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十年精华-第22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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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根本不知道该从哪儿或怎样入手。我翻开点名册,开始点名。孩子们的名字大多数是法文的,就这样,我不知不觉地记住了他们的名字,而且至今仍记忆犹新:玛法琳·柏鲁布;埃米列·杜蒙;塞西尔·列宾……
凡点到名时,他们都起立并回答:“到,小姐。”大多数孩子有着微微细小的眼睛,深色的皮肤和乌黑发亮的头发,这些特征表明他们是法国人和印第安人的混血儿。
这些孩子面目清秀,对人彬彬有礼。除了他们和我之间保持着难以理解的隔膜外,确实没有任何可以挑剔的了。那难以理解的隔膜使我感到不安。“难道孩子们都是这样的吗?”我苦恼地问自己,“把自己封闭起来,你便无法接近他们。”
我喊到“尤兰达”这个名字时,没有人答应,我再喊一遍,仍然没有回答。我抬起头,看着那些对我来说似乎完全冷漠如冰的面孔。
后来,一个声音伴着苍蝇的嗡嗡声,从教室后面传来。起初,我压根儿没弄清声音是从哪儿发出的。“她死了,小姐。她昨晚就死了。”
这孩子的声调镇静、平淡,也许再没有什么能比用这种声调来叙述更令人感到痛苦不堪。
“啊!”我失声叫道,再不知该怎么说了。
孩子们和我对视良久,彼此默默无言。我现在才明白,我从孩子们眼里所看到的,我错认为是冷漠的那种表情,原来是一种巨大的痛苦。
“既然尤兰达是你们的同学,……你们可愿意……放学后四点钟……去看看她?”
孩子们严肃的小脸蛋上流露出一丝微笑,尽管是那么拘谨、那样悲戚,然而,终究是微笑了。
四点过五分,我看到许多孩子已经在校门口等着我,总共有二十多个。大家都默不作声,就像放学后仍被留下来一样。有几个走在前头给我领路,其他的则紧紧地拥着我,几乎使我无法举步。五六个年纪较小的孩子拉着我的手,轻轻地牵着我往前走去。就像领着一个盲人。大家都悄然无声,只是默默地把我夹在中间。
就这样,我们一起来到一间孤立的小木屋前。小木屋的周围长着几株稀疏的云杉,屋门敞开着,所以我们还在远处,就可以看见已死的小孩被孤零零地摆在屋里。她的尸体安放在一块粗糙的木板上,木板搭在两条椅子中间
毫无疑问,她的父母已为他们的女儿做了力所能及的事,他们把一张洁净的床单盖在她身上。两条扎得很紧的小辫子,或许是她的母亲给她梳理的吧,贴附在她那瘦小的脸蛋上。现在,她的父母不在这里,可能是忙着做别的事。也许是到镇上给她买现成的棺材;或者是买几块板子,然后亲自给她做一个。
她的脸娇小清瘦,表情庄重。我看着孩子们的脸,成年人的忧虑似乎过早地煎熬着他们。她大约十岁,或者十一岁。
孩子们都看着我,我知道,他们现在正希望从我这里得知一些情况,虽然我并不比他们知道得多。这时,我想出了一个好主意。
“你们不认为尤兰达希望有人陪着她,直到把她安葬到地下吗?”
孩子们的脸色使我意识到我的主意不错。
“那么,我们就四个或者五个一组守在她身边,每隔两小时替换,直到葬礼那天。我们必须小心守护,别让苍蝇飞到她的脸上。”
孩子们乌黑的眼眸里流露出激动的神情,看来他们很赞同我的建议。现在,他们围着我,觉得我是完全值得信赖的。他们的信赖则使我感到非常惊喜。
不远处,云杉林里的一片空地上,我看到有一团鲜红的色彩,但不知是何物,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太阳斜照在它上面,她像一团燃烧的火焰。在这天的这一瞬间,它有着某种魅力。
“她是个什么样的女孩?”我问。
起初,孩子们没弄懂我的意思。后来,一个年龄与死者相仿的男孩,用柔和但严肃的口吻回答:“尤兰达很聪明伶俐。”
“她在学校里表现得好吗?”
“今年她很少来上课,她经常缺席。”
“但我们以前的老师说,她会学得好的。”
“她是怎么死的?”
