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殊途-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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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se婴儿不以为然道:“若不是你二人当ri贪功心切,在宗主那里诅咒发愿,哪里有今ri之事,害的我们这些年都在寻找这厮,耽搁了修炼不说,还落得肉身尽毁,不知要多久才能寻得到那合适的夺舍之身。”
“都别互相埋怨了,好在这事情终于完结,没有活着带回长青子就等着宗主降罪吧”黑煞看着天空说道。
“在此之前,先寻些肉身为妙。”白鬼说完,闪身没入浓重的夜se。黑煞和血饮对望一眼,也消失不见。空荡荡的空地上没有一丝生气,就连寒鸦也不见踪影。
第五章 子系中山狼()
麒麟镖局内两拨人剑拔弩张,一人站在最前,须发皆张,身上衣服破烂不堪,好几处伤口汨汨冒着鲜血,正是韩镖师。他身后站立着十七八条汉子,各个怒目横眉的看着对面。而他们对面足有二三十人之多,为首的正是王勉。
王勉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指着对面的人说道:“若不是陈长青,我等怎会被那鬼人盯上。当初我为了早ri回家,押镖到了枫叶谷被那鬼人要挟,若是换做你们其中一个该当如何?”
“陈长青早就和他们有仇,这么多年隐藏身份,被识破也是早晚之事,到了那时我等有谁能逃得了干系,还不是个个引颈待斩。他们哪里是普通人啊,那些根本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现在我为大伙寻得一条出路,只要将陈长青的儿子杀了,我们就彻底安全了。那些人承诺过,不伤我等xing命。”
“呸!”王勉还没说完就被韩镖头打断了。
他的眼中似乎要喷出烈火一样,怒骂道:“陈总镖头为了我等逃命,拼上xing命不要,百般保护,若是韩某人也像你一样贪生怕死,即便再苟活数十载又有何意思?韩某今天就是被乱刃分尸于此也要将陈少爷保护周全。”
他将陈云生交与身后的两个大汉,手中攥紧朴刀,如同杀神一般看着王勉。
陈云生乌溜溜的双眼看着剑拔弩张的双方,懵懂的内心仿佛明白了什么。平素和蔼可亲的王叔叔,此时变得极其丑陋,而那个粗犷豪迈,甚至有些粗鲁的韩叔叔在他心中反倒如同一尊屹立不倒的战神。
知道父亲永远回不来了,知道自己唯一的亲人就此离自己而去,陈云生倔强地咬着嘴唇,丝丝鲜血从唇齿之间渗出,他浑然忘记了疼痛。多年的漂泊和父亲在自己生命中灌输的坚强令他挺拔的如同一棵小树。
“嘿嘿,那就怪不得兄弟心狠了,送他们上路吧。”王勉看了看天se,迫不及待地一招手,身后二三十人一拥而上,顿时麒麟镖局内混战成一团。
韩镖头逃回镖局原本想搬些救兵,正赶上王勉意图对陈云生下手,他自然义愤填膺,幸好还有一些镖师感恩于陈长青,看不惯王勉的禽兽行径,所以才形成了僵持。
韩镖头一边打着,心中一边盘算,看眼前这情况自己绝难讨到好去。对方人手多于自己这边,还要分出人来看护陈云生,纠结下去只会越来越糟。他瞅了一个空当,虚晃一刀,回身夹起陈云生,几个起落就跳到镖局之外的大街上。
王勉神se骤然狠戾,叫了两个得力助手,也匆匆跃出墙外。这几个人一前一后消失在越州城外。韩镖头边跑边琢磨,自己不能一味的乱跑下去,刚才回来之路是万万不能去了,那里有几个恶鬼似的人物,说不定还会寻到镖局。
所以他一出越州城,就奔西边跑下来了。越州城之西,正是那条白水河,此河水面甚宽,水流湍急,平ri只能靠渡船通行。韩镖头夹着陈云生来到河边,看到渡船抛锚在河堤上。由于是深夜,并没有船家。他心中大喜,轻纵上渡船,将陈云生放到船舱之中,挥朴刀将铁链砍断。一手划桨,一手提刀,转眼间已经划出去十几丈远了。
这时王勉一行急匆匆地赶到了,看着湍急的河水有点眼晕。他本身水xing不佳,面对这湍急的河水哪敢冒险跳入。后边两个帮手本来有一人水xing颇佳,但是那人自付无法独力对付韩镖头,自然也不敢轻易入水追赶。
看了一会儿,王勉突然眼中寒芒一闪,右手中凭空多出几把飞镖。他内力运于手指,向远处撑船的韩镖头掷去。三道银芒一闪,就消失于黑暗之中,远处只闻的有人轻哼了一声,小船也彻底的消失在夜幕之中。王勉咬牙道:“今天便宜你们了。等明ri白天我找到船只定然不会放过尔等。”
……
