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犬天下-第2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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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卫仓库的四人,均是西南各境数家门派中的高手,在此处存放的**关系重大,是以唐紫鳞指派的看守之人全是来自嫡系的帮派。
眼见秦桑和翁一白走了过来,这四人连忙抱拳行礼。“峨眉派”在西南各境联盟之中地位超然,这些人见到秦桑前来,态度全都毕恭毕敬。
秦桑来到了仓库门口,问道:“你们在此把守,可有甚么发现么?”
四人之中,为首是一名胡姓的大汉,乃是川北“金沙帮”的一名堂主,上前一步应声道:“禀告秦师叔,这里一切都正常,从昨夜我们来此看守,直到现在也没人来过。”
秦桑道:“辛苦胡堂主了,仓库里存放的**没有问题吧?”
胡堂主回道:“师叔尽管放心,那些木桶就放在里面,绝对安全得紧。”
站在一旁的翁一白,却已有些不耐烦了,说道:“**安不安全,我们进去瞧上一眼不就行了,何须在此啰嗦!”
秦桑点了点头,道:“好罢,胡堂主,你带我们进去看看。”
那姓胡的大汉应声答应,推开了仓库的木门。
这间仓库只有一处门洞,并无窗户。此时虽已是黎明时分,众人走进屋内,仍感觉光线却甚是幽暗,而且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血腥气味。昨夜封金江二人在此屋内被杀,尸体虽然已被抬走了,地板上却仍残留有点点的血渍。
这座岛上如今没有一滴水,当然也无法清洗血迹。
秦桑进得屋来,伸手拿起了木桌上的烛台,打起火折点燃,在烛光之下,可以看见屋子的最里面的墙边,放着十来只木桶,想来便是那些**了。
翁一白道:“此处甚是气闷,秦师妹过去察看一下那些**桶,若没有异状,我们便去后园巡视罢!”
秦桑答应了一声,举步向仓库内的木桶走去。
然而,秦桑才刚刚走到那些木桶跟前,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了几声响动,象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她倏地回首,却看见胡堂主满脸的惊恐之色,眼珠从眼眶内鼓了出来,一条细钢索正勒在他的脖颈上,而钢索前面的精钢钩刃,已从他的颈侧刺入,血流如注!
这钩刃正是“崆峒派”的独门兵器“蝎尾钩”,此刻未端也正套在翁一白的手指之上。除了胡堂主之外,另外的三名看守都已倒在了地上,不知死活。
刹那之间,秦桑便已明白了一切,原来岛上的陆秋鸿所留下间客,就是眼前的翁一白!正德道长,封金江,于竣全都是死在他的手中!
这位“崆峒派”长老的的脸上仍然带着笑容,而秦桑却觉得从奇丑无比的脸孔之上;露出的笑容不仅使人厌恶,而且阴冷可怕,简直和一具吸血僵尸没有两样!
“原来是你!”秦桑的右手握住了剑柄,却已意识到自己正处于劣势之中。
翁一白先前一定隐瞒了真实武功,于竣的剑法并不在秦桑之下,此人能杀于竣,想必也能杀得了她。何况在听涛阁的比武中,秦桑不但损失了惯用的兵器,还受了不轻的伤,实力大打折扣,更加难以敌得过此人。
念及至此,秦桑的手心已渗出了冷汗。
翁一白手指一抖,钢索松开,胡堂主的身躯象是一滩烂泥般滑倒在地上。只听得他嘶哑的嗓门道:“不错,正是我。”
秦桑道:“为什么?陆秋鸿给了你什么好处,竟能让你做出这等背叛师门之事?”
翁一白道:“背叛师门?翁某可不会做那种事情。我这般做,也是为了我们‘崆峒派’的前程,用不了多久,本门就能变为中原武林的第一宗门,甚么少**当唐门,还有你们‘峨眉派’,都要向我‘崆峒派’俯首称臣!”
秦桑道:“你莫不是在白日做梦?就算你和陆秋鸿能把我们全都困在这岛上,抢得所有人的财宝,你们‘崆峒派’想要称霸江湖,也还差得远呢!”
翁一白道:“你们带来的财宝虽是不少,却还没瞧在翁某的眼里,你可知这天下最厉害的是什么?便是权势!只要有了权势,不管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到!”
秦桑皱眉道:“你说甚么权势,让我越听越是糊涂?”
