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血-第1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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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此同时,羽林左卫副都指挥使府邸正堂,几个身着浅红色军服的左卫军士簇拥着神情肃穆的胡离大步走了进来。
眼睛在那位依旧笑嘻嘻的李先生脸上扫了一扫,微一抱拳,“大人军令,我等都受先生调度,护好大人的家眷。从今日起,府内诸人不得擅自外出,小姐与老夫人那里尤其要仔细看护,不能出一点地意外。
这位是张先生吧?大人说了,内院的事情就交给您了,我们这些军汉就听两位先生的,便是老夫人那里有什么主张,不合时宜的。我们也尽可不听,两位先生可有什么吩咐?”
李博文眼光闪了闪,这位大人看似冷酷无情,但对家眷可在意的很呢,这可和那些古之英雄的作为有些不符。这个时候正是需要人手的时候,竟是将自己的半数亲兵都放在了这里,再加上从巩义县带来地那些人手,这指挥使府到算得上是固若金汤了。
张世杰在旁边也是有些紧张。看着身前这些如狼似虎的军士,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看来有大事要发生了。
……
离长安十余里处,二百余人马聚在一起,在这山坳之中却听不见什么异常的响动,不过这些身着皮袄的彪悍汉子们都是整束停当,神情中还带着些兴奋,这些人长安也就是以前在旁人嘴里听说过,那可是神仙一样的地界。如今长安就在眼前,也不知能不能进去走上一遭。
程顺站在李匪面前,低声道:“大人叫大当家的带人马上乔装进京,他有大事交付众家兄弟来办,乔装所用,以及兵刃等物他都派人给准备好了,到时就看众家兄弟的胆子够不够大,行事够不够快了。”
李匪呵呵一笑。“我们这些人从来不缺胆气。叫他放心好了,交代下来地事情准保给他办的停停当当。回去告诉他,以后哥哥求到他头上,他可不能装不认识我这个兄弟。”
三月十二,武学大典,也许有很多人不明白朝廷为何如此看重武学,毕竟武学已经存在已久,而且地位并不重要,从来都是寒门之人进取官阶的一个手段罢了,像那些出身门阀世家的子弟可看不上一个武学生员的身份。
但这些想法念头却并不妨碍众人将此事作为一次盛事,皇帝亲自下旨督促筹划,景王更是着力参与期间,武学山长是军中威望无两地折大将军,只这几条,便无形中加重了武学在人们心中的份量。
这祭祀庆典便也办的极为隆重,朝廷重臣大多随行,由雄武军余部负责护卫事宜,从十二日早晨开始,便陆续的向西山行宫汇聚而去,及至景王等重臣出京,更是达到了一个小小地**,无数百姓拥在道路两旁,更有焚香拜倒者,气氛堪称热烈非凡。
到得午时,西山行宫附近便已经热闹异常,那座左卫军营被当作了驻扎所在,承恩湖畔乃祭祀所在,武学将被设立在这个地方,一些简易的房屋已经搭建完毕,生员却得四五月上才能进驻这里……。
大典所在气氛欢腾肃穆,长安之中却是平静了下来,四门在景王等人出城之后便已紧闭,巡城军卒列队而行。
皇宫所在也是戒备森严,皇城内外,满是一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到得傍晚时分,右卫指挥使府内犹自灯火通明,宋胜高踞上座,身旁左右环立的都是右卫领兵将校,他的下首第一位,便是满脸胡子的副都指挥使郑世武。
宋胜看了周遭之人一眼,缓缓开口,“武学大典,我等负责守卫皇城,其实也没什么大事,下面的人尽自可以将事情办的妥妥当当,也不用我们劳心费力地。
难得有此清闲时光,又不用总担心宫里的贵人们找咱们麻烦,所以本指挥使将大家聚到这里来,就是想跟大家叙叙同僚之谊,今晚可尽情痛饮,不醉无归。”