“她死于肺结核,小姐。”他们异口同声地说,似乎这里的孩子一般都死于这种疾病。
现在,他们开始热切地谈论她,我成功地敲开了他们内心深处的、恐怕还没有人触及过的窗扉。他们告诉我在她短短一生中,许多感人的事迹。一天,在她放学回家的路上那时是二月,不,另一个纠正,是在三月她把课本丢失了,并且为此伤心了好几个星期。后来,她上课时只好向别的同学借这时,我从一些孩子的脸上看出,他们曾因不愿把书借给她,而一直为此事懊悔不已。另外,尤兰达没有一件用于坚信礼的礼服,经她一再恳求,最后,她的母亲终于用屋里仅有的窗帘给她做了一件“一件……用很漂亮的饰有花边的窗帘做成的,小姐。”
我又问:“穿着饰有花边的礼服,尤兰达一定很漂亮吧?”
他们使劲地点点头,在他们眼里闪烁着对那个可爱的身影的追忆。
我凝视着那张安详的小脸,一个爱书、爱端庄得体的服饰的女孩。接着,我的目光又瞥见那丛在这忧郁气氛中令人惊奇的鲜红色彩,并认出一族野玫瑰花。七月,曼尼托巴贫瘠的土地上,到处都有大片大片盛开的野玫瑰,这使我感到一点慰藉。
“让我们去摘些玫瑰花献给尤兰达吧。”我说。这时,孩子们脸上再次露出那种当我建议来看看尤兰达遗体时的、带着哀伤的淡淡的微笑。
一会儿,我们便开始采摘。孩子们还是阴沉着脸,郁郁不乐。但我听到他们已互相搭腔。他们争先恐后,要比比看谁采的玫瑰花最多,最鲜艳。时时有人拉拉我的衣袖,说:“小姐你看,我采到这朵多好看!”
我们回到屋里,轻轻地把玫瑰花撕开,然后把花瓣撒到她的身上。不久,只剩下她的脸在粉红色的花堆中露着。然后怎么了呢?看来她不再那么孤独凄凉了吧。
孩子们站成一圈,围着他们的伙伴,相信她这时可能再没有痛苦和悲哀了。“也许她现在已升到天国里了。”“现在她一定很幸福。”
我倾听着他们的谈论,孩子们能活下来,已是最好地安慰了他们自己。
但是为什么?啊,为什么这次对那个盛夏的回忆却勾起我对她已夭折的孩子的思念。
难道这思念是由随风飘来的玫瑰花的芳香引起的么?
我早已不太喜欢玫瑰花的芳香了,自从那年七月,也就是我去到那个最贫穷的村庄照他们所说,便是去获取经验的那个七月开始。
Number : 8575
Title :林语堂精摘
作者 :林语堂
出处《读者》 : 总第 103期
Provenance :《台湾文学选刊》
Date :
Nation :
Translator :
人生幸福及享受
生活的智慧在于逐渐澄清滤除那些不重要的杂质,而保留最重要的部分享受家庭、生活文化与自然的乐趣。
《生活的艺术》
所有的动物似乎都很快乐,因为它们的需求都已由大自然供给、满足,否则即被自然淘汰了。人类因为有更复杂的需求,想探求生命的目的,这种难以满足的欲望就是人类得不到快乐的最大原因。
《生活的艺术》
社会与文明
一个人举止有礼,有度量、有耐心、有教养,这些都是在家庭中养成的。一个热爱世界但却无法与自己父母融洽相处的人,可说是一个很不适应的人。因为他甚至于在最切身的关系中都无法学着适应。
《生活的艺术》
“退化”一词常易为人误解,因为它只有在比较时才有意义。自人类发明抽水桶、真空吸尘器之后,总以一个人的整洁与否来判断他的品行。认为每周为狗洗澡、为它穿上冬装,就表示狗的水平已经提高了,其实要是一只狗只会吠而不会咬,被当做宠物牵在街上散步时,狗只能算是条退化的狼了。
《吾国吾民》
近见
人在皮肤之下,都很相似,因此,在一个国家中感人的事,也会令全世界的人感动。
《生活的艺术》
人类常忘记自己的渺小无能。当一个人看到一座百层大厦时,往往会因此感到自负。治疗这种令人难以忍受的自负之良策是想像把这座摩天大楼搬到一座渺小的山上,便能养成分辨出何者是“伟大”的真见解。
