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明朝当皇帝-第2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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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阁老说,你是万历四十三年的进士,做过京官,也当做过应天府的官,也算是老臣了,该老成持重才是,但为何今日却也搞这些无聊的把戏,难道你就当朕是那么好诓骗的吗?”
朱由校厉声问了几句,再加上刘宾现在被朱由校调教后已经能根据朱由校的语气行事,一听陛下朱由校如此严肃的问,便当即在朱由校话落之际就拔出指挥刀来,呲啦一声的出鞘声直接吓破了方震孺在面见朱由校这个皇帝陛下时仅仅存下的三分胆量。
这方震孺忙跪了下来,其他官员也跟着跪了下来,只听方震孺解释道:“陛下容禀,非是微臣刻意如此,而是我大明如今昌盛已极,尽管臣等无能,但因陛下之庇佑,这整个广西乃至整个天下的大明子民都锡赐得陛下之恩泽,才得以享此荣华富贵,如今,三户之家就有一家可锦衣玉食,其余也可三餐皆饱,这些乡民也都是如此,衣服虽可以新换旧,但精神却不能掩盖,还望陛下明察!”
“别这么狡辩,真当朕是三岁小孩吧,起来吧,下不为例!”
朱由校冷冷说了一句后,在见这些官员都起身后就又询问了其他广西地方官,并也都看了几眼后才将目光转移到吴伟业身上来。
朱由校知道这个吴伟业就是诗歌名句“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作者,正因为此,朱由校也没有将他同其他复社人物一样对待而是继续留任翰林,但这吴伟业却为钱谦益求情,且语言多有不忿和威逼自己的意思,朱由校不得不将他也流放到这里来进行改造。
看着这个人群中唯一一个外面虽裹了一层官服,里面却是一件残破的补丁衣服的吴伟业,再加上他那还留有墨迹的衣袖口以及沾满泥浆的破鞋,朱由校不由得朝广西巡抚方震孺和左布政使杨红贵指了指道:“他改造的如何?”
“已经大好了,没再动辄就出言不逊,除了依旧会写几句歪诗外,在教书与农作上还是很卖力的,开垦了不少荒地”,广西巡抚方震孺看了看左布政使杨红贵,他这个巡抚和巡按御史基本上会一个往左一个往右的巡视整个广西,因而和吴伟业的交流比较少,相反还是左布政使杨红贵以及右江分巡道柴增用等与吴伟业交往比较多。
于是,方震孺便给杨红贵使眼色,让杨红贵回答了这个问题。
广西左布政使杨红贵作为一个一知道普通乡民杨老幺是当今宁嫔娘娘之父时就能直接不顾自己二品的朝廷命官身份,下跪磕头认了杨老幺为叔祖的人,其见风使舵的本事自然是早已练到了炉火纯青之地步,因而对于吴伟业这种被陛下嫌弃的人,他是不会放在眼里的,不过如今陛下问及吴伟业被改造之事,他也只能为这吴伟业说好话,毕竟一旦吴伟业没改造好,陛下就会怪罪他们。
因为祁彪佳一事,整个陕西的官员都被问责了一遍,也正因为此,现在谁也不敢大意,开始管束这些流放士子的思想表达,一旦其诗词文章小说等有半点影射,就会直接烧毁。
“胡说,如今既然是面见朕,为何还如此邋遢,这难道不是大不敬吗?而你们这些主宰一方的封疆大吏就这么允许他这样触逆于朕,轻视于朕?”
