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血-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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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却有一点,我本是寒门出身。不知道什么大道理,讲究地便是恩仇两个字了,若是受了别人地恩惠,便当涌泉相报,不过若是与人结了仇怨,哼,这个结果还是不说的为好……成为朋友?”
说到这里,赵石摇了摇头。后面地话虽是没有再接着说下去,意思却再是明显不过了。
李金花呼吸急促地起伏了几下,在这个时候,她却也不知再说什么为好,一双略显粗糙的修长手掌紧紧抠住桌沿,一口气憋在心里好像要将胸膛炸开一般。
“金花替叔父稍过一句话来,大人能放下京中的前程,而带兵戍边。他是极佩服的,不过到了那里,却有许多凶险,他是极愿与大人并肩杀敌的……
金花不日也将领兵赴援,到时一定将这条性命还给你……不过不管大人是否能为李家在圣上面前转圜……其实李家之于金花早已不在念中……金花失信在前。也没脸再在大人面前多说些什么,金花这便告辞,只盼大人……善自珍重。”
…………
疾步走出营外,天色已经黑的仿若浓墨一般。李金花如今心思杂乱,这次见面的情形想来想去,即在当初意料之中,却又多出许多的意外,这几年日夜都想见上这人一面,但如今却想离这人越远越好……
这几年仕途奔波,心中又有郁结难解,身心本就已经疲惫不堪。以前总还存着些念想,但如今想到这次见面之后,两人缘分估计也便算是尽了地,想到伤心之处,心口疼的好像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许多,不知不觉之间,强忍着的泪水已经流了满脸,被这夜晚的春风一吹。脚底下竟是觉得使不出任何的力气。身子一软之间,便已经跪倒在地。喉头哽咽,强忍着才没有放声出来。
“是小姐吗?”远远的李树的声音传了过来,接着马蹄声响,几个等在营外的亲兵随着李树已经靠近了过来。
李金花心中一惊,下意识地用手胡乱在脸上抹了几下,身子也好像立时恢复了气力,一跃而起,站直之后,心思已经清明了大半儿。
李金花呀李金花,你在想些什么?干些什么?情之一字既然强求不得,又何必效那小女子行径纠缠不休,自怨自艾,以后将他的恩情还给他便是了,大不了便孤老一生,这人心胸如此之窄,竟是容不下一个女子……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她虽不是男儿大丈夫,但手下也有千百军兵听命,这眼泪怎是轻易流得的,她这一生本就已够坎坷,又何必为了个小自己很多的男人流泪伤情,他既然如此决绝……但这人在她心里刻下的痕迹却是如此之深,这一辈子估计是很难忘得掉了……。
“是我……”
“走,咱们连夜进京到兵部将事情办了,明日便即启程去潼关……”
“小姐,不是说要在京城呆几天吗?大爷那边不是也传过话来,潼关那里地事情不必急着去,最好是等赵指挥使一起起行,可是谈的不顺?他还记着当年的事情?如今他已贵为一军之首,在京师虽是风光无限,但在军中若是没有援引,到了军前就等着后悔去吧,连这点子事儿都想不明白?还是……小姐你没说清楚?
