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北方-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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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军校偶尔的一两次戴假胡子的讲课内容，也让路过教室随意听了几句的吴佩孚大感意外，如此年龄就有如此见识，不是一般人可以拥有的。对赵天一由好奇变成感叹，再由感叹变成感慨，这也就是吴佩孚为什么能够接受堂兄的建议，并在走之前要见赵天一一面的原因。这些事情，赵天一自然被瞒在鼓里毫不知情，就连吴佩孚想收赵天一做义子的事情，也只有赵怀桑知道，但他在电报里面只字未提。

　　　　匆匆赶到父亲办公室的赵天一，看了父亲递过来的北京政府的电报之后，就有些不解：“达达（山西方言，父亲、爸爸的意思），就这么一件事你把额（我）就叫回来了，不是还要等到明年四月份吗”？赵天一看完电报不满的说到。“看看，额就知道你会这么说，这件事牵扯的很大，首先额走以后谁来担任山西省长，这对你的事业可是影响很大。要是北京派一个冒失鬼来，到时候眼红额们的生意，那个时候你怎么办？还有，你有些事情是不能让政府知道的，别看现在到明年四月还有近半年时间，但那也是一眨眼的功夫。你想想看，这几个月时间额们要派人进京摸清政府到底会派谁来接替额、额到北京以后具体会担任什么样的职务、袁世总统对额们是信任还是调职夺权、额们在山西的各种工作要不要进行调整和转移？这些事情都需要我们在几个月之内完成。另外，山西的义务教育以及推行了四年多了，现在省里的小学和中学已经超出全国的好几倍，几乎所有的适龄儿童都读了书。办了工厂用了乡下的劳力，乡下人口减少对土地的需求也减少；加上使用了新的化肥，粮食增加了好几倍。还有你请美国人在灵丘唐河、晋城陵川十里河、长治沁源紫红河修建的水电站，现在也基本上快完工了；这些额们家可是投资了三百多万大洋，还有你拉来的一百多万赞助股份。这些东西都要好好计较计较，那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虽说你在美国也置下了若大的家业，但一切事情小心无大错啊！这些年山西各州各县的官员都是我信得过的人，地方治安除了你的几镇新军也全部都是你三姐夫在管辖；这么些事情都的好好理一理。你妈妈又来电报说起你的亲事，翻过年你就十七岁了，按理也可以成家了，谁叫额们老赵家几房就你这么一个儿子”。

　　　　看着对自己的话有些不怎么上心的儿子，赵怀桑有些无可奈何，突然他好像又想起什么继续说到：“还有一件事，之前额给你提到过一次，额和一位吴姓长辈之间的关系。上次你从北洋新军中请来的炮兵教官吴佩孚是他的堂兄弟，对你很是欣赏，提出想收你做义子；额跟他堂兄关系有非常的好，额们两家在生意上也多有往来，所以额就答应了。但告诉他们这件事最后还得等你回来才能做主，他们两兄弟也同意；这次在离开之前想和你见一面，好像有什么事情跟你谈。吴家这位兄弟早年是秀才出身，很是知书达理，为人谦和有加，作为晚辈你见面时不可失了礼份。就算你自己不同意做他的义子，你也要在话语上表现得委婉一些，毕竟额们之间的关系不是一般的好；现在他在北洋军中做事，将来多少对你有些助力”。

　　　　听了父亲后面一段话，赵天一觉得这世界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后世着名的直系大军阀要自己做他的义子？荒唐之余又感到有些可笑，就想马上让父亲拒绝算了。但脑袋里面又有一个声音在提醒他“这是一个好机会，吴佩孚在为人处世，军队谋略，治军练兵方面都很有一套，而且还很有民族气节。做他的干儿子并不丢人，相反将来还可以利用他在军事方面的能力和北洋军队中的影响力，完成一些棘手的事情”。仔细想了一下，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老吴快四十岁了，自己十七岁不到，年龄上不存在什么障碍，身份、地位上也没什么问题，就是这个名声。。。。。。，传出去不太好听！不过这年头认干爹的人多了，也没有见人们有什么大的议论，自己如果有吴佩孚的帮助，嗨嗨！将来做事一定会顺利很多。

