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北方-第3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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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情形有些沉闷,也只能按下性子学孙传芳般等督军说话。
“会后凡驻守武昌城之外的军官,请在今夜立即离城回自己的防区,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回武昌。王汝勤旅长回去以后,立即将第一混成旅从江陵开拔到监利,留一个团驻守监利,你带两个团到秘密过江,到江夏八分山一带设立隐蔽营地。没有我的命令也不得出山活动,一切生活用具我自会派人送到你的军营”。
王占元开口了说话了,不过众人这么也没有想到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完全是一副准备打仗的安排。现在这个时候,督军要和谁打仗?第一混成旅主力开拔进入距离武昌城只有二十公里的江夏,是要对城里的哪一位动手吗?不对?要动手城里就有督军的手下存在,一个团在城里扎驻一个团在城外,对付任何人也都够了。那么这是唱的哪一出?难道说督军对城里城外的那两个团不放心,特意将自己老部下加老乡王汝勤调回来?
就在那些大小军官胡乱猜测时,王占元威严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诸军官回驻地之后,近期请约束自己的部下,不要随随便便的就欺男霸女。新任省长到了,他是专门管地方政务的,我们总要给他几分面子。要是这新官上任才几天功夫,就有人天天哭爹喊娘的在省政府门口告状闹事,你说他这个省长还怎么当!魏课长(警署军需课长魏联芳)回去给你们李署长捎个信,让警察署这一段时间提起精神来,把武昌城的秩序管好一些。好了,旅长以上的留下,惠臣、键候你们俩也留下,其他的都回去吧,回去好好做事。对了,我四十六岁的生日,没有接到帖子的人就不要来了,记住”!
屋里的众人不敢怠慢,连忙起身,轰然答应一声后就散了,除了第一旅旅长王金镜、第二旅旅长孙传芳、混成旅旅长王汝勤,以及师部军需官关键候、王的老乡徐惠臣之外。招招手,让几人坐近自己的位置,王占元没有了刚才的威严,有些低气的说到:“惠臣,你赶紧把我们那些东西收拾好,连夜装船,出长江,走海路到天津港运回家乡;我会给成顺公司的杨老板亲自打电话,让他帮你准备一条船,你亲自坐船回去一趟。键候,你那里的最近弄到的那些东西,今晚也都送到老徐那里去,让他一并送走”。
王占元说的“东西”,显然不是一般的什么物件物品,肯定是他在湖北搜刮来的值钱东西,少不了名贵字画和古董,以及大量真金白银。当着这么多下属的面说这么隐秘是事情,显示王督军对这几位手下的无比信任;王金镜是他族人,徐惠臣王汝勤是他老乡,关键候是他亲戚兼老乡,剩下一个孙传芳,是他的心腹爱将,自然都是属于“自己人”行列。
周遭各省众督军莫名其妙的的电报,省长杨永泰突然且强势的到任,都让王占元感到了一丝莫名的危机。为了不使自己这几年来在湖北弄到的财富打了水漂,王占元必须将它们运走,在新省长熟悉湖北情况之下前运走。计划很周详且到位,只不过人算不如天算;让王占元没有想到的是,“成顺船运公司”的杨老板是按照他电话里面的吩咐准备了一条船,只是王督军所运送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他准备的那一条船有些小,根本就装不下;何况这些还只是徐惠臣那里的东西,军需官关键候手里的还没有送过来。
无可奈何之下,徐惠臣紧急联络杨老板,让他更换一条大船;已经装上船的东西,徐惠臣只能又命人将它们搬下来,他可不敢将这些东西分成两部分送走,因为他没有办法分身去押送两条船。这么上上下下一折腾,动静就有些大;就算原先不想引人注意,这么一闹周边不注意也要注意了,停泊在武昌城长江边上的几艘炮舰上的人就注意到了这边码头上的动静。
