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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4部分

将血-第684部分

小说: 将血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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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挥了挥手,示意小卒自己来。

    小卒挂着笑容,来到辕门口的旗杆之下,麻利的爬上去,将人头挂在上面,下来的时候,小校见这小卒年轻,好像很机灵的样子,不过不由搭话,“小兄弟看着面生,那位大人效力?哥哥一见投缘,跟哥哥说说,之后也好多个照应。”

    小卒眼珠转悠着,辕门处其他兵卒都懒洋洋的散在各处,理会这里的不多,毫不犹豫的连连点头,“大人好眼力,小的刚来不两天,在家里没什么营生,所以请人帮衬,这才入了咱们兴德军,以后还请大人多多关照则个。”

    说着,就恭恭敬敬的施礼。

    “对了,百户大人还有差事派下,让小的去县城一趟,还请大人行个方便?”

    小校闲着无聊,这才跟这小卒唠嗑打发时日,小卒礼数周全,很是得他好感,也便没再追问,挥了挥手,笑道,“去吧,去吧”

    小卒又是一礼,这才小跑着出了营门,瞅着小卒的背影,小校摇了摇头,心道,多好个儿郎,怎么就想起当兵来了呢?

    他这里的无聊却没持续多少时候,一个千人队的步卒,还有徐贵身边一百亲卫,浩浩dangdang,ji起无数尘埃,向着兴德军大营而来。

    当高踞马上,满脸怒容,以及恨意的宁德军统领大人远远望见兴德军营门大旗上挂着的那颗人头时,边策马前行,边歪着头瞅了半晌,却是脸se剧变,身子晃了晃,哆嗦着手,指向前方,“休察小儿还我儿命来”

    是日,榆次城东南,金国宁德,兴德两军突生大变,宁德军统领徐贵率军袭兴德军大营,兴德军猝不及防,大溃,死伤无数。

    兴德军统领休察率残部退守榆次,言徐贵谋反,合榆次乡勇数千,共两万余众,夜袭宁德军大营。

    是夜,榆次西南,杀声四起,火光冲天,两部汉军杀了个昏天暗地。

    及到天明,宁德军不敌溃走,统兵千户徐贵重伤,士卒死伤狼藉,而兴德军也没占到多大便宜,折损惨重,回守榆次。

    随后,两边收拢残兵,相持于汾水之畔,各派快马传报太原,皆言对方心怀叵测,领兵yu谋己军,这官司直送到太原提点兵马使完颜和尚的桌案上,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第九卷 旌旗漫卷 不须夸第七百五十五章 太原() 
太原。

    太原留守,提点太原诸部兵马完颜和尚斜靠在软榻之上,手里拿着军情文书,只看得几眼,就放了下来。

    兴德,宁德两部汉军在榆次左近对峙,起了内讧不说,且两军相互攻伐,损伤惨重,消息传到太原,两人身后牵扯都是不少,又掀起一番风

    o。

    完颜和尚心中怒极,若是这两人在太原,他当即就能砍了两人脑袋,但说起来,也不算什么大事,自大金立国,立下诸部汉军开始,汉军虽然不堪,但内讧起来却ji烈的很,很是常见,朝堂之上的权贵们,也多数乐于见之,还多有纵容,现下汉军越来越多,相互之间排挤打压也是日甚一日,渊源已深,也就更加难以制之了。

    而自汾州一败回来,完颜和尚威望稍损,但他久经战阵,又曾镇大同多年,在西京,太原诸路军中之威望,实非旁人可比,此战虽败的极惨,但在太原,可没人敢就此事说三道四

    将军百败方成名,只是吃了次败仗罢了,还打不倒他完颜和尚。

    屋子里弥漫着汤药的味道,近shi们还点燃了名贵的熏香,以驱除浓重的汤药味儿,但两种味道混合在一起,闻起来,却向什么东西腐烂了一般,让完颜和尚不时记忆起汾州城下焚烧尸体散发那种古怪的气息。

    完颜和尚深吸了一口气,皱了皱眉,他的脸se有些苍白,一条胳膊也吊着,汾州一战,仓皇奔逃,受伤也是难免,顺手将文书递给身边近shi,眯着眼睛琢磨着,该如何整顿太原各部军旅

    回想起来,汾州一战,非战之罪,实是秦人兵甲太过犀利而已,不过也算mo清了秦人底细,也便不足畏惧了,秦人多数会止步于汾州,强弱之势,在他这样的人眼中,已是一目了然,一败之下,于战事上,反而没什么可担忧的了。

