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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9部分

将血-第949部分

小说: 将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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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书房,两人脱去外氅,摆上香茶,侍候之人都悄然退了下去。

    杜山虎哈了一口酒气,笑道:“旅帅放心,两位夫人那里已经安置妥当,两名解州名医这几ri都跟在夫人左近,旅帅带过来的那几个河东大夫,医术也不知成不成,如果不成的话,这两位老名医就跟着旅帅回去,都巴不得的呢。”

    赵石饮了一口香茗,舒服的靠在椅子上,摆了摆手,“来到你这里,还有什么放心不放心的,再者说了,七娘这是有了身孕,又不是旁的病症,要那么多大夫干什么?别cao那些闲心了,来,说说你在河中这里呆的怎么样?”

    这就是个话头了,杜山虎眼巴巴的看着赵石,苦笑道:“末将的心思,旅帅应该全都明白,在河中这里待下去可以,但上党摆在眼前,什么时候打,旅帅你得给末将个准话,这两年可不光末将急,河洛那边张大将军都已经来了几次书信,打探这边的动向呢……”

    赵石把玩着茶杯,沉吟了片刻,才抬头望向杜山虎,以两个人的交情,不需要再兜圈子,他直接道:“要是我说,两年之内,不光是你这里,连张大将军那里,都一动也不准动,你跟我说说看,大家伙儿能不能按下进兵的心思?”

    杜山虎愣了愣,刚要张嘴说什么,却又生生咽下,沉思了半晌,才缓缓摇头,“如果旅帅想听实话的话,末将觉着,一年还成,两年可就有些多了……”

    “难道朝廷又有什么变故?没听说啊……这两年国库ri渐充盈,大军粮草齐备,求战之心ri切,为什么还要等两年……”

    到底已经是大将军了,说到这里,突然便顿住了话头,目光中露出恍然之se,惊声问道:“大帅是想……征伐西夏?”

    赵石微微点头,“西夏乃大秦心腹之患,这些年大秦征战连连,战果虽说不错,但每一战,都要顾及到西夏如何如何,总是不能尽力为之,如今时机已到,当先拔西夏,以安大秦侧后,如此,之后进兵中原,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攻拔西夏……”杜山虎心跳猛然剧烈了起来,“旅帅,杜山虎当初可是出身庆阳显锋军,杀西夏崽子,怎么能少得了杜山虎……”

    赵石手指敲击着桌案,目光却猛然凌厉了起来,“此事不必再提,你给我老老实实守在这里,抽调谁过去,也不可能是你。”

    杜山虎一下站了起来,“为什么?”

    不过随即,在赵石咄咄逼人的目光中,咽了一口唾沫,讪讪坐下,胸膛起伏,但声音却不由自主的低了八度,还带了些委屈,“为什么?末将可还没老呢,就遭旅帅如此嫌弃……”

    赵石微微蹙起眉头,这个时候一定不能给此人一个好脸,不然顺杆儿就能爬上来。

    嘴上漫声道:“男儿何不带吴钩,封取关山五十州……但到了咱们这个位置,争功之心却不需太切了……”

    “中原未定,后周,南唐皆偏安于一隅,偌大山河,多少关城,等着咱们去取,只要按部就班,还怕凌烟阁上没有咱们的名字?”

    “如今,吐蕃已经臣服,咱们大秦兵强马壮,草原上多少部族,都在等着大秦一声令下,便会蜂拥扑向大秦的敌人,做了这许多,直到如今,时机才到,一战而灭西夏,也许用不了一年半载,但你知道之前准备了多少年,才有这一战?”

    “我率数万将士在草原上风霜雨雪,杀戮无数,,最终也不过是为攻灭西夏做准备,这个时候,谁要从中作梗,我定然饶不了他,你随我多年,是我最为信重之人,不要给我添乱,看好了河中,河东,等到大秦一统中原的时候,有你立功的机会。”

    “天下诸国都还在,咱们大秦才几个大将军,这灭国之功人人摊上一个,还有富余,你着的什么急?”

