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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非贤-第10部分

小说: 非贤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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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会再有归宿感。 

                  韩先生的电话同样没有让我吃惊,对他的要求,仔细算来从小到大我基本没有违背过,还好他的要求并不多,而且也不算苛刻,这次我却不想再回去,与其漂泊在那里,不如就流浪在外吧。 

                  法国是一个热情而浪漫的国度,可是却我却没有找到一个人可以那样的接近这种高度,我喜欢那种气质──那种从小到大一起影响著我的气质。 

                  找个稳定的工作,开心的做事,然後找个朋友,当然如果找不到,我就养一只狗,起码茶余饭後可以陪我一起散步,相伴终老(当然想一起变老是要换许多条狗狗的)。 

                  又或者我人到中年以後,有了积蓄领养一个孤儿,然後相依为命。。。。。。我给自己这样描绘著。 
                  其实隐约中我还是怕见韩先生的,他太过於强烈的专制,母亲已经是唯自己为中心的牺牲品。 
                  不过象我这样性倾向的人,真不知道会不会给未来领养的孩子造成什麽心理阴影。 
                  我吸吸鼻子一边笑自己的胡思乱想,一边继续踩著脚踏车寻找那家设计公司,象我这样刚刚毕业的人,找份工作真的很难,不过好在我的专业,设计嘛,主要还是要看创意,以前的导师总是说我的作品太感性,缺少阳刚之美,搞得我没自信。 

                  小贤留给我的钱,我特意买了一只精致的皮夹,然後一张一张平平整的放在皮夹里,当然还有那张留著香味的酒店名片,上面有小贤的电话号码。 

                  晚上回到临时租来的阁楼,地方虽然小了点,不过因为本人太过〃感性〃的布置,倒不显得那麽破旧,清清爽爽还有点温馨。 
                  揉揉辛苦了一天的双脚,翻翻枕头下面,皮夹还在,甘愿冒著被盗的危险,我还是决定把这些钱留在身边,存在银行虽然安全得多,但是取出来的时候就不再会有小贤的味道。那张名片上的数字仍然歪歪扭扭的躺在那里。 

                  几乎每天晚上我都会按部就班的把这些步骤做完,然後才一个人窝进冰冷的被窝。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於在小贤离开我的第十天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工资虽然不高,除了我的房租还有生活必需之外,还可以有一点点剩余,在这里我没有朋友,每天中午休息的时候我都会到和小贤相识的广场上小憩一会儿。 

                  一样的广场,一样的人来人往,一样的阳光──却不再那样温暖。这里少的就是那样一个骄傲的人,我时常会做一个梦,梦里小贤拥著我,在我耳边低语,可是最终都会因为拥著我的人变成了另一个人而惊醒。 

                  算来算去,从上次去还韩先生的钱到前几天的电话,已经足足有三年零二个月的时间。他的声音听起来仍然是那样清爽利落,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易非,回G城吧!那里的工作已经为你安排好了,长大了总要有自己的事业。〃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得太多还是他本身就是一个言简意赅的一个人。 

                  他总算是还记挂著我的,知道我什麽时候毕业、什麽时候玩够了需要工作。可是他更应该清楚我与他之间所剩不多的感情──就是尊重,尽管谁都不能控制这种关系的延续和发展,但是相见不如不见。 

                  因为刚刚上班,又没有经验,所以做的都是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比如说复印打字甚至是冲咖啡。他们的脸没有一点的不安,应该都是从这个阶段熬起来的。 

                  上了快一个月的班,看在我还可靠的份上,又刚好有一个别人都看不上的案子──一个小建筑的内部结构设计,案子不大,可能只有一幢楼的样子,而且是其中一侧的户型,於是顶头上司直接把这个〃光荣〃的使命交给我。 

