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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

一方之晨(第一部) 作者:海棠花辰(晋江2013-04-22完结)-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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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晨道:“不知道。”
  
  上官又喃喃着:“我一点印象都没有,难道是在北司的五年里新冒出来的?区区五年,又能成什么气候了?怎么连天阁的人都要找他们?”
  
  她想个不停,白晨听了不耐,用手一把捂住了她的嘴,道:“想了也白想,不如轻松点。反正在我身旁,死不了就是了。”
  
  上官若愚伸手去掰他的手,他却手上加劲,干脆将她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胸前。上官不服,挥掌向后去撞他,被他牢牢捏进了掌心,后扣到背后,得意地说道:“怎么样,服不服?”
  
  上官若愚使不出劲来,不禁气结,说道:“不服!男人欺负女人,有什么好得意的!”
  
  “我这是在欺负猴子呢,顶多是只母猴子。”
  
  “我是猴子?你哪儿找这么漂亮的猴子去!”
  
  白晨哈哈大笑,道:“你说我怎么就没让城里的工匠用你的皮来做盔甲?”
  
  “我的皮做出的盔甲,最多也就是副皮甲。你的皮做出来的绝对是副铁甲!”
  
  白晨再次伸手将她的嘴捂住,道:“不仅皮有用,你的嘴割下来还能当暗器使。我家的这只猴子当真全身是宝。”
  
  上官若愚想去咬他,却张不开口,只得发出“唔唔”的声音。
  
  他们一路嬉笑不断,白冼一行却沉默之极。那两个女子不时回过头来望他们一眼,眼中颇是惊讶。初时尚有些错愕不满,但到了后来,那叫纤儿的女子再望着他们时,眼中已明显有了笑意。有时上官说得有趣了,她听着,唇角亦会不自主地向上扬起。
  
  一路向西而行,上官若愚想着盘牙鬼宫和一方城中的事,不知不觉又有些困了。不经意间,忽觉肩头微微一沉,侧过头去,只见白晨将下巴搁了上来,微微阖着眼。
  
  上官若愚一耸肩头,道:“嘿,你倒舒服。”
  
  白晨蹙了下眉,道:“我累了,肩膀借一借。”
  
  “你这死沉的身子,怎么好意思?”
  
  白晨撇了撇嘴角,没有答话。
  
  上官若愚见他竟真是一副疲惫的模样,不由得心头微微一紧,便不敢再闹他了。
  
  赶了一上午的路,晌午,一行人来到城镇之中。
  
  这里已近边陲,有西域的商人在街道中穿行,一方城的势力及此亦是力竭,驿站不再,或有几根蛛丝,也是布得不全了。上官若愚骑在马上东张西看,见了什么都感新奇。
  
  她幼年时曾横穿中原,只身到昆仑山寻找白晨的师徒。但自那之后便再没有独身远行过。童年时的记忆已然模糊,她天性好奇,在中原憋了多年,此刻再见边陲的巨大变化,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白冼也是二十多年来头一次下山,但他清冷惯了,对什么都不在意,因而同样的风景在他眼中,却与天山那万年不变的一片纯白雪景无异。无意间回头,看到上官若愚抓耳挠腮的模样,不禁说道:“你还真的像只猴子。”
  
  上官若愚一怔,不禁微有薄怒,耳边传来白晨轻微的呼吸声,知道他正睡着,不敢大声,于是淡淡笑道:“当猴子有什么不好?猴子至少是活的,闻得见花香,尝得到美食,这人世间的喜怒哀乐统统都能试上一遍,比你们这些石头不知好了多少!”
  
  白冼知她在骂自己,却半点也不生气,反而说道:“石头有何不好?千年万年都不会变化。”
  
  “既是永远都不会变,那来这世上一遭又是为何?”
  
  白冼思辩没有她快,她说的话,他总要愣上一愣,想一想,才能答得上来。这回亦是一样,他沉默了一会儿,开口答道:“我也不知道。如今我活着,我便活着。哪一天该死了,亦就死了,又何必要有变化?”
  
  “山川河流纵有变化,人又岂能……”不知为何,她忽然激动起来,声音不觉放大,身子亦用力地挺了一挺。
  
  肩头的白晨微微“哼”了一声,似是颇为不适。
  
  上官若愚一惊,忽然止住了那后半句话。
  
  白冼望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忽然生气,也不知道她又为何忽然就断了话头,见她望着白晨目光一瞬不瞬,于是说道:“他的伤不轻,还没好透。这些天来,还是第一次骑了这么久的马。”
  
  上官若愚顿时变得紧张起来,问:“他的伤很要不要命?咱们急不急?若是不急,能不能歇息一下?”
  