翁一白忽然“嘿嘿”一笑,道:“秦师妹,我知道你在想甚么,你问这么多事情,无非是想要拖延时间,好等着别人来救你。我可以告诉你,唐紫鳞定然不会这么快怀疑到翁某的身上,而要取你性命,翁某最多只须十招而已,你信不信?”
第三百二十三章 忌器()
翁一白忽然“嘿嘿”一笑,道:“秦师妹,我知道你在想甚么,你问这么多事情,无非是想要拖延时间,好等着别人来救你。我可以告诉你,唐紫鳞定然不会这么快怀疑到翁某的身上,而要取你性命,翁某最多只须十招而已,你信不信?”
不论秦桑相不相信,都没有机会回答,甚至未能来得及思考,因为翁一白已然出手。他双手扬起,“蝎尾钩”九柄利刃,已刺到了她的身前!
秦桑飞退,手中长剑已离鞘而出,金铁相交,火星四溅,剑锋与九柄钩刃交缠在一处,只听得“啪”的一声,却是那只烛台被双方的兵器绞成了碎片,烛火变为了点点火星,从空中四散纷飞!
秦桑并不希望与翁一白多做缠斗,而是想要寻机冲出门口。只要出了这间仓库,她便可以凭借轻功遁走,庄园之中各家门派中人不少,翁一白要想追杀也没有那般容易。她本以为烛火一灭,屋内一片幽暗,会更加方便脱身,却没有想到,翁一白的“蝎尾钩”在黑暗之中,犹如一群乱舞的蝙蝠,更加防不胜防,而那九根细钢索瞬间已织成了一张罗网,让她无处可逃!
与早先听涛阁中与灵音禅师交手相比,翁一白不仅出手的速度快了许多,而且九柄钩刃上的招式更加凶狠,只拼斗了五招,秦桑就已经知道,先前翁一白所言的十招之内就能杀她的话,并非是夸大其辞。
她心中一旦胆怯,剑法就更为散乱,被翁一白逼得连连后退,到了第八招上,秦桑已经被退到了屋子最里面,背靠石墙,手中的长剑被钩刃荡开,而另外三支钩刃扑面而来,她却已无法躲避!
然而,就在秦桑已感到绝望时,一声巨响,她身后的整面石墙轰然迸裂开来,竟然是被人一拳打出了一个大窟窿!
阳光顿时从洞中透入了屋中,直射在对面翁一白的脸上,他只觉得金光刺目,惊慌之下顾不得再行伤人,连忙抽身后退。
“阿弥佗佛,翁长老,你暗杀江湖同道,手段也未免太狠辣了!”说话之声有若洪钟,一个胖大的身影已出现在被砸出的大洞外,正是圆光大师!
这位佛门高僧身材颇为魁梧,此时走进了屋子,金色的阳光犹如万道佛光从他脑后照入,恍若是神佛显灵一般!
在屋子的另一侧,一道人影在仓库的门口出现,却是唐紫鳞!
秦桑死里逃生,几乎就要虚脱倒地,而翁一白飞退丈许,原本就灰暗的脸庞上更是没有一丝血色。
两大高手现身,屋内的情势已在瞬时间倒转!唐紫鳞从门外缓缓地走了进来,与圆光大师一前一后,把翁一白堵在屋中。
唐紫鳞厉声道:“翁一白,你还有甚么话说!”
翁一白目光闪烁不定,脸上的表情就象是一只被逼到了绝处的豺狼,咬牙道:“好,此番翁某失算,无话可说!可否告知,你们是如何怀疑到我的?”
圆光大师道:“你施放暗器击伤于长老,才用钢剑杀他,‘崆峒派’的追魂针虽然细如毛发,从后脑刺入头颅不留痕迹,不过却还瞒不了贫僧!”
大和尚袍袖一翻,露出了右掌,掌心之中果然有一根三寸多长,比头发还细的钢针。
“崆峒派”兴盛于唐代,建派已有千年之久,其武功颇为繁杂,共分为八门,即飞龙门、追魂门、夺命门、醉门、神拳门、花架门、奇兵门和玄空门。这八宗各有不同绝技传承,既有刀法剑法,也有翁一白所使的奇门钩法,而这“追魂针”正是八门之中追魂门的秘传绝技。
幻化追魂,无影无形,正是“追魂针”的特点。
圆光大师见多识广,一听华不石提及于竣口鼻淌血,是因为头颅内受伤之故,立时就想到了“崆峒派”的这门绝技,而他手中的钢针,便是从于竣的后脑起出的。
既发现了追魂针,这岛上谁是内鬼已昭然若揭。
而此时的翁一白,却露出了又惊又怒的神色,嘴里嘟囔道:“不可能!你们怎会在于竣的身上发现此针!”