陈云生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才悠悠转醒过来,此时他身在一个小船之中,身边一个大汉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前方。眼看小船停靠岸边,大汉一把将陈云生抱在身上,一个箭步跳到岸上,施展轻身的功夫向前飞奔而去。
这大汉就是昨夜救得陈云生的韩镖头,一只银se的飞镖赫然钉在他的左肩头。飞镖四周被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上了些止血的丹药,飞镖并未拔出,他担心取出后会导致失血过多而失去意识。
韩镖头一直狂奔了有二十多里才终因体力不支一头跌倒在一棵大树下,人事不省。陈云生虽然受了惊吓,但是并没有受伤,他努力睁开眼睛环顾四周。
今年他六岁,随着父亲去过不少地方,但是眼前的这个地方却是无比陌生。四周到处都是参天的古木,荆棘遍地,野兽的粪便更是随处可见。他用小手于碰了一下倒在树下的韩镖头,发现他没有任何反应,额头很烫,嘴唇发白,鲜血顺着他肩头的伤口汨汨流出。
陈云生哭了,一夜的坚韧在此刻溃败,对于只有六岁的孩童,这一切都太残酷了。他仿佛被命运的大手一下子从人生的顶点抛到了谷底。所有至亲都离他远去,一切温馨惬意的场面都如同过眼云烟,珠花碎玉般崩溃。
眼前唯一的依靠也人事不醒,他又该何去何从,天地之间仿佛布满了迷雾,难道这里就是一切的终点么。哭累了,陈云生沉沉睡去了。
梦中他似乎回到了麒麟镖局,他依然受到父亲和众位叔伯的宠爱,眼前发生的一切似乎才真的是一个梦。但是当他醒来,却发现一切都是真实的。幼小的心灵被深深的颠覆了,原本一片通灵纯白的紫府识海底部多了一丝黑线。
此时韩镖头的眼睛微微张开,满是血丝的眼中闪动着一点泪痕。
“小少爷,老夫无能,恐怕今后无法照顾你了!”韩镖头虚弱的说道,仿佛一阵山风都可以打断他似的。
“韩叔叔,你会没事的。”陈云生懂事地说道,虽然他刚刚六岁,也知道韩镖头恐怕不行了。
韩镖头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随即收敛笑容道:“小少爷,韩某今天要葬送在这里了。你能否活下去,全看个人造化,如若不能,就随你爹和我一起转世托生,来世我们再相聚。”
“如若公子福缘深厚,幸存于世,那千万不要忘记杀害你爹的凶手,是三个鬼使,叫做黑煞,白鬼和血饮。还有,千万不要放过王勉那个贼子。陈老兄,韩某也算对得住你了。。。”
说道这里韩镖头咳出了两团鲜血,气息又弱了几分,他接着说道:“小少爷若是有幸逃脱此劫,请到在下的老家看看,我家就在越州城南百里的老韩庄,门前有棵老松树…”
第六章 我信任你()
瑟瑟秋风鼓动着陈云生的衣袍,前胸绣着的那朵小云随着衣衫摆动。他小手握着一根尖利的树枝,在满是碎石和枯枝的土地上使劲挖着。枯枝上的倒刺深深地刺入他娇柔的皮肤,手掌被划的鲜血淋漓。
使劲挖了两下,那根枝条由于用力过猛,断成两截,陈云生身体顿时失去平衡,向一旁倒去。他急忙伸手扶住地面,之前被枝条刺伤的手掌接触到泥土,一阵令人眩晕的疼痛袭来,他的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
从疼痛中恢复的陈云生,顾不上手上的泥土,又从一株低矮的灌木上折断一根枝条。继续在那个长宽不足半尺的小洞旁刨着土。
树上一个青衣人已经注视他很久了,此人的神念在陈云生身上扫过了不知道多少遍。青衣人面上显示出一丝古怪的笑容。
“你这样挖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青衣人突然说道。
陈云生被吓了一跳,仰望树枝,看见一个陌生人蹲踞在那里,如同大鸟一般。今ri经历了太多事情,他已经对恐惧具有了免疫,就算遇到歹人,也无所谓了。
“我要埋了他。”声音虽然稚嫩,却格外坚定。
“他是你什么人?”青衣人问道。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陈云生反问道,他虽然年幼,可跟着父亲耳读目染之下,对待陌生人保持着一分jing惕之心。
“你若告诉我,我可以帮你埋了他。”青衣人轻松地说道。
陈云生仰头望着树上那个怪蜀黍,心中说不出什么感觉。六年的人生经验显然没有告诉他如何处理眼前这种事情。昨夜刚刚放生的惊变令他对于任何陌生人都格外防备。他早就忘记了青衣人的问题,转而开始考虑自己是否要信任这个人?