    杜山虎满脑门的官司,但听着听着,心中也是凛然,他能从这些话语里,闻到血腥的味道。

    而跟随赵石着许多年,他太了解这位旅帅大人的心xing了,说实话,当初长安之乱的消息传到河中的时候,他还有些奇怪,那许多兵马在旅帅召集之下蜂拥入京,竟然没有杀个尸山血海,血洗长安一遍……

    可见,在他心目当中,旅帅大人就算不是杀人魔王,却也差不多少。

    实际上,不独是他,其他跟随赵石征战多年的军中将领,都是这么个感觉,而作为秦人,甚至有的人在心中把这位大将军跟当年杀神白起相提并论,两人都起于秦地,皆以军功论爵,也都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同样的杀人如麻,心xing狠绝,相同点着实不少,就是不知道下场也是否一样,不过也足见大将军赵石在他们心目中的形象了。

    即便心里还有着不甘的念头,但杜山虎却不敢再在这个上面置喙什么了,旅帅大人可不是一个有耐心规劝旁人的人,再要不知进退,让旅帅发起火儿来,那是相当可怕的一件事……

    沉默半晌,杜山虎摇了摇头,叹息一声,“旅帅,末将听你的便是……异ri旅帅挥兵西北,末将只能在河中遥祝旅帅能旗开得胜,建下那不世之功了。”

    赵石脸se也缓和了下来,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这事还没定下来,不过应该仈jiu不离十,明年开战,争取在明年冬天之前,有个结果,这事别跟旁人说,等到西夏一灭,大秦就能腾出手来,所有的力量,就会都在东边这里了,仗啊,有的打呢。”

    杜山虎也终于笑了起来,“到时候,旅帅可不能再忘了杜山虎啊,不过,到时候,进兵上党,还是只能当一部偏师,河中这鬼地方,真他娘的。”

    “知足吧,上党举手可下,功劳是明摆着的,大将军张培贤那边,你以为会好过?从虎牢,到开封,再到两淮,硬仗一个接着一个,张大将军有那么好的牙口没有,还在两可之间呢。”

    “到时候,很大可能还得河中兵南下,中原乃用武之地,但行事却要分外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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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千秋功业需百战第一千一百三十四章晚间() 
    两人并没有交谈多少时间,河东这两年治理的不错,比之河东,河洛又是一番景象,只是人口才是河中的硬伤,却也不是短时间内可以补足。

    不过少了上党,河中便也成了大秦的边塞重地,河中兵马比起河洛来,虽有不如,但却比河东驻军还要多些,河中镇军,也没有裁撤,所以,也不归禁军统属,说起来,杜山虎在这里领兵,过的日子是非常舒服的。

    但对于领兵大将来说,不能率军征战于沙场 薄啊 17攀亲畲蟮囊藕叮�绕涫窍衷谡飧鰏hihou,天下纷争不休,正是沙场争名之时。

    所以,在听闻近一年多河中肯定不能动兵,杜山虎之心情也就可想而知了。

    他这里显得颇为沮丧,赵石也不便多言,用兵用人,他现在显得已经极为成熟,杜山虎虽然出身西军不假,但这些年一路走过来。

    先在是京军中任职,后又到了殿前司禁军,再转为河中镇军,和西军关系已经越来越是疏远,所以,不如留在东边,以待来日。

    这个关节,杜山虎自己不明白吗?肯定是明白的,不过是这几年闲的怕了,而且年纪渐长,心情急切所致。

    不过来日挥兵东进,自然也就有了他的用武之地……

    所以,道理就在那里摆着,想想清楚也就是了,说这么多觉着已经足够,若让他苦口婆心的相劝,才叫见了鬼呢。

    回到宿处,去瞅了瞅种七娘。一宿无话。至于杜山虎能不能睡个安稳觉。他可管不了那么多,男儿相交,本就是这般,没那么多婆婆妈妈的事情。

    实际上,这一夜睡不着的人可不就是一个杜山虎,像宣慰使府中,段德段大人的书房中便是一晚灯火不熄。

    府中幕僚,属下亲信。在段德回府之后,便聚在这里,商议了一晚。

    他们所关心的,却是段德的去留,如今,段德段文芳在河中任职已有四年多了,地方主官,四年一考。

    据任职期间政绩官声,或留或去,一般都会有个结果出来。

    但河中不同其他地方。段德也不同于其他人,从兵部左侍郎。到河中宣慰使,当时看来,是有着很大的晋身余地的。

    但四年前一场大乱,段德擅自行事,不但将大将军赵石一系得罪的不轻,连兵部侍郎李承乾那里,对他也深有不满,这些年渐渐疏远了开来。

    这对于段德的仕途的打击是毁灭性的,后来能够坐稳河中宣慰使之职,都可以说是运气使然,不然的话,身首异处,抄家灭族也不是不可能,当时那样的乱局,也不过是朝廷一纸谕令的事情罢了。

