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犬天下-第5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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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高手,想要三招内就胜他也不可能。
然而果楼蒙却早已做好了打算,他施礼未毕,脸上却忽然一变,指向钟元昊的身后,惊道:“归掌门,你可别想不开寻死!”
钟元昊闻言心中亦是一惊,归通天是他的义弟,刚才比武惨败颜面尽失,若寻了短见可是糟糕。他急忙扭头看去,却只见归通天好端端坐在椅子上,正有弟子帮他包裹伤口,哪有甚么自杀的动作?
也在同时,钟元昊只听得风声竦动,一掌已拍到胸前,正是果楼蒙欺近出手!
刚才他与屠归二人动手,皆是先问后打,守礼十足,可这回却是耍诈突袭,存心要打钟元昊一个出其不意!
果楼蒙的动作快极,厅内的众人都只隐约瞧见了一道幻影,却看不清楚他如何出招,只听得“啪啪啪”三声脆响,以及钟元昊一声“噫”的惊呼,最后则是“砰”的一声颇为熟悉的脑袋撞柱的响动。
众人定睛瞧看时,只见那根木柱上已多了一道凹痕,而钟元昊跌在柱前,虽不象屠春那般晕去,也没有如归通天那样头破血流,但两只脸颊上各有一个通红手印,显然是被果楼蒙各搧了一掌!
而钟元昊脸上的神情更惊怒交加,喝道:“你你根本不是武当门人,你竟然用毒!”
果楼蒙阴笑道:“老夫何时说过我是武当门人,也没说过比武不能用毒,你自己蠢得象猪八戒,又怪得了谁?”
钟元昊气得说不出话来,两颊上的手印也在这片刻之间就肿胀了起来,由红变紫,当真与猪八戒有几分相似。
这位“罗汉门”长老到底是如何中招败落,厅堂内的一众江湖人都没看清楚,除了两个交手的当事之人,明白其中缘由的大概就只有华不石了。
果楼蒙用诈言引开对方的注意,出奇不意欺近突袭,钟元昊毕竟是名家高手,反应亦自不会太慢,立时就出掌相迎。以钟元昊的功力,果楼蒙想一掌把他打倒,本是绝不可能。
然而钟元昊却犯了一个大错,那便是误以为果楼蒙是武当门人。少林和武当乃是当今天下最大的两家门派,所传承的武学源远流长,但路数却截然相同,“少林派”大名鼎鼎的“七十二绝技”更擅外功,而“武当派”则专长于内家功夫。
数百年来,两派高手之间的比武争斗实是不少,对于彼此的武功特点都甚为了解,如何应对也已颇有经验。“武当派”的内家拳掌最擅以柔克刚,借力打力,是以要用少林拳法应敌,便不能强打硬冲,而应当收劲蕴力,方能令对方无可借力。
钟元昊本是出身少林的高手,对于此节当然明白得很。所以他与果楼蒙对掌之时,并不以刚猛的内力与对方硬拼,而是收回了七八分劲力,准备引对方招式发出再行拆解。
这般做却正是他吃亏的原因。果楼蒙的“五毒神功”已练至化境,真气之中含有奇毒,若钟元昊运足内功强拒或能够抵挡得了,劲力一收,却正好让毒罡乘虚而入。
果楼蒙先前与屠春和归通天交手时,故意使出“武当派”的功夫,就是为了引钟元昊上钩。这大毒尊老奸巨滑,早就算计好了这一点,他武功高强,那几式“太乙绵掌”和“梯云纵”使得形似神非,但对付屠春和归通天这两个鱼腩人物倒也足够,而且还瞒过了钟元昊。
当钟元昊倏然惊觉对方真气蕴含剧毒,急忙运内功相抗时,已无暇再做格挡,果楼蒙抽回手连搧了他两个巴掌,将这位钟长老打得鼻青脸肿,一头撞在了木柱上。
这番交手与其说果楼蒙技高一筹,不如说是钟元昊上了恶当,被暗算得手,否则果楼蒙一身毒功再高,也不可能如此容易就获胜。
然而败了就是败了,钟元昊实也无话可说。到了现在去指责对方使诈,只会更显得愚蠢,丢尽脸面,且一点用处也没有。
果楼蒙道:“你回去天天泡在澡盆里打坐运功,以你这点功力熬上十天半月,大概就能把毒逼尽了!”