再一个……小姐你心里……可是一直念着他的,他……”
“不必多言,当年他对咱们有恩,到了潼关不愁没法将这恩情还上,其他地不必再提。”
说话之间,蹄声得得,十几个彪壮汉子簇拥着翻身上马的李金花,几息间便去的远了……
…………
“杀,杀,杀……”
嘭嘭嘭,啊……。
军营之中听起来沸反盈天,场面上也是极尽惊人之能事,烟尘四起之下,阔大的校场之上,两群士卒相对狂奔,他们都是赤手空拳,也不知是恐惧还是为将要到来的疼痛憋着一口气,一个个都拧着眉毛,挤着鼻子,再加上各个鼻青脸肿,神情看上去着实狰狞无比。
接下来便是轰的一声,两营狂奔的兵士对撞在了一起,**撞击声,以及随之传来的惨叫声立时响作了一片……。
杜山虎呲了呲牙,这等场面这几天没少看了,不过现在还是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有些不对劲儿,其他几个领兵官儿估计和他是一个想法,呲牙咧嘴地有之,脸色苍白者有之,有的更是转过头去,作不忍促睹状,唯独前几日以劳军之名到得军中的李全寿眉飞色舞,大声拍手叫好。
第二百六十八章 思虑()
第二百六十八章思虑
这等花样翻新的练兵之法杜山虎几个已经见怪不怪,但场面上难免有些残酷,对撞中的士卒立即倒下了一地,有的鼻血横流,有的面目青肿,但却不敢有半点迟疑,倒下的立即爬起来,便是浑身上下都撞的好像散了架一样,也还是毫不犹豫的继续向对面疯跑而去,撞倒了再爬起来,爬起来再接着跑,如此这般,混乱过后,两群人这才脱离开来,接着一群形象比之手下军卒也好不了多少的军官站出来整队,医官立时上前给一些伤的较重的人上药,之后呼呼喝喝之间,上面的一幕再次重演,如此三番四次,直到所有人等都快要崩溃了的时候,这才撤下去修整,另两队接着进入。
这一军方自成军的羽林卫,到不是真个都人人英勇至此,只是校场旗杆之上,十几颗血淋淋的人头随着春风来回晃悠,着实让那些心生惧意,在训练之中想要开些小差的后背发凉。
数天之前,赵石终于在军中大开杀戒,斩了十余名从京兆调过来的殿前司禁军,行军令杀人在军中并不少见,并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但那是在军前或是初掌一军的时候,难免要拿几个不开眼或者无足轻重者来警示诸军,不过在练兵当中杀人见血便少之又少了。
这些羽林卫以及殿前司禁军士卒都没经过战阵,众目睽睽之下,十几个人头落地,众军立时井然,赵石本就是以军法治军,规条严厉,那些羽林卫军卒也就罢了,毕竟在赵石麾下已经年余,威望已著。又都是自愿到潼关立功,并无多大抵触,但那些从京兆殿前司抽调上来的禁军却多是桀骜难驯之辈,怨尤自不会少了,不过在这以后,军令在军中传递,再无敢故意违抗拖延者。
校场高台,赵石像标枪一样站立其上。漠然中带着些冷意的目光这时也扫过那些飘飘荡荡的人头,从当上羽林卫指挥使之后,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军中行军法,杀几个人到也不算什么,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手里的人命可不算得少了,再多上这么几个也是无妨。
更何况,这杀人立威的效果着实不错。领兵日久,他自也明白,杀人立威是得看好时节的,那些兵书战策半年来可不是白看地,和实际情况两厢印证。他心里也就越来越有谱。
未将者,得众军之心,而博其畏惧之意,军法严明。赏罚有度,上即有令,下即遵之,方可谓之于军,这便是他这一年来领兵和前世印证之下的所得了。
至于练兵之法,不外乎强其体魄,壮其心胆这八个字了,眼前这一幕到不是他的首创。前世七八十年代时,一些雇佣兵能快速提高战斗力便是倚仗这个,在练胆儿上面效果着实不错,好像在这个冷兵器时代还要更加适合一些,若不是时间紧促,技术所限,这场面应该还能大上一些,头顶上若没有流矢纷飞。脚底下也没什么障碍。和真正的战阵还要差上一些,其实他练兵和这个时代的将军们最大的区别也就在于一句话罢了。一切都从实战出发,没有丝毫花哨在里面,在旁人看来便也是独出心裁了。
垂下目光,想起前些日子兵部传来的西军援兵已然聚齐,庆阳府显锋军先行了一步,之后的援军却是在京兆左近完成地聚合,本来应该是平凉的,但经过上次庆阳府的变故,平凉府的地位一落千丈,成了谁也不待见的替罪羊,这样的大事自然也就被抛在了一边了。
援军有四万之众,甚至延州镇军都派了人来,各种物资更是流水价的朝潼关方向运送过去,就等着几日之后礼部选下的良辰吉日由新登基地景帝李玄谨亲自劳军开拔了。
这些讯息在赵石这里便也能生出不少的联想,大秦经过数十年的休养生息,这次看来是要真个打一场大仗了,西夏那边的使者也已经到了京师,看来两国结盟已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然延州镇军在这个时候绝对不会动上一兵一卒地,这些政治层面上的事情若是在以前,他自然不会关注的如此细致,但如今在他心里却有了个大致的轮廓,再不复以前般不闻不问了。
也许那个女人地提议还是有些可取之处的,这样大的军事行动,他这千多人人马的新兵还真就是无足轻重,他这个鹰扬将军也有不少的水分,到了潼关,两眼一摸黑的,若真有人别有用心,不过是一纸军令,就能让他们有去无回的,数十万人的大战,死上千八百人还真就不算个什么事。
再加上潼关那里还有位心思难明地五皇子,他这个新帝心腹到了那里,是不是就有羊入虎口之危?这个时候若是有人照应是不是好上一些?