                  为了光荣完成第一个决定著自己能否再发展下去的CASE不得不熬夜奋战,虽然是个小案子,但是也要付出最大的努力,对待工作我是相当认真的。 

                  跑了一个多星期的实地调查,终於可以做自己的设计稿,下班太晚了,只好拿回家去做。 
                  夜深了,思路却分外清淅起来,看来明天就可以交稿了,提前半个月哦,对自己的效率我还是相当的满意。 
                  热了一杯牛奶──这是我目前唯一宵夜,打开阁楼唯一的一扇窗子,天空很晴朗,满天的星星,如果不计较距离的远近,那麽我倒真希望小贤可以住在那颗最亮的星上面,这样只要是晴天,那麽我都可以推窗看见他的家,如果恰巧他也能够在这样的夜里推开窗子,那麽我们是不是就可以看到彼此,尽管遥远到看不清彼此的面孔,但是只要知道是他,那麽就算一个背影也好啊。 

                  喝光了最後一口牛奶,我跳上床,被窝里依然冰冷,翻开枕头,皮夹仍在,抽出那张带著香气的卡片,看著上面的数字,我抓起电话的手有点发抖,他还会不会记得我?他肯定认识不少我这样的人吧,那怎麽说他才能认出我呢? 

                  趁自己对设计稿的满意还残存的自信拨通电话,等待的时候手心有汗渗出来,如果一直不通,那麽我真的没有勇气再拨第二次。 
                  电话是通了,可是却没有找到小贤,他们告诉我小贤以前确实在那里过,只是几年就离开了。 
                  离开了?一瞬间我跌进了谷底,就在一个月前小贤还和我在一起,他不会骗我的──莫名的信任,我居然还每天面对著那几个歪斜的数字发呆。 

                  今天的床隔外的冰冷,冷得我睡不著,看著窗外的星星一点点眨著眼睛然後一点点隐退,朝阳第一抹阳光照在我的脸上的时候,我不能再忍受这样的寂寞,静悄悄的夜色企图将我也一并吞没。 

                  我迅速收拾起设计稿,一路小跑到公司,公司里还没有同事来上班,门卫大鼻子大叔在我一再的解释下才放我进去 
                  自己的房间真的太冷了,还是写字楼比较舒服,手就不会抖得那样厉害,打开昨晚的设计图,我又从头到尾的检查了一次,然後又拼命的完善、修改,甚至根本不要求手绘图也一笔一笔画出来,然後署好名字──韩易非。 

                  九点正,同事陆续打卡到岗,我的稿子也可以交稿了,上司对我的表现很满意,他把稿子拿走的时候,我跌坐在椅子里,脑袋一下空了。 
                  是不是办公室的里的人太多了,怎麽感到缺少氧气了呢,谁把我的氧气带走了。好久了,好久以後才悄悄打开的心扉一点点闭合,象一只河蚌,终於有勇气张开壳来迎接阳光,却再也无法严密的合拢,因为一粒沙已经裹进了肉里。 

                  我想蚌是痛苦的吧,那粒沙会最终留在那里,虽然它会是一粒珍珠,但是它恐怕再也不敢打开自己的壳去晒太阳了吧。这一切都是风的错,错不在沙,也不在蚌,更不在太阳,而风过无痕──除了那粒沙──蚌永远的痛苦。 

                  错就错在不该在不对的时候对著不该面对的人做了不该做的事。 
                  〃非,一杯蓝山〃一个法国的同事,用蹩脚的中文打断我。 
                  〃OK!〃我接过他的杯子,咖啡是速溶的,热水在杯子里冲出一个漩涡,咖啡在这个漩涡中迅速融化,我是不是早就速溶在那一天了呢,可是属於我的漩涡呢,我搅动的可能只是我自己。 

                  第二天一早上班,上司就告诉我,我一稿通过了,奖金这两天就会到帐,虽然不多,但是雇主很欣赏我物尽其用的风格,准备把最近接手的一个建筑工程的内部结构都交给我们公司做,但是──那又和我有什麽关系了呢? 

