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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9部分

天道殊途-第459部分

小说: 天道殊途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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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仇、夺位,皈依我佛。”

    “慢着,怎么这些人的结局都是做和尚?”柳晓山打断了无念。

    小和尚晃了晃光溜溜的脑袋,道:“佛法广大,渡人渡己,他们受到师父的感召,皈依佛门,有什么稀奇的。”

    “你家师父不会是想让他也剃度吧。”柳晓山指了指陈云生。

    无念笑了笑,道:“我方才说过了,佛门不挑信徒。只要他有佛心,有佛性,那借这个机会皈依三宝有何不可?你说是吧,陈施主?”

    陈云生面对柳晓山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尴尬地笑道:“我还没有做够自由的野鹤,不想找一个神主来禁锢自己,万事随心,快意恩仇何等畅快。如果有来生,倒是可以考虑。”

    “下辈子也不可以!”柳晓山怒道,“天元僧做的事情都是善恶不明,是非不分。神力门和天门教的事情分明是以大欺小,两个门派哪敢拂逆你重法寺的意愿?表面上没有嫌隙,可暗地里仍然仇恨着对方。”

    “赤岩国和蜀粟国为了一个女人大打出手,那女人是无辜的,就算度化也应该度化那两个国君,为何要那女子承担一切后果?”

    “方舟国的太子本应继承王位,却被兄弟追杀,他必然忍受了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和委屈。重法寺不管也就算了,还让人家放弃了复仇,放弃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这算哪门子正义?这算哪门子斡旋?”

    无念不动声色道:“别的我不知道,师父出手之后就没有了死亡,没有了流血,没有了纷争。难道这样做不对吗?换做你会怎样呢?为了一个人而牺牲一百人,这样的是非有什么意义?”

    “如果换做我,会坐视天门教和神力门相互血拼,有些时候痛苦是用血的代价换来的。只有让他们感受到切肤之痛,才会珍视生命。这两派动了嗔戒,需要受到惩罚。”

    “我会在赤岩国灭掉蜀黍国之后将那个女子带走,让她远走高飞,做一只自由的鸟,而非任人争夺的物品。让赤岩国接受损失惨重的教训,让蜀黍国承担灭国的痛苦。有时候放任,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方舟国的太子看起来不算笨,我会带着他一起杀进宫殿,让那些篡位者知道兄弟阋墙是连佛祖都不会宽恕的重罪。有人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为了不死而做的苟且和妥协。”柳晓山侃侃而谈,风不断撩动她的长发,显得风姿绰约。

    无念盯着柳晓山看了半晌,笑容凝固,双手合十道:“受教了。我看姑娘和我佛有缘,说话都带着三分佛理,不妨皈依我佛,晨钟暮鼓,青灯古佛相伴,诶,姑娘你别走啊。”

    柳晓山转头气鼓鼓地回到了船舱之中。

    陈云生嗅着柳晓山留下的那一缕甜香,心中无比的畅快。柳晓山说出了他所想却不一定能够说出的话。感叹两人默契之余,他默默感谢上苍赐予自己这样一个心有灵犀的女人。

    轻舟向前,一路上逐渐有了人烟,从数十人的小村,逐渐到百十人的小镇,最后发展到成千上万人聚集在一起的城邦,黾洲逐渐展露其的繁荣昌盛。

    所过之处,人物多半面带笑容,即使有争执也都和和气气,这点给陈云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暗忖,这莫非也是重法寺的功劳?

    地势也随着深入黾洲而变得平坦起来,相比青洲的多山,黾洲可谓平了很多。经常遇到广阔的田野,田野中多半种有谷物,此时寒冬虽然一片凋零,但是可以想象夏天之时风吹麦浪是何等的壮观。

    经过不少稠密的镇店之后,三人逐渐来到一片草原的边缘。虽然是冬天,可草原上依旧长满长可过膝的荒草,草茎泛白,是青洲不曾有的草种。

    无念站在船头,指着远方那道地平线说道:“穿过白草海就到了菩提林。”

    “这片草海有多广阔?”

    “以现在的速度十天足矣。”

    正在两人交谈之际,突然从天而降一道强光,光线闪后船头站着一个白净的和尚。身穿白色的袈裟,脚蹬白色的靸鞋,脖子上带着一串莹白的念珠,就连皮肤也白的没有血色。

    陈云生正准备防御,那和尚的眸子扫过他的眼眸,两人相视的一刹那,他紧张的心逐渐放下,只感到一阵平静。

    不等他说话,无念突然跪倒在地,磕头道:“弟子参见师叔。”

    那干净的和尚摆了摆手,道:“免了。他可是陈云生?”