民国时期的武昌城,只是单指位于长江以南的武昌。一九一二年之前,这里叫做江夏,为纪念辛亥革命,民国政府才将“江夏”改为“武昌”,寓“因武而昌”之意。对面分别为汉阳县、汉口区。因为处于长江、汉江的交汇处,这里自古就有不少的码头船渡,大大小小码头渡口不下两百余处。当然,这些码头渡口也是分工明确,大船有大船的码头,小船有小船的靠点;近摆有近摆的渡口,远运有远运的地头,基本上互不干涉。
成顺船运公司是一家中等的船运公司,包括小火轮、木帆船在内共有大小船只三十余艘,最大的几艘火轮有一百余吨,走海路也完全够用了。其生意沿长江流域,南到泉州广州,北到海州(连云港)天津卫都有他们的身影。王占元入鄂之后,为了自己运送私产方便,就选中了这家不大不小的船运公司为自己运货。
该船运公司的码头是和其他几家船运公司共用的码头,也是武昌城长江边上比较大的码头;位置就在蛇山边上,距离红楼,也就是督军府很近。这也是王占元选择他们的一个原因,方便自己的东西快速运到船上,减少路途的上的时间。很巧的是,接到赵一天命令的五艘“永”字号浅水炮舰永嘉、永康、永昌、永宁、永业、永寿号,就停泊在码头不远处的长江江面上,永嘉号上的观察员最早发现了岸上的情况,并通报了舰长陈祺瑞。随后其它炮舰上面的观察员也发现了这边的情况,五艘炮舰上十几架望远镜在黑夜里全部朝向了金口码头(一艘炮舰上最少有三部望远镜或者更多)。
黑夜里的码头上,因为有路灯的照射,在周边漆黑一片的衬托下,码头上的人和物显得十分的醒目。持枪警戒的鄂军(不是警察)士兵、忙碌搬东西的码头工人、一边指挥的长袍马褂西装礼冒,以及一箱箱堆积成山的大小木箱,实体和影子,在摇曳的灯光下忽长忽短,忽明忽暗。
“看箱子的形状和搬运工的表情,里面肯定装了不少东西”。永嘉号上,大副李永良一边用望远镜观察码头上的情形,一边对身边同样举动的舰长陈祺瑞说到。“也不一定,你看刚从船是下来的第二个箱子,明显要轻不少。你说这批有鄂军士兵而不是警察护卫的货物,会是谁的东西,而且是在晚上上船,如此神神秘秘的”。
“这还用说吗,一定是王督军的东西,要不然也和他有关系,或者是他手下大官的,不然不会出动这么多人护送,我看最少有一个连的鄂军”。
“快看,蛇山方向又来了不少车子,乖乖!领头的还是一辆汽车,真的是阔绰,车上也都是大小木箱子。这鄂军督军府不会是今晚搬家吧,怎么弄了这么多箱子”?陈舰长咋舌到。有关汽车的事情,即使到了民国中期,中国也没有多少,军队之中也是很少,抗战时期国军中很多师长旅长都是一马匹做代驾的。这一时期包头最先制造出中国第一辆轿车和卡车,这些东西在北方各省还是很容易看到的;但在南方,还是和以前一样,少的可怜。武昌城此时全城汽车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五十辆,还大都集中在外国领事人员手里,中国人拥有的屈指可数,也都是一些有钱的商人或者财团,因此陈舰长才有上面一说。
“派人潜入上岸,察看一下情况,天亮之前一定返回;另外通知其它炮舰,密切关注码头情况,随时等候旗舰的信号。等上岸侦察人员返回后,我们立即将此事上报”。看了一会儿,陈祺瑞对自己的大副下达了命令。作为这支浅水炮舰的临时指挥官,他必须严格执行国防总长的命令,严密监视鄂军督军衙门的一切情况,并随时上报这里的异常情况。此刻发生的事情,在陈舰长看来,就是异常情况,所以他必须要上报。
王占元从湖北搜刮的财富,第二天在成顺船运公司更换了一艘大船之后运走了,不过这些东西连同那条运送的火轮,最后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随船押运的徐惠臣,包括一个班的士兵也无影无踪了。这件事在王占元和成顺船运公司杨老板心里成了一个无头案,为此二人差一点闹翻。东西真的去了哪里,只有赵一天的暗影知道,这是后话,我们现在不提,回头继续王占元。
