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血-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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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还是不得罪为妙。
气氛变得有些僵硬了起来,李金花斜着瞟了赵石一眼,她此时脸色有些青白,昨天白天的伤还没好,昨晚又淋了一夜的雨,女人属阴,最怕湿着凉着,再加上缺少夜战的经验,混乱中被刀在肩头上刮了一下,所幸没伤到脸上,不然以后叫她怎么见人,但此时她却是疲乏到了极处的,只是兴奋头儿还没过去,又是一军统领,有很多事情都要亲历亲为的,只好强打着精神坐在那里,脸色自然好不到哪里去的,想起昨晚在混乱中,这个少年在自己身旁拉着她左遮右拦,弄得一身血红,但伤也没伤一下在身上,明明比自己小上许多,乍一看还是个孩子,怎会在那样的情形下还镇定如恒,像极了久经沙场的宿将,别人都当昨晚他们这队立功最大,直杀入营地中心,又惊散了西夏人的马匹,从敌营中杀了对穿出去,对她这个主将自然奉承备至,但事实上,昨晚黑暗之中她晕头涨脑的,四周都是喊杀之声,哪里还能判断出什么方向,要不是这个少年拉着她,怎么可能带着一队人再冲出来,更不可能只伤了一下肩膀而已,虽然满心都疑问,但想到这个少年昨晚拉着自己的手一路狂奔,别的人管也没管,心中就是一阵温暖,这一瞟之间也自带了让人玩味儿的韵味在里面。
回过脸来,却又恢复了身为主将的威严,开口道:“赵。。。。。。。石说的不错,我等不是来打仗的,而是运送粮草军需,如今护粮军损失惨重,带着这许多的粮草军械,退不能退,进又不得,大家商量一下,总得拿出个法子来才是。”
经她这么一说,气氛立时沉重了下来,李金花见众人都是沉默不语,眼睛不自主的看向了赵石。
赵石已经想好了前前后后,要不然也不会说出前面的话来,于是直接道:“我们的处境很危险,西夏人既然已经出现在了这里,自然不可能就只一支队伍,以我们现在的情况,只要再遇到其中的一支,我们就。。。。。。。。很难逃脱了。。。。。。。。
还有,西夏人出现在了庆阳的后方,很可能他们已经发现了庆阳的异常,最好的结果就是他们还没开始攻打庆阳,原因是他们实力不足或是其他什么,现在还不好说,当然,最坏的结果他们已经攻陷了庆阳,那我们要做的就只有抛下所有的东西,能退多快就退多快,我们离开平凉已经有些日子了,相信援军不会太远,只要行动迅速,我们应该没什么危险,所以,我们首先要知道庆阳的情形,然后再想办法。
不过,最重要的是时间,我们没时间在这里等,这里很危险。。。。。。。。。。”
说到这里赵石眯了眯眼睛,心里对战场形势的把握却更加的清晰了起来,战术分析本就是每个特种队员必须精通的项目,实战经验又极丰富,这时说起来有头有尾,有理有据,在场众人都知道庆阳出了变故的,但没哪个人能象他般想的这么多,这么远,着实让在场人等惊异了一番,听者都是全神贯注,不敢有一丝分神。
只见他一顿之后接着说道:“我们假设一下,平凉援军已经得了庆阳的消息,他们第一个要作的是什么?一定是派出哨骑,追回各个运粮队,这是毫无疑问的了,也许是我们第一批出发,所以命令还没传到我们这里来,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就应立即焚毁不能带走的东西,马上撤军。
我们再假设一下,援军虽然得到了庆阳有变的消息,但不知细节,更不知消息是否确实,就像我们一样正在犹疑不定,而我们前面就有从庆阳下来的败兵,若是大家都不怕死,我们就在这里等上一天,接收些败兵回去,得了确实的消息,回去之后,也算是多得了一件功劳。”
说完便不再言语,意思十分明显,情形已经分析明了,等还是退,就得要在场众人来决定了。
他虽然想的多也细,对庆阳方面的把握也算准确,但就是算漏了一点,从凤翔,京兆等地汇集到平凉的四万禁军,以及驻守平凉的两万人马却还在平凉府一动不动,丝毫没有开拔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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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平凉()
“还要等?我们在这里已经等了大半个月了,那个xx鸟太子连个影子都不见,难道他一辈子不来我们就等一辈子?他又不是下身泛骚的娘们,老子。。。。。。。。”粗俗夹杂着暴怒的声音回荡在平凉指挥使府的会客大厅之上,一个浑身顶盔贯甲的大汉直挺挺立在大厅中间破口大骂。
啪的一声大响打断了大汉的叫骂,坐在大厅上首中间的是个四五十岁的老者,他就是此次援军统帅,领左右屯卫大将军,太子少保,京西兵马都总管,庆阳府宣抚使折木河,折家现任族长折木清的亲弟弟。
此时的折木河脸色铁青,眼睛死死盯着站在厅中,昂然与他对视,没有半点退缩的彪形大汉,话语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段其豹,本帅已经容忍你多时了,谁知道你如此跋扈,不但当堂质问上官,还辱及太子,好好,今天我就拿你的人头祭旗,让你知道本帅的刀是否锋利。。。。。。。。”
没等他说完,那叫段其豹的大汉已经冷笑了一声,**顶了回去,“嘿嘿,就怕折帅拿不得主意,得等那个什么太子来了才能威风的起来吧?”