底下的人听了都是大喜,自从出了左卫赌博的事情之后,右卫也连带着受了不少的委屈,皇宫离不开人不说,宫里面的贵人们总是闹出一些琐碎的事情来,人还都得罪不起,如此一来,这些舒服惯了的羽林军士们便颇有些头疼,但左卫在前,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擅离职守,一旦出了事情,大理寺地那帮人可不管你是什么皇亲国戚地。
如今左卫骤一进京,就将那麻烦差事接了过去,底下的人虽也有心存不满者,但多数却都着实松了一口气,只有其中聊聊几个领兵官儿才明白,右卫在这圣宠之上已然被左卫比了下去。
这里地人除了宋胜以及郑世武的心腹,其余人等就算明白其中原委者,在此关头多数还是轻松居多的,皇帝病重,这个时候若出了什么乱子,负责守卫皇宫之人先不去说罪责如何,到时候恐怕忙的焦头烂额都是轻的,这等的苦差事交卸了出去那是最好,今晚朝廷重臣都已出京,正是共谋一醉的好时候,这位指挥使大人如今可是越发的知情识趣了,若能再叫上几个彩玉坊的婊子来,那才是更好。
宋胜脸上笑吟吟的,又说了两句,见底下的人都是轰然叫好,这才转身对一直侍立在自己身后的亲兵低声说了两句,见那亲兵径自离去,这才又叫人上酒上菜,几个笑话一说出口,不管是凑趣的,还是逢迎的,都是笑作一团,待得府中的歌舞姬上来献舞献艺,气氛更是到了**,一些放浪形骸的高声说笑呼喝,酒香扑鼻之下,一群右卫的将校是欢聚一堂。
殊不知在指挥使府门之外,几个扮作商贩的年轻汉子盯着府门旁那汇聚的车马,都是冷笑上脸,一个尤其粗壮的汉子低声道:“去,告诉大当家的,,羊儿都在圈里,叫指挥使衙门的人撤回来吧,周围的狼崽子没几只,到时抄家伙进去就行,留两个人在这里随我盯着,其他的人都回去。”
与此同时,太子府邸也迎来了传旨太监,太子李玄持挥手让一群心腹之人退下,他本来也是打算此时进宫的,没想到传旨的太监却到了府内,心中不免一拎,站起身来整了整衣冠,又浑身上下扫了扫,郑而重之的将腰间的玉佩紧了紧,摸到怀里的利刃,浑身打了一个激灵,暗自念叨了一句,希望不要用到它才好,这才缓步走了出去。
“诏太子李玄持立即进宫见驾,不得有误。”简单一句之后,这位传旨太监笑吟吟的上来将李玄持搀扶而起,但却催促道:“殿下,咱们这就走吧,皇上那里催的急,就不用作其他准备了。”
李玄持眼光闪动,太监身后两个身穿黑色衣裤的人已经上前一步,隐隐呈夹持之势,这个时候他的心反而安定了下来,看来父皇真个是变心了,这一去不定是什么在等着自己,是立即赐死?还是软禁于他处?父皇到是好狠的心……
第二百三十章 父子()
第二百三十章父子
太子入宫,当然瞒不过赵石,不过看那架势,好像是被压着进来的,心中已然明了,皇位交接虽说凶险密布,但只要老皇帝下定了决心,自然会为继任者扫清道路,历朝历代皇位交接大都平稳,鲜有例外者,只有上任皇帝庸懦无能,或是在儿子中间委决不下者才会产生意外。
太子李玄持淡淡的看了一眼周围守卫皇宫的军士,态度却是从容淡定,好像根本不知自己身边凶险一般,尤其是看到不远处的赵石的时候,眼中波光闪动,一抹杀机一闪而逝。
赵石心中一跳,老皇帝虽说好像已然安排细致,但他总觉得有些不安在心中挥之不去,看着几人缓缓入宫而去,眉头可就皱了起来。
歌舞升平的右卫指挥使府门外的一条深巷之中,李匪身着浅红色羽林军服,身后的一群人也都换上了羽林服色,有的在新奇的打量着自己这身新衣服,有的则手握横刀,满脸杀气,但人数虽多,却也鸦雀无声,可见李匪在这些人身上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嘿,都说咱胆大包天,要说和我那兄弟比起来,咱家还差上不少,看看,对面就是羽林军指挥使的府邸,当年跟着小姐的时候也没进去过的,如今却要咱进去杀人,真个是服了他了。
老程,我那兄弟说只杀两个人,这可就有些难为咱们了,大伙儿一进去,这刀剑可没长眼睛,要是有不怕死的跟咱们过不去怎么办?”