  白冼道:“好。”于是吩咐众人找家客栈歇息。
  
  这一行白衣人,男男女女个个都如天仙下凡,自进得城来已是引得众人侧目,如今下马休息,一进了客栈便听原本吵闹的大堂顿时鸦雀无声。人人都望着他们,眼睛也不敢眨一下。
  
  白冼他们却似习惯了,径直地坐到门边的空位上。
  
  上官若愚瞧这光影实在是不像样,于是吩咐小二给找一间上房。边陲城镇交易往来,亦是富足之地,上官见这里的房间甚是宽敞干净,极是满意。
  
  白晨自下得马来,精神便有些不济,懒懒散散地依在她身上,进了房中便单手支着脸颊,闲闲地瞥着他们。
  
  小二来问他们要吃喝些什么,那叫纤儿的女子便道:“随便来些青菜和馒头,再要一壶清水。”
  
  小二见他们气派十足,却只点些粗茶淡饭,连酒也不要一壶,顿时便有些失望,忽听上官若愚说道:“难道来回边塞,怎么能光要些青菜?何况这里的地粗菜陋,如何能吃?”
  
  小二忙附和道:“这位姑娘说得极是。咱们这儿的羊肉可是一等一的,客官们要不要来一点?”
  
  上官若愚问:“这羊得用碳烤,再撒上花椒孜然和酱汁,烤至皮脆肉嫩方行。再来一壶十年的女儿红,当真是神仙都不要做了!”
  
  小二道:“这位姑娘是行家,只是本店店小,十年的女儿红是没有的,店中藏有一壶三年的,不若小的去跟掌柜的说说,开来给各位尝个鲜?”
  
  上官若愚道:“你只管去,这几位都是有钱的主,不会赖你的!”
  
  小二的看白晨发冠上的那枚白玉,心想:若是没钱,到时用这玉抵了,只怕也够买下这儿所有的酒肉了。当下笑嘻嘻地退了出去。
  
  纤儿皱眉道:“为何要吃烤羊肉?”
  
  上官若愚道:“为何不吃?来了边塞不吃这儿的美食,岂不白来?”
  
  纤儿道:“我们此行不是来吃喝的。”
  
  “你们回回都不是下山吃喝来的,若当真那么死板,岂不是一辈子都吃不到美食了?”
  
  纤儿道:“那又如何?”
  
  “那便是傻子啦!”上官若愚笑道,“一会儿你们只管尝一尝,就知道自己以前有多浪费!”
  
  白晨道:“只怕你是对牛弹琴。”
  
  上官若愚道:“你又不是牛,岂知牛是真的不懂琴声美妙了?”
  
  “哼,那你便试试。”白晨顿了一顿,目光自他们的脸上缓缓扫过,冷冷说道,“天山上知道情为何物的人,早已被赶干净了,如今还能留下的,都是些绝情绝性的冰冷石人。”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目光正停在白冼的身上。
  
  白冼的表情淡淡地,似乎并没有注意到。
  
  过了一会儿,小二的脚步声自门外传来,未及走近,便闻到阵阵飘香。上官若愚这几日来食不下咽,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如今闻到如此香味,如何还按捺得住,不等那小二进门,已是举起了筷子,迫不及待。
  
  只见那小二捧着好大一个盘子进来,盘上满满地堆着烤羊肉,他走得极是当心,怕身子一个不稳,满溢的肉便会从盘里掉出来。
  
  上官若愚瞧着心急,一个箭步上前便接过了盘子,高高举起,对那小二道:“行啦,你拿酒去吧。”
  
  小二见她臂力似是比自己还大,不禁暗暗咋舌。
  
  放下羊肉,待那小二取来了酒,上官若愚便赶忙取过为自己倒了杯,才轻酌了一口,便连声“呸”道:“这几个月的劣酒,也敢拿来充数!”
  
  小二忙赔笑道:“姑娘舌头厉害,咱们这儿实在是店小地陋,那陈年女儿红怕是拿不出来。”
  
  上官若愚道:“罢了罢了,你只管上这儿最好的酒来。若再敢拿这水酒糊弄,小心姑奶奶砸了你的店!”
  