    “把熏香撤了吧,想熏死我吗?”心里叹了一口气,却摆手道,年轻时还有迁怒于人的习惯,但现在,他早已不会那么无聊了。

    但近shi还是吓了一跳,白着脸赶紧却熄了熏香,最后干脆将滚烫的香炉抱在怀里,端去了外面。

    “去,把耶律萧,何可靖,李文轩,完颜鸣凤叫来见我。”

    这几人都是他自上京带来的心腹,有些事,不做不成了,祁县大火,太古灭门血案,榆次汉军内乱,还有从河中传来的种种谣言,桩桩件件,让他隐隐感到不安,这个时候,若不能将太原紧紧握在手中,也不知之后还会发生什么匪夷所思之事?

    陛下励精图治,许汉人以权柄,但大局崩坏之速,还是让人瞠目结舌,即便大败秦人兵马,收复河中,如此情形,大金又能支撑几年?

    要用汉人,又要惩治贪官污吏,间中还要平息朝中权贵争斗,天下之事,到了如今地步,谁能挽狂澜于即倒?

    想到这里,心中郁结异常,只觉着有些头晕目眩,他赶紧闭上眼睛,勉强压下那些烦乱到极点的心思念头,半晌之后,才缓和了下来,长长舒出一口气,心中却是苦笑,完颜和尚啊完颜和尚,大势如此,想那么多又济得甚事,不过是尽力而为罢了。

    深沉的目光,渐转坚定,将那一丝无力压到了心底深处。

    翌日,太原留守完颜和尚借宁德,兴德两军兵变事,召徐贵,休察到太原自辩,之后得西京大同传报,西夏人聚兵二十万,窥西京,到了这个时候,完颜和尚哪里还会留手,立命心腹,分掌太原诸部,原太原领兵将领,或用或贬,不多时,终是将太原兵权紧紧握在了自己手中。

    不过,半月之后,钦差使臣却是终于到了太原,为首者,却是完颜和尚好友,大金同签枢密院事,行省都事,独及思忠。

    独吉思忠,本名千家奴,为当年西京留守独吉义之子,少聪敏,慕汉风,有谋略,曾随父于完颜烈帐下听令,后完颜烈卸任回京,独吉义晋西京留守,是时,西夏人来攻,独吉义命子独吉思忠建坞堡数十,遏西夏兵锋,后率大军出西京,驱西夏兵百里,大胜。

    后独吉义回京述职,不久病逝,独吉思忠渐次升迁,如今也已是一方重臣了。

    当年两人皆在完颜烈帐下听命,年纪相仿,又都是少年英杰,惺惺相惜之下,两人可以说交从甚密,尤其是这几年完颜和尚回京任职,两人见面的时候多了,相互来往,更是亲近

    听得是独吉思忠奉旨而来,忙的焦头烂额的完颜和尚立时大喜,率麾下众将出城十里相迎,好友相见,自然少不了一番欢欣畅谈。

    等到钦差宣慰已毕,设宴欢饮,接着两人才静下来相谈,但说实话,这一番交谈,却并不那么令人愉快,到不是因为别的什么,而是独吉思忠带来的消息实在算不得好。

    “与秦人议和?”完颜和尚猛的瞪起眼睛,不敢相信一般,死死盯住独吉思忠,一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独吉思忠四十许年纪,看上去比完颜和尚要年轻些,满脸的须髯,身形也是典型的女真人模样,粗粗实实,扎一瞧上去,很是威武,偏一双眼睛细细长长,带着几分yin柔。

    瞅了瞅完颜和尚,他抿着茶,却是笑了起来,完颜和尚有些恼,但他也知道,别看独吉思忠比他要年轻几岁,但无论战功,还是官场资历,都要比自己深上几分。

    而两人相交以来,他就从没看见独吉思忠发过怒,着过急,总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而当今陛下就曾赞过,千家奴,有静气,度量恢弘,可为朕之臂膀,可见,陛下对其倚重之深了。

    “兄长领军征战日久,看上去可是焦躁很多啊”独吉思忠说话声有些尖利,就像是脖子被人掐住一般,与宫里的公公们有些相仿,所以上京有所传闻,独吉思忠好娈童,有断袖之癖等等,便是源之于此了。

    完颜和尚深深吸了一口气,才将火气压下去,他实在是未曾想到,朝廷怎么会想到与秦人议和的。

    “哼,前方将士舍生忘死,朝廷竟然想要议和,你叫我怎么不焦躁?”完颜和尚嗤笑了一声,接着便道:“这是陛下的意思?”