    如今河东诸地已为大秦疆土,草原部族也在大将军兵威之下,收的收,杀的杀,实际上,河中在渐渐失去边镇的地位。

    这对于处置使杜山虎是有影响的,但对于他这个宣慰使,影响却更大。

    一旦河中没有了外患,别说大将军这里,便是朝中其他人,会不会眼红河中宣慰使的职位。

    当初段德之所以能保住官职性命,多数也是因为河东还在金国手中,河中不易轻动所致。

    而今四年之期已满,段德是去是留,也就成了问题,段德自己认为,交卸河中宣慰使之职,调任他方的可能性非常大。

    回京任职,他已经不敢想了,曾任兵部侍郎,又出任过地方主官,这在以往自然是好的不能再好的资历,但如今,如果回京任职的话,只能让他高不成低不就,受到白眼排挤,明升暗降,几乎是一定的了。

    但出任其他地方主官,现在看来出缺的可能也不大,从蜀中到八百里秦川,从河洛到河东,就算地方主官出缺,也轮不到他。

    他朝中根基已失,又得罪过大将军赵石,当今陛下还是太子的时候,他属于李承乾心腹,太子对他观感定也不佳。

    既无上宠,又无根基,曾经的政敌,如今还如日中天,想想自己的前程,简直就是一片晦暗……

    他能想到的,幕僚们,心腹下属们又如何想不到?

    等到天色微明,商量了一夜的人们大都垂头丧气的散去,这样的情势,那样的未来,商量的再多,也是无用。

    再加顾及到段德颜面,许多话都不能出口,所以最终也只能是无果而终,要不怎么说呢,成大事者不谋于众,时机不密不说,相互多有顾忌,谁也不愿往点子上说。

    最后,书房之中只剩下段德的两个亲信幕僚,以及随他一起到河中赴任的一个堂弟,至于他在河中的下属……

    这些年到是收拢了几个亲近的,但方才都已离去,他也没有挽留,以他如今的情形,哪里敢信任这些人?

    睁着一双满布血丝的眸子,段德的面容看上去可要比昨日迎候大将军的时候憔悴的多了。

    大将军南归,就好像一个信号,多少眼睛都盯着呢,像他这样对政局颇为敏感的人,更是从中察觉许多味道。

    如今的大将军赵石,一旦回京述职,对于朝政有着怎样的影响,谁也无法说的清楚,但必定不会一点动静也没有。

    想想从昨天见到大将军,再到晚上的宴饮,大将军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从心里过上几遍,他这里越想越是心凉。

    大将军的冷淡,几乎是摆在明面上的,这对于他来说,之后可能要承受的,也许就是灭顶之灾。

    他出神的望着微亮的窗棂大半天,才缓过神儿来。

    宦海沉浮多年,他知道,要么随波逐流,一切任他去吧,什么雄心壮志,什么光宗耀祖,到了这一步,听天由命便是。

    要么……趁着大将军途经河中的机会,他这里到还有个算不得机会的机会,改换门庭,乃官场之大忌,而且以大将军如今之权势,能不能靠上去,又在两可之间。

    段德微微咬牙,摆手嘶哑着嗓子道:“准备纸墨……”

    一个早晨过去,段德亲手将一封信笺交在了堂弟手中,叮嘱道:“今晚,找个没人认识的可靠人,将这封信递到处置使府,一定要当面见到大将军,将大将军的原话带回来……”

    晚间,杜山虎陪着赵石用过晚饭,又小酌了几杯,便即告辞离去,两人没有再次深谈,但赵石也不急。

    就像杜山虎了解他一样,他一样很了解这位多年旧部,比起张峰聚来,杜山虎显然要稳重的多,张峰聚善攻,杜山虎善守,两人在战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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