　　　　很快，赵天一就做出了决定，“达达，既然是你的好朋友堂弟，额肯定相信，认干达就认干达，你们长辈们说了算。要不要摆什么香案磕头什么的，要是。。。。。。”。“很好！额就知道你一定会答应，额已经吩咐家里面今晚就摆酒宴，给你拜干达举行庆贺；今晚来的人额都请好了，都是跟额们赵家关系密切的人，还有省城的一些高官。知道你和这里的洋人关系不错，洋人额都请了一些，今晚你要按照额们的规矩来。额真是太高兴了，额这就去给吴兄弟打电话，让他们也准备一下。这样子，额就算离开山西到北京去也放心不少，儿子，你坐火车还没有休息一下吧，现在就回去洗涮洗刷睡个觉，晚上好有精神”。

　　　　“现在才想起来额坐了一夜火车！额先回去，不过达达，额看还是不要在家请了，既然有洋人参加，额看还是设在正太饭店好了。那里地方宽敞，又洋气，既然要请客，就该有个样子，免得别人笑额们小气。今晚看样子额是要磕头了”！

第一卷　第四十七章　赵天一拜爹（）　
第一卷第四十七章赵天一拜爹

　　　　民国元年（一九一二年）十月二十五日晚上，太原有名的饭店……火车站对面正太街北端的山西大饭店门口，是灯火通明人来人往进进出出热闹非凡。许多或坐轿车或坐马车或坐黄包车的客人身后纷纷跟着随从带着礼物前来参加省长公子的拜亲大礼。饭店门口左侧，一脸笑意的赵怀桑、吴亮孚、刘光胜等人正在迎接到来的客人，唯独不见今晚的主人公吴佩孚和赵天一，感情他们俩是不到时候不露面。

　　　　上一次请几位德国客人吃饭，赵天一选择的是离此不远的正大饭店，是考虑到那里的西餐做的不错，吃过一次就有了印象，所以这次就说还是订在正大饭店。那里知道太原人、特别是地道的太原人请客吃饭很少去以西餐为主的正大饭店，反而去以中国菜、晋菜为主的其它几大饭店。比方正太街的山西大饭店、豫春园；柳巷的晋谷香、晋隆饭店、便宜坊；红市街的四美园、鸣盛园；钟楼街的林香斋；桥头街的认一力清真饭庄；鼓楼街的一分利、开盛园、并州饭店；南仓巷的清和元等。这些饭店、饭庄经营中式高档饭菜，且能制作名噪一时的“满汉全席”，顾客也多系政府高级军政人员和富商、企业家等；只要是有头有脸的人请客吃饭，一般都在上面说的这几家。回族的就去认一力清真饭庄，其它的按个人实力和客人喜好不一而足。

　　　　和这一时期其它的饭店一样，山西大饭店也是带着旅馆性质的，即一边开饭店一边做旅馆，客人要吃要住都可以，饭店也是经营中西餐，不过以中式为主。但这里的西餐也非常不错，饭店的主厨，原是北京西山饭店的厨师，姓吕，曾在北京美国使馆供职多年。做点心的师傅则是由北京正昌酒楼调来的西点师。饭店备有“刍鸡”、“天鹅”，“火鸡”、“填鸭”、“三味夹饼”及“各种洋酒布丁”等食品。就当时的情况而言，西餐的价格也还算不菲：午餐一元五角；晚膳两元，晚间便餐一元二角。难怪山西大饭店号称最华贵，单从饭店厨师的名气、所陈设的食品及就餐价目便知其所言不虚。

　　　　饭店内部设施在太原也堪称一流。内有大客厅，小花厅，另设西式雅座。厅内陈列花草、金鱼池等。靠墙壁的台子上，摆放着购自日本台湾台北荣町设立株式会社日本蓄音器商会台北出张所出售的箱子、式留声机，专门播放世界各地的戏曲，声歌娱耳，久处其中，使人忘倦。楼上设有冬日花园，纯大理石铺成，冬暖夏凉，异常适意。房顶则设屋顶花园，夏日可以纳凉跳舞。尤其是所聘请的外国乐队和俄国舞女，吸引了生活在这里的外国人。

　　　　今天晚上，在饭店里面最大的客厅里面，十几张大圆桌上面摆满了各式精美的菜肴，山西汾酒和法国红酒齐齐出现在桌子上，和这两种历史名酒搭配的，竟然是最近才出现在市面上，深受老人和小孩喜欢的名叫“雪碧”的新型饮料。据说，现在这种清凉解渴口味怡人的饮料，就连大人们对它也是赞不绝口，很是喜爱，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产量太少，供不应求啊！

　　　　酒宴开始之前，正主终于出现；满面红光心情大好的吴佩孚身穿便装在同样是身穿西服的赵天一搀扶下走入大厅主位的酒桌坐下。不过今天的赵天一可没有戴假胡子，以他青涩的少年面孔出现，合体的西服和他精致的面孔引来席间女人们的一阵惊叹。今天晚上可是有不少贵客将自己的老婆和女儿也带来了，其意图不言而喻。

