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血-第6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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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是不想,安坐解州,多半个河中就已经入了掌中,这却是他做梦也想不到的。
什么先手后手的,在这个事实面前,都没了半点的作用,全都化作了无用之举,和胡离等人的心情差不多,连着几天,赵石都抚着额头,真真是哭笑不得,如果就凭自己这些人马,便将河中河东皆纳入手中想想若是张大将军等人听到这个消息,估计得后悔的肠子都青了吧?
捷报一次又一次的到来,赵石已经麻木,心里更有些没底,实际上,他现在也面临着两个选择,照现在的情形,第一个选择就是稳一稳,毕竟兵少,而此行之目的,便是守卫大军侧后,若是急功近利,乐极生悲,反而不美,那么一来,安抚民心,就成了重中之重,好处也是显而易见,功劳有了,也再没什么风险,等到各处安定下来,他手中的牌也就多了。
但坏处也不是没有,别瞧现在占了多半个河中,但多数地方都是无险可守,而且即便守之,意义也是不大,而金人一旦醒过神儿来,派遣重兵南来,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可能化作流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金人疆域广阔,带甲百万,就算衰落,若倾力来攻,也非他这五万兵马可以阻挡
再说另外一个选择,那就是趁此战机,挥兵北向,先夺下临汾重镇再说,临汾对于河中的重要xing不言而喻,乃兵家必争之所在。
东望幽并,北衔云内,西控汾西,其战略意义实在非同小可,和解州比起来,那里才是驻军的好地方。
不说现在,只说将来,若起兵伐金,就不知多了多少便利。
而有好处,便有坏处,临汾城高池深,非是解州可比,这五万兵马打不打得下来?若打下来,金人重兵就在云内,不论是太原府,还是大同,都驻有重兵,南方门户一旦陷于敌手,金人还能不能沉得住气?
若是大兵来攻的话,临汾能不能守住?若是守不住,现在攻下临汾,简直就是将自己送入了险地,总之一句话,若挥兵临汾的话,便是一次标准的军事冒险,不用指望什么后方援军,二十多万人马,大秦已是倾力而来,主攻方向也不在金人这里,还谈什么援军不援军的?
各有各的好处,却也各有各的不尽人意的地方,两难的选择,让赵石很是头疼。
但之后,却是有人帮他下了这个决心,不是旁人,却是远在潼关的大军留后,兼大军转运使折汇ro
第九卷 旌旗漫卷 不须夸第七百二十八章 变故()
“将军,赵大将军已经派了两拨人来催讨粮草。。。
您”
“先予五万石,剩下的就说前方大军亟待粮草,又逢秋收,民夫征调艰难,延后些时日,再全数给他们送过去便是。”大军留后,兼大军转运使折汇揉着眉头淡淡吩咐道。大军出征,已半月有余,潼关这里,已成粮草重地,忙碌的一塌糊涂,各部讨要粮草的,一拨接着一拨,户部以及兵部派来的人手根本不够用,连着折汇帐下的幕僚,参军,书记,六曹人等都用上了,才算能勉强支应。
而前边战事并不算顺利,最让人吃惊的是,七月末,后周洛阳守将孟珙,趁夜率兵出洛阳,水陆并进,急至新安南。
此时,大将军王佩已经到了新安,于洛水河畔扎营,而此时,张培贤所率主力大军方至渑池,因王佩急于建功,一路又无多少阻滞,竟是甩开了主力大军数十里。
翌日晚,后周水军以火弩攻王佩部大营,后,孟珙及其子孟青,各率万余人马攻入秦军大营,因一路急行,秦军已是疲惫不堪,骤遇遇袭,一时大乱,可以说,初上战阵的王佩将能犯下的错误都犯了,轻敌冒进,劳师袭远,营盘竟然还扎在开阔处,又无任何防备
详细情形战报并未有多少提及,反正是秦军大溃,退守永宁,再一清点伤亡,足足有八千禁军精锐战死,伤者更是不计其数。
副将王守为战死,偏将种炼断后战死,参军路大可于乱军中不知踪影。。
孟珙率兵随后而真,围永宁,王佩文惧,急向大军请援。
张培贤闻之,大骂王佩轻敌冒进,至遭败绩,损兵折将不说,还损了军威士气,着实罪该万死,但数万禁军被围,却也不能不救,遂派大将折溪率一万精锐往援。