    有些不客气,但独吉思忠却不以为许,只是轻轻拍了拍完颜和尚的胳膊,道:“是陛下的意思”

    完颜和尚嘴角了一下,闷声道:“死了那么多的人,都白死了,早知如此,放秦人过来便是我这又是何苦?可惜了那许多好儿郎”

    独吉思忠皱了皱眉头,语气稍重了几分,显示出了他的不悦,“兄长不要赌气,旁人怎么说也就罢了,你我皆为陛下倚重,怎能不理解陛下这番苦心?”

    完颜和尚啪的拍了下桌子,xiong膛起伏,胳膊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但他这个时候却毫无所觉一般,不过在独吉思忠注目之下,他最终没再说什么出来。

    而独吉思忠还是那般平心静气,碰上这么个人,完颜和尚有多少火气,也发作不出来不是?

    “兄长应该知道,这些年朝廷也是举步维艰,税赋一年少似一年,国库日渐空虚,朝廷上下党争不断,贪贿成风,各部大军,逾六十万,靡耗日甚一日,陛下虽有振作之意,却也需时日”

    “你我不是旁人,朝中之事纷繁杂乱,若想革除旧弊,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兄长身经百战,又曾任兵部尚书,应该比我清楚,仗打了多少年了?花费了多少银钱?

    只要战端一开,不说花多少银子,就说这些银子到得前方将士之手的,又能有多少?各部汉军加起来,到兵部查一查,足有百万人马,但到底有多少是虚报上来的?汉人吃空饷,女真人,契丹人吃的更多,再打,打赢了又能如何?”

    “年年加赋,年年加征徭役,百姓困苦的厉害,今岁流民,比往年又多了多少?朝廷到了这个地步,还怎么打?”

    说到这里,独吉思忠幽幽一声长叹,眉宇之间的愁se,浓的化不开,完颜和尚多少话,也都被憋在了心里,脑海中浮起四个字,积重难返。

    这些事他又如何会不清楚?而这苦果说起来,还是大金开国之初种下的,那时大金年年南下,四处抢掠,国库看上去丰盈的一塌糊涂,让人欢欣鼓舞,其实,却好似无根之水等到想到勤修内政之时,却已经有些晚了,女真权贵们,抢的最多,也糜烂的最快,各人穷奢极yu,毫无节制,反正什么东西没了,便到南边汉人那里去抢去夺便是,容易的很,如此这般,到了现在,大金治下,到处都是窟窿,北边的人,塔塔尔人,鞑靼人等等,都已脱了掌握。

    南边的汉人,却也不再那么好欺负,南下越来越难,每次都是损兵折将,大败而归,抢不来,内里却又无法无天惯了,到了这个地步唉,完颜和尚心里也是长叹了一口气。

    他不明白这些吗?当然明白,但他还是要领兵去打,去拼,也只为了能给大金多争些时日罢了,而今连打也不能打了吗?议和一种屈辱到极点的感觉从心里蔓延开来,让他心里痛的厉害,却又痛的是那般的无奈

    屋中沉默了半晌,完颜和尚才干涩的问,“这和议怎么订?陛下可有章程?”

    “当然”独吉思忠微微点头,目光却转向窗外,“秦人只要退兵,我大金可纳岁贡”

    完颜和尚脑袋上的大筋已经绷了起来,这就是要称臣了,这是他做梦也不愿听到的话,今日却真真的听了个明白,若非眼前这位是独吉思忠,他准是一巴掌过去再说。

    “我大金立国百年,从未向人低下过头”完颜和尚狠狠攥着拳头,几乎一个字一个字的道。

    独吉思忠摇头,“兄长铁骨铮铮,也从未向人低头屈膝过,但汉人有句话说的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忍辱负重之事,陛下做得,独吉思忠也做得的,兄长只需记得今日之辱便罢。”

    完颜和尚喘息声越加粗重,眼中好似有火焰在燃烧,“何不联结周人攻秦?粮草辎重,也可向周人讨要”

    独吉思忠苦笑,完颜和尚之倔强坚韧他是晓得的,但在此事上,却还嫌看不开,刚才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大金带甲百万,听起来威风说旁的,就是西京,太原人马,便有数十万之多,这些年来,每年只军饷,便近百万两银子,何况还有其他靡费,近些年,朝廷国库日渐空虚,也只是勉力支撑罢了,可以这样说,西京,或太原兵马一动,便又是钱粮无数。

    即便胜了又如何?

    “思忠于兄长算一算,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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