                  我决定离开去W城!用我的第一笔奖金。 
                  有时候觉得自己太傻,根本不知道他记得我,干嘛一定要跑过去自取其辱,想想他那样厌恶MB的眼神,那我从前。。。。。。 
                  可是这许久以来,我一直在寻找的那个人,那个影子,如今他清淅的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我不会轻易放弃。 
                  我本就是一个不轻易放弃的人,从前是,以後也会是。 
                  用力吸吸鼻子,冷空气刺激鼻黏膜,眼睛有点酸酸的。 
                  很快就办好了离职手续,对於公司来讲,他们要的只是我带来的利益,没有我的存在,地球一样会转个不停,时间也不会延後一分一秒,毕竟我还是个新人,几乎没有收到挽留。 

                  而且一个小小的案子的成功并不能代表我能胜任这份工作,从一个新人到可以操控大局的设计师来讲,需要太多的磨炼,本来这是一个很好的契机,可是我要去找小贤,也许他是记错了,也说不定;要不然就不会留号码给我。 

                  我给自己找所有能可能的理由来说服自己。与其说自己执著,不如说自己心存幻想──心存幻想就不会落差那麽大吧。 
                  变卖了所有的不能带走的家当,又跑银行换成整钞,买了最近的机票,然後只剩下只张可怜的钞票,装著小贤留给我的所有回忆的皮夹一直被我贴身放在口袋里,在我眼里那里个皮夹里装得根本不是钱,它不能花──一张也不能少,有时候我固执起来的真的要命。 

                  只有一个书包,估计也不用办什麽托运。想想明天就不用再趴在窗子看外面那颗假想过的星星了,心里高兴得不得了,不管能不能见到小贤,到了W城我们的距离就会近了许多──越来越佩服自己自欺欺人的功力深厚。 

                  不知道人长大了是不是就应该更坚强才对,几年前来法国在飞机上还是那样镇定自若,这次却晕机晕得厉害,漂亮的空中小姐时不时的拿水送药,仍是没办法缓解那种心慌和眩晕感,好不容易坚持到下了飞机,早就吐得七荤八素,估计脸色看起来肯定象只从欧洲逃难来的吸血鬼吧。 

                  唉,管他呢,反正是活著到了W城,说不定一出机场门口就可以见到他──又学会了白日做梦。 
                  我一下子淹没在机场里来回穿梭的人流里,用力吸一口气,终於回国了,不管是在哪座城市这里毕竟是我的祖国──偶有爱国情结,熟悉的面孔一下子多起来,就算同是宽阔的马路也不会觉得那样冰冷和坚硬。 

                  坐在休息室喘一口气,安慰一下自己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在抗议的胃,然後直接打电话买地图找地址去WSAHTON。 
                  比想象中的还要气派,看看自己略显寒酸的打扮真是需要鼓起莫大勇气才行。刚一靠近正门就被保安礼貌的请进大堂,好在够档次的酒店的服务还是热忱周到的。 

                  在反复询问服务人员都被告之没有这个人的时候,我几乎快要绝望了。 
                  〃总经理好!〃我应声回过头,一个挺著肚子的肥胖的中年人正向这边走来,这里是通向电梯的必经之路,他戴著墨镜,卡在臃肿的脸上,看到他的样子还真是有点。。。。。。早上刚刚安静下来的胃碰巧又开始剧烈运动起来,而且大有来势汹汹的味道。 

                  怎麽也不能在这里出丑,我谢过服务人员准备离开,胃开始痉挛起来,额头上的汗也不停的冒出来,感觉到地面在摇晃,然後就撞到了一堵〃肉墙〃。 

                  〃怎麽回事?〃胖子问服务人员,以後的对话根本听不进去,我只是眯起眼睛低著头,尽量让自己走得稳一些,视线有些模糊,用力的吸自己鼻子。 

                  我的意识还相当清醒的,只是痛得有点说不出话来,用力推开那堵肉墙,我知道肯定是刚才严重刺激我的视觉并把这种恶心的信号准确传达给胃部神经的那个人。 

                  我向他摇摇手,不要管我,本来就是一个美丽的肥皂泡终於还是无情的破了。 
                  不论我事先做了多少准备,付出多少努力,结果都是一样的,这就是现实,抱著头一头撞上来的时候,才清清楚楚的感觉到这种的那麽真实的锥心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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