不想,孟珙虚设大营于永安城下,亲自坐镇其间,huo人耳目,却令其子孟青率主力设伏于半途,折溪心系永宁安危,率兵急进,不幸入伏,然所部皆为秦军精锐,到底不同寻常,促遇突袭,立即结阵守之,ji战竟日,两方士卒皆疲惫异常,见不能尽歼秦军,己军却先lu败象,周军遂退。
折溪所部虽也精疲力竭,但折溪悍勇无双,乃折家不可多得之勇将,见周军退却,鼓起余勇,率众衔尾追击,周军本就是拼凑成军,连战连捷之下,还算士气高昂,但这会儿偷袭不成,反而损伤惨重,却是lu出了底子。
不过数里,孟青便再也约束不住士卒,接着便是大败而走,像这种由胜而败的事情,在后周其实并不少见,明明占了先机,最终却反而大败的例子在当年与金人的厮杀中比比皆是,这会只不过又重复了一遍当年故事罢了。
所幸,孟青率亲信部将拼死断后,接着又有孟珙来援,这才且战且退,与水军汇合,回了洛阳。
这一战,说不上谁胜谁败,但却给双方都带了不少的后续影响,回到洛阳的孟珙立即再次整兵,准备死守洛阳,这一败,让洛阳守军上下却是充满了绝望的情绪,士气更是低落到了极点,还好的是,援兵却是到了。
来的是拱卫后周京师的御林军,虽只五千人马,却还是同门下平章事,兼枢密使李成谋劝动了摄政王赵彦,力主来援,这才成行,不然的话,按照后周满朝群臣的意思,这些兵马守卫京师还不够,怎么会派来给孟珙调遣?
有了这五千装备齐整的御林军,军心稍振,又有孟珙坐镇,无论军心民心这才算勉强安定了下来。
而反观秦军这边,也好不到哪里去,新安一败,终是给出征以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秦军浇了一盆凉水,骄兵之气一扫而空。
此战的罪魁祸首王佩亲到中军大营请罪,张培贤这个时候却是对其安慰有加,并未擅加责问,观军容使段德也是一声未出,不过谁都明白,此战之罪,全为王佩为了争功,轻敌冒进之过,这会作为大军副帅,便是张培贤也轻易处置不了此人,但此事一旦报回朝廷,王佩之后何去何从,还真不好说。
还有,当王佩兵败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偏将江善曾进言曰,洛阳必定空虚,若大军急进,直取洛阳,一战必能定之。
但可惜的是,张培贤用兵素来以稳重多虑著称,未纳其言,错失良机,等到孟珙率兵退回洛阳,战机已逝。
八月中,秦人兵围洛阳
战报从军前到潼关,并不需多少时候,虽说王佩失利,损兵折将,他鼻率一部禁军,几乎打残了,但消息并未传开,太影响士气了,还是隐瞒的好。
不过对于折汇这个大军留后来说,却是瞒不住的,而且也没人敢瞒,大军首遭败绩,论起功过来,大将军王佩再会做人做官,此次却也很难说了,想到这个,折汇心里隐有一丝快意,但那也只是人心底最隐秘黑暗处,如果论起当下来,不论对于大秦还是对于折家来说,这个消息却真个算不上好。
王佩之才,统领一军足矣,但其人自从军以来,少经战阵,冒冒然统领大兵,立即便显出了短处,不但欠了临机决断,且争功之心太盛,若说之前还有些轻敌大意,大败之后,却是心胆俱丧,之后几次战机,竟然未能把握的住,这才招此无可挽回之败绩,照折汇看来,王佩败的不冤,相比之下,后周名将孟珙,却才是真的让人佩服。
当然,这些也不过是略略想想,这些时日,让他反复琢磨的,可不是孟珙如何,王佩又如何,而是此战对于自身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
“将军如此处置,怕是有些有些不妥当啊。”
有人开口说话,折汇扫眼看过去,不是旁人,正是自己的心腹,参军陈吉,而那边,以他长子,折思恭为首的几个人也都有些狐疑的望着他,显然心中也存了疑虑。
折汇自然明白他们想的是什么,要知,前面说的那些,都是军中惯用之托词,瞒不得人,而拖欠前方大军粮草,正乃军中之大忌,若是平安无事还好,不过一旦前方因粮草不济而致兵败,追究起来,便是折家,也得吃不了兜着走的,众人皆久于军旅,自然不会不明白这个,于大秦军旅来说,即便军中派系争斗再烈,也不会行此手段才对,何况还是当着众人的面
折汇揉了揉眉头,不由一笑“不用这般瞧着我,我这里自有计较,断不会误了军国大事便是就这么回话过去,陈吉,草上一份军报与来人回去,将军前大事皆报于赵大将军知道,还有,思恭,过得两日,你亲自押送十二万石粮草过河,送到赵大将军军中,见了赵大将军,不须多说什么,只观其颜o不着头脑,折汇不由哈哈大笑,有心多说两句,但又强自按捺住了,心中不免有几分得意,这一番思谋,除了他自己之外,又有谁能瞧的清楚,看的明白?
