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血-第2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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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待得秦军阵中鼓声越来越急,大队秦军开始前移,混乱的汉军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压力,慢慢开始退后,待王缨率两千选锋将汉军军阵杀透,切成两半地时候,虽是将领们声嘶力竭的约束士卒,后面的督战队也都杀的浑身是血,但汉军还是开始出现了逃兵,接下来便是大规模的崩溃。
失去战斗意志的士卒像没头苍蝇般冲入还算严整的中军,中军中升起一片密密麻麻的箭雨,将冲击本阵地汉军士卒射杀在阵前,但还是阻挡不住蜂拥而来的败兵,只几息之间,便被败下来的汉军冲的分裂开来。
两翼震天动地的马蹄声响起,段其豹,李敢当各率两千骑兵破入金兵阵中,直直杀向将旗所在,金兵最后一丝抵抗意志也被摧垮,中军统领完颜鲁花的将旗歪斜着率先脱离,接着萧可晋的帅旗也开始向后移动,金兵蔓延数里的军阵开始变形,崩溃,到得下半夜时,战场上已经到处都是金兵惊慌逃窜地身影,相互践踏而死者,更是不计其数。
萧可晋可不是什么轻生为国之人,一见中军动摇,已知今日一战败局已定,立即便率心腹军兵将领先自退走,凄凄惶惶,此时已在五里之外,虽是说临阵脱逃,大家还是难掩脸上地庆幸之色,不过各人都是心中惶惶,逃的太急,盔歪甲斜之下,才带了千多人马出来,也不知秦军有没有埋伏,再一个,这回去之后,该怎么分说?秦军乘胜追击,这仗得打到什么时候……
萧可晋紧咬着牙齿,环顾左右,完颜和尚却已经不见了踪影,从一张张凄惶地脸上瞅过去,心中也是悲凉,数万大军惨败给汉人,这得用多少银子才能抹平?看来这西京也去不得了,若是给完颜烈不问情由斩了头去,才叫冤枉,临汾还是要去的,那里还有些兵丁,带上一起径直回京,早早打点上下才是道理。
他却不知,此一战此时还没到结束的时候,秦军攻势如潮,大军已经整个压上,如同潮水般的秦军挥舞着兵器,肆意砍杀着惊慌失措的金兵,方圆一里的战场上,尸体已经堆了一层,几乎将地面整个遮掩住,浓郁的血腥气熏人欲呕。
金兵中军动摇,渐渐溃散,但最后一道防线上面,一万余金兵士卒牢牢守在这里,冲击而来的溃兵被这些也红了眼睛的金兵毫不留情的砍杀在阵前,直到与王缨所部碰上,两军立时杀的天昏地暗,这些金兵却顽强的出乎人的意料之外,挡住王缨所部之后,硬是摆出了死战不退的架势,便是李敢当,段其豹杀到,阵后又冲出两千余骑军,毫无半点畏惧的迎了上去,这一番厮杀,却是要比之前还要惨烈数倍……
第三百二十六章 鏖战(三)()
第三百二十六章鏖战(三)
汾水滔滔,千年如是,但此时却已不再平静,四散溃败的金兵辨不清方向,冲入汾水,立时便被滔滔而过的湍急水流淹没,密密麻麻的人头在水中挣扎,无助的顺水而下,但后面的金兵却被拥挤着如同下饺子般掉下去,这里截住的是金兵一个万人队,统领官儿不知是昏了脑袋,还是被吓破了胆,硬在带着尚算完整的军阵被秦军死死堵在汾水岸边,前面的人不住后退,后面的人被挤着掉进冰冷刺骨的河水中,然后被冲走,便是以汾水之湍急,也被染成了淡淡的粉红色。
这样的场景在如今的战场中绝不是唯一的,大军在暗夜之中溃败,被溃兵冲击之下,摸不清方向的所在皆有,所有的人都是顺着人流,哪里没人往哪里跑,大家只有一个念头,别被秦军追上就是了。
正在秦军准备追亡逐北,趁胜追击的时候,南边一支两千人的骑队却是悄悄接近了秦军帅旗所在。
“什么人?啊……。”
随着一声长长的惨叫,两千骑兵再也顾不得隐藏行踪,翻身上马,抽出弯刀,狠命的催动战马,不要命般向着帅旗方向杀了过去。
