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亿遗产杀人事件-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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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他嘲讽地说我不愧是住竹家的一员时,我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屈辱感,全身有如火烧般的灼热。
“这次你是不是要带我去鸟原明美那里?”
“没错,你的观察力很敏锐。”
“她从事什么行业?”
“你马上就会知道了。可是,音祢……”
“什么事?”
“这次可能会有面对面的惊险状况发生,所以我们一定要特别小心谨慎才行。你走路时要抬头挺胸,摇晃臀部……像玛丽莲梦露那样。”
“这种事我怎么……”
“你绝对可以做得来,你不是佐竹家的一员吗?哈哈哈!”
这一刻,屈辱感和悲伤塞满我的胸口。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如今我已经无法回头了!)
不久,堀井敬三把车停在新宿的某一条巷道中。
“我们走吧!”
他一说完,立刻拉着我的手下车。
“来吧!把头抬高,胸部挺起来,要像玛丽莲梦露那么性感。”
路旁成排的霓虹灯在泪眼中显得有些朦胧,我赶紧拭去眼眶中的泪水。试着按照堀井敬三的命令去做。
“对、对,很好、很好。”
堀井敬三乐得哈哈大笑。
路旁两边都是酒吧,可以听见阵阵的爵士乐声飘送过来,女人淫荡的笑声也掺杂在其中。
我看到两个肩上背着吉他的男人逐一地进入这一整排酒吧。
当他们来到一间闪着霓虹灯的“BON·BON”酒吧前时,忽然从酒吧里跑出一个男人。
我和身旁的堀井敬三看清楚那个从酒吧跑出来的男人时,不禁吓得立在当场。
(他不是志贺雷藏吗?)
志贺雷藏并没有认出我和堀井敬三的真面目,匆匆忙忙地消失在这条巷子口。
“哈哈哈!这下子事情愈来愈有趣了。史郎想动根岸姊妹的脑筋,而志贺雷藏却反过来向胖女人下手。音祢,正如我刚才所说,这场遗产争夺战正要开始,每个人都因为钱而疯狂。我们进去吧!”
“BON·BON”的店门看起来非常狭小,但是里面却出乎意料的宽敞。左边的吧台上有五、六个客人坐在高脚椅上喝酒,右边摆着三、四张桌子,大约坐了五、六个客人。店内烟雾弥漫,还有震耳欲聋的爵士乐和客人酒酣耳热的叫嚷声。
我们走到收银机前,有个女人开口和堀井敬三说话。
“由利,老板娘在吗?”
堀井敬三此时说话的语气和声调都跟平常不同。
“啊!木下先生,欢迎光临,老板娘在二楼。”
(原来堀井敬三在这里又用不同的名字。)
这个叫由利的女人稍微瞄了我一眼,一下子将视线移开,并且朝着二楼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
“有客人吗?”
“是啊!刚才才走。老板娘不知怎么了?”
“嘻嘻!她一定是太累了。”
堀井敬三干笑两声后,低声问道:
“由利,有房间吗?”
“有,中间那一间。”
“那一间也好,我有点事要跟这个女孩说。”
堀井敬三拿了几张钞票和由利交换钥匙。这时,由利又朝我瞄了一眼。
还好这里的灯光很昏暗,再加上我的脸已经抹上厚厚的一层粉,她应该无法辨识我的真面目才对。
“喂!”
堀井敬三用眼神示意我跟在他后面,我按照他先前的指示,搔首弄姿地走过吧台和桌子。
穿过吧台和桌子后,有一道门通往化妆室和上二楼的楼梯,化妆室的对面有一道紧闭的门通往夹道。
登上二楼,在走廊的左侧有三个房间,最前面的房间里透出些微光线。堀井敬三走进第二个房间,打开电灯,并从内侧反锁上门。
“你带我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慌忙瞄了简陋的床一眼,说话声听起来像是快要哭出来一般。
“有什么关系?你的演技非常精湛,又没有人发现你就是宫本音祢;而且,我想让你看看岛原明美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堀井敬三突然将我抱紧,用力吸吮着我的唇。
正当他要将我的长围巾褪去时,他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将耳朵贴在墙上,然后又将耳朵贴在另一面墙上倾听。
“奇怪了?她在睡觉吗?”