他目光一扫厅内的其他人,冷笑道:“还有谁不服气的,想与老夫较量三招,就快点儿站出来吧!”
连钟元昊这“罗汉门”大长老都被人家三掌打伤,其他人哪里还敢再出头挑战?而此行的发起者归通天也同样伤得不轻,就更加没有人能做主了。
厅内的群豪面面相觑了片刻,一时无人应声,最后也不知是谁最先说了一声:“对不住,本人门中还有要事,先走一步啦!”
有人带头,就有跟随。一时之间,众人纷纷告辞,还有几人连话也不说便径直往门外急走。眨眼之间,厅内就江湖群豪已是一个不剩,就连被打伤的那三人也均被弟子们抬走了,只剩那根有三处凹坑的木柱前残留着的一滩血迹。
待得人都走尽,果楼蒙走到华不石面前,说道:“老夫这般打发他们,一个人也没有杀,你小子可满意了么?”
华不石躬身施礼,道:“这般处置最恰当不过,华不石多谢前辈相助!”
果楼蒙“嘿嘿”笑道:“这帮江湖蝼蚁假仁假义,也该当要教训一下,老夫这些天在你这里好吃好住,顺手帮你一点小忙也没甚么,就不用谢啦!”
这位大毒尊满脸笑容,看上去十分和蔼可亲,只是他心里在想什么却谁也不知道。
这一场风波虽没有杀伤人命,却大损了豫境诸家白道门派的颜面,尤其是“罗汉门”长老钟元昊更是丢人不小。
随后的几日,华不石加派人手,吩咐帮众弟子小心守卫宅院,以防有人前来报复。
然而数天时间转瞬即过,却再没有人找上门闹事,也不知是因为方长生并不打算与“恶狗门”为敌,还是对华不石身边有个本事超强的“舅父”有所忌惮。
而这几日之内,“罗汉门”倒是依约让出了开封城里的地盘,“恶狗门”的帮众弟子前去接收并未遇到阻碍。
唯一不太顺利的,是治疗西日阿洪的失心之症。华不石每日大部分时间都在房中,尝试使用各种药物和方法,但躺在床上的巨汉却全然没有一点起色。
第七百四十六章 晓春赏梅()
看来要让西日阿洪恢复记忆,绝非十天半月就能办到,可华不石自己却不可能长期守在旁边治疗,他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去做。
于是这位大少爷想到了医圣师父。
医圣孟无命带着孙巧云在各境游历已有大半年之久,如今就在鲁境登州一带行医,距离豫境开封城不算太远。华不石修了一封书信派人送出,把西日阿洪的情形详加说明,请师父前来相助。
若说医治西日阿洪之事华不石还能向孟医圣求助,其他的诸多事情却没有人能帮得了他。
“恶狗门”接收了开封城中的地盘之后,统算地盘上的各种产业和门派所抽的股份数额,分派人手管理,都须得华不石亲力亲为,而下一步在豫境内其他州府建立分舵,也只有他一个人来计划操办。
如今在这位大少爷身边的几人当中,俞千里一心习剑,西门瞳虽然是生在商贾之家,却一向不把银钱当一回事,全不懂得经营之道,厉虎这只会打打杀杀的凶人就更不用说了。唯有楚依依还有些能力,却须得操持管理“千花坊”的事务,亦是不得其便。
如果杨绛衣还在,定是能够帮上不少忙,只可惜在崤山分离后已过了数月,华不石就再也没得到她的消息。
华不石对杨绛衣的思念,当然不仅是因为她能帮自己管理门派而已,这些日子里每到疲累之时就想起姐姐,已几乎变成了他的一种习惯。
至于大毒尊果楼蒙,则是一如既往,在杨家老宅里住得甚是悠闲,似乎是打算要在“恶狗门”里长待下去了。
又过十余天,便已到了腊月十八年根的时节。
这一日晌午,华不石正坐在书房里查阅帐薄,楚依依从门外走了进来。她本是脚步匆忙,但进到房间里以后,却在桌旁站定并不言语。
华不石放下手里的帐本,抬头瞧见楚依依玉面之上笑吟吟的模样,心中略感奇怪,问道:“依依夫人来找小可,可有甚么事情么?”
楚依依道:“这些天公子每日都为门派的事务操劳,今日可否歇上半天,陪依依出门去散一散心呢?”