发现金兵行踪的乃是郭猛部的斥候,但此时金兵离魏王李玄道所在将台已经不过二百米,郭猛,李驰勋,陈怀恩所部游离于大军之后,防备的变是金兵熟悉地形,伺机偷袭大军侧后。
但李驰勋所部被派到了前面去,其他两人无奈,只好将所部骑军向中间靠拢,派出的斥候也便稀疏了很多,在这样的黑夜之中,对方悄悄潜过来。直到如此近的距离才被发现就也不算奇怪了,尤其是大军前方,对方已然溃败的此时,他们这些殿后的也松了一口气,觉得金兵总归不会等大军败了再来偷袭,两部士卒都是跃跃欲试,满脑子想地都是若能参与追敌,当能砍回不少脑袋来充作军功的。疏忽也在所难免。
郭猛,陈怀恩部就在左近,一遇偷袭,两部人马骤然松懈之下,难免有些慌乱,不过郭猛所部全在他从秦州一手带出来的,反应也最是迅速,此时中军已经前移。但魏王李玄道还在将台之上,被金兵冲到如此近处,郭猛心中大骇之下,死命的催动战马,率领千余骑卒斜刺里及时冲到。一头撞在金兵腰肋之处,人仰马翻之际,喊杀声骤然在秦军之后响起,两军立时战作了一团。郭猛率兵拼命向前,立时将金兵所部截断成了两截,若是正面决战,此时便对秦军极其有利,但此时却是有些不妙,前部金兵根本不理会后面的杀声,在里赤金,“杀过去。杀过去……”的狂吼声中,埋头前冲,锋锐直指帅旗所在。
战马狂奔之中,百米瞬间即过,此时陈怀恩部才将将赶到,打横拦在前面,两支骑军在黑夜之中碰撞在一起,一个已经将骑兵的速度优势发挥到最大。一个却是仓促迎在前面。优劣之处不用细说就能分明,秦军立时被冲的晕头转向。初一接触,无数人影便被撞飞了出去,战马也被撞地哀鸣着倒地,金兵特有的弯刀划过,立时便是血雨纷飞。
黑暗之中,里赤金脸色狰狞,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和秦军纠缠,他现在已经无暇想及其他,此战过后,自己是生是死已经不在他考虑之中,他眼睛之中,就已剩下了不远处的秦军帅旗,还有旗下那凝立不动的身形,杀了他,杀了他,狂躁的声音一直回荡在里赤金的脑海之中。
“冲过去,冲过去,不要纠缠……”
金兵骑军像黑龙般扭曲着,黑暗之中也不管身边的人不断栽倒下马,嚎叫着跟随着不断前进的铁流,数百金兵破阵而出,跟在里赤金身后,双腿死死夹着狂奔地战马,呼啸着冲向前方。
李玄道神色冷厉,后方的喊杀声越来越是凄厉,他知道,金兵还是在自己后方埋伏了一支人马,看样子人数还不在少,这支伏兵的将领还真耐得住性子,眼见金兵溃败在即,都没冲出来,而是选在了溃败之后,有些出乎人的意料之外,此时中军已经前移,将台左右不过数十衙兵,还有数百亲军,如果郭猛,陈怀恩拦不住,还真有些凶险的。
“大帅,是不是叫中军回援一下……”吴晨洲满脸地细汗,眼睛睁的老大,仿佛要将眼前的黑暗看穿一般,若让金兵杀到这里,大帅只要有一点损伤,他可就百死莫赎了。
“百足之虫而已,有你们在,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你不是一直说临阵持戈,不会比王缨他们差了吗?现在我就要看看你地本事,下去整理队伍,准备接战,本帅就在这里看着……”
一句话就已经撩拨的吴晨洲担忧尽去,豪情立起,大声应了一句是,回身嘱咐衙兵们护好元帅,这才大步下了将台,粗野的呼喝声起,指挥着数百亲军在将台下方列阵。
百米距离,在战马狂奔之下,转瞬即过,在进入将台周围火光照耀范围之内前,里赤金声嘶力竭的喊道:“张弓,张弓,射……。”
跟随在他身后的四百余金兵纷纷摘下所携硬弓,,拉动弓弦,将箭雨洒向秦军将台方向,将台之上,早有衙兵将盾牌立在李玄道周围,箭雨落下,钉在将台上面,咄咄直响,在盾牌环卫之下,李玄道凝立不动,丝毫无损。
台下的亲军却是吃了些苦头,中箭的纷纷栽倒在地,耳边响起同袍的惨呼之声,但军阵却是一动不动,数十把长枪前伸而出,黑森森地反射着火光,随时准备痛饮鲜血的样子。
狂奔半里,接连两阵,战马已经跑发了性子。马上的骑士也是血气奔涌,一个个瞪着双通红的眼睛,死死盯住秦军帅旗,嘴里呼出的气息都带着一股浓浓地血腥气,眼前数百秦军列成的军阵根本不在他们眼界之内。
