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血-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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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地官兵这些日子难得能这般“悠闲”的站在这里,虽说身上有些冷,但那实在不算什么,这么舒坦时候可是不多啊,最好指挥使大人能再多说上几句出来才好呢。
有些心气儿高的听了脸色有些难看,这位大人地勇武是没话说。但也不能这么埋汰人不是?怎么说咱们也都是七尺高的汉子,老子当兵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转悠呢,什么叫个不配?若不是如今军纪军规太严了些,这些人立马就能出来顶上两句的,但现在嘛,不管他们心里想着什么,犹自都站立在那里,并没一人稍有动弹的。
此时只有赵石的洪亮声音传遍全场。他尽量的使自己的语气变得严厉,甚至是将蔑视流露地更加清楚,“这些话可能有些人不愿意听,但照你们以前的样子,也只能用废物来形容,你们当只配着一把横刀在身上,再穿上这身衣服就是个兵了吗?好吃懒做,整日里守着一个宫门就当自己有多了不起?嘿嘿。若不是皇命在身,这个羽林左卫的指挥使谁又稀罕了?
如今金人党项人屡屡犯边,你们中有几个人想着要在战阵上得功名的?只这一条,我就宁愿到边镇当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儿,也比在京师给你们当祖宗强。
但我还是来了。既然我来了,你们的好日子也就没了,我知道你们心里肯定在骂我,咒我。没关系,以后骂我的人会更多,咒我的人也会数不过来……”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话锋一转,语气也变得低沉凝重,“看看你们现在地样子,比以前是不是强的多了?还算是有了一点军人的样子,我之前说过。只有到了我满意的时候,才能有人走出这个军营,现在我问你们自己一句,你们自己满意吗?”
下面不管是官兵还是将校都是寂静无声,并无人作答,赵石挥舞着自己的双臂,这样地肢体动作他并不常做,但在这个时候却能变相的表明他的心情。“我问你们呢。你们这群狗娘养的,你们满意吗?伤病。痛苦,严寒,酷热,这些都是大好男儿必然要经历地东西,更何况你们现在是军人,没有经历过这些的军人算得上是军人吗?你们这些京师的大老爷们,我再问你们一句,你们现在满意自己的样子吗?”
舔了舔冻的有些麻木的嘴唇,见还是没有人搭话,但他并不在意,因为以他的眼力,已经看到有些人脸色涨红,一句大好男儿便能激起许多人的血性地,更何况如今的左卫官军年龄都不算大,年轻人便容易冲动,这个不用多做解释,而且这些在前世训练营中每天要听教官喊上百遍的话只要改改就能拿来用的,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再添上些实际些的砝码罢了。
“今年春天时候,潼关将有战事,潼关的求援文书已经到了兵部,我可以在这里告诉你们,朝廷不会从西边调兵过去,京师羽林是首选,我这里已经向景王殿下推辞了,为什么?就因为你们这些狗屁东西,连杀只鸡都不利落的混蛋还能宰人?连训练都要喊苦喊累地王八蛋还能上阵?
我这里若是答应了,那不是白白给那些女真人送功劳去了吗?说实话,女真人不放在老子眼里,当年庆阳府之战相信这里没人没听说过,老子一百几十号人雨夜突袭千人大营,他们还是号称什么西夏精锐地铁鹞子,但结果怎么样?还不是被老子们杀的一个不剩?
当时在路上就冻死了四个,有地冻的连刀都拿不稳,但老子没见有人说半句废话出来,他们大多都是雄武军骁骑出来的,里面没有一个镇军,他们家世上比你们差了哪儿了?提刀子宰人的时候可不看你的家世,那要看的是谁更能忍耐苦痛,谁更凶狠顽强,那才叫男子汉大丈夫,回来之后这些人最小也弄了个校尉,你们这些吃不得苦的王八蛋能跟人家比吗?
封侯但在马上取,封侯但在马上取,用在你们身上都是狗屁,你们这些坐等着天上掉馅饼的窝囊废还提什么封侯?若是给你们封了侯,拜了将,那些血战边关的将士谁能心服?