朱由校这么一说,方震孺和杨红贵两位广西大员都不由得后脊梁骨发凉,且都瞪了此次省亲接待圣驾总负责人即右江分巡道柴增用,意思是你怎么出这样的差错,居然让这个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的家伙来面见陛下,来了也就来了,偏偏还让这家伙穿成这样来见圣,这不明显就是自讨苦吃吗,苦心经营的良好局面也就被轻易打破。
分巡道道台柴增用也是欲哭无泪,他昨晚就直接登了吴伟业的门亲自拜访,嘱托了好几次让他务必好好对待这次面见陛下的机会,说不定还能争取到回到京城做官的机会,而吴伟业本人也点了点头,但柴增用没想到这个吴伟业结果把自己的话当做耳旁风,竟然穿了这么一身来见陛下。
柴增用现在是恨不得直接掐死吴伟业,因为吴伟业导致他现在是既让皇帝陛下不满意,也得罪了方中丞与杨方伯两位大佬,杨红贵都开始担心自己以后能不能在广西官场上混下去。
杨红贵和方震孺只能打着哈哈,而朱由校并没有继续问这些地方官,而是直接问向了吴伟业:“来这里如何,可有悔过之意。”
“有,当年微臣年少轻狂,不知稼穑之事,盲目跟从,为他人所利用,却已早变得不忠不义,如今亲涉这农家事,见惯了这些庶民之事后,微臣才明白陛下当年的赠语,然此地不识数不读诗书的人太多,微臣想请旨陛下留微臣于此地继续授业解惑,而暂时别将微臣放到北疆那等苦寒之地,非是微臣怕苦,而是舍不得这些学童,望陛下成全。”
朱由校听后倒是没想到这吴伟业早已做好了自己要贬他去北疆的准备。
第五百二十章 帝王吃农家饭
“有悔过之意就好,百无一用是书生,这句话本没有错,但到底也有失偏颇,至少还是能教人识识字,明白‘国家’二字的,如果连这点也不能做到,就真的是废物了,留在这里多培养出几个可造福一方的人才出来才是正途,别想着靠搞些虚情假意的东西来糊弄朕”。
朱由校这句话既是说给吴伟业听的,也是说给在场的一众广西地方官听的,方震孺等地方官听后不由得红了脸,而吴伟业却是心里颇为高兴,他能听得出来,陛下话里的意思是让他继续留在这里,不会让他去南疆,这让他很是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头戴面纱的宁嫔箩箬和柳如是在司礼监王承恩和内阁大学士李明睿陪同下走将过来,方震孺等官看了李明睿一眼,眼里闪现过一丝想要和李明睿进行眼神交流的神色,但被李明睿瞪了回去,他可不想让东厂的人看出,他这个内阁大学士一直操控着这些地方官的行为举止。
一进入思恩州的府城里,朱由校便拉着宁嫔箩箬的手,指着府城后的一道连绵起伏的山岭,问道:“你家就在那座山上?”
宁嫔箩箬眸含秋波地看着朱由校,并点了点头。
朱由校见此便吩咐王承恩着人准备午膳,待午休过后,就立即登山去即将被载入实录的原会被后人所遗忘的小地名。
负责准备午膳的官员是土知府岑杰,按照上面的指示,知道陛下此次巡视天下是专门为了访查民情,便特地准备了一桌子农家饭,腊肉与浑酒,再加上土鸡与野味基本上都是农家风味,没有精细的雕工,也没有刻意卖外相的点缀,甚至刀工也算不上高超,连带着餐具也是去奢返朴,纹路清晰的木桌子和高矮不一的凳子,坐上去是吱呀作响。
朱由校不知道这些是不是广西的地方官们刻意为之,但这种“莫笑农家腊酒浑,丰年留客足鸡豚”的感觉在此刻的确让人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作为一个习惯性把百姓生活与个人理想成就联系在一起的职业帝王朱由校很有一种皇帝没白当,人生没白活的感觉。
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竹筷伸到口子是椭圆形的土碗里夹起一块略有些焦黄却浸透着各种瑶家人秘制香料的土鸡肉,咬在口子倒也是汁水横流,口齿留香,味蕾得到极大的满足,美中不足的是有些烫嘴。
陪侍在一旁的柳如是不由得抿了抿嘴,因为许多官员与乡绅在场,她也只能恪守规矩不能和陛下同桌,即便是宁嫔也是如此,也只能在一边看着。
见一道新的菜肴端来,却是飘着玉米与肉香的酥肉汤,柳如是已是按耐不住,拉住正要取银针的试毒的王承恩:“我来给陛下试毒。”
王承恩还没反应过来,手里的银针就被柳如是夺了过去,白白的看着好不容易吃上一口的农家菜的机会就这样被柳如是给抢了过去。
柳如是说是要为陛下试毒其实就是借机祭祀一下早已按捺不住的五脏庙,直接将最大的一块又嫩滑又汁水满满的酥肉用银针挑了起来放入口中,因其樱桃口太小,竟差点将汁水飙了出来,索性她够厉害,直接又吞了回去,贝齿来回咀嚼,才将弹性十足的肉块物理消化成肉糜,慢慢送入食道。
“没毒,陛下”,柳如是微微一笑,就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朱由校和宁嫔箩箬都忍俊不禁地笑了笑,方震孺等地方官有些愕然,却见李明睿连连使眼色,便没声张,全当此事没有看见,连巡按御史张端也只是咳嗽了几声。
“若是有毒,吃这么大一口,你早毒死了,臭丫头,想死也不挑个好日子”,王承恩此时犹如个怨妇一般在心底里暗暗骂了柳如是几句,自己唯一可以享受帝王之宴的福利被小宫女柳如是抢了去,自然令他气愤的很。
柳如是看见王承恩那怨毒的眼神就直接朝王承恩做了个鬼脸:“死太监!”