“好好。。。。。。好。。。。。。。”这话虽是没有半个脏字儿在里面,但意思之恶毒气的折木河是七窍生烟,本来白净的面庞变得却紫,嘴里更是连说了几个好字出来,显见已是怒极。
大厅之中并非只有他们两个人,十余位军中大将按座次坐在两旁,都是面陈似水,丝毫没有上前劝阻的意思,如今的平凉城已经成了一座大兵营,人马汇聚,八万禁军加上运粮的民夫,怕不有二十万人挤在这里,但身为监军的太子殿下一直未到,身为主帅的折木河不管众人要求立即开拔的建议,是铁了心要等太子架到再说,这些人心里早就不满,时间短些还算了,如今已经等了大半个月的时光,庆阳那边的消息是来了一波又是一波,情形已经危险到了极点,主帅竟然视如未见,由是,今日大堂之上,从河中来的河中军统领段其豹终是跳了出来,他说话虽然难听,还有些犯忌讳的地方,但句句都说在这些人的心里,自是无人在这个时候出来劝解,甚至有的心里还大声叫好,巴不得儿将事情闹大了,换了这个京师来的鸟将军。
还是平凉指挥使陈祖老成持重一些,怕这样闹下去不仅折木河下不来台,就是太子到了,平凉也乱成一锅粥了,于是微微咳嗽了一声,“段将军,这里是平凉指挥使府,临时的大将军行辕所在,这里不是你河中的大宅,把你在河中的作派给我收起来,赶紧给我滚出去好好想想,太子也是你说得的?你的这些话我都记住了,过些时候自有本张参驳你,现在,马上给我出去。”
这番话说的虽不客气,但那段其豹却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陈祖话里话外明是训斥,但说到底方才他确实有些逾越,不过他哥哥段其虎在潼关死的不明不白,和太子一系已成死仇,连带着对不能维护哥哥的五皇子都厌恶的紧,这时发作出来,是有些口不择言了,但他还没有让仇恨冲昏头脑,知道陈祖一番维护的意思,再加上六十多岁的陈祖是西军宿将,说他两句他也得老实听着,于是报拳向陈祖行了一礼,看也没看气的手脚哆嗦的折木河,转身头也不回出了大厅。
他这一走,大厅上立即站起两个人来,向折木河遥遥一报拳,转身随在段其豹的身后话也没说一句也跟了出去,竟是丝毫没将折木河这个兵马总管放在眼里,直气的折木河脸色从红变白,又从白变红,愣是半天没缓过神儿来。
他不是不想马上行军法杀了这几个跋扈犯上的家伙,但此事平凉城中形势复杂,都说人一上百,形形色色,这时的平凉聚集了二十余万人,除了民夫都是各地的禁军来的,哪一个人物都有些来历,他这个都总管又不能服众,当真是苦不堪言,就说刚才走出去的几个人,都是从河中过来的,为首的段其豹更是河中独臂将军韩炜的孙女婿,河中援军就以此人为首,韩炜此人却是大有来历的,在军中的人脉虽然不及折家深厚,但他是已故河中大将军韩世忠的小儿子,都说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韩世忠老家就在绥德,据说此人身材魁伟,勇猛过人,后迁居河中,在当时西军中素有威名的。
不说韩世忠如何如何,单说韩炜,此人当年随任得敬西征,断后被围,任得敬降了西夏,此人却率五千河中子弟在十余万围追堵截的西夏大军中杀出一条血路回了西秦,回到西秦时五千河中子弟只剩下了十二人,韩炜身中二十七矢,浑身上下大小伤口不下百余,还断了一条胳膊,回来的时候已经性命垂危,后来虽然捡了一条命回来,但终也再不能上得战阵了,此是昭武皇帝伐夏之役不多的亮点之一了,之后昭武皇帝亲赐西秦忠勇第一,号勇毅伯,许其世镇河中,当时河中韩家的声威甚至盖过了折种这样的军中世家,时人提起河中的独臂将军来,都得树上一个大拇指,叫一声当真是好汉子的。
