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锋-第5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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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抓了几个九头山在古星的坐探，没抓到大鱼。”李邦藩叹了口气。
原本，他对聂大辉，也是寄予了厚望。巴卫煌和韩之风太过机警，竟然没有落网。他们逃走后，给抓捕带来了极大的困难。种种迹象表明，巴卫煌和韩之风，已经知道了聂大辉叛变的消息。
“局座，让聂大辉在城内抓人，是不是有些浪费了？”朱慕云突然说，他算了算时间，这个时候，巴卫煌和韩之风已经出城。
再说了，自己给胡梦北的情报，他应该也能收到。两条渠道，同时向九头山传递消息。只要有一条，是畅通的，九头山就能得到消息。
而城内的军队，要做好出发的准备，至少也得明天早上。无论是日军还是自卫军，都没有晚上出动的习惯。在漆黑的晚上，只要他们敢离开驻地，肯定要吃亏。
“你有什么想法？”李邦藩问。
“城内的土匪再多，我们也不用担心，他们总要离开的。但是，九头山的土匪，却是皇军的心腹之患。如果让聂大辉带路，率领皇军奇袭九头山，或许能将九头山一举拿下。”朱慕云的右手，做了一个紧握拳头的动作，微笑着说。
“你等着，我马上向本清课长汇报。”李邦藩眼睛一亮，是啊，自己只着眼于城内的两个土匪头目，聂大辉是九头山的三当家，让他带队，攻占九头山，才能完全发挥他的作用。
本清正雄一听李邦藩的汇报，也很高兴。他觉得，李邦藩的主意非常好。同时，本清正雄也对他不满，应该在昨天晚上，聂大辉反正之后，马上就提出这个方案。
“我也是刚刚才想到的。”李邦藩看了朱慕云一眼，毫不犹豫把功劳抢了过去。
“马上召集的有人开会，我向美座将军报告。”本清正雄说，他只能调动宪兵，但攻占九头山，必须有野战军参加才行。
巴卫煌和韩之风，联系上百里车马行后。因为给的钱足，马上就被安排出城。他们藏在马车的暗格里，很轻松的就出了城。
自从朱慕云为百里车马行，出过一次头后，九头山与百里车马行，就结下了不解之缘。只要是百里车马行的车子，经过九头山地区，都不会刁难。而三公子，明知道韩之风的身份，可他还是答应，送韩之风和巴卫煌出城。
当然，在百里车马行，三公子当作不认识韩之风。两人心照不宣，只要把人送出去，就可以了。
巴卫煌和韩之风，在湘凤村下的车。他们一离开马车，马上撒腿就跑。韩之风已经告诉了巴卫煌，可能出现的情况。巴卫煌也特别担心，如果聂大辉真的丧心病狂，带着特务攻山，没有准备的九头山，肯定会吃大亏。
甚至，存在上百年的九头山，可能就此消亡。这是他们，最不愿意见到的。哪怕就是死，也要赶在日本人前面，向山上报信。
巴卫煌和韩之风，一路狂奔，跑到山顶，见到朱加和后，两人都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只顾着大口喘气，根本说不出话来。
反倒是朱加和，并不是很急，他亲自给他们，倒了两碗水。同时吩咐其他人下去，没有命令，绝对不能进来。
其实，他在中午，就已经接到了新四军送来的情报。当时，他还很诧异，也很疑惑。可是，看到巴卫煌和韩之风的样子，马上明白。新四军的情报，应该是准确的。
“大当家的，聂老三……他投了狗特务。”巴卫煌喝了碗水后，一抹嘴巴，气喘吁吁的说。
“我已经知道了。”朱加和缓缓的说。
“你知道了？”这下轮到巴卫煌和韩之风惊讶了，他们才上山，难道朱加和能未卜先知？再回想，刚才上山的时候，有些关卡，确实有了调整。所有人员，都高度警惕，似乎随时准备迎战。
“是新四军送来的情报。”朱加和缓缓的说。
虽然他不是很相信，但还是调整了山上的布置。新四军告诉他，聂大辉已经叛变投敌，他又怎么会相信呢。
