨急了,“你把我的信给念了?!”
刘晓飞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急忙捂住:“大家都念我不能不念,哎呀你别掐我啊……”
饭店雅间,方子君掐灭烟又点着一颗。张雷急忙说:“你都抽了四根了,不能再抽了!”
方子君不说话,只是抽烟。外面刘晓飞和何小雨笑着跑进来的声音传来,方子君闪电一般掐灭了烟丢在地上。何小雨第一个进来一掀起帘子:“哎哟!怎么这么大烟啊?跟着火了似的!张雷,你疯了啊你?抽那么多烟?!”
张雷看看方子君,急忙说:“哦,队里不让抽我憋好几天了。”
方子君并没有感激地看他,只是拿起饮料喝了一口。
饭后该走了,两个小伙子送两个女孩到陆院门口。张雷突然从自己冬季迷彩服口袋拿出一个闪闪发亮的东西,两个小翅膀,上面还有一个降落伞,上面有红五星还写着罗马数字“Ⅴ”。张雷把这个东西交给方子君:“从我得到它那一天开始,它就没有离开过我。我把它送给你,希望你喜欢。”
何小雨笑了:“哟!这是什么!真漂亮!”
张雷淡淡一笑:“我的伞徽,空降兵的骄傲。”
方子君拿在手里愣愣的,眼泪在打转。大家都很诧异,方子君急忙擦擦眼睛:“迷眼了。”
何小雨噗哧乐了推张雷一把:“我可告诉你啊臭小子!这是我姐姐!别闷着劲头使坏啊!”
方子君一句话都没有,也没有告别就径直走出陆院,何小雨急忙追过去。 走出陆院大门方子君突然回头,张雷穿着陆军冬季迷彩服,戴着作训帽冲着她调皮地笑了。
方子君的眼泪彻底出来了。
她看见的是一张几乎一样的年轻傲气的脸——只不过那张脸上还有模糊的伪装油彩,穿着早期的侦察兵迷彩服,钢盔上的迷彩蒙布上插着乱草。
那个笑容也是不一样的,是冷竣温柔的笑。
只是两张相似的脸,亲弟兄的脸,真的……太象了。
方子君捂住自己的嘴,转身跑了。
张雷傻站着不知道怎么得罪方子君了。刘晓飞傻眼地看着:“哥们,怎么了?你招惹她了?”
张雷摇头,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回到宿舍的方子君拿出抽屉里面的盒子,打开来,里面有一个一模一样的伞徽。两个金色的伞徽放在她的左右手,方子君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悲伤,放声哭了出来。
她的门关上了。何小雨无论在外面怎么敲,方子君都不开门,靠在门上放声地哭。
这哭声,她已经压抑了很多年。
林锐长这么大没受过这么多罪,每天都不是度日如年了,简直就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早上起床先来一个5公里,开始是徒手,后来加上了背囊和钢盔,接着就是武器,号称早上的开胃餐。有这么开胃的吗?!林锐再不愿意也罢,反正也得跟着跑。最过分的是一个月以后不在营区的环路上跑了,拉出去在营区周围的山上开始跑,那是路吗?一条羊肠小道,都不知道多长时间没人走过了。时间的要求也越来越高,开始徒手25分钟算及格,现在武装23分钟才算及格!不及格怎么办?很简单,别人吃饭的时候你去练就是了。
林锐和几个身体素质没那么好的新兵都受过这个待遇,问题的关键是林锐能跑那么快,他就是不想跑。但是自从享受了别人吃早饭的时候自己要跑路的待遇以后,他就跟得上了。田大牛也不跟他多废话,你达不到的就要业余时间单练,于是林锐所有的科目都达到了标准。
林锐越来越觉得这是一个无法出去的圈套,自己想不好好干被淘汰,但是不好好干就得多吃苦,而林锐是不想吃苦的主儿;于是他就都达到了,而都达到了根本不可能走。
这成了一个典型的怪圈循环了!
这天早上林锐实在是不想跑了,对着田大牛哀求:“班长,我今天跑不了了?”
“怎么了?”田大牛问他。
“我……我尿血了……”林锐苦着脸说。这倒不是假话,他也确实累尿血了。但是田大牛似乎根本就不为所动:“哦,尿血啊?尿血好治,你跑个五公里就好了。”
林锐当即差点栽倒。
还得跑,跑完不算还有体能。累得尿血的林锐咬着牙做完五个一百,旁边的乌云还好草原孩子苦惯了这个还不算太苦。林锐几次俯卧撑的时候起不来了,但是一想不仅没早饭吃俯卧撑也一个少做不了就坚持下来了。
吃完早饭田大牛把他们带到操场上的格斗训练场地:“今天我们开始进行格斗基础训练。”
林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