二月十九日上午,湖北省政府所在的汉阳正街,来了一队人马(车),到达省政府门口四五米处,马车就停了下来;从第一辆车上下来一位肩头佩陆军中将的中年人,走到门岗位置,用一口湖北官话很客气的对里面值班的士兵说到:“麻烦通禀一下杨省长,就说湖北督军参谋长何佩瑢求见省长大人”。一看来人的肩章,执勤的上士哨兵不敢怠慢,敬完礼之后就马上用电话通知里面的人,将信息传递进去,他自己则继续一动不动的站岗执勤,对边上的一位中将军官再也不会理会。
这个情形让自称为“督军参谋长何佩瑢”的人大是惊讶。自己在北京的时候,前去拜会一些大人物,值班的哨兵通报之后就会主动把他迎进去,至少是迎接到大门里面去,不会让他一个人在外面等,这新省长的卫兵好像不一样,有意思。中将好像若有所思,心里面暗自点头。
明天就是督军王占元四十六岁生日,作为王占元长期留在北京对外联络人的何佩瑢,也在昨天下午赶回武昌,准备参加督军生日宴会。刚一回来,就接到了督军给他的任务,代替自己去邀请新省长参加明天晚上的宴会;对此,何参谋长那里敢怠慢,休息了一个晚上之后今天上午就赶紧过来邀请。王督军已经告诉他了,今年不准备和往年一样大办了,只在府上举行一个小范围的宴会,请一些亲朋好友前来坐一坐就好。而且门卫也接到拒绝接受客人送礼,并告诉他们,不得在督军府一里以内停留,否则后果自负。
对此,何参谋长不知是为什么;去年督军可是大办的,不但大办,还要求在湖北各道府宣传这件事,今年这是怎么啦?小办一下?何是湖北建始人,早年考入湖北自强学堂,后又入东京陆军士官学校,为第四期毕业生。回国后一直在新军第二镇,和王占元公事,王入主湖北后,考虑到他是湖北人,可能会对自己搜刮湖北民众的行为不满,就将他派到北京做对外联络员使用。
昨天不明白的事情,今天在这里看到一个门岗的举动之后,何参谋长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此时,从大门侧面跑出一位中校军官,到何将军面前立正敬礼完毕后说到:“省长刚到事务繁忙,派在下前来迎接参谋长,参谋长,里面请”。说完这些话再敬礼,之后,那位中校又走到值班哨兵跟前,待哨兵敬礼之后说到:“省长已经同意客人进去,请放行”。值班哨兵这才走到何佩瑢跟前,大声说到:“将军,请进入”!
二月二十日晚上,湖北督军府,王占元家里,已经是宾客满堂。尽管今年的生日王占元不准备大办,他也不准备邀请更多的客人,但请帖还是发了一大堆出去。自己几个心腹军官、自己生意的合伙人,那些外国在武昌的办事机构管事,加上这些人的随从人员,随随便便就是四五十人。晚上七点三十,湖北新任省长杨永泰携一文一武两位随从应邀前来;这一次,王占元是亲自到门口迎接。两位湖北军政一把手,以这种特别的方式第一次会面!
第四一六章 湖北形势()
第二卷一战风波第四一六章湖北形势
一九一七年二月二十二日,湖北省长杨永泰宣布省政府将于月底召开湖北省地方议员会议,商讨湖北的建设发展大计。接下来的日子,省政府官员在杨省长的命令和督促下,开始紧张的运转;那些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官员,则被他毫不留情的清理掉了,并提升重要用了一批原本有本领而没有重用的官员。担任湖北省自治筹备处参议闲职的朱国桢,就被杨永泰直接提拔为省政府秘书长的高位,让这位光绪进士、翰林院庶吉士、且在日本早稻田大学学习法律的湖北大冶人成为湖北省长之下第一人。
朱国桢是英国有才华的人,历史上曾经做过北洋政府的全国禁烟局总督办,后被人排挤回到家乡湖北担任全省自治筹备处参议的闲职。如果今天不是遇到了杨永泰,在过几个月,按照历史轨迹,朱督办就要辞官到武昌地方的一个学校教书育人,过课子奉上、闲庭信步的寓公日子了,那时他刚好四十岁。四十岁,正是一个男人体力充沛,精力旺盛,智力成熟的年龄,也正是干事业的黄金岁月。但身处民国初年的乱世,朱国桢从政坛新秀到无所事事的寓公,无奈地荒废了二十几年的青春,实在是人生一大悲剧。
不过现今他就没有遗憾了,新省长在给他新职位时,和他有过一次长谈,对他对启发很大。国家积弱之时,若人人都像他这般有力而不出,有智而不用,有才而消极,惧强怕势,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