“新四军真是神了，我们在城内，掌握了第一手情报，好不容易出城报信。他们难道是神仙不成？坐在家里，掐指一算，就能知道？”韩之风惊叹着说。
“这是古星的地下党，提供的情报。咱们此次，又欠新四军一个人情。”朱加和叹息着说。
新四军帮了九头山一次又一次，虽然新四军没说，但想收编的意思，他岂能不知？可是，为了山上的几百兄弟，他不敢轻易下决定。九头山的人，打鬼子绝对没二话。可是，新四军条件艰苦，而且纪律严明，九头山的人，哪能承受得了？
“是啊，他们的情报，怎么会这么快？”韩之风好奇的问，自己紧赶慢赶，已经是最快的速度赶回来了，可地下党，早在下午，就派人来通知，足足比自己快了近十个小时。
“老三真的投了敌？”朱加和问，虽然地下党也给他带来了这个消息，但他总是不相信。
聂大辉性子火爆，疾恶如仇，怎么可能叛变投敌呢？他一直不相信，认为是地下党搞错了。现在，巴卫煌和韩之风，都证实这一点。可是，他心里还是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当然是真的，我们亲眼目睹，他带着人到长相伊来抓捕我和巴哥。”韩之风看了巴卫煌一眼，一脸痛心的说。
“我也没想到，他竟然变成了日本人的走狗。”巴卫煌淡淡的说。
“你是怎么搞的？怎么能让他，落在特务手里呢。”朱加和说，聂大辉是他的结拜兄弟，他不希望，自己的兄弟，成为自己的敌人。
“当时，我们从朱慕云出来，后面有黑狗子，只好分开走。”韩之风无奈的说。
“等等，你们怎么又到朱慕云家去了？”朱加和打断他的话，说。
“事情是这样的……”韩之风将自己三人，到古星后，干的事情，原原本本向朱加和说了出来。
“巴老倌不知道朱慕云是什么人，你难道不清楚？”朱加和听了之后，脸沉如水，斥责着说。
“我当时劝了，可是没劝住。”韩之风缩了缩脖子，说。
“大当家的，朱慕云对老三，又放又抓，我们去干他一票，又算得了什么？”巴卫煌不以为意的说。
“你知道，上次我被日本打伤，在古星是谁救的么？”朱加和问。
“不是在老四的饭店动的手术么？”巴卫煌惊讶的说。
“可医生是朱慕云带来的，可以说，朱慕云救了我的命。就算朱慕云贪图钱财，又算得了什么？他能救我，还能不救老三？”朱加和说。
“老四，你应该早就跟我说嘛。”巴卫煌懊悔的说。
“这种事，我怎么好说。如果传出去，岂不是害了朱慕云？”韩之风苦笑着说。
“此事不要再说了，这件事就我们三人知道。我亲自去趟古星，把老三带回来。”朱加和说。
第八百四十四章 旗子
朱加和之所以，会成为九头山的大当家，除了为人豪爽，一身武艺外，还因为他讲义气。他把聂大辉当成兄弟，不管聂大辉犯了什么错，只要他愿意回头，还是会给他机会的。
当然，这并不代表，他就会意气用事。事实上，他心思缜密。否则的话，九头山早就被官府剿灭，不知道多少回了。
“大当家，万万不可。如果你去古星，日本人突然攻山，那可怎么办？”韩之风急道。这正是朱慕云担忧的，九头山才是根本，谁知道聂大辉，会干出什么样的事来呢。
既然聂大辉，会带领特务去长相伊，说明他已经没有了兄弟之情。自己与巴卫煌，在长相伊待了一个小时不到，就离开了。而刚离开不久，聂大辉就带着人来了。
也就是说，聂大辉在政保局，还没有坚持一个小时。这样的人，不配做他的兄弟，更加不配，让朱加和亲自去古星。
“是啊，大当家，山上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老三是我带进城的，我负责把他带回来。”巴卫煌看了朱加和一眼，坚定的说。
“好吧，我就不去了。”朱加和叹息着说。韩之风说得对，山上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聂大辉可是九头山的三当家，他对九头山的每一条道路，每一处关卡，都非常熟悉。如果在地下党送来情报之前，聂大辉突然带着鬼子来攻山，还真的有可能，被他攻陷。
虽然他及时调整了部署，但九头山的地形，是变不了的。唯一的办法，就是灵活机动。
“我跟巴哥一起去。”韩之风马上说。