《生活的艺术》
教育及文化
一个自然人必定会爱自己的子女,但只有受文化熏陶的人才会孝养父母。
《生活的艺术》
任何一个国家的文化都是这个国家心灵的产物,这是绝对真实无疑的。
《美国人的智慧》
世上许多伟大的老师,他们的人格似乎较学识更有影响力。当我们想到苏格拉底或圣·法兰西斯或阿希西,并非因为他们写任何的巨著,而是他们流传下来对后世巨大的影响。孔子的情操与苏格拉底非常相像,而柏拉图对后者的敬爱与崇敬就是苏格拉底人格与思想的影响力之明证。
《孔子的智慧》
思想
人类能梦想,这是非常重要的,而同样重要的是有时能嘲笑一下自己的梦想。
《生活的艺术》
女人有一种较男人优越的常识,因此在任何意外发生的时候,我总是宁可信赖女人的判断。她们有一种能顾虑事情整体性而不为其它小节所困惑的能力。
《吾国吾民》
文学与艺术
写诗的目的并不在于写出不朽的佳作。一个人写诗只不过是为了记下一段有意义的时刻,或记下个人的情感以及帮助人们来享受自然。
《生活的艺术》
写作技巧之与文学正如教条之与教会都是一些琐屑的心灵所注重的琐碎事物。
《生活的艺术》
生死的意义
如果人们能用诗意的眼光来看人生,也许就会把人生中的落日时期视为最快乐的时期。他不但不会竭力延迟老年的到来,反而会积极地盼望它来临,并使这段时光成为他生活中最美好,最快乐的一段。
《生活的艺术》
我认为智慧是在于明确地知道自己不是什么例如,我们不是神以及一种愿意面对现实生活的态度。换言之,智慧包括:对生活的智慧和常识。
《美国人的智慧》
毕竟我们必须在这个世界中生活,因此我们的哲学应该是关于这个世界而不是关于天堂的。
《生活的艺术》
处世
当母亲阻止小孩子吮手指头时,这个小孩就开始领略人生悲哀的滋味了。
《生活的艺术》
许多女人喜欢模仿男人的行动举止,这正是女人受到束缚的象征。只有当她以生为女性为荣时,才真正伟大。
《吾国吾民》
Number : 8576
Title :抽彩
作者 :菲利浦·凯利
出处《读者》 : 总第 103期
Provenance :
Date :
Nation :美国
Translator :何威
那是20年前,当时我还是方济各会的一名修士,派驻新泽西州。我的工作对象是一些波多黎各移民。他们跑到美国来打工,为坎贝尔牌罐头摘番茄,为鸟眼牌罐头摘青菜。你吃过的鸟饭树浆果多半也是他们摘的。他们很多人携家带口而来,都梦想着有朝一日挣足了钱回波多黎各岛老家盖上一所房子。
那一年是我来这个教区的头一年,可沃尔特·詹森却是最后一年了。他在罐头公司干了40年,行将退休。过去的25年,他一直在工厂做领班。他热爱那些和他一道工作的人们,大家也同样爱戴他。
沃尔特告诉我,当地有一项热闹的传统活动“回乡之旅”。每年12月份,本教区的2000个波多黎各家庭都要聚会一次,每家拿出5美元(当时约合一个采摘工一天的工钱),放到一个罐子里,再用一张纸条写上自家的姓名。然后,大家选出一个人蒙上眼睛,从那些纸条里抽出一张被抽中的这家就可以用这笔钱回波多黎各岛探亲,快快活活地过上两个星期。
“你来看我们抽彩吧,”沃尔特向我提议,“我会把你介绍给大家。”
时至今日,我还记得那白铁皮屋顶下椽子上飘舞的彩带,仿佛还能闻到意大利面食的香气,听到那动听的乐曲。墙上贴着波多黎各的旅游招贴画,人们围着我和沃尔特,兴奋地指给我看他们的故乡。我不由惊叹,那真是世界上最美的地方!
下午3点的时候,各家的5元钱都凑齐了。但在抽彩之前,主持人叫起沃尔特,当众送给他一块匾,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