　　　　谘议局议长梁善济、晋南镇守使董崇仁、民政长金永等一干袁世凯的亲信也被赵怀桑请来参加这个拜礼见证。梁善济和董崇仁都是山西本地人，虽然对袁世凯忠心耿耿，但是赵氏父子上台以后里里外外对袁世凯也是非常衷心，所有事情都和北京政府保持一致；再加上这父子两人这几年对山西的发展建设是实实在在的，作为山西人他们也是由衷的高兴。赵氏父子也很会做人，每年的孝敬都不会少，还拉着他们入股各种工厂企业，让他们两家赚了个盆满钵满，那里还有什么意见向袁世凯汇报。金永作为一个外省人，也是袁世凯的心腹，但同样被赵怀桑这个经商从政多年的老狐狸抓在了手里，几个俄罗斯美女往家里一送，好色的金永就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了。今天赵省长的唯一公子要拜干爹，他们这些拿了好处的人怎么能不来；何况赵怀桑年后好像要高升京城，这马屁还不得拍一下。

　　　　和梁善济、董崇仁、金永三人有相同想法的不在少数，只有几位外国洋人是真心来用餐喝酒谈生意的；这其中就包括了刚刚从美国赶到太原来找赵天一签*买造船厂设备生意的纽波特纽斯造船及船坞公司的老板亨利亨廷顿，他是刚刚在两年前才接替去世的他的舅舅，也是公司主席柯利斯亨廷顿成为这家造船公司成为主席的。在获悉中国人要购买造船设备时，亨利亨廷顿马上就感觉到了这里面的巨大商机。经过目前造船厂还正在为美国海军建造包括特拉华号、得克萨斯号、宾夕法尼亚号、密西西比号、马里兰号及西弗吉尼亚号战列舰，但他还是主动来到中国，和这位想造船的幕后老板见一面。自从他接管造船公司后，公司的规模扩大的可不是一点点，造船、出售造船设备，同样有大利润可图。

　　　　在众人的瞩目之下，赵天一拜干爹仪式开始。他首先向端坐在上首一端赵怀桑见礼，感谢父亲的养育之恩，然后又向另一端的义父吴佩孚见礼，三叩九拜之后才算是完毕。吴佩孚在赵天一磕完头之后一步上前将义子拉起，看着他哈哈大笑，随手从怀中摸出一块古玉来塞到赵天一手中“健行，做干爹的没有什么好送你的，钱财你比我这个干爹还多，我能拿出手的也就这块古玉了。这东西，你几个干娘都没有从我手拿走，是我们老吴家仅剩的老古董，今天就当是见面礼给你了”。说完，将赵天一拉进怀里给他一个西式拥抱，并在他耳边轻声说到：“小子，好好干，义父看好你，在直隶那边我会随时关注你，有什么需要尽管朝义父开口。除了钱财，我想在某些方面义父还是会给你帮上忙的”。

　　　　感激的朝义父点点头，赵天一开始从心里对自己这位便宜义父好感大增点点头跟在吴佩孚和父亲的身后开始对前来庆贺的嘉宾逐一敬酒。在三位袁世凯的心腹和亲近之人那一桌，停留的时间要长一些，主要是金永一直拉着赵天一的手不放，一个劲地夸赞赵天一少年有为，是当世不可多得的少年英才。末了还问赵天一定亲了没有，搞的赵天一非常狼狈，幸好赵怀桑东拉西扯的用其它事情话语搪塞过去。走到洋人那一桌时，亨利亨廷顿主动站起来，向赵怀桑和吴佩孚二人用英语问好之后，就直接向赵天一介绍起自己来的目的，“赵先生，我是美国纽波特纽斯造船及船坞公司的主席，听说先生想要购买一批造船设备，我就专门前来拜会赵先生，我住在这座饭店西楼荷花厅2006房。希望能有和先生亲自详谈的机会”。听了这位洋人的介绍，顿时让赵天一惊喜不已，连忙握住亨利伸过来的手说到：“亨利先生，欢迎欢迎！欢迎你来到遥远的中国，我真的很感激先生的诚意；酒宴结束以后我会挑时间专门到这里拜访先生，到时候我们再仔细详谈生意上面的事情。不过现在就请先生放开胃口，好好品尝一下中国的饮食，这些先生可在美国是吃不到的”！亨利亨廷顿也高兴的说到：“正是这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