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血-第2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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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军侧翼,但以末将看,大帅是对粮道有些不放心,汾水西面乃吕梁山,不可能有大队金兵通过,就怕有小股金兵趁大军作战之机,过汾水来偷袭粮道,所以末将以为,咱们行军尽可放缓一些,沿汾水行进,时时提防,应无大错的,也不知末将说的对不对……。”
她这番话越说越是流利,之前的尴尬已经消散了不少,不过说到最后,却是顿住了,想起当年赵石年方十一,便已智计无双,为她出谋划策,硬是以一支护粮军建了奇功,如今更是以千余京兆新兵,斩首数千,俘获过万,这样的人还用她说这些?想到这里,便即住了口,一双明亮的眸子微带讶然地望向赵石。
赵石眉头微扬,眼睛也是一亮,这些事他还真没想到,沉吟了片刻,微微颔首,“你说的不错,比我想的周全……”
听他这一赞,虽只是片语罢了,但李金花脸上已经浮起一丝兴奋的红晕,这些年她过的着实孤单寂寞,静下来便想着见到赵石该如何如何,但京师一见,未免太让人失望,颇有话不投机之感,没想到谈起正事来,却能如此平心静气。
却听赵石继续说道:“我的意思是,你们显锋军不用全带上,只带骑兵,我这里有些马匹,足够五百人之用,想来也是够了,至于步军,你选个人统领,跟随大军前行就是。
咱们在汾水之西,算是孤军,行军虽不用快,但得也得给自己留些余地……你看如何?”
李金花毫不犹豫,这个时候,就算赵石让她不带一个人,她也是立即便能答应的了,立即答道:“全凭将军吩咐就是。”
赵石心里苦笑,女人真是难以捉摸,之前还有得另眼相看之感,如今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下来,显然是头脑发热,这样一个副手,还真说不上是好是坏……
第三百一十九章 两军()
第三百一十九章两军
“我与你等初次相见,,若是平日,尽可把酒言欢,大伙儿喝他娘个痛快,但这里是军营,这些也就省了……”
李金花初步将事情敲定下来,赵石便将这些显锋军骑军将官都叫了进来,有些话却是要当面先说个明白的,眼睛淡淡在众人身上扫过,见众人听了一句粗口,便都神情稍有松弛,甚至有人还露出了微笑,明白这些武人就喜欢听这个,便也接着道:“如今大伙儿就都算是在一条船上的人了,你们又都是老行伍,废话也就不说了,我这里的规矩也是简单,不说那些什么旗扬则进,旗按则伏之类文绉绉的话,行军之中,我说出口就是命令,办好了,我这里给你们记功,办不好,或是我指东,你却往西,那就对不住了,我要按军规处置了你,这一条上大伙儿没什么可说的吧?”
众人一听,旁的到也没什么,毕竟现在显锋军归人家统制,这点规矩也是题中应有之义,但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好像是匪帮入伙儿时土匪头子在训话,不过看自家主将坐在那里,锐利的目光在自己等人身上逡巡不止,好像哪个敢说上半个不字,就立马要活剥了一样,哪里还敢当那个出头之鸟?都是凛然称是,并无异议的了。
接下来便是让显锋军骑军将人马拉过来,一起准备开拔事宜,这些显锋军的骑卒骑乘的马匹着实不算好,大多都是矮小的川马。长途奔袭耐力足够,但要说两军对阵冲杀,敌人的马匹比你高上一头,挥刀就能够着你脖子,仗还怎么打?