不过真正令他想不到的是,这一番做作下来,结果却与他心中所想可是出入大了,不但使得河中战局大变,且连带的,也使河洛战事有了一
o三折之变化
“啪”的一声大响,颇为名贵的梨ing住了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没有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
“折汇
赵石紧紧皱着眉头,眼中隐有怒意,要说他动怒的时候并不算多,即便有时疾言厉se,但心中火气其实并不如表现出来的那般大,只不过是威严日重之下,让人觉着其威深重而已,但这次他却是真的有些火儿了
而让化火气大升的人也不是旁人,正是远在潼关的矢军留后折汇,若是旁的也就罢了,毕竟早先便午了些心理准备,但这次嘛,实是让他有些按捺不住。
先是前两天催粮的人回转来,说是大军粮草有了延误,他到没为这个发火,粮草之事虽为军中诸事之首,但谅来折汇也不敢在这个上面多加为难,毕竟此乃军国大事,任谁在大军粮草上动个手脚,都要先掂量一下,能不能承受得了后果才是,想来折汇从军多年,不会不清楚里面的关节,即便有所延误,也不会真个断了大军粮草才对。
但过得几日可好,折汇却派自家长子亲自押送粮草而来,却是送来了十二万石粮草,节省些,加之河中战事出人意料的顺利,各处新占府县存粮也有些,再有秋收已经开始,这么一来,大军粮草却是无忧了。
见到折思恭,赵石先是一喜,不过过后琢磨其中味道,却是有了一丝恼怒,这里面的关节却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了。
赵石首先想到的便是,如此反复无常,形同儿戏一般,真真让人有种被戏耍了的感觉,再一深究,却又琢磨出了其他味道,莫不是那折汇想要借此来彰显其存在感的?换句话说,人家这是在隐晦的告诉你,你大军在外,命脉却在人家手中,若要大军断粮,也不过是人家一句话的事儿,若是这么想的话,可就是形同威胁无异了。
更何况,折思恭此来,还带来了几份战报,战报上旁的也就罢了,其中一份却是让赵石一惊,王佩兵败于洛水之畔,损兵折将,已为大帅张培贤召回中军,实际上已经被收了兵权。
这些年下来,赵石阅历渐丰,第一时间便已察觉出了蹊跷,虽然想不太明白,但应付走了折思恭之后,立即便将南十八等人召了来。
要说揣摩人心的本事,南十八真真是不让于人,只略略一听,便lu出了恍然之se。
待得稍一解释,赵石这火可就压不住了,按照南十八的臆测,折汇的这番做作,其实只为了一件事罢了,那就是要领兵军前,以代大将军王佩之位。
拿粮草说事,为的也不是旁的,王佩轻敌冒进,兵败辱国,这个罪责怕是逃不掉了,但过后是个什么罪名,朝廷又将如何处置,却说不太好。
毕竟王佩领兵在外,临阵换将,忌讳尤多,大将军王佩在朝中根基不浅,自然会有人为其说话,这么说来,处罚之轻重,殊难预料,往轻了说,也许不过是申斥,扔许其军前戴罪立功,这在战时是很可能发生的,不值得奇怪。
但王佩败的实在有些难看,重罚也不是不可能,不过有一条却是确定了的,那就是经此一败,王佩若想单独领兵,估计是不大可能了,就算朝廷优容,不罪其人,领兵的张大将军也不可能再付之以兵权,不然的话,若是再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