他们的身后,则是带着小半人手狂追而来地陈怀恩,郭猛所部却是截住了金兵大部,这时纠缠在一起。杀地浑天暗地,抵挡住这些金兵亡命般的攻击已是不易,就算郭猛焦灼万分,此时也一时抽不出任何人手回援。
“夺下帅旗,赏万户。”此时里赤金纵声狂呼,他没有告诉手下这些人金军已败地消息,那样的话,这些人不会有如此之盛地气势。一哄而散也说不准的,所幸大军决战是在黑夜中进行,前方厮杀声犹烈,随在他身后的金兵也不知前方已是一片糜烂,还道两军交战正烈。此时要是夺下秦军中军帅旗,赏万户?那都是轻的,眼瞅着眼前只有数百步兵在将台之前,不用里赤金呼喝。各个都红了眼睛的。
蹄声狂烈,马上的骑士更显彪悍,挡在前面的秦军步卒便显得有些淡薄了,但冲入火光范围之内,秦军阵中一片弓弦响动,先自冲入的金兵像被雷霆击中一般,伴随着漫天地尘土,颇剌剌滚倒在地。喷洒出来的鲜血映着火光,红的刺眼夺目,人马哀鸣声骤起。
里赤金冲在最前面,只觉得寒光闪烁,肩膀上已经仿若被重锤击中,座下一软,战马已经哀鸣着倒地,将他甩出去老远。忍着钻心的疼痛。滚动之间,颇然立起。随手拽住一匹狂奔而至的战马地鬃毛,翻身而上,随即将马上的金兵撞下马去,这不是弓,而是弩,弩箭制造不易,射程又是不远,虽堪称强劲,但却不能在军中普遍装备。
只这一瞬间,里赤金就已经觉察出其中的不对,不理会掉下马的金兵那不似人声地惨叫声,摘下马背上的弓箭,咬着牙死命拉开弓弦,略微瞄了瞄,一箭朝将台之上射了过去。
李玄道正凝神关注眼前的厮杀,箭矢刺破空气的锐啸声已经到了面前,这一箭又强弓射出,距离又近,几乎是在弓弦响动的一瞬间,箭矢已经到了近前,直指李玄道咽喉。
里赤金乃完颜和尚手下第一勇将,少年时即在族中有巴阿秃儿之名,不然这次的差事也不会落在他的头上,这一箭不论速度力量都精准之极,让人无从反应。
眼见这一箭就要贯入李玄道咽喉,他身边的一个衙兵身子一歪堪堪便挡在了李玄道前面,扑地一声,箭矢从其脖颈处串入,带出一飚鲜血,在后颈处穿出,这个衙兵哼都没哼一声,便栽倒在李玄道身上,两人立时滚在了一处,将台之上惊呼作一片,立时乱成一团。
“杀,杀,杀过去。”里赤金扬起弯刀,身子伏在战马背上,声嘶力竭的呼喝着。
弩箭虽是劲急,但如此近的距离,还是挡不住骑兵的冲锋,金兵抛下近百具尸体,终是杀到秦军面前,两军对撞在一处,轰然一声巨响。
后面便是帅旗所在,还有大帅也在上面,秦军面对急冲而至的金兵,硬是没有后退一步,只一个碰撞,战马狂嘶,被长枪穿透,无数秦军身影也在同时被撞的骨断筋折,口里狂喷鲜血,倒飞了出去,弯刀当头劈下,头颅和着鲜血四处抛飞,不时也有金兵被横刀斩下,惨叫声不绝于耳,为这场大战又平添了无数血色。
数百步兵,想挡住二百余骑兵的冲锋,无疑是不现实的,便是这些秦兵拼死向前阻拦,但只片刻之间,就已有数骑在步兵身后杀出,,毫不犹豫地翻身下马,冲向将台之上。
李玄道身边地衙兵们此时已经又惊又怒,所幸李玄道还能自己站起身来,但那满脸的鲜血,还有捂住颈部地动作,让这些衙兵都是惊骇欲死,若是元帅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这些衙兵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
金兵刚在将台上一露头,数把横刀齐下,将这金兵枭首断肢立时砍为肉泥,更多的金兵冲出来,蜂拥向将台之上杀去,但却被李玄道的衙兵用血肉之躯,拼死堵在将台台阶之处,怎么也攻不上去。
只这一阵耽搁,后面狂追而来的陈怀恩部已经赶到,合步兵之力,将这二百余金兵死命围住,刀剑齐下,金兵纷纷掉落下马。
里赤金一刀将一个秦兵砍翻下马,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他虽是骁勇无畏,但值此之时,也不由一阵绝望,眼瞅着秦军大旗就在眼前,但咫尺之近,秦军却是一层隔着一层,都是不要命的挡在将台之前,硬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