你们问问右军统领张峰聚张大人,边关的将士叫你们什么?看门狗,对,就是看门狗,有人叫唤几声,没人便趴下睡觉的看门狗。
有没有不服气的?有没有?好,没人说话,那就是没有了,我这里就再问你们一句,吃不得苦的马上站出来,现在就可以从这个大营走出去,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我还是那句老话,老子的麾下没有无能之辈,想要封侯拜将的便留下,以后有的是机会……。”
寒风凛冽中,除了赵石像刀子一样的话语在场中回荡之外,这些羽林军士却都是怒目而视,眼睛之中也不知不觉间泛起了血丝……
第二百二十一章 校场(二)()
第二百二十一章校场(二)
张峰聚和赵布宗,曹冠等人只觉得脖子后面凉飕飕的,都说千夫所指,无疾而终,这校场之上又何止千人?但凡是个汉子的,听了上面这位大人没头没脸的埋汰,这心里能没点火气和想法?就连他们手下的几个统兵官这呼吸都粗重了很多,更何况是底下的这些军兵了?赵布宗这心里就已经开始想,这位大人是不是做的有些过头儿了?
大秦军伍大致上分为三部份,一部便是镇守大秦边关的镇军了,这些镇军又分为了三部份,一部在西北,一部便是潼关了,两外便是镇守秦蜀边境的军士了。
再有就是禁军,分散于地方,战时为镇军之补充,安静之时则垦田务农,比之镇军在实力上以及装备上都差了不少,但胜在人数众多,所以才能为镇军之牵制,不致这些手握兵权的大将有了别样心思。
再有便是京师驻军了,这三部份自然是相互都瞧不顺眼的,边镇将士自恃精锐,想来瞧不起这些在后面享福的禁军和羽林们,禁军没什么,他们来源复杂,一般都是贫家出身的居多,能拿上一份薪饷也就行了,没那么多的想头儿。
而这些羽林们就不行了,他们的身份便是天子亲军,光这个名头就让他们比别的军士高出不止一头来,瞧那些边镇眼高于顶的粗鲁汉子也是不太对劲儿,每次有边镇回来述职的,只要在街上遇到,准是得掐上几句,甚至有的时候还会大打出手……
不过即便如此,也没什么人敢在他们面前一句一个看门狗的喝骂,寂静之中好像酝酿着什么不安的东西,让人感到分外的不自在。
上面的赵石如何不知道火候已经差不多了。这个时候只要有人跳出来说上几句不中听地,众军哗变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心里也不由拎了拎,但只要过了这个关口,之后的军心便是可用,时间紧迫,权衡利弊之下,这个险也是值得冒的。
校场之上一时间便陷入了平静之中。只有赵石在台上走来走去,眼睛不住在下面众军当中逡巡来去,下面的官兵都是昂着脖子瞪着台上这位从来不说好话的大人,有的人脚步已经开始不由自主的移送,整个校场就好像一只已然点燃了引线地火药桶,随时随地都可能爆发出来。
赵石面上从容不迫,其实这后背上已经汗水淋漓,这等的场面犹是他心坚如铁。也感到有累卵之危的。
但他还是等了半晌,此时虽是危险,但怒火和冲动正是他想要的,若下面的军兵都表现的半死不活才真个叫人丧气,羞耻之心一起。若能好生加以利用,便能得到很好的效果。
半晌过后,沉寂之中,赵石的声音又自响起。这次说地却和方才大不相同,“明年,边关战事必定是如火如荼,我可以在这里告诉你们,我一定是要上阵见识见识女真人到底如何厉害的,这里能随我出征的也不可能是全部,最多最多只千余人罢了,有志于男儿功业的。就要在战阵上见个真章。
不过丑话说的头里,性命大家只有一条,不死地便是英雄豪杰,朝廷官爵都在等着你,死了的也是大秦忠魂忠鬼,不管朝廷如何,我们左卫的上下官兵将校是要年年祭祀的。
不过俗话说地好,平日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圣人不是也说过吗?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现在练的越苦越累,将来流的血也越少,保住性命的机会也就越大。
你们身体健全,也不比旁人缺哪儿少哪儿,这里大多人还都读过书识过字,取功名自然也比那些寒门出身的人容易,但用敌人鲜血染就的袍服穿在身上,可要比靠着家世换得的朝衣来的舒服多了不是?”