韩炜此时虽然已经七老八十,但此人最是护短,性烈如火,愈老弥坚,今日若是他斩了段其豹,他不敢确定那韩炜是否就敢起兵斩了他折木河的人头去,所以他虽然心中恨极了段其豹,还是不敢稍有轻举妄动的了。
压下心中的怒火,向在座的将军们瞅去,心里腾的一下,火苗又冒了上来,剩下的十几个将军都是一脸的似笑非笑,就是有那么一两个与他亲近的,也将头转了过去,数起了厅外的柳树叶儿来,这可比当面扇他个耳光更让他难受了,心里暗叫了一声,我的太子爷啊,您要再不快些到,这些王八蛋我是没法管了。
他出身将门,虽也领了一个左右屯卫大将军的职衔儿,平日里也自诩知兵,但他终究并未真个儿上过战阵的,在京中和太子商量的挺好,先握住兵权,广结外援,最重要的是要当今皇上看到太子的才能,也压一压老五在军中的声势,但想是这么想的,如今太子在路上走的慢慢悠悠,而自己却也管不住这些桀骜不驯的王八蛋,杀人立威?笑话,若是杀上几个人就能镇住他们,他早就大开杀戒了,若是杀的人不对,还可能激起兵变,到了那时不用皇上斩他的头,他自己就得自刎以谢天下,这位才具本就是中人之资,而性子又缺乏决断的大将军如今却是和千里之外的李金花当初的心境是一模一样了,不过李金花身边有多出了一个赵石,而折木河身边除了一群等着看他笑话儿的将领们之外,却连帮他说句话的人都没有。
但他毕竟久在官场,行伍之事虽是粗疏的紧,但这城府却也不浅的,知道此时发脾气于事无补,立时强压下了怒火,换上了一副温和的口吻说道:“诸位将军,太子已经传信过来,说是明日必到,有太子亲临军前,我军士气必定大盛,到时。。。。。。。。”
他这却是想当然了,这番话不第于示弱余人,再加上在场的诸人哪个不是战场里拼杀过来的,对于什么太子亲临之类的话本点都不在乎的,更有想的深的,上了战场,是保护太子的是,还是杀敌来的要紧?至此,折木河借着折家在军中的声势而营造出的那一点威严在这些将军心里是荡然无存。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在座的立即有人阴阳怪气的说道:“大将军,庆阳形势未明,您不想着怎么解庆阳乱局,尽是想着太子到不到,这就有些不对了吧?难道太子来了,就万事大吉了?我看未必,我大军在这里耽搁了大半个月,所谓救兵如救火,大将军不会连这点道理也不知道吧?庆阳要是有什么闪失,这天大的事儿,到时是大将军担着?还是太子担着啊?嗯,我看太子未必会。。。。。。。嘿嘿,到时皇上怪罪下来,您可不要拿我们这些厮杀汉开刀才好。。。。。。。。。诸位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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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残军()
“就是,就是。。。。。。。”旁边立即有人随声附和,“谁知道太子来了是不是还要等他的路上的小妾,挡不住等他小妾来了,还要等小妾他爹呢。。。。。。。。”
“太子的小妾自然是美人儿了,来了平凉我们当然士气大振,但小妾他爹还是免了吧,我们可没工夫象伺候总管大人这样伺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