朱由校自己一人吃着满桌摆了十几道的饭菜,然后又有十几个人济济一堂的看着,尽管再是人间美味,他也吃的有些意兴阑珊,便吩咐道:“都下去吧,有柳如是从旁服侍就行,王承恩你在门外候着,暂且当个店小二,端菜送汤。”
朱由校这样一吩咐,所有人都退出了这间屋子,然后朱由校便朝柳如是一招呼:“坐下吧,这些全都是你的。”
……
眼下已是九月初九,正是重阳节,虽说朱由校只是想低调的登一回山,但事实上,这个虽高大险峻的山岭早在一个月前就被陆军第五军、东厂、锦衣卫以及广西地方官兵所占据,几乎所有食肉动物都被全都消灭,连带着蛇虫等爬行动物也差不多被他们用各种方法消灭无数,为的就是不会在陛下和娘娘登山之时出现任何意外。
无数第五军的战士和东厂番子假扮成樵夫、猎户秘密隐匿于林间各处,即便是朱由校自己也难以确切清楚自己身边到底有多少人防务。
他不是金丝雀不会一直待在紫禁城里,但既然是出巡,也得有严密的防卫才行,他并不反对军队与东厂锦衣卫如此大张旗鼓的做,毕竟这也是他们的职责。
山里的鸟道已经被土知府岑杰召集民夫用了一月的时间给开凿成了一条三尺见宽的石阶路,路旁甚至还打下了木桩绑上藤条,权且当做护栏用,甚至还点缀了些野菊花,以增加艺术性。
其实,方震孺等已经为朱由校等人准备滑竿,但朱由校执意要徒步,众臣也无可奈何,可怜的是李明睿等一干老臣和箩箬柳如是两人少不得要舍命陪君王。
山中是没有日月的,从晌午后就进入深山的朱由校等人此时已不知道是何时辰,但此时已走得他是脚软身软,而柳如是却也是佝偻着背,满腹怨言的垂手走着,甚至还被堂堂帝妃宁嫔箩箬给扶着。
而内阁大学士李明睿和王承恩等也是累的直喘气,其他陪同的地方官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都用怨毒的眼光看着土知府岑杰,既然知道陛下要徒步进山,为何不把路修的更加平整点。
岑杰也是欲哭无泪,他还以为陛下是要坐着车辇进山的,而路只是给锦衣大汉和一些军人走的,陛下或许只是看看,哪里想到陛下自己要徒步体验。
第五百二十一章 因为有个好皇帝
约莫在黄昏之前夕,朱由校等人才到达了“层林尽染”的杨家垭口,垭口乃是一地理名词,指两山的狭窄地带且较平坦的一处地方。
而朱由校现在到达的就是这样的地方,地形形如马鞍,一个小小的村落就恰巧在马鞍中央,不时还能传来一头牛的哞叫声,回头一看,却见一牧童倒骑着水牛在往村口走着。
令朱由校好奇的不是这种宁静生动的乡村特有的牧童骑牛画面,而是那牧童竟然穿着的是光滑发亮的上等缎面料子做的衣服。
按道理,在广西这种偏西的地区,士绅集团并不强大,即便是在明朝已有两百多年的现在,存在的大多数农民的组成成分也还是以自耕农为主,也就是说,很少有那种土财主土乡绅之类的,但为何今日一个骑水牛的牧童衣着都能如此华贵?
再一看看周围这些篱笆围成的农舍民居皆是青砖黛瓦,屋前屋后的路面俱是青石板,村落里的老树都还长着绿叶,因是黄昏,天色较暗,朱由校也没能观察得出这些都是被喷洒染液染过一片的树林,只是觉得来到此处的确感受不出半点秋意萧索之感。
但朱由校还是拾掇起了一片叶子,用手拈了拈叶面,就不由得笑将起来,也没直接拆穿,而是走到广西巡抚方震孺面前来:“你要在朕面前好好表现,朕理解,但也没必要非得让秋天变成春天,另外,让这全村男女老少无论是衣着还是所住屋舍的装点都不似普通百姓而像是土财主或富农,大明王朝还没昌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