说到这里,赵石笑了起来,下面多数人看不清楚他地神色,只台下张峰聚几个看的最是清楚,看着那被略微狰狞而又有些狂热的神色所取代的神态,都是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官服,不过也觉热血奔腾了两下,他们要么出身禁军,要么是镇军出来的,就算是原来羽林左卫出身的将校也大多都是新人,正火炭儿般地心思想着干出一番功业来地,什么途径升官最快?不是在长安守门儿,而是拿人头来换,那才是实打实的军功,在战场上几仗下来也许就能升个校尉当当,再要运气好些,能得上司赏识,弄个偏将副将地当当也不是没可能。
尤其是杜山虎,张峰聚这些镇军出来的人,赵石这话算是说到他们心底里去了,只有没志气的人才愿意常年在长安这个地方呆着,他们都是见过世面的人,大丈夫可一日无钱,但不可一日无权,封侯拜将才是他们想要的,之后醇酒美人还不是予取予求?
张峰聚搓了搓手,想笑上一笑,但却怎么也笑不出来,这些日子这位指挥使大人的所作所为他并不完全认同,还存着些看热闹的心思,这时却觉只在这心胸志气上自己便被这人比下去了,再看看旁边听得聚精会神的段瑞等人,向外再看,那些神色各异的军士,有的拳头攥紧,脸色涨红,显是动了意气,也有的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显是觉得这京师的日子过的好好的,可不想到战阵上白白丢了性命,也有的神色木然,显然还没转过个儿来……
真是实实在在的众生相啊,心里不由感叹了一句,不过随即便觉出了什么地方有些不对,呀,这位大人说了这么多,不知不觉之间,好像底下这些人三月余积累下的怨气竟是消散了不少,这个时候好像也没多少人再想这个了,就连自己想的也被带到了别的地方,这位大人当真好手段啊…………
只听上面的赵石继续说道:“以后但凡有人问上一句,你们回答说老子也是见过战阵的,那底气儿是不是就足了很多?再有人说什么看门狗之类的,老子头一个就不答应。我左卫上下都是好汉子,国之干城,谁再闲言碎语地,老子摘了他的脑袋下酒……
老子出身贫寒,也不会像有些大老爷那样抢别人的功劳,只要你有斩将夺旗的能耐,我这里就能把实打实的功劳给你……。
现在这点军规军纪算得上什么?我这里也就是打你几板子罢了,若是到了战阵之上。还不得拿你的人头号令三军?老子这时严一些是对你好,省得到时你掉了脑袋都是个糊涂鬼……
看你们好像很不服气的样子,好,老子把话儿搁在这里,没那个上阵杀敌搏命胆量的,之后地训练可以得过且过,老子们这里也省些心不是?你尽可以窝在长安这巴掌大的地方称王称霸……。”
他头一次说这么多的话,也不知有没有用处。嗓子里不免有些发干,着实觉得统领军兵虽说威风之极,但却也是个劳心费力的活计。
“我等愿追随大人左右,为国杀敌,建功立业……”这里还要数赵布宗聪明。毕竟在京师呆的久了,别的不行,光这察言观色的功夫,杜山虎加上张峰聚两个加起来都比不上他的。再加上景王殿下那里千叮咛万嘱咐,不管如何,都要尽心尽力帮衬着这位指挥使大人,这时见赵石说了这么多,气氛也着实调动了起来,适时插了进来,声音高地将身旁的人都是吓了一跳,直到此人又直着脖子喊了一句。旁边的人等才都缓过神儿来,立即前面就跪倒了一片,齐声高喝。
看上去颇有些做作的意思,但这个时候却选的正好,随着更多地人跪倒在地,校场之上黑压压一片就都成了跪倒的身影,不管这些军兵心里想的是什么,但在这个时候。没有人会跟自己过不去。出头鸟那么好当的话,也不就天下大乱了吗?
下面声音滚滚。但赵石并不动容,下面地人里有几个是真心实意的他自也清楚,这个时候也只能如此了,不虞有人再对训练不满,之后慢慢调理就是了,一支真正的军队不单是要血与火来锤炼,还得要用胜利来激励,而这些都是现在没法想的,只能从基础做起,之后见步行步罢了,也不知来年的战事能不能参与的上,之前的话更多都是空口白话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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