    无念犹豫了一下,支吾道:“师叔,这是师父他老人家请的客人,您老就别搀和了。”

    干净的僧人冷笑道:“我师兄脑袋坏掉了。明明是责无旁贷的事情却劳烦旁人,真替他丢人。”

    无念头垂的很低,仿佛做错了事情,低语道:“师叔云游归来,不妨去寺中盘亘上几天。”

    和尚没有理无念,而是对陈云生说道:“陈施主,此次重法寺之行就不用去了。你可现在返回,老和尚那里由我去给你说。”

    陈云生一愣,讶异道:“大师何出此言?”

    “那天元这次找你是有求与你,这件事情你不必答应,也不应该由你来做。”

    “天元大师救过我的性命,委托我一些事情也未尝不可。力所能及,必当尽力而为。”

    和尚冷笑道:“世间之事自有定数,该你的就是你的,逃也逃不掉。不该你的也不会找上你。这件事情本不该你去做,又何必多此一举?”

    “师叔,请自重!”无念在一旁鼓了半天勇气终于憋出这样一句话。

    和尚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道:“我从不轻贱自己,何须自重。反倒是坐在重法寺中万年不死的老秃驴要自重一些。”

    无念忍无可忍,一拍天灵,放出六道佛轮,在金光之中,双眼怒视着对方,眼看就要出手。

    和尚没有看他,而是盯着陈云生说道:“愚蠢。老和尚没安好心,你若不信就去看个究竟吧。”

    说罢,他一转身,天空中垂直射下一道光芒,和尚同光芒一起消失在寒风中。

    “来去如光,这和尚是谁?”

    无念收了佛轮,叹气道:“他是我师叔,佛号苦无。”

    “为何他会对你师父如此憎恨?”

    “两人所执不同,后来分歧渐大,他就离开了重法寺。没想到这次居然回到了黾洲。”

    “你貌似很怕他。”柳晓山问道。

    无念苦笑一声,道:“重法寺的和尚有哪个不怕他,他就是佛门三菩提中的第二位,号称往生弥勒。”

第二十五章 重法寺() 
“佛门三菩提是受人敬仰的得道高僧,为何他和你师父势同水火?”柳晓山问道。

    无念摇头叹气道:“我师叔在红尘总走动颇多,也是三菩提之中杀戮最重的一个。他号称所杀之人都有必杀的理由,宣扬现世果报。这是广大以慈悲为怀的佛门弟子无法接受的。哪怕是以性格乖戾著称的红拂大师也不敢苟同这样惊世骇俗的想法。”

    “你说谁性格乖戾呢?小心我告诉师父她老人家。”柳晓山不悦道。陈云生却觉得无念所言**不离十,红拂的性格又起止是乖戾。

    无念急忙摆手,道:“我失言了,姑娘万勿给你师父提起,莫说你师父,就是那个师姐我也惹不起。”

    柳晓山哼了一声,道:“算你识相。”

    “貌似这次天元大师真的有事所求?”陈云生问道。

    无念叹气道:“有一件事师父想让你去办,至于做与不做全取决于你的意思,这件事情本身也并不难做。”

    “重法寺的僧人成千上万,为何偏偏找我们去做?”柳晓山质问道。

    无念摇头道:“这是师父的想法,小僧不知。他佛眼一开可以看到百世之前和百世之后,这么做必然有他的道理。”

    “你莫欺我,哪里有能够预测百世的神通?”柳晓山睁大了眼睛。

    “当年柳姑娘和陈施主在天穹山脉遇险,天痕妄图行凶,便是师父提前预知,前去营救。陈施主在金沙打那场明月台也是师父先知先觉,让我去帮忙的。”

    “单凭这点,也不能说能看到百世之后的事情。”柳晓山不服气地说道。

    陈云生劝解道:“晓山,多说无益,我们去重法寺一看便是深浅。”