  小二退出去后,白晨说道:“有你的地方,就是这般吵吵闹闹。”
  
  上官道:“若我不吵,哪有你的好酒好菜……”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忽觉舌头一麻,叫道,“不好;这酒不对劲!”
  
  




60

60、五十九 。。。 
 
 
  白晨第一时间冲上前,拉过她的身子,食指连动,转瞬间便封了她十几处大穴,防止毒素蔓延。
  
  上官若愚被封了穴道动弹不得,嘴巴却还能说话,道:“蒙汗药,不过力道很强,才舔了一丁点儿,舌头好麻……”说到后半句话的时候,明显感到她有些大舌头。
  
  白晨一边骂着她:“让你嘴馋!”一边对纤儿身旁的一名男子说道,“你去厨房看看。”他城主当惯了,神色间自有一股不容反抗的威严。
  
  那名为韩舫的男子只愣了一瞬,便立刻转身而去。他身形飘忽,轻功绝妙,只见白影在眼前一闪,人已不见,仿佛那里从来便没有过人一样。
  
  白晨又道:“你们两个,去客栈附近看看,从窗户出去。”
  
  纤儿与另一个名为阿璇的女人便自窗口飞身而出。
  
  剩下的一个年纪最小的少年,名为陈珀,见自己无事,忍不住问道:“我做什么?”
  
  白晨未语,上官若愚道:“撕片烤羊来给我瞧瞧……”顿一顿,又补充道,“用布包着手,别直接拿。”
  
  陈珀用裙子裹着手掌,取来一条羊腿递给上官若愚。上官放近鼻前闻了一闻,忽然冷笑一声,道:“砒霜。”
  
  陈珀手一颤,羊腿便落到了地上,他怯怯地望了一眼神色淡然的白冼,急忙手忙脚乱地拾起,丢回盘中。上官若愚望了他一眼,心中顿生好感,心想:这里也不全是石头。
  
  白冼道:“咱们走吧。”
  
  白晨一愣,愕然道:“走?”
  
  白冼道:“既然此处有人想害咱们,那一走了之便是。以他们的轻功,追不上。”语气虽仍是很淡,但却极是自信。
  
  上官若愚想说话,舌头却愈发地麻,便用头蹭了蹭白晨。他们之间是自小培养出来的默契,白晨只看她一眼,便知她要的是什么。当下取来水壶,放到她鼻前,问:“这水怎样?”
  
  上官若愚摇了摇头,目光看向桌上的花瓶。白晨眉头一皱,却还是放下她,取来花瓶,把花丢掉,将瓶中水灌入她口中,她漱了漱,一口吐在地上。
  
  原来她想用清水洗去舌头上的麻药,但又怕壶中的水亦被下了药,于是让白晨取来花瓶中种花用的水,看那花朵不是新摘,却又开得灿烂,这水定然不会有毒,最是安全不过。
  
  漱了几次口后,舌头明显有了些知觉,是以让白晨解开穴道,说道:“这法子倒是不错,你召回人马,咱们这便向那盘牙鬼宫快马加鞭吧。”
  
  白晨道:“你也疯了?”
  
  上官若愚道:“我瞧这里不像黑店。若是黑店下毒,离开便是。若是有人想害我们,不让咱们前行,那便更要快快前行,让他们阻挡不及。”
  
  她竟是与白冼同一看法,这让白晨颇为不悦,那眉头拧在一起,种种吃味都写在了脸上。
  
  白冼自然不会在意,一声清哨,召回了众人。
  
  上官若愚道:“咱们就大大方方地从正门出去,若是小贼求财,自然不敢再动。若这事没这么简单,只怕会有后话,到时再见机行事。”
  
  一行人出得房间,自楼梯上下来。只见堂中众人又是了阵静默,那看痴了的表情似乎并不像作伪。
  
  韩舫和陈珀去马棚牵马,只一瞬,却又空着双手回来。陈珀的脸色有些发白,韩舫冷着脸说道:“马都被毒死了,行囊也不见所踪。”
  
  白冼一愕,立时便看向上官若愚。他们武功虽高,遇人遇事却如孩子一般,没什么见识。自下山以来头一次遇到这等棘手的事,不自觉地便以上官若愚为首。
  
  上官若愚有心要试一试这店中人是否有问题,因此眉头一皱,怒喝道:“掌柜的!小二!给姑奶奶滚出来!”
  
  掌柜的和店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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