待得在京兆军大营中看见这许多良马,大多都是河东幽燕之地所产的高头大马,那些京兆军士卒配备地半数已是河套骏骑,要说天下良马。都是各有优劣,并不能一概而述,但穷其根底,各地所产战马,还是要以河套良驹为最的。
见到这等情形,能不羡慕的眼睛发蓝?但羡慕归羡慕,人家是京兆来的,又是以羽林军为基。这点奢华的做派别人比不得,其余剩下的这些也是不错,这些都是京兆军与金兵交战虏获的战马,精挑细选出来的,无论个头儿还是卖相。都是川马无法比拟地。
在一群京兆军军兵微带不屑的神情中,显锋军这些骑卒是左挑右选,甚至不惜拳脚相向,闹了个不亦乐乎。
李金花现在也已无暇顾及这些。和赵石谈完,心情略有舒畅,她今年已经二十三岁,按照常理,这个时候已经早已为人妇的了,但蹉跎至今,孤独寂寞之余,也是积郁难消。如今能陪在赵石身边,又无恶言相向之忧,多年心愿也不过如此,到是卯足了劲头要表现一番,先是委了一个别将统领步军,随大军前行,之后立即清点军资,安排两边人手。到得午时。两军已是合为一处了。
此时魏王李玄道已率大军离去,进取晋州。翼城,太平已克,兵锋直指襄陵,过了襄陵,便是河东重镇——临汾,而金兵主力却没有驻守临汾的打算,而是在襄陵处扎下营盘,一副准备决战的架势。
大秦景兴元八月头上,汾水之畔,盛夏时节,汾水滔滔而过,两岸都是绿意盎然,一片生机,远处吕梁山绵延不绝的身影直好像将天地分成了两半儿,青山如黛,绿水环绕,此时的汾水之滨正是风光如画的时候,但大秦和金国两个巨人却在这里展开了最惨烈地厮杀……。
两军相隔还有二十里,之间便已人烟断绝,战火纷飞,两军游骑斥候各不相让,你来我往,拼杀了个不亦乐乎。
秦军分出两路偏师,又有留后驻守的,而金兵练练折损,这么算下来,两军此时到是兵力相当,成势均力敌之势。
不过说实话,此时秦军却要屈居劣势,毕竟是在金国境内作战,不占地利,便是人和也不在这边,此时正值盛夏,天气炎热,两军兵卒都是北方人,到是不虞水土不服,所以天时各占一边,并无差别。
这一晚,两军相隔十五里扎营,秦军大营,戒备森严,中军大帐之外,传令兵以及守卫的军兵整齐的站在那里,一点声音也无。
但大帐之中,秦军将领汇聚,盔甲严整,神情肃穆,魏王李玄道高坐于正中,一张本就严厉的面庞绷地好像铁块相仿。
决战来的早了些,但却是他乐意见到的,金兵征伐四方,已经养成了不将其他人放在眼里的习性,竟是放弃了临汾重镇,而在这里决战,这里四野无依,若是金兵战力绝强也就罢了,但此时地金兵已然和数十年前无法相比,野战?李玄道心里冷笑,此战必胜。
底下众将显然也有不少人明白这个道理,脸上虽是肃穆居多,但并无多少大战来临时的紧张情绪,而是透着一股子兴奋。
李玄道锐利的目光在脸上淡淡扫过,脸上的伤疤有些泛红,沉声道:“明日进军与敌接战,此战宜速战速决,所以尔等皆需奋勇当先,不落人后,为士卒表率,若有临敌怯战者,军法从事。”
“是。”众将皆是凛然尊令。
“王缨何在?”
“末将在。”
“本帅命你率本部人马为大军锋矢,决战之时冲击金兵阵脚,此乃九死一生之事,若无把握,本帅就换旁人去。”
一句话激的王缨脸色通红,眼睛瞪的都好像要裂开一般,“大帅放心,便是末将死了,也要将金狗大旗夺下来。”
“好。段其豹听令。”
“末将在。”
“你以本部骑兵伏于大军左翼,看我旗号行事,不得有误。”
“是。”
“李敢当何在。”
“末将在。”
“本帅命你率本部骑军伏于大军右翼,听令行事,不得有误。”
“末将遵令。”
“张培贤。”
“末将在。”
“前军以你为首,列于阵前,金军骄兵自恃,战法也是单一。必以汉军杂胡冲阵,女真精锐伏于阵后,伺机而动,我命你率三万步军在前,无我将令,不得前进一步,也不得后退一步,守住了。本帅为你向朝廷请功,但若放入中军一人,本帅便斩了你。”
“末将遵令。”
“李驰勋,郭猛,陈怀恩。”
“末将在。”
“你等率本部兵马游离于阵外。金兵若有奇兵,当是以附近沟谷为遮掩,伺机偷袭,人数不会太多。本帅命你等时刻提防,若有遇之,拼力抵挡,不得后退,否则军法从事,只要一时三刻,中军自会有人援应,可记住了?”