    柳晓山点了点头,表示赞同。陈云生加快穿云舟,一道气浪从飞舟后排出。

    十天之后,草海终于到了尽头,前方出现一片望不见边界的树林,树冠之上挂满了白色细丝,被风一吹,满天都是白色的飞絮,如同飘雪一般。

    “这是什么树,好生美丽。”柳晓山心旷神怡道。

    “这就是菩提树。冬天树叶落,灵丝生,到了春天,白丝会在一夜之间落尽,枝头再次挂满树叶。”无念说道。

    就在这时,从树林深处飞出两个僧人,孔武有力,双脚踏空,大步流星向这边赶来。

    无念一指两人,道:“师父遣两名知客僧来迎接我们。”

    飞舟向两人驶去,不多时在空中相遇。那两名强壮的和尚彬彬有礼道:“知客僧悟明,悟亮恭迎禅悦,恭迎师叔回寺。”

    无念双手合十,对两个和尚念了一句佛。陈云生还礼,在两个僧人的带领之下,进入菩提林。

    约莫飞了有一个时辰的光景,前方树木稀疏,闪出一座巨大的建筑群。看规模比天穹派全盛时期占地面积还要大。楼台殿宇应有尽有,松竹亭榭更是不在话下。

    僧人稀稀疏疏,不如想象的多。无念解释道:“冬天重法寺闭门谢客,只有春秋两季才开放寺院,接受四方的朝拜。”

    “这寺庙好大的架子。”柳晓山咕哝道。

    悟明转过那颗硕大的脑袋,说道:“重法寺是天下佛门的祖庭所在,有些规矩也是正常的。不过这些规矩都是对僧人而言的,对客人自然不会约束。”

    一行人按落穿云舟,来到重法寺的门前。不等吩咐,中门打开,从寺门中走出两列小和尚,一个个身体轻健,列于大门两旁。

    从大门内走出一个老和尚,身材高大,一脸的皱纹,面带笑容道:“欢迎陈禅悦来到重法寺。”

    无念低声说道:“这个人论辈分是我师叔,法号元性。”

    陈云生简单还了礼,随从元性和尚步入重法寺的大门。从进门的那一刻,不知矗立在此地多少年之久的重法寺就显露出一种令人肃然的震撼。就连一路冷嘲热讽惯了的柳晓山也噤声不语。

    三人合抱的大树比比皆是,树梢上挂满了禽鸟的巢穴,树木的枝叶遮住了大片的天空,致使寺内的光线有些晦暗。

    透过敞开的殿门,陈云生看到宏伟的殿宇之内供奉着一尊尊高大的佛像。有的古朴,有的华丽,造型各异,看起来并不是一个时期修造的。路上的僧人各个目视前方,对于陈云生的到来目不斜视,就算柳晓山那天人一般的容颜也没有为她带来多少回头的目光。从这点上说,她有足够的理由郁闷。

    一行人穿过不知道多少重的院子,寺内的建筑逐渐从高大变成了低矮,最终他们在一间茅屋前停了下来。草屋顶的茅草很厚,用的是白草海中的白草,风一吹,宛如波涛一般。

    知客僧让陈云生和柳晓山在门口等待,元性在一旁陪伴,一人进入屋中禀报,不多时木门大开,门口出现了一个老和尚,正是天元僧。天元老僧身穿那件万古不变的土黄色的僧衣,脸上的皱纹不多不少,仿佛一直都是那样子。

    见到陈云生后,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更显得亲切之极,“陈小友,我们又见面了。”

    陈云生急忙拱手施礼,道:“晚辈讲过天元大师。”

    天元僧眯着眼睛看着柳晓山,笑容可掬道:“这位姑娘可是当年被天痕掠走的那位?当真是天人一般,老朽活了这么久,可没见过谁有这般惊艳的容颜。虽说皮囊之物不值一提,可这等惊艳只有上天的垂青才能铸就,可谓采天地之精华而成,超凡脱俗。”

    天元僧一番赞许,让柳晓山脸上泛起了红霞,对于重法寺的印象大为改观。

    无念在一旁听得云山雾罩,心中暗道,还是师父会讲话,我若将这番言语早早说出,哪里用的一路听这女人的冷言冷语。看来女人是要靠哄的,这话没错。

    陈云生和柳晓山进入屋内,元性、无念以及其余的和尚各自散去。木屋的光线并不明朗,窗户上用的是普通的窗棂纸,时间过久已经发黄。屋内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几个蒲团。桌上放着一尊小佛像,佛像前有香炉等物。

    天元坐在一个蒲团上,招呼柳晓山和陈云生和自己对坐。

    “大师远道找我们前来所为何事?”陈云生率先问道。

    天元笑道:“小事一桩。不如先说说你心中的疑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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