圆光大师沉声道:“在我佛如来法眼之下,邪魔恶鬼终难匿藏,你既敢用此针杀人,又怎会不被人发现!”
刚才圆光大师和唐紫鳞现身时,翁一白虽然十分吃惊,却依然还能保持镇定,并未如此失态,但是此刻,他脸上的神情却变得愤怒难仰,似乎已陷入了疯狂。
他忽然后撤了一步,已站到了堆放在墙加的十余只**桶前,火光一闪,右手之上竟已打燃了一只火折。
唐紫鳞脸色大变,喝道:“你想干甚么!”
翁一白狞笑道:“翁某既没有了生路,你们也休想活得出岛,我把这些**毁掉,大家都一起死好了!”
十余桶**的威力,足以把这间仓库炸为平地,翁一白若是点燃**,他自己固然粉身碎骨,而以唐紫鳞和圆光大师的武功,却应当能够及时跃出仓库,逃得性命。但是,如果这些**被毁去,就无法将卡住了巨船的礁石炸掉,众人乘巨船脱身的计划便要落空。
岛上无水,若不能尽早脱身,用不了几天,众人即便不干渴而亡,也会落入陆秋鸿的手中,多半仍是难逃被杀的结果。
唐紫鳞和圆光大师,当然不能让**就此毁去,但二人与翁一白相距均有数丈之远,出手再快,也来不及阻止翁一白的动作。
唐紫鳞喝道:“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于长老且慢动手,凡事都可以商量!”
翁一白道:“有甚么好商量,除非你们肯放我一条生路,否则我立时就点燃这些**!”
唐紫鳞道:“放你生路,也无不可,只要你放下火折,我答应让你离开便是。”
翁一白道:“你只说一句话,便想让翁某相信,哪有这般容易!“
唐紫鳞两手一摊,道:“那你想要如何,难道要唐某诅咒立誓么?”
翁一白冷笑道:“诅咒立誓也没有用,自毁誓言的人翁某见得多了,也不少你一个!”
他指向屋内另一侧的墙角,道:“姓唐的,你和圆光和尚都站到那边去!若敢妄动,大家就一齐死!”
这间仓库颇为宽大,翁一白所指的墙角,正处于**桶的对面位置,相距有八九丈远。如此远的距离,定然无法阻止翁一白的行动,而且站在墙角,**一旦爆炸再想要跃出屋去,却也不容易。
唐紫鳞的眼中闪过一丝迟疑之色,手腕一抖,三支透骨钉已无声地滑到了他的指间。但是翁一白手里的火折却已向木桶靠近了数寸,眼看火焰便要碰到桶里的**,吼叫道:“快点过去,翁某可没什么耐性!”
看到翁一白已渐疯狂的神情,唐紫鳞已知道若不听从,此人定会不惜性命,立刻点燃桶中的**,而他的暗器虽快,却并无把握一击射杀对方。在心中迅疾权衡之下,他只得妥协,道:“好,我们过去便是。”
唐紫鳞与圆光大师交换了一下眼色,均缓步而行,走向了墙角。
翁一白见屋内的两位高手已依言走到了墙角,脸色稍缓了一些,又对一旁的秦桑道:“你也过去!”
如果有逃命的机会,没有人愿意自绝生路,翁一白也是如此。毕竟命只有一条,丢了性命,即便是有岛上所有人陪葬也没有用。
翁一白先前早做好了打算,杀死秦桑,毁掉这里的**以后,就马上通过秘道乘船逃到海上去,唐紫鳞等人即便发现,也无可奈何。如今事情败露,这个计划只得临时变更,一切以逃命为先。
只要出了屋子,翁一白自信以他的轻功身法,唐紫鳞和圆光大师一时之间定然追赶不上,逃命的机会自是不小。念及至此,翁一白的脸上却也恢复了几分镇静。
此时秦桑也已走到了墙角位置。翁一白将火折交到左手,右手一把拎过一只木桶,横倒在地,抬脚踩在桶上。这木桶里装满了**,少说也有百余斤重,但翁一白手劲,却如提拎一捆稻草般随意。他一脚蹬出,那木药桶顿时向前滚动,而翁一白一只手中举着火折,也跟随着木桶一起移动。
唐紫鳞叫道:“翁长老,你小心些,莫要引燃了**!”
翁一白道:“唐门主放心,翁某也不想死,只要你们不动,这桶**就不会爆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