华不石皱眉道:“如今开封城里接收来的地盘上商铺产业才刚刚点查清楚,须得按赢利确定向他们征收的股金,还有这处分舵的宅院的改建也迫在眉睫,若不尽快将防卫设施修建起来,我终是无法放心。这许多事情要做,在下哪还有时间陪夫人出去散心?”
楚依依道:“三国时的诸葛孔明有经天纬地之才,却病死在五丈原,便是因为事必亲躬,过于操劳之故,公子虽然能干,也应当知晓这个道理,何不让别人来帮一帮忙?”
华不石苦笑道:“如今姐姐也走了,哪里还有人能帮得了我”他话未说完,神色却是一变,道:“夫人可是寻到了姐姐的消息?”
楚依依并不做答,却是微微一笑,道:“依依要带公子去晓春楼见一个人,你去还是不去呢?”
“晓春楼?”华不石两眼发光,犹如瞧见了肉骨头的饿狗,“姐姐也来了开封城?我当然去,咱们这就走!”
他忙不迭地推开面前的大堆帐薄,起身而行,却一脚袢在椅子上,几乎跌了一个狗啃泥。
幸好楚依依手快,伸手将这位大少爷扶住,笑道:“便是要去见红颜知已,也不用这般着急,公子何不先去换一身衣服再与妾身同往。”
华不石这些天日日操劳,衣衫发髻都有些凌乱,当下说道:“是,是,依依夫人说得对!我这就去换衣服,请夫人稍待!”
晓春楼是一家茶馆,虽然不是开封城里最大的,却绝对是最风雅的。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尽管现下时至寒冬而非阳春,但晓春楼的庭院之中依然开满了花朵。十几棵梅树之上,几百朵殷红的梅花累累绽放,在这严冬腊月中更觉醒目,显出一派勃勃的生机。
晓春楼中观梅最佳所在,是后面一间名为“暗香亭”雅舍,此屋建成了亭阁模样,窗户正对着庭院,从竹帘窗棂间看出去,简直就是一幅咏梅图的画卷。
晓春楼本是开封城里档次最高的茶楼,暗香亭又是楼里最好的精舍,便是不饮茶,一个时辰也要收五十两银子的房钱。
此刻华不石就坐在暗香亭内,身穿着宝蓝长袍,一头黑发梳得光华油亮,戴着一顶镶嵌了碧玉的瓜皮锦帽。从大相街到晓春楼并不算远,他匆匆梳洗一番,换过了一身衣衫,便与楚依依骑马前来,仅用不到半柱香的时间便到了这里。
舍内的布设极为雅致,一色梨花木的桌椅家具,古色古香,壁炉内的炭火通红,墙角香炉里还冒着青烟。
茶舍里并不仅有茶,还有酒。
桌上的白玉壶内盛着窖藏了二十年汾酒,还有三四样下酒的小菜,只不过华不石却无心品饮,坐在椅上神不守舍,目光不时地瞟向门外。
一旁的楚依依眼见华不石的急切模样,嫣然一笑道:“公子别急,我已约好了,她很快就会来啦!”
她说着从椅上站起身来,向房门走去。
华不石道:“依依夫人要上哪儿去?”
楚依依道:“华公子与红颜知己会面,妾身可不想留在这里碍眼,自是要先走一步了。”
华不石脸皮虽厚,听了此话也不禁有些讪然,不知如何应答。
楚依依轻笑道:“等她来了,公子尽可以在此与美人倾心交谈,我已经嘱咐过客坊,不会前来打扰的。”
她说完转身袅袅出了房门,竟直走了。
华不石这一生之中,好象从来没有象现在这般焦急过。他站起身来,在房间里来回踱了十几步,走到门口看了几眼,又回到桌前坐下,当真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当日在崤山与杨绛衣分别,至今才过了三个多月,按道理她不可能这么快就练成了“易筋经”的内功心法,难道此番回来见他,是有何意外事情发生么?
华不石心中半是疑虑,半是兴奋,却也下定了决心,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把姐姐留下来,决不能再让她离开自己身边了。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这位大少爷已从椅上站起坐下了五回,也走到门边去张望了五次,只可惜门外的庭院之内只有梅花,却看不见一个人。
当华不石第六次站起身时,却忽听得背后窗棂一响,一阵寒风卷来,他还未来得及反应,就觉得胸前一麻,竟已被点中了膻中要穴,软倒在了椅子上。
接着一条人影鬼魅般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华不石行事向来谨慎,尤其是经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