看到男孩犹豫不决,青衣人却越发高兴,干涩的笑道:“小子,看来你身世离奇,似乎还被追杀。如果你信任我,我可以帮你报仇。”
报仇?这个字眼从不曾出现在陈云生的脑海中,可自从青衣人说出这两字之后,他便一辈子也无法忘怀。仇恨如同一颗种子,在他白玉一般的识海中生根发芽。为什么父亲和自己平静的生活总是被人打破,没有来由的追杀和逃亡,令这个孩子心中一直缺乏安全感。
“我相信你。”陈云生声音虽小,却格外坚定,在瑟瑟的冷风中,他幼小的身体显得格外单薄,像一只瘦小的鹌鹑。
青衣人从树上忽的跳落下来,犹如一只大鸟一般。陈云生抬起头直视青衣人双眸,此人身长八尺,脸光闪闪,嘴角微微上翘,鼻挺口方,年龄在四旬左右,和他的父亲年纪相仿。
青衣人没有说话,左手结了一个怪异的法诀,向地面伸去,掌缘刚刚接触地面,大地就突然凹下去一大块,足有七八尺深,他右手凭空一抓,韩镖师的尸体就缓缓的飘入大坑之中。青衣人一脚跺去,坑边的泥土簌簌落下,将整个坑填了个严严实实。
转身面对陈云生,青衣人认真地说道:“我叫飞云子,你呢?”
“陈云生。”男孩稍微有些木讷地答道。
飞云子纵声长啸,啸声悠远而高亢,四周的落叶随着他的啸声如雪花般飘飞。
“遇云得生,好一个陈云生!”青衣人嘶哑着吼道。
陈云生并不知道他为何发狂,圆睁双眼,出神地看着他。
飞云子揉了揉孩童的头发,说道:“我师父曾经告诉我,此生遇云得生,没想到一语成谶。你可愿意拜在我的门下?”
面对如此直接的邀约,陈云生犹豫了一会儿,没有任何概念地问道:“跟你学本事,可报的了仇?”
飞云子骄傲地望着远方的群山,笔直的身体如同一颗青松,他沉声道:“报仇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不过,你若跟着我,ri后一定会将那些欺负你的人踩在脚下。”
“我愿意。”
……
当陈云生睁开眼之时,他已经立于众山之巅了。远山被白云笼罩,忽隐忽现,阳光不时地穿过云层,折she出七彩光晕。自己站立之地常年云雾氤氲,百花丛生,山泉流淌,哪里又似人间的景se。
原来陈云生被飞云子夹着,腾云驾雾一般竟然飞到了一座绝高山峰之巅。就在山顶之上赫然有一座山洞。洞门旁边苍松翠柏环绕,灵气盎然。陈云生大口呼吸着jing纯的灵气,只觉得jing神也不似刚才那样萎靡。
随飞云子步入石洞,陈云生发现洞内有三个石室,墙上有利刃切割的痕迹。飞云子大喇喇指着一间小一些的石洞说道:“那个房间给你,ri后在其中修行。”
陈云生发现洞内设施极其简单,只有一张石床和一个发白的蒲团,摸着湿漉漉的墙壁,他有种想哭的冲动。
……
飞云子将陈云生安置下来后,就又出去了,不足半ri,他就带着一些粮食谷物回来,还有盐巴,被褥,和锅碗瓢盆之类。他将被褥铺到陈云生石室的床上,然后又施展神通将山门之后的几亩林地开辟成田地,洒下谷物种子,这一ri才算过去。
第二天,飞云子又出去了半ri,回来时,从其一个简单的小布袋内倒出了三头山猪。一边观看的陈云生眼睛发直,心中疑问重重,“这么小的布袋为什么可以装下三头山猪?”
飞云子看到他疑惑的表情暗自发笑,不待他发问便答道:“没见过此物是吧。这个袋子叫做乾坤袋,是一件空间类法器,名字中虽然有乾坤二字,可实际上只能够存