“你们去也可以，如果老三愿意回来，不管他做了什么事，大家都是兄弟，可以既往不咎。”朱加和缓缓的说。
现在，聂大辉还没有犯下大错，一切都可以回头。如果聂大辉愿意回来，给他次机会又何妨？九头山是因为他们四兄弟，才有现在的局面。再说了，当初的誓言，还在耳旁。同生共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如果他不愿意回来呢？”巴卫煌突然问。这是他最担心的问题，若是聂大辉愿意回来，一切都好说。可如果他不愿意回来，就只能用强了。
“绑也要把他绑回来！就算死，他也得埋在九头山。他生是九头山的人，死是九头山的鬼！”朱加和厉声说。
“巴哥，你脸上的记号太明显，还是留在山上，协助大当家看家。”韩之风说。此次下山，危险重重，说不定，就回不来了。
“不行，我一定要去古星，给我脸上贴个膏药就是。”巴卫煌淡淡的说，去朱慕云家，是他最后决定的。如果不去的话，也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了。
聂大辉之所以叛变，跟他也有一定的关系。
“贴个膏药，更加显眼。”韩之风说。
“显眼我也要去。”巴卫煌说，他一定要亲手把聂大辉带回来，否则的话，以后他如何面对朱加和？又如何面对其他兄弟？
“让他去吧。山上，有我一个人就足够了。”朱加和淡淡的说。巴卫煌的心情，他最能理解。再说了，就算聂大辉真降了特务，也未必会带着鬼子来。就算真的来了，想要攻上山，也并非易事。
巴卫煌和韩之风，第二天一早，就下山了。他们此次进城，还带了几个人，比如说草上飞宋三。他们不但要把聂大辉带回来，还得在古星，再干几票大了。要把整个古星，闹个天翻地覆。
只有古星越乱，他们才有机会，带走聂大辉。同时，也让鬼子知道，九头山绝不会低头。土匪的强项，本就是杀人放火，此次他们带下山的，都是这方面的行家。
可是，还没到杨家湾，他们就遇到了日军。眼尖的宋三，一眼就看到，当头一人，正是曾经的三当家：聂大辉。
昨天下午，朱慕云向李邦藩提出建议后，李邦藩马上把郑思远叫来。刚开始，郑思远听到李邦藩说起聂大辉，对朱慕云还很有想法。如何使用聂大辉，应该由自己说了算，朱慕云又在李邦藩面前，出什么馊主意呢。
但是，听完李邦藩的想法，郑思远恍然大悟。自己确实没有将聂大辉的作用，发挥到极限。在城内搜捕，哪怕就是抓到了巴卫煌和韩之风，也不会让九头山伤筋动骨。可是，如果能攻上九头山，就算所有土匪都跑掉，也是皇军的一大胜利。
正如朱慕云所料，此时天色已晚，部队不可能出动。日军鲜少有夜战的习惯，而且，部队调动，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
朱慕云提出，要参加行动，第一个攻上九头山。但郑思远坚决反对，他认为，朱慕云不适合去九头山。两人争执不下，最终李邦藩决定，让朱慕云留在城内。
李邦藩的理由很充分，朱慕云目前的任务，是破获法租界的三起抢劫杀人案。而凶手之一韩之风，还在古星。同时，李邦藩也答应，如果在九头山，能抓到另外一名凶手宋三，一并交给朱慕云处理。
“二爷、四爷，怎么办？”宋三急了，这么多鬼子，还有韩之风这个内鬼，他们还能去古星么？
“马上派人回去报信。”巴卫煌沉吟着说，聂大辉竟然把小鬼子引来了，他还能回头么？
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去古星把聂大辉带回来。现在聂大辉回来了，自然没必要再去古星。不管什么事，都没有这件事重要。
“巴哥，大当家的说了，让我们在古星闹个天翻地覆。”韩之风提醒着说，他看到聂大辉，也是恨铁不成钢。
可是，以他们几人之力，必然无法阻挡日军的进攻。他注意到，队伍前头，还有不少政保局的人。此时，古星力量空虚，反倒有利于他们的行动。此次进城，也得履行上次的承诺。朱慕云的六百大洋要付，可他们下山的时候，身上并没带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