这些他都能想得到,帮助李家缓和上一下也不过是举手之劳,但性格使然,在有些事情上他并无半点虚与委蛇的气度和城府,在他此时的心里,与其救活一只冻僵的狼,还不如为了防范被狼咬上一口,直接让它自生自灭好上一些。
从这一点上也可以看出,此时的他在骨子里仍然秉承着军人直线思维的模式,直接有效,甚至还可以称得上是谨慎。
他不是什么圆滑的政客,不论今生还是前世,他都是一个战士,在这一点上,他自己明白,甚至能够清晰的把握住这个定位,这次去潼关地决定,在根子上也是缘由于此,在京师对着朝堂之上地各色人等,他已经清楚的意识到了危险,也许只有那真刀真枪地战场才会提供他生存的土壤吧?
摇头抛开心里的杂念,目光再次回到校场之上,这些新兵的表现如今还是让他满意的,虽是少了那种久经战阵所磨练出来的凛然之气,但这些新兵让他最满意的地方便是在体魄上面了,比之前世的那些战士,这个时代地士兵在吃苦耐劳上面绝对是无与伦比的……
体魄健壮。适应环境能力极强,两个多月的操练下来,这些士卒身上便已经带上了精悍模样,不过就像是方自出炉的宝剑,还需要一番锤磨才能现出真正的锋芒,最重要的,还需有鲜血为引,才能成就其绝世之锋锐。
不过满意归满意。但其中不是半点瑕疵都没有,羽林卫驻守京师多年,官兵上下都养成了一股骄纵之气,这在之前的一年中已经被他这个指挥使磨掉了不少,但骨子里那种瞧不起人的气息仍在。
从京兆左近调上来地这些殿前司禁军士卒也不是好惹的,更何况这些家伙又是特异挑出来的,殴打同僚,抗命不遵。甚至有的还在当地欺行霸市,总之没一个是安份的主儿。
这两边碰在一起,虽有军规戒律在前,又被赵石各自分开,单独成营。但这些日子麻烦事也是层出不穷,私下会斗就已经发生了几次,若不是他当机立断,用十几颗人头震慑军心。这个情形还要越演越烈的。
不过这事在平日看来不值一提,甚至于他来说还是喜闻乐见的,竞争永远都是提升战力的最好办法不是?
但若真个遇到战阵,这些矛盾也许就是致命地,在这个上面赵石自己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唯有以军规压制,甚至不惜杀人立威,更叫那些他从巩义县带来的。已经散入军中,当起了旅帅,队正的老兵严密约束,不过最后效果如何,他心里也多少底细的。
看着下面两营军士狠命地奔跑,甚至在不注意的地方拳打脚踢的样子,他还是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看来还是差了些火候啊。不过后几日便要开拔。也没有多少时间再让他们进行磨合了,这样地隐忧希望不要在打仗的时候爆发出来才好。
正这般想着。台下一个营门小校快步跑了过来,一个军礼行下去,嘴中同时大声道:“禀报大人,营门之外有人持折大将军名帖求见。”
赵石愣了愣,那位大将军可是好些日子没见了,这人对他极是赏识,他心里是明白的,对对方身上那种纯粹的军人气质也很有些好感,但两人在私下里却并未见过一次,也不知有什么事要找他。
“请他们到大堂等着。”随口吩咐了一句,却是注意到台上台下的几个领兵官都支起了耳朵,目光也斜了过来,心中不由一动。
大将军折木清无疑是大秦军中的中流砥柱,如今年纪虽老,也不再有带兵上阵的心思,安心在承恩湖畔当起了武学山长,但其在大秦军中的威望绝对不做第二人想,这样地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