堀井敬三歪着头沉思。
“音祢,你在这里待着,不要发出任何声音。”
说完,他把电灯关上,神秘兮兮地往墙上攀爬。
当他爬到离床约两公尺的地方,只见墙上有一个四方形的小洞,隔壁房间的灯光就从那个小洞射过来。
黑暗中,我听到一阵急促的喘息声,以及床铺发出的咯吱响声。
“音祢……音祢……”
堀井敬三低声命令道:
“千万别发出声音,你到这里来看一下。”
“怎么了?”
“过来这里……你看!”
我站在床上,双手在黑暗中摸索。接着堀井敬三往我腰上一揽,让我可以经由小洞窥伺隔壁房间的动静。
顿时,我的心跳差点停止。
因为隔壁房间的床上有一个近乎全裸的女人仰脸躺着,她的胸口被一把用手帕包住柄的短刀刺入。
女人的腰部以下被毯子盖住,但是,从她那巨大的胸部和浑身脂肪的肥胖身躯,一眼就可以看出是岛原明美。
“音祢、音祢!”
我顿时感到一阵昏眩,堀井敬三连忙抱住我。
他的声音也明显地颤抖着。
“你看,血淋淋的遗产争夺战果真已经开始了!”
爱恨交织
自我们离开“BON·BON”到堀井敬三藏匿的地方,我脑中对这段时间内所发生的事情只保有片断的记忆。
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堀井敬三当时的表现非常镇定。
他马上从莫大的惊愕中恢复神智,然后有条不紊地处理善后,其间没有一点慌忙和紧张的感觉。
首先,他将窥伺的小洞遮起来,并将原先放在上面的匾挂好。这个匾的玻璃上贴满裸女的照片。
接下来他抱我下床,重新打开电灯,把床上的尘土弄干净,还把脚印清除掉。完成这些动作之后,他再次谨慎地检视房间,结果发现我没有戴手套。
“音祢,你有没有碰这里面的东西?”
“没……没有啊!”
“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把那些你有可能碰触的东西擦一擦,如果留下指纹就麻烦了。”
我的手帕早就掉在日比谷公会堂,所以只好用围巾来擦拭可能碰触过的物品,但这个举动引来堀井敬三的注意。
“音祢,你的手帕呢?”
“掉在日比谷公会堂了。”
“为什么你不捡起来?”
“因为建彦舅舅从我后面追上来,所以……”
“原来是这样。”
堀井敬三又把房内的所有东西全部擦拭过一遍之后,才开口说:
“我们走吧!”
他将手搭在我的肩上,用坚定的眼神看着我的眼睛。
“音祢,从现在开始的行动很重要哦!我们必须尽速离开这里,而且不能从正门出去。楼梯下不是有一道后门吗?我们要从那里出去,你要坚强、镇定一点……没问题吧!”
“嗯,只要有你在我身边……”
这句话确实是我当时的心声。我没想到自己会被卷入这场杀人事件当中,对我来说,目前堀井敬三已经是我最能依靠的人了。
“好了,我们走吧!”
堀井敬三把电灯关掉,走出房间后,将房门上锁。
我们经过发生凶杀命案的房间,正要下楼梯时,堀井敬三忽然止步不前,把手指贴在嘴唇上。
原来是有人在化妆间内,我们站在原地等那个人出来。
“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先去把后门打开。”
“你不能丢下我不管哦!”
“你说这是什么话?傻瓜!”
语毕,他大步走下楼,随即就不见踪影。
过了一会儿,他又回到楼梯口向我示意,我马上跌跌撞撞地跑下楼。
我们从后门离开,经过一块狭小的空地,终于来到车子的停放处。
当车子驶出之际,我登时觉得全身关节好像快解体一般的松散无力。我将身体深埋在座椅中,闭上眼睛呼出一口气。
“你让我回去吧!”
“哈哈……现在回去还太早,我们不是已经说好十一点以前送你回到家的吗?”