“是。”
“其余众将带好本部兵马。折汇领左翼,李季领右翼,不得将令,谁敢轻动,定斩不饶,此战若是不胜,我等身处敌境,僵持日久。这十万秦川子弟。能有几人归去故国?那时本帅也没脸回去,当死阵前。与这数万英魂为伴……”
“大帅……”众将都是大惊失色,大战在即,主将出此不吉之言,他们心中一瞬间升起的都是惶恐之意,但随之而后的,却是满腔豪情,不胜则死,马革裹尸,男儿当如斯矣。
襄陵金军中军却又是一番别样气氛,一群金兵将领聚于帅帐之内,,上首坐着地是一个身体微微发福,一双细长的眼睛开阖之间,总不时有寒光闪过地中年人,这位便是大金西京副都检点,西征大军留后萧可晋了。
此时襄陵内外,已是大军云集,帐中金兵将领有女真契丹,有汉人,也有一些鞑靼之类的杂胡,从服饰打扮上就能看得出来的。
说起来,聚集这许多大军,萧可晋功不可没,他身为大军留后,本来也是无事可做,在汾州只等着回西京的,但秦军骤出潼关,兵锋所指,所向披靡,京南震动,消息传到汾州时,大元帅完颜烈已经回转西京,众将皆是惶恐,有主张迎头痛击的,有主张报于大帅得知的,有主张按兵不动地,众说纷纭,好像一群没头地苍蝇一般。
萧可晋也是久在军中之人,虽从没统领过大军作战,但这当机立断地本事却不差半分,立排众议,不数日间硬是派人传令,将方自散去地西征大军征召回来大半儿,立即起兵迎敌。
萧可晋其人作惯了监军,性情严厉好杀是有名的,众将没事还真不敢在他面前放肆,如此一来,他这个临时主帅身上虽没有什么足以骄人的战功,但还是稳稳当当的将大军带到了这里。
但说起这行军速度来,可就比牛也快不了多少了,汉军们天生惫懒,女真将军们听而不闻,那些杂胡就更别提了,一群散沙相仿,这行军速度哪里还起的来?
完颜和尚站在萧可晋旁边,看着这些将领们满脸汗水,将头盔都摘下来狠命的扇着风,嘴里不停的抱怨着天气如何?吃地如何不如意之类的话,是面沉如水,他身后几个顶盔贯甲的将领都将脸板着,身子站的笔直,和众将截然不同。
萧幕战死,纥石烈赤儿那个先锋官儿是他完颜和尚荐的,如今也死在了前头,完颜晓不懂兵法,只因和了这位主帅大人地眼缘脾气,他极力阻止,还是让其领了前军统领一职,硬是将两万多人填了进去,败的那叫一个惨,逃回来的都没几个,细问之下,对于秦军的战力,他是惊凛万分地,奈何如今大金上下,将骄兵堕,数万秦军精锐就在眼前,硬是没一个人关心战事成败的。
萧可晋眯着眼睛。脸上疲惫之色一闪即过,到此之时,他也有些心力交悴之感的,以前没统领过大军,只是旁观,总觉得领兵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儿,旁人能行,自己未必就不行。尤其是看见完颜烈的威风,他这心里可是向往的紧呢。
但真正领军地时候才知道,想得这些骄兵悍将服膺实在太难,便是面上恭谨,这背后还都是我行我素,他这个主帅可不能将所有人都杀了了事吧?
不过话说回来,这次领军虽是艰难,但一定要胜。朝廷里出了变故,逼不得已,他需要将这些秦人赶回老家去,要说让他心安的,也是汉人并不以能战闻名于世。他萧可晋不是完颜晓,纥石烈赤儿一样的蠢蛋,麾下又有大军在此,此战必胜。
略微咳嗽了一声。底下一静,萧可晋这才沉声开了口,“秦人已经打到咱们眼皮底下了,这一战不容有失,否则西京门户洞开,大家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完颜和尚在下面一听,差点没蹦起来,这哪像个主帅说地话。和萧可晋颇有些相像的眸子中寒光闪烁,但最后还是按捺住心里的恼火儿,却不欲掉这位监军大人的脸面,不然这仗也不用打了的。
接下来到是让他心平气和了许多,不论如何,萧可晋在排兵布阵上还有些章法,底下众将不管如何,如今一场大战就在眼前。也都凛然遵命。
……。
出了中军大帐。完颜和尚仰首望天,天空碧蓝如洗。但总觉不如白山黑水间地天空看着让人豪情飞扬,微微一叹,年轻的脸上挂上了几许忧郁之色,这汉人的地方真比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