程顺嘿嘿一笑,“大人的意思是尽可能的少杀人,但可没说只弄死两个,这两个人的性命是一定要要的。其他人嘛,就视形势而定了,大当家的,大人可是说了,前半夜这些人一个都不能出了这座府邸,到午夜之时,兄弟们就得出城,自有人给兄弟们带路。之后大家直接回西北。”
“好,只要大伙儿有这么条后路,这活计一定给他办地干净利落。”
说到这里,转头低喝道:“去,分出一半人手来,把这房子给围了,有人问起,就说是羽林军办差。尤其是几个侧门,只能进,不能出,硬闯的都用刀子招呼,不过你们悠着点。别闹出太大的动静来,还有,少伤人命。”
这时程顺又插了进来,“大当家的。大人那里给你们的是右卫的军服,和左卫一点干系都没有的。”
“知道,知道,老子还看不出来这是右卫的那身狗皮?还有,你们给老子眼睛亮着些,那些什么狗洞墙梢儿地都看严实了,让人溜了出去肯定接着就是大兵围剿,咱们跑不掉。
胡子。看见守门的那几个了吗?都是你的活儿,手脚干净些,之后大门一关,你带上十个人在外面一守,咱们关门打狗。
都给老子记住了,再过一个时辰,咱们一起干他娘的,少杀人。也别贪什么财物。这间事情干下来,我李老四保证以后大家后半辈子都有个营生儿。谁若想坏老子的事儿,可别怪咱不讲兄弟情面,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后面的人齐声低喝。
李匪虽是出身匪类,但毕竟在军中呆过不短的时间,这样一一分派下去,很是显得井井有条,底下的人领命之后也都纷纷散去。
之后李匪招手叫过身后一个人来,顺手将对方手中地一个盒子塞到程顺的怀里,一股扑鼻的血腥气让程顺皱了皱眉头。
李匪拍了他肩膀一下,呵呵笑道:“当了几天官儿,就见不得血了?这个你拿回去给赵兄弟,算是我这个作哥哥的送他的见面礼。
这人让咱们今晚进西山行宫杀人放火,嘿,起初老子还不明白他们是想干什么,但早晨景王带人主持一个什么武学大典,好像就在西山行宫吧?这活计可不比现在地差事份量轻了半点去,银子也拿着烫手,又没那个过命的交情,所以老子把银子接了,人头也给他留下,嘿嘿,便宜占的有些大,问问我那兄弟,他手头缺钱使用不?我这附送五万两银子给他,不过之后哥哥的马可就得他全都接下才行了,首尾也得他来料理,不然西北虽然山高皇帝远地,也躲不了多少时候的。”
他这里已经布置停当,但毕竟只是一隅之地,此时宫中却正上演着权利之争的戏码。
乾元殿上,正德皇帝强撑着身子坐在龙椅之上,这传位之事本来他还想着等上几年的,但他的身体突然颓败至此是他没有想到的,一些本来应该防微杜渐的事情便有操之过急之嫌,不然他也不会冒这个风险打算在今夜一举成事了,可谓是人算不如天算的典型例证。
“儿臣叩见父皇,愿父皇身体早日康复……”说着这些连自己也不信地套话儿,一上一下的两位父子的心中却都有各自的感慨。
瞅着下面恭恭敬敬一丝儿毛病好像也找不出来的儿子,正德皇帝勉强笑了笑,声音沙哑而虚弱的道了一句,“起来吧,今日这乾元殿里就咱们父子两人,有些话儿我要对你说的。”
李玄持立即作欣喜状道:“有些时日没有聆听父皇教诲了,只是父皇的身体……。”
“不碍事,这点时候我还折腾地起。”正德幽幽地目光定在李玄持的身上,好像要将儿子地满腹心事都看个清楚,语气却是越发的淡然。
李玄持碰到正德的目光,眼神不由瑟缩了一下,这位父亲虽然已经病重到了极处,身体瘦的好像一阵风儿就能刮走一般,但积威犹在,强自给自己打着气,恭声问道:“父皇深夜将儿臣招到这里,不知父皇要跟儿臣谈些什么?”
“小三儿啊……”
苍然的声音却带出些慈爱,这在这位皇帝身上可极难见到,李玄持心中一震。这个称呼自从父皇当了这个皇帝可从没再出口过,也就是当年龙潜时在府中叫叫的,心中柔软的地方难免被触动了一下,接着便隐然明白了正德的意思,那丝被触动的心弦立即断裂了开来,低下头儿,掩饰住自己的表情,作恭听状。
只听正德皇帝犹自说道:“你从小可有什么志向?嘿。也是父皇对你关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