被他这样一说,我不禁看了一眼表。
(现在怎么才九点四十分?)
这么说,我和他在一起才一个小时四十分,可是我却觉得这段时间仿佛就像一世纪那般漫长。
“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去我的‘隐密之窝’。”
“什么?”
“我原本不打算上‘BON·BON’的二楼,只是想让你知道岛原明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然后马上带你离开。不过,还好我们有上去二楼,这样我才能有所觉悟。”
“觉悟?”
“要和你生死与共的觉悟啊!”
我默默不语地咬着唇,霎时,我的思绪同时被爱与恨紧紧纠缠,脑中一片混乱。
“音祢,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话?”
“喂!”
我故意转移话题。
“是志贺雷藏杀死她的吗?”
“这个嘛……应该不完全是这样。”
“为什么?”
“音祢,后门的门锁早就被人打开了。所以,也有可能是志贺雷藏走了之后,另外有人潜入屋中杀死岛原明美,再从后门逃逸。况且,店里的人也应该有看到志贺雷藏的脸才对。”
“你没关系吗?”
“什么意思?”
“那间店的人不是认识你吗?”
“原来你是说这个啊!其实他们认识的是一位‘木下先生’,从事地下买卖的人。没有任何人知道我的真面目。”
我从后照镜中看到一个完全不同于高头五郎和堀井敬三的中年男子。
“你到底是谁?”
“我?我就是这种人呀!音祢,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话呢!你究竟对我有什么看法?”
“我……我已经觉悟了,我知道自己再也无法逃离你的手掌心……”
“谢谢。”
他低声而简单地回应。
之后,我们两人便沉默不语地坐在车上,往黑暗中急驰而去。
梦幻之塔
在这个深沉的夜里,我不能明确地说出堀井敬三的藏匿之处到底位于何处,但是我记得曾经过赤坂见附,在看到右侧有一个仿佛是“NHK”的电视塔标识灯不久,我们就到目的地了。
我们停在一条杂乱不堪的街道旁,眼前有一座非常宽敞的车库,里头停着一辆好像已经故障的破旧汽车。
堀井敬三技巧纯熟地把车开入车库内。
这时,有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听见引擎声,从里面走出来。
“啊!先生,你回来啦!”
“百合,三十分钟之后我还要再出去,车子这样停就行了。来吧!你该下车了。”
我局促不安地下了车,那位名叫百合的女人才注意到我。
“哎哟!”
“哈哈!百合,别这样,你这样直盯着她看,她会害羞的。你别看她打扮成这样,人家可是个黄花大闺女呢!来吧!”
我跟在堀井敬三后面走进车库内,里面除了有一座通往二楼的简陋木制楼梯之外,还有另一座通往地下室的水泥楼梯。
他伸手打开通往地下室楼梯间的电灯后,我们步下楼梯,一直走到阴冷的走廊尽头,出现在眼前的是一道坚固的门。
这道门是双层构造,并且有隔音装置。我们一把门关上,便和外面的喧嚣完全隔绝。
我的膝盖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一颗心纠结成一团。
“这里就是山口从事地下买卖的秘密根据地。来,坐吧!”
“口山?”
我呆愣地重复问道。
(他在“BON·BON”使用的并不是“山口”这个名字啊!)
“没错,我在这里使用的名字是山口明。先别说这些了,坐吧!”
我依然呆站着巡视四周。
这里像是一间谈生意的办公室,里面除了一个圆桌之外,还有一个大办公桌。办公桌上只有一个桌上型桌历和帐簿,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我不禁松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我从半开的门缝中看到隔壁房间的布置。
在微弱的灯光下,我看到一张铺着柔软羽毛床垫的床;突然间,我的心跳又加快了。
“来,音祢,把这个喝下去。”
堀井敬三从房间角落的柜子前走过来,手里拿着两杯盛装鲜红色液体的酒杯。
“我、我喝不下。”
“为什么?”
“我觉得胸口有点郁闷……”
他把杯子放在圆桌上,然后一把抱住我,给我一个激烈、几乎令人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